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9)

? 等葉琉漣恢複意識的時候她正躺在城郊的小河邊,睜開眼就是飄着幽幽雲絲的藍天,耳邊還有溪水流動的聲音。

蘇子衾本就受不得寒,五月初的河水依舊涼飕飕的,感覺一浸在水中涼意就侵入了骨頭,何況還帶着昏迷的葉琉漣,在河裏折騰了半天,一直飄到了郊區才勉強把她拖上岸,想帶她回府但是頭昏沉沉的沒了力氣,就連動下手指頭都感覺有千金重,只好作罷,伏在她身上就昏睡了過去。

“好重哦。”葉琉漣緩過神來,只覺身上一陣壓迫感,低頭一看,蘇子衾竟把她當墊子睡的正香!

她輕輕一動,蘇子衾就醒了,迷蒙着雙眼撐起身子移開了。

一陣微風拂過,葉琉漣打了個冷顫,方才蘇子衾壓着自己時倒沒有覺得,此刻濕的衣服被風一吹就冷的直哆嗦。

“回去吧。”蘇子衾的聲音帶了絲沙啞。

葉琉漣眨眨眼才反應過來,不知自己怎麽就到了這,還是應了他的話語随他起身了,只是身上濕答答的也不方便講話,等回去再問好了。

一回府葉琉漣就泡了個熱水澡,感覺身上暖和多了,讓綠裳煮了姜茶順便給蘇子衾送去了一壺。

躺在榻上想想今日的事,真是驚險,也不知道是誰畫了那麽多蘇子衾母親的畫像,或許是哪個暗戀他母親的人?

但為何還要為了放畫像而特意建個那樣密道,塌的時候她還以為這輩子又年紀輕輕就要結束了呢,沒想居然除了些輕微擦傷什麽事都沒,蘇子衾也沒什麽異樣,應該也無事。

“我還以為自己挺怕死的呢……”葉琉漣看着床幔喃喃自語,想起昏迷前那一雙驚慌的眼睛,壓根就記不起自己還有害怕這一回事了。

蘇子衾回了房間後,剛把濕衣服換下就提筆寫了紙條讓信鴿帶出去了,而後把錦盒中的信拿了出來看了一遍,由于錦盒防水,信倒是一分都未沾濕。

雖然信中所說的大部分事他十歲時就已經知曉了,但還是不及看到先皇親筆的真實感,幾張薄薄的紙被他捏成團又整理開再捏成團,如他內心的糾結。

“嘶。”許是換了幹爽的衣服身子暖和過來,這才覺得後背一陣鈍痛,許是密道坍塌時他護着葉琉漣被頑石刮傷了吧,不知她傷着了沒。回想先前真是一陣心驚,幸好密道塌陷時二人已走至河溪口的方位,順了河流便出了來,不然她若出了事……懊悔再次湧上心頭。

喚人置了洗澡水,一直到人走了,他才撐着身子迷迷糊糊地入了水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

Advertisement

“蘇子衾,醒醒。”感覺到有人喊他,蘇子衾緩緩睜開眼睛。

“你可真行,穿着衣服洗澡。”李國源說完就繞出了屏風,“快點出來吧,水都涼透了。”

蘇子衾換好衣衫出來時,李國源正翹着二郎腿在玩茶壺蓋,哪裏還有一點周勉看到的仙人氣質。

“你還好吧,臉色這麽遭。”李國源看着他慘白的臉道。

“怎樣了?”蘇子衾沒回答坐在他對面直入正題。

“事情辦妥了,福隐寺按賊人處置了他們。”李國源啪嗒一聲松開手,茶壺蓋正正落回原處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但度善那和尚就不好糊弄了,死活都不肯透露一個字。”

“如此便罷了,他不想說的如何都不會說的。”蘇子衾起身,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對了,你知道閣中還有其他女子嗎?非家眷的。”

“其他女子?”李國源詫異,“你又不是不知道,司雪閣的通傳武功不宜女子修煉,是以除了長老的女兒冬尋長史學習了家傳武功之外,司雪閣哪裏還有女子,你這問題問的可奇怪。”

