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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天先去了醫院,可是舒曼恩并沒有在那裏。

潘夜蓉見到他,不由問道:“恩恩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原本是他想來問舒曼恩到底去了哪裏?現在倒好,被問的那個人居然是她。

既然岳母大人這麽說,顯然她也不知道恩恩去了哪裏喽?

“恩恩學校裏有點事,她托我來看看你。”顧雲天撒了個小謊。

既然曼恩不在這裏,那她到底去哪裏了呢?

潘夜蓉望望窗外黑漆漆的夜,說:“這麽晚了,學校找她有什麽事?”她疑惑地望了眼顧雲天,“你們倆該不是吵架了吧?”

顧雲天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怎麽可能會跟她吵架呢。”

他疼她都來及不呢,怎麽舍得跟她吵架啊!

顧雲天出了醫院,坐上車,不死心地又播了舒曼恩的手機。

可裏面傳出的聲音,依舊是那道冰冷的女音,“您好,您播打的手機已關機……”

他實在是想不通,舒曼恩怎麽就無緣無故地消失了呢?

那樣的措不及防,不給他一點兒征兆。

顧雲天開車去了舒曼恩父母家。

或許她回家了,卻沒有告訴她父母呢。

他抱着這樣的期望過去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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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敲了很久也沒有人來開門。

直待隔壁鄰居走出來,說:“別敲了,這家裏人生病住院去了,好多天沒回來了。”

“那他們家女兒回來過嗎?”

鄰居搖搖頭說:“沒看到她回來過。”

顧雲天出了門,無耐地擡起頭,無垠地夜空上繁星點點。

可他卻将舒曼恩給弄丢了,而且還丢得莫名其妙。

曼恩,你到底在哪裏?為什麽不給我一點訊息,是我哪裏做錯了嗎?

做錯?

顧雲天腦中突得劃過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人當初也是這樣逼着他的母親離開的。

難道今天她也逼着曼恩離開了?

顧雲天想到這,心裏一慌。

他跳上車,一踩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般射了出去。

到了家,他怒火沖沖地向禁地走去。

進了門,莫語蘭正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見到進來的人是顧雲天,心裏一陣欣喜。

“小天,你怎麽來了?”莫語蘭高聲朝裏面叫道:“芳姨,倒杯人參茶出來。”

芳姨聽到外面的聲響,趕忙喜滋滋地跑去倒人參茶了。

顧雲天黑着一張臉,張口質問道:“是不是你逼着曼恩離開這的?”

莫語蘭怔了半響,舒曼恩走了?沒想到那女孩倒是個聽話的人,叫她離開果真就真離開了,不拖泥帶水,很好。

但面上莫語蘭卻半點都沒有表現出來,“曼恩?就你娶的那媳婦?我說孫兒啊,你媳婦丢了怎麽來向我要啊?腳長在她身上,她要去哪,我哪知道啊?再說了她都不知道有我這個老太婆的存在,我怎麽逼她走?”

顧雲天細細一想,确實是。

他沒有将曼恩介紹給自己的奶奶,也從沒有把禁地裏的事告訴過她。

“真不是你做的?”顧雲天不死心地再次問道。

莫語蘭神情淡定地說:“不是,真不是。”

顧雲天松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他奶奶将曼恩逼走了,那曼恩又到底為了什麽事不告而別呢?

他想,如果曼恩再不出現,他就去報警。

“那我走了,你休息吧。”顧雲天丢下一句話,向門外走去。

“小天。”莫語蘭叫了一句。

顧雲天定住身子沒有動。

莫語蘭說:“你就不能留下來陪陪奶奶嗎?奶奶老了,餘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莫語蘭這話說得有點悲傷。

顧雲天雙眼有些無神地注視着院子裏開得興旺的花草。

那些花草隐在暗影裏,雖然看不太真切,但還能感覺到它的生機勃勃。

好比他的祖母。

感覺像不管世事,卻非要掌控那麽多。

半響後,他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芳姨端着人參茶走出來,看到顧雲天的背影,忍不住說:“小天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固執呢?”

莫語蘭輕輕地呢喃道:“這性子随我。”

顧雲天沿着花園向別墅走去。

遠遠地他望見自己房間的窗戶,那裏一片黑暗。

曼恩沒有回來。

他突然想起舒曼恩的好友應若珊。

曼恩跟她會不會有聯系?

