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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周五,秦青接到秦媽媽的電話:“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一個家了?”秦青趕緊回家彩衣娛親,陪爸爸媽媽住了兩天,周一早上趕回學校上課。秦媽媽看她急匆匆沖出去趕車,對秦爸爸說,“也算能放心了。”本來她很擔心被拐那件事會給秦青心靈上造成傷害,沒想到她恢複的這麽快。有時人簡單一點,想不到太複雜的事也有好處。她都因為這個幾乎失眠,轉頭發現當事者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早上匆匆趕到學校,秦青直接去上課了,根本沒機會回寝室放東西。中午下課後,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提着這兩大包衣服去食堂,就跟司雨寒說:“我把東西送回寝室,你去食堂随便給我帶點吃的吧。”

提着一個超大背包加一個大提袋,秦青開始覺得寝室離太遠确實很不方便,她還餓着肚子,逆着人流,對那些正往食堂前進的同學有種說不出的羨慕之情。終于看到寝室樓了,她已經開始想回寝室後先熱一杯奶,再吃幾塊餅幹——她已經等不及司雨寒帶回的午餐了。饑餓讓等電梯的幾十秒都顯得漫長無比,結果在電梯門打開後,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更讓她生氣了!既然沒有人搭,為什麽在13樓停那麽久!

司雨寒帶回午飯和八卦,她吃着八寶飯,聽司雨寒說有人趁着大家上課去1303拿東西,寝室阿姨不肯給她開門,因為她已經搬走了。“那女生就一直等到1303的人回來,說要進去拿東西。”

1303當時只有一個女生回來換衣服,聽她說要進去拿東西,當然不敢一個人做決定,就打電話給同寝室的人,讓她們回來一起商量決定。這其間就吵了起來。

來拿東西的女生說:“為什麽不讓我進去拿?你們是不是把我的東西給分了?”

1303的那個女生說,“因為我們搬進來時什麽都沒看到啊。櫃子、抽屜都是空的。床上也什麽也沒有,連掃帚都是我們自己買的!”她們搬進來時,1303簡直像被洗劫過一樣,除了床和櫃子,什麽也沒留下。

不是說她們就盼着前面的住戶留點東西下來好占便宜,而是跟其他搬空的房間相比,1303搬得太徹底了。她記得當時她們還說搬走的人中一定有一個窮鬼。因為四個人住在一起,肯定不會習慣都一樣,必定有一個人最後做了掃蕩。而且雖然搬空了,可垃圾卻沒忘了留下。她們打掃的時候就抱怨了幾句。

現在這個女生說在1303忘了東西,已經住了快一個月的女生當然不肯承認是她們占了便宜。

兩邊拉扯間,吃過飯的人漸漸回來了,1303其餘的三人也回來了,她們都不讓女生進去,四人一起保證搬進來時什麽也沒有。但這個女生不相信,五人從13樓吵到一樓,最後在一樓電梯前吵得一堆人圍觀。最後在宿舍阿姨的調停下,五人再回到13樓,一起陪這個女生找她忘了的東西。

下午去上課時,秦青看到宿舍阿姨還沒回來,傳達室的門還是鎖着的。孫明明說:“聽說還在樓上吵着呢。那人真煩人。”

“有什麽好吵的?”秦青說,“不是說都搬空了嗎?”

“她就不相信呗。”

“她到底忘了什麽?”柯非問。

孫明明說,“最氣人的就是這個,她不肯說!”

這就是胡攪蠻纏了。“那個女生就是我給你們說過的蔣雪容。”

四個小時後,秦青放學回來,今天她負責把所有人的書包運回來,柯非和孫明明還是要去超市買菜,司雨寒去食堂了,食堂的烤羊排非常美味,今晚就是火鍋加烤羊排。

提着四個書包并且每個人都帶了筆記本,這讓秦青走回來後更加堅定了要買一輛自行車的決心,以前她還覺得往返教室與寝室是可以代替運動,現在她不這麽想了!她氣喘不休的走進寝室大樓,看到電梯時簡直覺得得到救贖了,這時如果有人在電梯口前吵架就讓人不愉快了。

吵架的人是宿舍阿姨和一個女生。

阿姨拉住她,“你不能上去了,蔣雪容。你已經不住在這裏了。”

