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你好,小夥伴3(1)
為了避嫌,傅晚絲是和白玉謙分開到的機場。
據說,這是唯一的一次八名嘉賓同時行動。
傅晚絲到的最晚,基本是才和衆人彙合,就被推着趕着上了飛機。
飛機是飛往大理的,起飛的時候,坐在傅晚絲身邊的聞人秀說了一聲:“太好了,我一直想去大理的洱海,沒想到節目組倒是實現了我的夙願。”
前頭坐着的編導“呵呵”一笑,傅晚絲便猜想肯定沒有她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就對了。
到達大理,已經是三個多小時之後,沒能如願住進酒店洗一個熱水澡,他們又坐上了節目組事先安排好的大巴,據說車程大約是7個半小時,淩晨五點多鐘才能到達目的地,也就是說今夜所有人都要在大巴車上度過。
至于目的地到底在何方,節目組的人還是一直封口。
傅晚絲想,總不至于是出國就對了。
白玉謙讓游曉給她遞過來了一個護頸枕,她說了聲“謝謝”就沒有下文了。
自從白玉謙離開她家,再到機場彙合,還有這一路幾個小時的旅程,她和他兩個人鮮少交流。也許是因為這一次,游曉緊跟在白玉謙的身旁,也許是因為她不想被人發覺她和他很好。
其實這是一種很幼稚的做法,就像那一年和連手都沒牽過的初戀,可以私下裏約會,卻從不會在班級裏說話。
那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十五年之後的她,還是如此的沒有長進。
對于感情,頭腦是清醒的,心裏卻還像個孩子。
傅晚絲沒有理會旁邊的嘈雜,實際上也并沒有嘈雜太久,周遭就安靜了下來,時不時的會聽見一聲誰的咳嗽,再然後就從各個角落裏傳來了睡覺的聲音,呼嚕聲、磨牙聲,甚至還有人說夢話。
傅晚絲扭頭看了看隔了好幾排的白玉謙,他正閉着眼睛,也許已經睡着了。
轉回頭的時候,她也閉上了眼睛,想了想他,又想了想劇本,混混沌沌。感覺好像沒有睡着,一睜開眼睛卻已經到了瑞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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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傅晚絲已經猜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在何方。
“是要去隴川嗎?”傅晚絲走到了最前頭,和半夢半醒的蔣文藝說話。
蔣文藝搓了把臉,“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傅晚絲便又問:“為什麽去那兒?”
蔣文藝反問她:“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嗎?”
傅晚絲的心裏一緊,沒有回答就走回了座位。
已經醒來的聞人秀小聲問她:“咱們要去哪兒?”
“一個會洗滌人心的地方。”傅晚絲想了想後答。
——
一個小時之後,白玉謙也問了蔣文藝同樣的問題。
“為什麽要到隴川?”
蔣文藝沒有回答,眼睛一直看着正拖着行李的傅晚絲的背影。
有些事情,他也說不好是對還是錯。
他嘆了口氣,答非所問地說:“一個人不肯踏出自己固有的圈子,一個人可以踏進去。踏的方式有很多種,溫柔點……”
說着,還拍了拍白玉謙的肩膀,然後大聲招呼工作人員:“跟拍小組先上,其餘的人跟我去事先聯系好的房子裏架機器。”
一輩子都不敢揭開的傷疤,不是因為傷好痊愈,恰恰是因着傷重不治而不敢觸碰罷了。
蔣文藝不知道傅晚絲到底有沒有準備好,可是他知道時間不等人,她馬上就三十歲了,總不能等到六十歲的時候才能真正的開始新的生活。
他想:傅晚絲你準備好了嗎?疼了,想要依靠的肩膀夠不夠溫暖、是不是可靠?這些,只有你自己才可以判斷呢。
——
長在心上的傷疤和長在身上的傷疤不一樣。長在身上的傷疤,新肉長好疤就會落。長在心上的傷疤,你不動手揭一下,永遠都不知道揭開以後是痛苦難當,還是酸楚複雜,或者是突然釋懷了。
傅晚絲站在隴川的地界上,就好比動手揭開了傷疤……咦,她居然比想象中的堅強。
她對隴川一點兒都不陌生,十年前她在這裏呆過一年,盡管如此,眼前的隴川并不是她記憶裏的那個模樣。
想想也是,她自己和十年前也不一樣了,那個時候接二連三地受到打擊,每天要做的就是逼迫自己忘記。如今,心境不同,連感知都不一樣了……這裏的空氣是清新的,還有陽光的味道。
現在的隴川,旁的人吐槽怎麽還會有這麽落後的地方,在傅晚絲的眼裏,它已經比十年前富裕了很多。
而她自己也比那個時候快樂的多。
為什麽?
