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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波無瀾過了一個星期。

潘夜蓉出院時,顧雲天來了,舒曼恩沒有說什麽。

在母親面前裝恩愛,她倒是不反對。

這一個星期裏,顧雲天沒有來打攪她,還真是做到了彼此冷靜,将事情考慮清楚。

可舒曼恩有些頹敗,因為這事情根本就想不清楚。

其實事情無非就兩個結局,一個跟顧雲天離婚,從此他是他,她是她。

另一個,繼續跟顧雲天在一起,不管顧家奶奶如何反對都不理會。

可兩個結局好似都令人不滿意。

這天,舒曼恩下班回來買了菜,正在廚房裏做晚飯。

應若珊一進門就沖她嚷:“阿恩,你知道了沒有,出大事了。”

舒曼恩将炖好的湯勺出來嘗了一口,嗯,好像淡了點。

剛想往湯裏再加點鹽,應若珊沖進廚房,拉過她的手說:“你家男人出大事了,你還有閑情在這炖湯。”

舒曼恩懵了一下,問,“顧雲天,他怎麽了?”

“你過來。”應若珊拉着舒曼恩朝客廳走去。

開了電視,裏面正好在播今日新聞。

應若珊說:“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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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裏播音員的聲音傾瀉而出,“據本臺消息,本市知名企業‘鳴聲集團’所産的嬰幼兒奶粉以使中毒嬰兒數量上升至十二人。目前各大直營店及超市的奶粉均已下架,而致使嬰兒中毒的奶粉已送檢,結果如何本臺明日将繼續報道。”

配合着聲音,電視上的畫面首先是醫院裏母親抱着嬰兒哭泣,接着再一轉轉到鳴聲集團大樓,然後是農場,還有裝箱的奶粉,最後是一窩蜂的記者湧向正從臺階上走下來的顧雲天……

看完新聞,舒曼恩整個人都傻了。

怎麽會這樣?鳴聲集團居然生産毒奶粉。

可憑她對顧雲天的了解,他應該不會是那種為了賺錢什麽都不顧的人啊。

而且“鳴聲”是老字號企業,所生産的嬰幼兒奶粉在市場上有一定的占有率,沒必要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去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

可是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事呢?

應若珊見舒曼恩呆呆地半天都沒有說話,心知是在擔心顧雲天。

雖然他們兩人之間有了小矛盾,但必竟是夫妻,此時擔心也很正常。

為了寬慰舒曼恩的心,應若珊只得撿好聽的講,“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或許送檢之後一切正常呢。這事顧雲天肯定會想辦法解決的。”

舒曼恩勉強擠出一絲笑,說:“嗯,我知道。”

食不知味地吃了飯,舒曼恩拿着手機去了陽臺。

今夜沒有月亮,雲層厚重,好似要下雨。

一個星期之前,那人男人還來這裏找過他,求她回到他身邊去。

可是現在那個男人會在哪裏呢,家裏還是公司?

遇到這樣的事,他會有辦法應對嗎?

她拿出手機,解了鎖,暗沉沉地屏幕瞬時光亮一片。

手機的背景是一大片黃燦燦的向日葵地,當時這照片還是在水墨村拍的呢。

現在想起,好像恍如隔世。

她快速地輸入號碼,撥了出去,可是手機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怎麽會沒有人接呢?

舒曼恩實在不放心就打了個電話給江亦晨。

他是顧雲天最好的朋友,顧雲天出了這樣的事,他應該會知道什麽吧。

手機很快就通了,“江律師,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打攪你。”

江亦晨好似預蔔先知,舒曼恩一打電話給他,就知道她想問什麽,“你想知道雲天的情況是嗎?”

“嗯,我打他電話沒有人接,他……”

江亦晨打斷她的話,“他現在應該在公司,出了這麽大的事,他現在簡直是焦頭爛額。”

舒曼恩問出自己的疑惑,“‘鳴聲’怎麽會犯這麽致命的錯誤?”

江亦晨頓了一下,才說:“這個問題我也無法回答,不過你相信雲天嗎?”

“我當然相信他。”

江亦晨笑笑,“有你的信任,我想他一定可以渡過這次劫難的。”

跟江亦晨結束通話之後,舒曼恩跑回房間,換了衣服打算出門。

江亦珊見狀,沖着她問:“嗳,這麽晚了,你這是要去哪?”