蔣雪容:“我來找朋友不行嗎?我還在這裏讀書,你憑什麽不讓我上去?”她穿一件姨媽紅的長呢子大衣,頭發剪得很漂亮,妝也很自然,這讓秦青忍不住一直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特別是她的大衣、頭發、妝和腳下的靴子,還有包也不錯。

等她站到電梯前了,還依依不舍的扭頭看她。

電梯到了,等裏面的人出來後,秦青辛苦的走進去,還有兩三個別的人,結果蔣雪容趁着電梯快關門前阿姨放松的時機,掙脫阿姨的手一下子鑽進來了。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關電梯的人迅速按住開門鍵,門又打開了。

一電梯的人都在看她,可蔣雪容就是能自自然然的站在原地,好像大家都沒看她一樣。

臉皮厚度驚人啊。

不止秦青,電梯裏的其他人都用同樣感嘆的目光盯着蔣雪容。

慢慢的有更多的人看到電梯剛好沒關門就沖過來,蔣雪容就是不下去,她還躲到裏面去了,門只好關上了,阿姨最後說了一句:“你上去,上去也進不去!”阿姨生氣了,她攔住蔣雪容也算是好心,反正鬧出事來以後,看誰着急。

電梯慢慢往上走,電梯裏很安靜,沒人說話。後來的人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但也感覺到這裏面有一個格格不入的人。有人回頭偷看蔣雪容,有人小聲嘀咕:“誰啊”

“不認識。”

電梯每一層都停,有電梯後就算住在二樓也不願意自己走了。秦青住在九樓,蔣雪容顯然要去十三樓,上到七樓後就只剩下她們兩人了。

她們倆站在電梯的對角線,都盡量站的離對方遠一點。

秦青盯着電梯數字,看它一個數一個數的變。

7……8……9?

電梯突然動了一下,燈暗了兩下。

9……

電梯門打開,秦青走出去,臨走前回頭看了眼蔣雪容,她偏着頭,好像在借着電梯間牆壁的反光看自己的發型還是什麽。

秦青最後欣賞了一眼她的姨媽紅呢大衣。

回到寝室後,秦青放下書包就開始搜這件大衣,很遺憾她沒認出牌子,只能籠統的搜外型,突然一聲奇特的響聲傳來,像一根巨型的弦被彈動,發出巨大的震弦嗡嗡聲,過了十幾分鐘,樓下傳來吵雜的聲音,樓梯間有人在往上跑。

秦青拿着手機出來,寝室裏回來早的人此時都從房間裏探出頭,幾個女生面面相觑。

“怎麽了?”

“出什麽事了?”

“剛才那個聲音聽到沒?”

秦青舉手,“我聽到了。”

“那是不是電梯出事了啊?”一個女生說,“聽起來很像吊電梯的那根鋼筋……”斷了。

“不會吧!”馬上有人大叫。

秦青也吓呆了,“不會吧?沒有聽到電梯砸下去的聲音啊。”

對哦,确實聽到鋼筋好像出事的聲音,可電梯沒掉下去啊。

已經有人從樓梯跑上來了,秦青聽到阿姨的聲音:“電梯裏有人沒有?有沒有人剛才坐電梯?”秦青馬上說:“阿姨!我剛才坐電梯上來的!我下來時電梯裏只剩下一個人了!是蔣雪容!”

跟阿姨一起上來的還有兩個男老師,其中一人問秦青:“她住幾樓?”

秦青說,“我不認識蔣雪容。她已經搬走了,以前住13樓,1303室。”

那個男老師嘀咕了句:“那她回來幹嘛?”

阿姨喘均氣,解釋說:“她這幾天一直來找1303的小姑娘,非說人家藏了她的東西不還她。1303的人告了幾回狀了,說她們搬進去時屋裏什麽都沒有,兩邊都說不通。今天估計還是想來找東西。”

“先确定她在不在電梯裏。電話還打不通嗎?”男老師問。

“打不通。”另一個男老師說,電梯裏有緊急電話,從剛才起就無法接通。

“打她的手機!”男老師說。

“沒有……”阿姨焦急的看周圍。

秦青記得孫明明說過手機號在校園網求職版的一個貼子裏,低頭默默開始找,周圍的人都期待的看着她。“找到了。”秦青說,跟着就撥通電話,電話通了,可是沒人接。

“沒人接。”她說。

男老師咬咬牙,阿姨擔心的說:“是不是暈倒了?”