“那爺爺除了你之外還有親授之人嗎?”蘇子衾垂下眼簾冷不丁問了他這句話。

茶壺內的姜茶也早已涼透,但還是不時地飄出些姜味兒出來,蘇子衾稍稍挪遠了些。

“你是指?”李國源微詫不知他問你此是何意,“我自幼便跟在老閣主身邊,除了我之外他絕無可能教過第二人。而衡水劍譜,天下間就只有一本,在你這裏。”

蘇子衾眉頭皺了皺,“那逆水劍譜也只有一本嗎?”

“嗯,你不是親手燒了嗎。”

“可是,我見阿姮用的正是逆水劍法。”蘇子衾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當時爺爺同我說不準任何人再習此劍法才讓我燒了的,就連這劍法的存在,在爺爺過世後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了。”

李國源瞪大眼道:“你不是懷疑我吧,雖然我冒充你的日子不少,但是我跟她連話都沒說過一句,怎麽可能會教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子衾蹙眉,“你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本劍譜的?”

李國源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不知,不過在司雪閣內的記錄名單上記着老閣主早年還收過一個徒弟,他可能會知道?”

“他叫什麽,是不是姓柳?”

“閣裏沒人認識他,名單上也僅有粗潦一筆的記載而已。”

蘇子衾沉默半晌才道:“爺爺為何不讓人再習此劍法?”

李國源搖頭,“他只說了不準,我沒多問,但肯定有他的理由吧,連你都不知那我便更不知了。”

蘇子衾思考片刻:“我出去一趟,老規矩。”說罷,披了件外衫就出門了,都沒就給李國源反駁的餘地。

“喂……”李國源喊出口的尾音被關閉的房門截斷在室內。

又是這樣,總讓自己冒充他……

別人還好說,往榻上一窩幾乎沒有跟他說話的,就是那個葉琉漣,真是太讓他頭疼了,而且越長大越難纏!

雖是這樣想的,他還是往衣櫃方向走過去了。還想着有一年沒再扮過蘇子衾,自己長個子了,他的衣服可能不合身了,沒想到一開衣櫃就看到一身新的,單獨放置熏了藥香的衣裳,穿到身上居然剛剛好,頓時有種被他騙到的感覺!

葉琉漣一覺睡到了晚膳時間,伸了個大大懶腰,看看外面天色,已暗了下來。

“綠裳?”剛打開門就看到綠裳蹲在門邊揪着手裏的小花,嘴裏還念念有詞。

綠裳聽到聲音把花一扔就站了起來:“小姐,你醒啦。”

“嗯,你蹲這幹嘛呢?”

“我看你睡的香就沒擾你,還有上午周勉姑娘來找你說她出去玩了。”

“哦。”葉琉漣剛想問周勉綠裳就答了。

綠裳扭捏了半天才又開口道:“公子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姑娘……”

“哦。”葉琉漣還在想去找蘇子衾呢,不知道他那孱弱體質淋了雨有沒有事,還有他們是怎麽從密道裏出來的還不曉得呢,便随口應了一聲,應完了才反應過來,“什麽?葉琉清帶姑娘回來了!”

綠裳點頭,眼巴巴地瞧着葉琉漣。

“他還是第一次帶姑娘回家呢。”葉琉漣眼睛咕嚕咕嚕轉,想要去看,突然又想起在福隐寺時遇到的藺孤容。

“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嗎?”

綠裳道:“聽別人說是一商戶人家的女兒,我沒瞧見。”

“這樣啊。”看來藺孤容是注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不過這會兒她又想起來那事了,擡頭問綠裳:“對了,我以前去過福隐寺嗎?”

“啊?”綠裳還眼巴巴地等她去瞧葉琉清帶回來的姑娘呢,沒想她突然問了不相關的一句話。

“沒有吧,未曾聽你說要去。”綠裳細細回想了下,“不過有陣子你對福隐寺那棵祈願樹好像挺感興趣的,聽到有人議論就悄悄地聽上一聽。”

葉琉漣又問:“那是什麽時候?”