“我出去……”

門“嘭”一聲關上,舒曼恩沒說完地話被阻隔的門吞噬掉了。

舒曼恩打的來到“鳴聲”總部。

沒想到這裏燈火通明,看來大家都在加班。

她要進去時,樓下的保安卻将她給攔住了,那保安将她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粗聲粗氣地問:“你找誰?”

舒曼恩說:“我找顧雲天,我知道他還在公司裏。”

保安一聽,立馬警覺地又将她打量了一番,這人該不會是記者派來的吧。

要知道這幾天事情鬧得這麽大,确實有一些記者來找自己的老板。

“預約了沒有?”

自從結婚後,舒曼恩就沒來過公司,公司裏的職員不認識她也正常,只不過這麽晚了還要預約?

舒曼恩只得涎着臉皮說:“我是他妻子。”

“妻子?”保安的眼睛朝上勾了勾,冷笑道:“這年頭的記者花招還真是多,你要是老板的妻子,我就是老板的舅舅了。走走走,我們老板很忙的,沒空搭理你們這些小記者。”

舒曼恩被弄得一頭霧水,她怎麽就成了小報記者了,她可真是顧雲天的妻子。

被保安趕出來之後,舒曼恩無耐地再次撥打顧雲天的手機,可是依舊沒有人接。

站在大廈前,舒曼恩擡頭向上望去。

大廈上面每扇窗戶都亮着燈,不知哪扇窗戶裏才會有顧雲天?

既然保安不讓她進去,她只能坐着等了。

她也不知為什麽就是想今晚見到他,其實明天再過來找他,或是直接回水墨村找他也行啊,可心裏卻總有一個聲音在那裏喊着,要見到他,必須見到他,只要看他一眼好不好就成。

舒曼恩在花壇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初冬的夜,氣溫降下來,真的有點冷。

好在她出門之前多穿了一件衣服,要不然一定會感冒。

可惜天公卻不配合。

雨點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剛開始還只有一點點,漸漸地卻大了起來。

舒曼恩只得站起身,跑到大廈門口去躲雨。

那保安見了,不悅地過來趕人,“哎,我說你這小記者是不是聽不見人話啊,叫你走啊,怎麽還賴在這啊。都說我們老板很忙,沒空見你。”

“嗳……”

“你要再不走,害我丢了飯碗,你給工資嘛,快走,快走。”保安見到舒曼恩,好像見到什麽有毒病菌似的。

“我沒有要進去啊,我就在這裏等。”

“等也不行,快走。”

“……”

兩人正拉扯間,有人走了過來。

那人聲音沉沉,“曼恩,你怎麽在這?”

保安轉回頭,一見是自家老板,心裏打了個問號,難道眼前的這位真是老板娘?如果真是老板娘,自己這樣對她,豈不是遭了。

保安見風使舵,“顧總,她……她說要見你,我看這麽晚了,就想叫她進來等。”

舒曼恩不可思議地瞪了眼保安,明明是你不讓我進好不好?

顧雲天有絲疲憊地問:“怎麽不進來?”

舒曼恩說:“在哪等都一樣。”

那保安聽舒曼恩這麽說,心裏松了口氣,向她投去感激一睥。

舒曼恩坐上顧雲天的車。

外面的雨“嘩嘩”而下。

顧雲天怕她冷,特意開了暖氣。

車裏放着輕音樂,很舒緩。

半響後,舒曼恩打破沉靜,問:“你肚子餓嗎,要不要去吃東西?”

顧雲天望了一眼她,說:“好啊,工作那麽久,肚子确實餓了。”

舒曼恩趴着車窗望外面,“我聽同事說,這裏有一家店,夜宵做得特別好吃。”

可是雨太大,外面一片模糊,舒曼恩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你想吃什麽?”顧雲天問。

舒曼恩放棄尋找,說:“什麽都可以。”

顧雲天帶舒曼恩去的地方是一家粥店。

天這麽晚了,可是粥店的生意卻超級火爆。

兩人好不容易找了個座位。

顧雲天點了兩碗紅豆粥,外加幾盤小菜。

粥勺進嘴裏,顧雲天心滿意足地贊了句,“好吃,今天真餓壞了。”

舒曼恩好笑地說:“你不要告訴我,你這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

“你真是了解我。”

舒曼恩不由皺眉,“你這是幹嗎,自虐嗎?”

顧雲天将碗裏的紅豆粥吃完,說:“是太忙了,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只到這時舒曼恩才問:“那件事要緊嗎?”

顧雲天微不可察得嘆了一聲,“正在着手調查中,不過好像有些棘手。”

舒曼恩橫過手,握住他的手,為了給他足夠的力量,她篤定地說:“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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