24 你好,小夥伴2(8)

無債一身輕的感覺,也只有剛剛擺脫債務的人才能深刻體會到。

那是自己的命運終于又掌握在了自己手中的踏實感。

雖然只睡了兩個小時不到,傅晚絲仍舊覺得精神振奮。

他們并沒有在雲莊繼續逗留,而是天一亮就上了路。

節目組本來還擔心疲勞駕駛的問題,可觀察了很久,竟然不見兩個人有一絲的疲憊,雲蕾準備好的苦丁茶,也沒了用武之地。

同樣沒了用武之地的還有給他們開了一天車的工作人員。

雖然房車裏遍布了攝像機記錄着他們的一切,但它們并不是人,習慣并且掌握了它們的話,就不會有那種私人領地被入侵的奇怪感覺。

有工作人員在房車內的感覺就不是這樣了,他雖然一般都不會出聲,可白玉謙還是不能忍受他的存在。

總感覺有外人在,就會讓他和傅晚絲感覺到不自在。

“趕”走了工作人員,駕駛的工作自然就得白玉謙來勝任。

傅晚絲再一次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兩個人對視一眼,哈哈笑笑。

白玉謙随即就發動了汽車。

其實這一路的旅程是很枯燥的,開車的時間占據了旅程的一大部分。

那麽,開車的時候能幹什麽呢?聊天,吃東西。吃東西,聊天。

吃東西,當然是得一個喂一個。

喂的人是什麽感覺直接略過,被喂的倒是蠻享受的,來者不拒,哪怕是以往根本就不會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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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謙好笑地心想,這一段要是剪進了節目裏,不知道得有多少人說高冷男神瞬淪為小吃貨。

什麽形象問題已經抛在了腦後,享受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結果話沒說幾句,光吃東西去了,到了正兒八經吃飯的時間——不餓了。

工作組的人員開始吃午飯,他倆就在路邊溜溜——消消食。

休息了一個鐘頭,接着上路。

下午的光景就沒有上午那麽好熬了,怎麽熬都鬥不過瞌睡蟲。

傅晚絲坐在副駕上昏昏欲睡。

白玉謙轉頭看了看她,就見她在那兒一栽一醒,又覺得好笑,又不忍心。

他道:“你去後面睡一會兒。”

語氣是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溫柔。

傅晚絲這會兒只顧和瞌睡蟲做鬥争,真沒聽出來他的語氣和以往的不同。

她努力睜大了眼睛:“不用,我就在這兒……陪着你。”

這句話的受用程度,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白玉謙覺得疲勞一掃光,也不勸啦。廢話,當然是被陪着好,哪怕她一栽一醒,哪怕她……就要睡着。

白玉謙也就是停了兩分鐘沒有說話,傅晚絲就真的睡着了。

睡的還很香,還真的磨牙了。

細細碎碎的磨牙聲音,就像個小鑿子,一下,一下,鑿透了他的心。

——

白玉謙又往前開了四十多分鐘,終于到了他們的又一個目的地——陽穩古鎮。

小河繞村而過,周邊還有着名的濕地公園和鋒芒山。

古鎮從東到西,環山而建,漸次遞升,綿延三四公裏。

鎮中有古剎、祠堂,還有就是明清風格的古建築群。

鎮前又是一馬平川,有清溪繞村,垂柳扶岸,他們來的正是時節,還有晚荷映日,金桂飄香。

也許相比于十二年之前,這裏的景色并沒有多少變化。可是有些人的足跡,即使她真的來過這裏,也早已無跡可尋。

傅晚絲對那些就好比複制一樣的風景還真是沒什麽感覺,路過陽穩有名的古剎,猶豫了片刻,進了佛堂,在佛前跪了很久。

出了佛堂之後,她突然拉住了白玉謙問:“你說像我這種不誠心的人,有沒有佛祖願意保佑?”

沒有誰會一出了寺門就說自己不誠心。

白玉謙含笑道:“那你到底有多麽的不誠心?”