“不知道……”男老師說,“等不及了,先把電工喊來,找出電梯現在在哪一層,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第 97 章 不辨善惡的鬼與奇怪的蔣雪容

“繼續打電話!”男老師在臨走前交待秦青。他們已經發現電梯停在10樓與11樓之間了,而電梯驟停的原因還沒找到。

老師們都上10樓去了,秦青繼續不停的撥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樓梯口聚集的女生都在議論紛紛,她們覺得蔣雪容很倒黴,但這個倒黴又很有黑色幽默。她們都對這些天糾纏不休的蔣雪容很有印象,也很反感,因為她打擾了她們的正常生活,誰也不願意回到家的時候看到一個外人在這裏找人吵架。如果蔣雪容沒有來這裏找人吵架,她就不會發生意外。

“真倒黴啊……”

“活該吧……”

這時電梯停運的事也引起了另一波反響,她們的電話都響起來,無一例外,全是住在這裏的女生問為什麽電梯停了?在得知發生的意外後,她們一邊啧啧,一邊苦惱自己必須爬樓梯,特別是那些住的較高的人。

柯非和孫明明就很吐血,秦青的電話打不通,一直占線,她們提着買回來的菜、肉、飲料,沉甸甸四大包站在電梯口望而興嘆,一開始還寄希望于電梯能恢複,後來得知裏面關了一個人,暫時都不可能用之後就難過了。

“不是有兩臺電梯嗎?”孫明明問。

“好像是學校為了避免出事,事後要進行檢修,所以兩臺都關了。”一個人說。

還有一個人說,“這兩臺用的是同一臺電機,要關都關,不能單關一臺。”好吧,這個解釋也很無力,總之就是電梯不可用。

柯非和孫明明,再加上提着烤羊肋排、烤大蝦、烤鱿魚、烤鳗魚(今天真幸運!這個沒賣完!)的司雨寒,一起開始爬樓梯。與她們同行者多矣,所以倒不寂寞。很多人通過別人得知了事情的最新進展,就是秦青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我也沒打通。”司雨寒說,“可能她一直在通話。”

“大概是她男朋友。”孫明明說。

秦青是她們中間唯一一個交了男朋友,還很時髦的比她大,還是社會人士,還“看起來”很有錢,這讓剩下三個朋友對秦青的感情生活一直很感興趣又不敢問她,只好暗中圍觀。她們都知道秦青男友最近出差。孫明明和柯非知道得更多一點,她們三人共同經歷的那段事,聽說秦青已經告訴男友了,而男友完全不介意還很痛惜她,真讓人羨慕。兩人私底下也假設如果自己有男友會不會說?對方會不會在意呢?柯非說她是一定會說的,但對方是什麽反應不知道;孫明明也說會說,但說完就分手,她的性格很悲觀:“感情是會變的。現在感情好,他不會介意,以後就難說了。我不想等他以後對我的感情消失了再拿這件事來刺傷我。”柯非說,“那為什麽還要告訴他?既然一定會分手,幹嘛不直接分手,什麽都不告訴他就行了。”孫明明聽完後确實覺得她好像多費了一遍事,柯非就聽她說,“嗯,那我下回就直接分手。”柯非本想讓她別那麽悲觀才這麽說,沒想到她得出這麽一個結論,半天說:“……你現在沒有男朋友。等有了再考慮吧。”于是孫明明陷入另一個怪圈:如果交男朋友,要坦白,坦白完分手;或不坦白直接分手——那幹嘛還交男朋友?如果因為被拐過就這輩子都不交男友了,那更像神經病了。她還沒有得出結論,更羨慕看似沒心沒肺的秦青:你怎麽能這麽簡單就說了?