好在他之前存了應若珊的手機號碼。

他立馬播了過去,可是手機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顧雲天不死心地繼續撥,只待撥了三次,手機終于被人接起。

應若珊在手機彼端,對着舒曼恩輕輕道:“是顧雲天。”

舒曼恩的臉色暗淡了下去。

“若珊,曼恩在你那裏嗎?”顧雲天急切地問。

“呃……”應若珊瞟了眼舒曼恩,曼恩朝她點點頭,應若珊說:“她在。”

顧雲天終于倏了一口氣,“可以叫她接一下電話嗎?”

應若珊沖舒曼恩輕聲問:“要接電話嗎?”

舒曼恩垂眸想了一會兒,說:“把手機給我吧。”

“喂……”

“曼恩。”顧雲天淡淡地笑了一聲,問:“怎麽不回家?我很擔心你。”

只這一句話,舒曼恩的眼角突得就冒出淚意來。

她以為他不會擔心她。

她關了手機,沒有給她任何關于她的訊息。

她以為她不會來找她……

“我……”舒曼恩頓了一下,說:“今天我就在若珊這裏睡了。她……她有心事。”

應若珊聽到,差點被喝進去的水嗆到,她瞪了一眼舒曼恩,心裏吐槽,有心事的那個人是你才對吧?

“那我明天過去接你。”顧雲天知道這是舒曼恩的推辭,如果真是應若珊有什麽事,舒曼恩要在她那裏過夜,她早就打電話給他了,而不是一聲不吭地消失,讓他一頓好找。

他心裏隐隐感知,一定是出了什麽事,要不然曼恩是不會有家不歸的。

可到底是什麽事呢?他原想着是不是他奶奶将所有的事告訴了曼恩,可剛才證實了并沒有,那到底會是什麽事困繞她呢?

他想,明天去接她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問她。

舒曼恩切斷手機,遞還給應若珊。

應若珊見她臉色不好,并勸道:“你還是跟顧雲天好好談一談吧,他奶奶不是說顧雲天應該是愛你的嗎?”

舒曼恩說:“可這樣的愛,你不覺得是種負累嗎?”

應若珊關了電視,正色道:“其實你在意的還是顧雲天會生育這個事實吧?”

舒曼恩被應若珊戳中心尖上的那一點,顧雲天會生育,而她不會。

這一點,沒法叫她不在意。

顧雲天一夜都沒有睡好,身邊沒有了舒曼恩,心裏某塊地方空落落的。

天剛朦朦亮,他就起床了。

繞着花園跑了好幾圈,好不容易捱到太陽升起。

他上樓,沖了個涼,換上幹淨的衣服,下樓去餐廳吃了早餐。

這才開着車子出了門。

車子開到一半,他才想起,他不知道應若珊住哪。

他撥電話給舒曼恩,這次卻意外地接通了。

曼恩給了他确切的地址,顧雲天将車子開得飛快。

到了應若珊家,顧雲天按響門鈴。

門一下子就開了,顯然舒曼恩在等他。

“曼恩。”他輕輕叫了一句。

“進來吧。”

顧雲天進到屋裏,見只有曼恩一人,于是問:“若珊呢?”

舒曼恩走進廚房,說:“她去畫室了。”轉回頭,“你要喝什麽?”

顧雲天深深地望了眼她,“随便吧。”

廚房水壺裏的水燒開了,發出“滋滋”脆響。

舒曼恩翻廚櫃,從裏面拿出速溶咖啡,說:“那就咖啡吧,若珊這裏也只有這個。”

雖然是速溶咖啡,可用開水一泡,咖啡的香味還是溢滿了整個房間。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誰都沒有言語。

陽臺的玻璃門開着,也不知是誰家的鴿子,飛進來落到陽臺上,“咕咕”地叫着。

“曼恩,能告訴我到底出什麽事了嗎?”

舒曼恩卻在想,要怎麽開口才好。

她反問:“你沒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嗎?”

顧雲天突然記起,某天的一個晚上,他從禁地裏回來,當時他就覺得舒曼恩臉色有古怪。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舒曼恩也問了同樣的一句話。

她問:“你沒有什麽事要跟我講嗎?”

當時他不明白,現在福至心靈。

她應該去過禁地,也見過他奶奶了。

唯一不清楚的是,不知他奶奶跟她講了什麽?

不過應該不是什麽好事,要不然舒曼恩也不會離家出走。

這樣的不告而別,應該算是離家出走吧。

“好,我坦白。”顧雲天一苦笑地說:“我不是有意要欺騙你,只是當時那種情況下,我怎麽好對你實話實說。”

舒曼恩也明白,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們各取所需,婚姻也只是讓他們拿來當成屏障而已。

“可你能生育,當時你為什麽連這個都要騙我?”

舒曼恩的聲音很輕,但落到顧雲天耳裏仿佛萬馬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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