“臨時抱佛腳!嗯……還有……其實我根本就沒有信仰。”

白玉謙見她說的認真,斂住了笑:“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求了佛祖保佑你什麽嗎?”

“一順百順。”

“你過的……很不順遂嗎?”白玉謙想着白天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回音,聽着她的話,禁不住眯了下眼睛。

他對她的了解真的止步于表面,表面的一切都很和諧。比如她目前的工作狀态,雖然不是風光無限,但也不是陰雲滿布。

她的家庭,雖然沒有父母雙全,但父親慈愛,看起來父女的關系也很不錯。

可她的內心狀态是什麽樣的,她從沒有向他表露。

傅晚絲沒有看她,用腳搓了搓石板上的青苔,“也不是……我只是希望我們都……能一順百順。”啊,就連世界和平她差點兒也求了。所以說,她真的求了很多,求老傅能長命百歲,求方荷能入天道。不知道佛祖聽見沒有,也不知道佛祖那兒搞不搞限量。她這一輩子還是如此正兒八經地跪在佛前,也從沒有如此誠心過。

“你順帶也幫我求了?”白玉謙稍顯驚訝。

“什麽叫順帶?見者有份多正常的事情。”傅晚絲說的理所應當。

白玉謙“哦”了一聲,看着遠處的鋒芒山道:“我不知道佛祖有沒有聽到,反正我是聽到了。”

“你聽到了能有什麽用處!”傅晚絲笑彎了眼睛。

白玉謙則道:“你相不相信,只要我聽到了,你就能實現願望,所有的。”

順一輩子,有他不就行了。

他想做她一輩子的聖誕老公公,讓她每天都過聖誕節。佛祖若是時間有限,沒有聽見她的願望,能夠聽見他的願望也行,僅此一個,再無他求。

還有,佛祖萬一要是不認識聖誕老公公是誰,那就讓他做她的蓋世英雄,為她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願望總是最美好的,耐不住現實的殘酷。

準備離開陽穩古鎮,繼續上路的時候,節目組單獨找了白玉謙。

雲蕾躲在攝像機的後面說:“謙哥,我們要做一下終級任務。”

鏡頭前的白玉謙點頭:“可以,沒問題。是不是我做了任務,就不用傅小絲做?”他真不覺得能有什麽難題可以難倒他。

可是雲蕾說:“謙哥,你和傅導的終極任務其實就是一個。”

“你說。”白玉謙換了個姿勢,繼續淡定着。

“謙哥,對你的考驗是要你說服傅導做一件她根本就不會做去挑戰的任務,而任務到底能不能成功就是傅導的終極考驗了。”

白玉謙仔細聽完,問的是重點:“到底是什麽樣的任務?”

雲蕾苦笑了一下,忍不住吐槽:“謙哥,你也知道我們蔣導和傅導是發小,就像親兄妹一樣。你是不知道我們蔣導有多護短,我提出這個方案,可他就是不肯告訴我傅導最恐懼的是什麽。”

白玉謙插了句:“不告訴你是對的。”

雲蕾又笑了:“我們是沒怎麽安好心來着,可一切都是為了收視率。再說了,人總要有勇氣克服恐懼,不能一輩子都沒有半點兒進步不是!”

“別說廢話,直接說……任務是什麽?”

白玉謙是笑着說話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雲蕾也覺得他是個護短的。

她快速整理了思緒,道:“其實也不是什麽特別恐怖的任務,是你最喜歡的——高空蹦極。”

白玉謙真不想說節目組不僅沒有一點兒創意,就連新意也沒有了。

他是喜歡蹦極不錯,可他卻沒有忘記第二期的節目預告裏,他在甜江岸邊蹦極,從高空落下時,傅晚絲那瞬間就蒼白的表情。

他當時并不知情,可不代表他看不出來那樣的表情裏頭不止有恐懼,還有什麽?

那就是他想了解的她的內心。

傅晚絲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白玉謙有多想住進她的心底。

只想幹兩件事情。

一件是想賴在裏頭,讓她時時刻刻記挂着自己。

一件是想知道她的所有,真正的了解,然後靠近,直至最後什麽都不能将他們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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