三人爬到九樓,看到秦青就站在樓梯間裏不停的撥電話。

“怎麽了?”柯非問,秦青看她們每個人都提着東西,示意她們先回去把東西放下,“對了,”她對她們說,“我忘關門了,你們要出來記得關門。”

三人放了東西再出來,秦青的電話還在繼續撥,把手機拿遠跟她們解釋了整件事,孫明明拿出手機說:“我來替你撥一會兒,你先歇歇。”

“好。”秦青舒了口氣。

樓梯口的人漸漸的都回房間去了,別人的生死到底沒有自己的肚子重要。孫明明撥了十分鐘仍無人接通,她一邊繼續撥,一邊跟柯非說,“先把水燒上吧?不能不吃飯啊。”

“對,對。”司雨寒想起她買的燒烤,跑回去先把鱿魚串拿過來:“先吃着,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柯非去洗菜、燒水,她做飯去了,司雨寒看孫明明已經打了二十分鐘了,道:“接下來換我打,你歇歇。”

孫明明回去了,秦青一直在旁邊陪着。又過了十幾分鐘,司雨寒突然跺跺腳:“好冷啊。最讨厭倒春寒了,明天我要把厚毛衣拿出來穿!”

秦青突然發覺什麽地方不對!她自己的手并不冷啊。她伸手去摸司雨寒的手,冰一樣冷,而且她說話都有哈氣了。

她抱住司雨寒的肩,以一種保護的姿态,沉下心去感受——

她能感覺到,一種玄妙的,像她的思想變成了觸覺在向外延伸,速度很快,就像段玉海形容的那樣,一種有質感的水,濃稠、冰冷,沉下去,沉到地板以下,擴張——

“抱抱就不冷了。”司雨寒覺得不冷了,感動的回報住秦青還跳了跳。

有東西,一團陰冷的空氣,沉甸甸,像一團有生命的冰水,飛快的竄走了。

似乎跟她的氣息有着共通點。

秦青察覺了,這就是她通靈的後遺症嗎?她的氣息跟“鬼”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似的?可能通靈的次數越多,相似點也會越多,同時她的氣也會越來越龐大。但這對她自身也是有害的,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她的氣與鬼越來越相似,早晚有一天她會因此而死,這只是時間問題。

但她遇上了方域,一個像小太陽般的充滿正氣、陽剛之氣的男人。某種意義來說,她這算是采陽補陰=_=

這個鬼是為蔣雪容來的嗎?它也和段玉海、錢芙一樣,可以随意害人。

秦青想試着追蹤它,卻發現最遠她只能感受到再往下五米的距離,再遠就不行了。

如果它再來,她有信心能發現它,把它趕走。她往樓上看了一眼,既然鬼走了,要麽蔣雪容已經遇害,要麽……她就可以得救了。

孫明明和柯非幹脆吃完了才出來,說:“我們倆來打,你們回去吃吧,肉給你們剩了一半,面還沒有下。”

秦青與司雨寒就回去吃飯。“樓梯口有風,很冷,你們最好多穿點再出來。要不就別站在這裏打,走廊裏暖和點。”司雨寒說。

“剛吃過,正好熱呢。”孫明明說,不過還是拉着柯非回到走廊裏來打。

七點鐘,天剛剛有點暗,樓上有人下來了,孫明明趕緊問:“人救出來了嗎?”

那人說,“不好說,現在人下不去。”看她們一直站在這裏,問:“別在這裏等了,是你們認識的人吧?回房間去吧。對了,你們給她打電話試試,我們這邊喊話她聽不到。”

孫明明搖搖手機說,“我們一直在打,我們寝室的四個,剛換班,我們吃完了過來換她們去吃飯了。”

過一會兒男老師下來了,一看到這裏有兩個女生在打電話就知道了,說:“繼續打,不要停,我們現在沒辦法确定她的狀況。”

秦青和司雨寒也吃完過來了,秦青趁機問:“老師,現在是打算幹什麽?”樓上好像有很多人都在往下走。

男老師說,“這跟你們沒關系。”停一下可能覺得語氣太差,說,“消防的人在下面呢。”學校終于發現靠自己不行,電梯工和電梯維修的人都投降了,學校打電話把消防叫來了,同樣,記者也跟來了。

很快,宿舍阿姨就通知每一層:所有人回房間,沒有事不要出來!