“嗯……大概半年前?”綠裳也記不太清了,突然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是去年你生辰前幾日!”

“去年生辰啊……”葉琉漣思索良久,去年生辰前她在幹嘛,好像記不清了,按理說不應該啊,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綠裳見她呆愣半天小心探問道:“小姐,還去公子那嗎?”

葉琉漣被這事鬧的突然就沒了心情,沒看到綠裳臉上細微的失落。

“還是去瞧瞧吧。”葉琉漣轉念一想,沒準以後就是嫂嫂了,于是改了主意,反正看看又不會花多久,自己呆着忘掉的記憶又不會憑空回來。

綠裳一聽登時醒了精神,小步跟了上去。

葉琉清正帶了那姑娘在正廳,葉夫人和三位妾室均在場,葉琉漣進去的時候,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好。按理說葉琉清那個花花性子,難得帶了姑娘回來,母親高興還來不及怎麽還繃着臉呢?

“娘。”葉琉漣在外人面前禮儀還是要做到位的,對着葉夫人微微一福禮才湊過去,看着尴尬地站在葉琉清身邊的姑娘道,“這就是兄長帶回來的姑娘嗎,生的好生水靈。”

王姨娘正可勁地給她使眼色,葉琉漣會意倒了一杯茶乖巧地遞給母親。

葉夫人臉色微緩接過抿了一小口放下道:“清兒,此事我不會同意的,不必再多說了。”

“娘!”

“送客。”葉夫人沒有再多話,徑自起身離開了。

那姑娘眼中含着的淚水終于忍不住順着白皙的臉龐滑落,看上去楚楚可憐,葉琉清看了眼葉琉漣沒說話,拉着姑娘就走了。

葉琉漣這才注意到在座位上的另個女子,坐在塗氏旁邊,應該就是父親第三房妾室陳氏了。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樣子,也像是個溫順的性子,同王姨娘說話的态度很謙恭,但是葉琉漣一眼過去就是不喜歡她。

葉夫人既然走了,其他人自然也就陸續散了。

葉琉漣想去見母親時被翠娥攔下了,說母親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她只好作罷。

“姨娘。”葉琉漣出來時,王氏還沒走。

“漣兒。”王氏看她出來了知道葉夫人連她也不肯見了,搖搖頭,“看來你母親氣的真是不輕。”

“怎麽?”

王氏看了看內室門口道:“到我房裏說吧。”

葉琉漣讓綠裳先回去,自己跟着王氏過去,聽她說了這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葉琉清最近總往宜春院跑,葉夫人知道後派人多方打聽得知他每次去都是到這個叫陳殝的女子那,還整宿整宿地不回家。本來葉夫人還想着找他好好談談,沒成想今日他竟把人帶了來說要娶她!葉夫人登時大怒,堅決不允許他娶她進來,母子倆就吵了起來,然後就是葉琉漣後來看到的情形了。

王氏端坐在桌前皺着眉頭道:“漣兒,清兒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別說夫人了,若是換了我也是不允的。你娘對門第倒沒多大偏見,可她偏偏是個風塵女子!”

葉琉漣回來後就見過葉琉清一面,還是給她接風,然後匆匆又走了。這兩天事又多,她便沒注意,葉琉清居然還整宿整宿的不回家?她見那女子面相雖生的好,但脂粉氣太重了,葉琉清居然喜歡這樣的?!

不過她知道王氏特意見她來的用意安慰道:“姨娘,待我私下與兄長說一說,他大概就是一時被那女子迷惑了。”

王氏接話道:“我也不是歧視風塵女子,若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去那種地方啊,可我去派人打聽過,陳殝這女子不太檢點,口碑也不好,我就怕她不是真看上清兒了。”

葉琉漣安慰道:“放心吧姨娘,回頭我一定好生勸說!”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