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陌生的男人

為了款待女婿,潘夜蓉店也不開了,使出渾身解數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中午,一家人圍在一起吃午飯。

潘夜蓉看這個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歡,感覺哪哪都是好的。顧雲天不僅人長得帥氣,而且還懂人□□故,對恩恩也體貼照顧。恩恩這輩子能找到這麽好的丈夫,潘夜蓉覺得自己睡覺都能偷着樂。

餐桌上,舒錦程“哧溜”了一口酒,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雲天啊,我就這麽一個女兒,你一定要對她好啊!”

顧雲天笑笑,握住舒曼恩的手,像是發誓般地說:“放心吧,爸,我一定會照顧好恩恩的,一輩子不離不棄。”

舒曼恩臉色一紅,有些害羞地垂下頭,這情話說得可真是甜甜蜜蜜,顧雲天果然是緞子手。

“那就好,那就好。”舒錦程同潘夜蓉對視一眼,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顧雲天那話可真是說到他們心窩子裏去了,于是他們對顧雲天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層。

酒足飯飽,顧雲天跟老爺子坐客廳裏看電視,舒曼恩幫着母親收拾碗筷。

潘夜蓉洗着碗,偷瞄了下客廳的方向,這才低聲道:“恩恩啊,有件事媽媽想跟你商量一下?”

舒曼恩擦着碗,漫不經心地問:“什麽事啊?”

潘夜蓉将洗好的碗遞給她,順道組織一下語言該怎麽說比較好,“那個就方阿姨,你知道的吧?”

舒曼恩點點頭,“知道啊,小區裏開小賣部的,她剛才不是在麽?”

“對對,就是她。”潘夜蓉洗碗的手頓住,靜靜望了眼曼恩。

舒曼恩被母親的眼神看得心裏七上八下的,“媽,到底什麽事呀,幹嗎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說呗。”

潘夜蓉眨了眨眼,這才道:“其實……就那個方阿姨,她說她家有一個親戚在外地一個農村裏的,他家人口多,老婆又會生,剛巧啊,又生了個。那男人瞧着是個女孩子,家裏又沒法養,尋思着想把這女孩子送人,我看你跟雲天……”

“媽,您這是幹嗎呀?還讓不讓我消停幾天啊!”舒曼恩将抹布憤憤地摔到廚臺上,氣呼呼地說。

“你這孩子真的,媽不是為了你好嗎?”潘夜蓉嘆了口氣,“你跟雲天的婚姻是合合美美的,可惜你倆都不會生,這抱養個小孩怎麽了,不挺好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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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恩簡直要被母親氣死,她跟顧雲天結婚還沒幾天呢,現在又拿孩子的事來膈應她。“媽,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感受,您說結婚吧,找個男人,我聽您的話,不是已經結了嗎,您怎麽可以這樣?”

“我怎麽了我,我還不是為了你?”潘夜蓉也火了,“我還真是養了個白眼狼,好心當成驢肝肺。舒曼恩,你不知道我跟你爸為你的事操碎了多少心……”

顧雲天和舒錦程在客廳裏聽到聲響,趕忙朝廚房奔去。

“怎麽了,這是?好好的怎麽就吵起來了?”舒錦程皺着眉問兩人。

舒曼恩撇過頭,沒好氣地說:“你問媽。”

潘夜蓉瞪了眼舒曼恩,火氣很甚地說:“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顧雲天見兩人又要掐架,趕忙擁着舒曼恩朝外走,“爸、媽,要不我帶恩恩出去走走。”

“行行,出去散散心。”

等兩人都走了之後,舒錦程問潘夜蓉,“到底怎麽了?今天可是恩恩回門的日子,你們怎麽一句話不合就給吵起來?”

潘夜蓉嘆口氣,拾起廚臺上的抹布将碗擦幹淨,邊擦邊将事情緣由說了一遍。

舒錦程聽完,不由指着潘夜蓉說:“我說你也真是的,怎麽就那麽沉不住氣呢。恩恩這才剛結婚,你就提孩子的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怨不得恩恩生氣,換了我,我也得生氣。”

“嗳,你這死老頭,恩恩可是我女兒,你以為我會害她嗎?”潘夜蓉雙手叉腰,剛想訓,舒錦程卻早已溜出了廚房。

舒曼恩坐上顧雲天的車,心情還是極度郁悶。潘夜蓉操心她是沒錯,可是這樣的操心是不是有點過度,真讓她有些受不了。

“還生你媽的氣呢?”顧雲天開着車子,瞥了眼悶不作聲的舒曼恩,開口問道。剛才聽完舒曼恩的話,顧雲天還真覺着潘夜蓉有種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味道。潘家媽媽想舒曼恩一口氣吃成胖子,怎奈胖子吃不成,反倒把胃給撐壞了。

“嗯。”舒曼恩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算了,別氣了。你媽的出發點是好,只不過速度太快了點,讓人難以接受罷了。”

“哦,她要是速度慢點,我就能接受了。”舒曼恩轉頭問顧雲天,“難道你也能接受?”