秦青幾人也不必再打電話了,宿舍阿姨拿到蔣雪容的電話已經開始打了,而且也通知了蔣雪容的父母來了。因為一直聯絡不到蔣雪容,顯然很不樂觀。

消防隊員們扛着器材蹬蹬蹬的跑上樓,動靜很大,各個寝室裏的人一開始還算聽話都躲在房間裏,過一會兒就忍不住跑出來看了。還有人偷偷摸摸的發微博,一開始只是在朋友圈裏,後來事态越演越烈,就有認識蔣雪容的人,她的同班同學,朋友等出來說話了。

當然有人同情,但更多的人只是在表示“蔣雪容我認識”,然後說一兩段蔣雪容的事。

秦青四人圍在火鍋前,剛才都吃飽了,現在只是還舍不得下桌。孫明明在刷手機,慢慢給大家科普蔣雪容。

“她家沒什麽錢,父母都沒工作,跟她奶奶住一塊,一家人就靠奶奶三千多的退休工資。父母都在打零工,每個月大概都有一千五六的收入吧。”

秦青勾頭看了一眼知情者暴料,大概這人是想塑造蔣雪容屬于全家都很可憐的形象。“不太對啊……”她說,“她的大衣我沒認出來,可包是古馳的,靴子是KENZO的一款機車靴!”她很喜歡!

那三個人看她。

秦青努力把話題導回正途,“我是說,這些東西都不便宜。”她還要一件件攢,蔣雪容是一身啊。看她的衣着就知道她的化妝品也不會便宜,頭發也不會是在無名小店做的。

柯非看到秦青的臉都紅了,不忍讓她繼續尴尬,清了清喉嚨說:“這麽說也很有疑點啊。”

孫明明接着往下看,馬上說:“下面就有人反駁了!”

蔣雪容這樣的打扮并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人前,當然很多人都看到過,特別是她的同學。接着就有人說如果上述都是實情,那這個女孩哪來的錢?接着,有人暴出她在學習上并不用心,也不出衆,也沒聽說在外打工,所以她也不勤奮,以上相加等于:要麽她的花費是超出父母承受能力的;要麽她有別的來路。

二者都不怎麽讓人愉快。

跟着B-2的知情者出來暴料,一開始就有人問蔣雪容在B-2的原因,有人說她住在這裏,引申出B-2做為女生樓,學校偷工減料,男女不平等雲雲,由于很快歪樓,B-2的人沒來得及說話,現在終于有機會說了:蔣雪容已經搬走了!她來找現在住在B-2樓1303室的人要她們交出她沒帶走的東西!但她不肯說她忘的是什麽!也不肯說放在哪裏!就是一口咬定1303的人拿了,讓她們交。

“妹子們都很無語啊,她們搬進來時1303除了垃圾什麽都沒有,能賣點錢的都叫人搬空了!都住了快一個月了,跑來訛人了。”

樓梯上又有人上來了,九層的人聽到聲音都出來了。秦青四人聽到外面的聲音也走出房間,看到是老師們陪着一對中年夫妻上來。

“是蔣雪容的父母吧?”

“這下學校慘了……”

這對中年夫妻穿着打扮都很普通,跟大街上的人沒什麽兩樣,跟他們的女兒蔣雪容完全不同。

孫明明看着他們上樓,回房間後就說:“貼子裏說的至少有八成是真的。”蔣家是個普通的家庭。

☆、第 98 章 到處是血的電梯

江偉杭在杉譽大學已經十四年了,一開始是跟班做輔導員,後來覺得學生太難搞,每回聽到班長或老師或家長打來的電話都頭皮發麻,就努力調去幹辦公室了,不用直接面對一個班的學生,就算現在面對的是全校的學生,心理壓力也沒那麽大。

但每每都讓他感嘆:現在的學生太會玩了,都是閑的。明明來上大學卻不好好學習,整天搞一些事情。

上個月,有個杉譽大學的女學生快畢業了在外面跳樓了,她還不是在自己家,是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一幢最高的樓爬上去跳了。學校得到消息時已經晚了,警察和記者都知道了。雖然她是自殺,這個跟學校就沒關系,所以警察這邊是沒事了;但她偏偏還留下一封遺書,被記者看到了。江偉杭托了不少門路,花了不少潤筆費才讓記者把遺書中關于杉譽大學不太好的一小段給掐了,那不到一百個字讓他花了二十萬。