或許是因為時間的沉澱,或許是因為……就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他。
白玉謙走過來的時候,傅晚絲對着他甜甜一笑,剛好被負責跟拍他們這一組的羅雨拍進了鏡頭裏。
羅雨在畫面外問他倆:“第二期節目播出後的反響你們知道嗎?”
白玉謙“哦”了一聲算作回答。
傅晚絲則是愣了一下,這幾天,忙着劇本,還忙着和白玉謙談臨時的戀愛,居然忘記了上網搜索一下。
說的是做人只需內心坦蕩,無需在意太多。
但是她還真是很想知道。
羅雨既然這麽問了,肯定還會有後話,她在耐心地等着。
果然,畫面問的羅雨笑嘻嘻地說:“好多人都在問你們是不是真的談戀愛了……是真的嗎?”
傅晚絲又愣住了,表情很是微妙。她不會說謊,難不成要說“我們是談戀愛了,但是談的卻是一場臨時的戀愛”?
白玉謙很淡定地接過了傅晚絲的行李箱,然後才對着鏡頭後面的羅雨說:“你猜。”
羅雨:“我猜不出,但看起來那個熱乎勁……挺像。”
白玉謙倒是配合他,松開了手裏的行李箱,一拉傅晚絲的手,說道:“這樣看起來是不是更像?”說話的時候還用指腹揉了揉她的掌心,暧昧的不行。
感受到了他手掌傳來的溫度,傅晚絲本來是想掙脫開的,可又覺得會有點兒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于是,他們笑的時候,她也在笑,就是笑到最後臉有點兒僵。
果然,她還是有點兒不能夠适應鏡頭。
不過,她倒是從白玉謙那兒學了一招,不能說實話的時候,用“你猜”兩個字就可以解決,并且很快學以致用。
房子內的攝像機并沒有很快就安裝好,蔣文藝好像是怕人閑着,叫各組的編導對每個人都進行一次單獨采訪,美其名曰“請嘉賓們發表一下身處青山綠水中的感想”。
白玉謙已經被請到了一旁,羅雨将攝像機對準了傅晚絲,還特地拉近了一下鏡頭,基本上就是臉部特寫,要不是今日的妝上的比較厚,估計就連她右邊面頰上的三顆不怎麽明顯的雀斑都會一清二楚地展現在鏡頭裏。
傅晚絲擔心自己被照成了大頭娃娃,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這個時候,雲蕾在鏡頭後發問了。
“傅導,咱們已經是在錄第三期節目了,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對我們謙哥說?”
女人最是難以琢磨的動物,尤其是正在戀愛中的,就連飛醋都吃的莫名奇妙,僅僅是因為那句“我們謙哥”。
傅晚絲本來想說一句廢話,譬如“想對他說的話當時就已經說過了”,卻在一瞬間改變了想法,轉了轉只能戴在她食指上的尾戒,道:“你猜。”
雲蕾眼尖地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即刻換了另外的問題:“傅導食指上的尾戒就是謙哥送的那個吧?我看傅導一直戴着,特別喜歡吧?”
傅晚絲低頭看了看那戒指,說句實話,戴在食指上顯得有些細。
她伸出手,将戒指更清晰地展現在鏡頭前,說的是:“哦,白金的。”
雲蕾氣結,真想說這訪問沒法做了。
可認真就輸了,她問了第三個問題:“你覺得隴川怎麽樣?”
傅晚絲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景色,還有不遠處用泥土搭建的房子,頓了一下,才說:“很好。要不然你們也不會帶我們來這個地方。”
訪問結束了。
雲蕾又對傅晚絲說:“咱們這一次是來支教的。”
“我知道。”是的,傅晚絲當然是知道的。
——
同一個地方,白玉謙接受訪問中。
雲蕾:“謙哥,你想不想知道傅導對你的評價?”
白玉謙一點兒都不上她的當,想也沒想就回答:“不想知道。”
“為什麽?”雲蕾緊接着問。
白玉謙一副深情臉道:“因為我有眼睛,我有心,我可以自己看,也可以自己去感知。”
雲蕾又問他:“那謙哥對傅導有什麽評價?”
白玉謙笑了笑:“你猜。”
雲蕾撇過臉,翻了個白眼:“……”t_t這兩人一定是商量好的。
采訪結束,雲蕾也對白玉謙說:“謙哥,咱們這一次是來支教的。”
白玉謙表現得前所未有的認真,說了一句很是莫名奇妙的話:“原來是這樣。”
他知道傅晚絲一定來過,是多久之前呢?又在這裏待了多久呢?還有,他不問,她會不會直接告訴他?
蔣文藝說的沒錯,一個人不肯踏出自己固有的圈子,一個人可以踏進去。可是他不想,他想讓她伸出手來牽他,這是最溫柔的方法。
他在心裏想:傅小絲,我已經為你掃平了我身邊的障礙,你只需向我伸出手就行了。你知道,我在等你伸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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