“這個……”顧雲天詞窮,像他們現在這種情況,确實不便有小孩。

見顧雲天支支唔唔的,舒曼恩底氣足了些,“看吧,我就說麽。”

“其實我想說,有個人處處為你着想挺好的,你看我想有那樣的人都沒呢。”顧雲天扯扯嘴角,面上泛起一絲苦笑。

舒曼恩靜默,她想起顧雲天說過,說他的父母親都不在了。“你……你爸媽走的很早嗎?”

“嗯,很早。早到我都不記得他們長什麽樣了,所以活在當下,要珍惜眼前人。”顧雲天的語氣淡淡的,但舒曼恩聽得出來,那話裏透着一股子的憂傷。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真不知這麽些年,沒有媽媽照顧的他是怎麽過來的?她真不該提起這麽傷感的話題。

舒曼恩想了片刻,說“算了,我不生我媽的氣了。你也別難過了,你身邊現在至少……還有我啊。”

“哦。”顧雲天眉眼裏一笑,“你是那個處處肯為我着想的人?”

舒曼恩不好意思的伸指抓抓眉心,“至少是肯陪你說話的人。”

顧雲天微微笑,“行,那我可得好好改善該善你,讓你盡快變成那個處處肯為我着想的人。”

舒曼恩撇嘴,雖然心裏有些小雀躍,但也只當顧雲天這句話是玩笑話,沒太當真。在愛情裏,誰又能信誰幾分呢?當初的那個人,她也是全身心的信任,可到頭來還不是白愛一場。

顧雲天載舒曼恩到了一家名為“coco”的咖啡廳,然後駕車走了,舒曼恩推開咖啡廳的門,走了進去。

應若珊一見到舒曼恩,不由眯着眼笑,“你那新婚丈夫挺不錯的嘛,挺懂得憐香惜玉,大熱天的還專程送你過來。”

舒曼恩順着應若珊的位置朝窗外一看,心下明了,問:“你都看到啦?”

應若珊端起冰檸檬喝了一口,點點頭,“嗯。”

舒曼恩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等舒曼恩點的紅豆沙冰端上來的時候,她狠狠吃了一大口,呼出一口氣,心中直嘆,好爽。

東西吃得差不多了,舒曼恩開口問:“嗳,你不是說有事要告訴我嗎,到底什麽事呀?”

應若珊拿起勺子也舀了口沙冰,“啧啧”吃完後,才道:“你走了之後呢,有一個男人來找過你。”

“男人,誰?”

“我怎麽知識道?”應若珊聳肩,“那男人長得還行,五官挺正周的,哦,他左頰邊還長了個酒窩,你說這男人幹嗎還長酒窩啊。”

酒窩?舒曼恩喃喃道:“是他。”

“他?”應若珊恍然大悟,“難道你說的是孫立陽?”

舒曼恩跟應若珊的友情始于三年前。當年,她們進同一家漫畫社,被分配在同一組,兩人一見如故,于是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她們互相分享心事,因此舒曼恩的事應若珊都知道,就連孫立陽,曼恩也跟她提起過,只不過應若珊沒見過他本人罷了。

“對。”當年她跟孫立陽分手後,沒多久就得到消息,孫立陽跟一個富二代的闊小姐結婚了,婚禮辦得還挺轟動。也就是那時,舒曼恩才下定決心遠走他方的。

“你不是說他結婚了嗎?他都結婚了還來找你幹嗎?”應若珊清楚記得當時她告訴孫立陽,曼恩搬走了的時候,從他眼裏分明看到了深深地失望。“難道他想跟你重歸于好,舊情複燃?”

“哼,怎麽可能?”舒曼恩冷笑,“我可不會做小三,再說你覺得那樣的渣男,還有必要去挽回嗎?我還不至于傻到那份上吧。”

應若珊想想也是,要是這事攤她身上,她一定把那渣男打得滿地找牙。“可是你不犯賤,人家渣男犯賤啊。說不準人家娶了富二代之後,又心心念念想着你,想着還是曾經的小美好好啊,所以就又跑過來找你了。”

舒曼恩翻白眼,“人家作者腦洞開得大,那是寫小說寫多了。你是什麽,難道畫漫畫畫多了?”

“寫跟畫差不多啊,反正腦洞都得開得大。”

不過舒曼恩确實納悶,都過去三年了,那個男人又跑來找她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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