然後今天又發生“意外”了,雖然這個學生不住在這個宿舍還在白天過來是可以做文章的,但她還是杉譽大學出的事,她還是這裏的學生,學校是不能推卸責任的。

江偉杭已經做好準備付錢來滿足學生家長了。

救援從一開始就不順利。

這個宿舍的電梯是按時檢查的,學校在這方面不敢馬虎;電梯的質量和牌子都是靠得住的。所以電梯出故障時,制動機制立刻發揮作用,将電梯停在原地,沒有掉下去,這是不幸中的萬幸。江偉杭都不敢想如果電梯轎廂掉下去是什麽結果。

可電梯突然停運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學校在發現故障後,立刻打電話把廠家的人叫來了,廠家人的直接帶着總工程師來了,經過排查:原因不明。

就是說找不到故障原因,無法排除故障。

事态嚴重了。

江偉杭打電話請示去了,對廠家的道歉和解釋一點都不感興趣,他也聽不懂總工程師說的是什麽,反正他們解釋來解釋去就一個意思:造成目前狀況的原因很複雜,複雜到一時搞不清,如果再多給一些時間(一天、一個月、一年不等)他們會找出來的。

正副校長六個裏有三個都被江偉杭的電話騷擾了。副校長兩人,管後勤的——電梯是他買的,廠家是他定的,宿舍樓是他蓋的;管學生的,他必須負責學生在校安全。

正校長一人,去教育局挨罵的是他,去給市長解釋的是他。

三個校長讓江偉杭先負責現場指揮,副校長兩人一個去跟廠家交涉以推卸責任或商量法律責任劃分;一個去請家長,磕頭賠罪。正校長……在家運氣,或者打幾個電話跟上面聯絡一下感情;或者打聽一下最近上面的生态情形如何,以制定發生最壞情況時的策略。

江偉杭被放權,立刻叫來了消防隊。

消防隊來了以後确定無法進行技術排障,只能用強的了。他們先斷定電梯停在11層到10層中間,就從11層的電梯門下去,想先确定人的安危。

“怎麽樣?”江偉杭急切的站在電梯口幾位消防官兵的身後伸長脖子問。

“沒人應啊。”吊在半空中的消防隊員說。

“再喊兩聲。”隊長說。

消防隊員就扯開嗓門:“裏面的人聽到應一聲!敲敲地板、牆壁也行!蔣雪容!你還好嗎!蔣雪容!!”

寂靜無聲。

“這是怎麽回事?”江偉杭害怕的問,他病急亂投醫了,對消防隊長解釋起來:“電梯只往下掉了不到十米!人應該不會有事吧?”

消防隊長沒理這個白癡問題,現在喊都沒回應,你說人怎麽了?可能裏面的人有心髒病呢?嫌十米不高,你從十米跳下去試試?

“現在我們的辦法是把人吊着下去,把電梯轎廂頂蓋打開,先看看裏面的情況。如果她能自己爬出來,我們可以放繩子下去把她拉上來,這就最好了。”當然,隊長沒說如果打開電梯頂發現裏面的人是昏迷的,那解救難度會進一步加大。

江偉杭剛要答應,電梯廠的總工程師提出另一個解救方案,“現在電梯已經停了,經過我剛才的排查,現在電梯是沒有故障的。”就是說剛才電梯為什麽停不知道,但現在電梯是好的。“可以直接打開電機開關,讓它自己下到一樓。”電梯故障後會有個自動複位,就是說它應該會自己回到一樓。

江偉杭問:“你有把握打開電機開關,它不會掉下去?”

總工程師當然不敢保證,他只能說目前電梯從程序上說是沒有故障的。

江偉杭不理他,對消防隊長說:“就按你們的方法!趕緊救人!”

消防隊長讓總工程師一直監視着電梯的程序,他這邊就讓人下去了。

一個個頭小,手腳靈活的消防官兵穿上安全繩,像諜中諜裏的伊森那樣,慢慢吊下去。因為不确定故障原因,隊長要求他不能落到轎廂上,只能懸空作業。另有一個消防官兵變成蜘蛛人,手腳帶吸盤也跟着爬下去貼在牆壁上,進行協助。

小個子頭戴大燈,順利的卸掉了頂蓋吊上去,他探頭往轎廂裏一看,呆了。

對講機裏傳來隊長的詢問:“朱頭!回話!人怎麽樣!”

大名朱逸,外號豬一頭,簡略為豬頭的小個子結巴道,“不、看不出來,很多血。”

“開攝像頭!!”隊長氣急怒吼。救援任務不危重的時候,救援人員帶着攝像頭但未必會開,只是情況一旦發生變化就要立刻打開,方便外面的人掌握情況,順便錄像。但隊長跟他們說的時候是錄像是第一位的,給外面的人看才是順便的。

朱頭立刻打開攝像頭,外面消防上的人調整位置,指示朱頭:“往左一點,你的手!好,好,慢慢向右轉——”很快,轎廂內的情景就展現在大家眼前了。

除了消防官兵外,其他看到的人都呆住了,無他,電梯裏的情況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轎廂裏四處是血,每一面牆壁上都有數處砸撞、碰撞的血痕,血飛濺的到處都是。

裏面的人倒卧在電梯角落,臉朝下,側卧。

隊長沒有考慮多久,直接跟江偉杭說:“現在人必須進到電梯裏把人給帶出來,還有,最好讓救護車趕緊就位。”

“好,好!”江偉杭拿出手機都險些滑到地上,慌亂中他還記得是學校的附屬醫院打電話讓他們趕緊派車和醫生過來,“機器都帶上!如果來不及就在這裏急救!撞!可能是頭!很多血!什麽血型?我給你查!你先該帶的都帶上!”挂了電話,旁邊的電梯廠總工程師想上來說話,江偉杭直接背轉身,打電話給學生科:“喂?查一個學生,蔣雪容,查她的體檢資料,是什麽血型!AB型?确定嗎?好。”再挂再打給醫院,“AB型!血夠嗎?夠?多少?全帶過來!啊呀現在就不要廢話了!全帶過來!你那邊安排手術了嗎?幾小時後?那把庫存的先調到這邊,你那邊現在派人去血站不就行了!!”

挂了電話後,江偉杭分手乏術,只好喊別的老師去外面接醫院的救護車,“先把這條路上的車都清一清,是誰的趕緊讓開走!一會兒救護車直接進來!”

總工程師好不容易抓住個空檔過來說:“這是很意外的!如果電梯真的是從13層掉到11層,那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江偉杭推開他,總工程師拉住他繼續解釋:“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電梯是超高速墜落,速度太快,然後制動發生作用,将它拉住。”短短十幾秒內電梯驟落驟停引發事故。所以他們的電梯真的做好安全了,你看它不是沒掉到一樓嗎?只落了兩層樓就拉住了,真掉到一樓人都摔成肉泥了。

“滾滾滾!”江偉杭使勁把他搡開,小心翼翼的去隊長那裏守着,也不敢開口說話,就在旁邊偷聽他給朱頭的指示。

“小心,小心,輕一點——好,人怎麽樣?”

“有呼吸。”

“好!”江偉杭用力握拳。

隊長斜眼看他,他陪着笑退後半步,再把一截脖子伸出兩個長來。

“能不能移動?”

“不知道。”

“檢查一下。”

一陣沉默,江偉杭緊張的等着。

朱頭的聲音通過話筒沙沙的傳來,“額前有兩處陷,後腦三處凹陷;左前臂一處骨折、左手拇指、食指、中指、小指骨折;右臂兩處骨折,右手手掌折斷;右肩骨折;肋骨……有骨折,左肺有雜音;有內出血;髋骨……右腿……”

江偉杭越聽臉色越糟,手握得越緊。

朱頭說:“無法移動。”

隊長按按太陽穴,對江偉杭說,“醫生什麽時候到?先給人進行急救吧。”

救護車到了,朱頭繼續做空中飛人,把儀器的延長線帶在身上,下去給蔣雪容接上,他有戰地救護經驗,雖然只是紙上談兵,但給醫生做描述還是很專業的。于是蔣雪容打了腎上腺素,輸上血,暫時維持住她的生命體征後,繼續想辦法。

“現在只能把轎廂降下去,只要落到下一層就能打開門把人運出來。”隊長說。

江偉杭全聽隊長的,“怎麽做?”

“在轎廂上打幾個孔,把用鋼纜吊住,慢慢放下去。”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複雜。幸好電梯廠的人在,他們願意大力提供協助,工具到位後,朱頭出來,換個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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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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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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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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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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