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出關
昆山月懸峰主親傳弟子鳳無惜以及星落峰主商逸靈接連突破元嬰, 昆山雲霄上雷霆聚攏,各峰皆為護持, 蘭凊微甚至直接從綴天峰趕回,為弟子護航。
雖事發突然,昆山上下仍不見忙亂, 甚有泱泱大派的風範, 只有正和琢玉門主談笑風生的段無塵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恢複過來。
商逸靈出來又怎麽樣?也不過是元嬰的修為, 又怎麽能和堂堂分神元君平起平坐?
魔尊留下的傷早已養好, 除了長孫儀留下那一道令他劍府時不時隐隐作痛的傷,以他的修為何至于恐懼一個重新結嬰的商逸靈?
靳寒跟随在掌門道合元君身後, 望向月懸峰的方向,抿緊的雙唇幾不可見地一扯。
她, 結嬰了……
而昆山劍派的山門之前, 剛信誓旦旦方言的韓盈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楚傳揉揉鼻子,笑得十分微妙。
就是一行不敢得罪韓盈的外門弟子, 也險些笑出了聲, 好在還知道後果, 連忙忍住了。
其中執法堂下屬的弟子遙望霄漢, 面露驕傲之色,那是他們月懸峰的大師姐, 在諸峰核心弟子之中最先突破元嬰, 這等天資實力, 他們自然與有榮焉。
韓盈咬着牙,正要說些什麽好歹挽回顏面,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請問……諸位,可否引我入昆山?”
那道女聲非常獨特,不可否認十分動聽,但有點年沉日久的滄桑味道,衆人循聲望去,黑衣的女修身材修長纖細,一頭墨發披散如星河綿延,毫無束縛,只有右耳鬓邊別了一朵半綻的淺黃的彼岸花。
獨此一色,殊為驚豔,使得那雙漆黑如潭,顯得有幾分死寂的雙眼,看來也有幾分生動了。
這女修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自己丢臉的時候來,韓盈目光一冷,之前惱羞成怒的怒火順理成章地發洩到了來人身上。
“你當昆山是什麽地方?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去不成?”
看上去修為平平,最多也不超過練氣期,雖說昆山也請了些五門四家之外的小門小派,但到底上不得臺面,就是趕走了又怎樣。
黑衣女修不知道是沒聽出來她的諷刺還是裝作沒聽懂,徑直看來的眼神甚至有些懵懂:“我是紋疏齋的弟子,受師尊之命前來觀禮,我知道昆山除了靈獸,不能把寵物帶進去的。”
韓盈氣了個倒仰,這女人莫非是個傻子?連諷刺也聽不懂,什麽紋疏齋?她聽都沒聽過!還想進昆山!
盛鳴倒是很快從腦海角落裏扒拉出來了紋疏齋的信息,這個門派之前顯赫過,如今卻已經沒什麽人注意了,全派上下掌門加上弟子也不過三個人。
然而在許久之前,這個門派卻是個大名鼎鼎的存在。
萬符宗。
紋疏齋是萬符宗的最後一系,确實是昆山邀請的宗門之一。
但即使之前萬符宗是比昆山還要煊赫……如今門人,連昆山大門都未必進得去。
之前再顯赫,也埋在了歷史的塵埃裏。
盛鳴看了黑衣女修一眼,咬了咬牙:“紋疏齋的确是昆山邀請來……”
“閉嘴!”韓盈冷眼道:“你身為長孫儀爪牙,自身尚且難保,還要來管別人的閑事?莫不是看上了她,沒想到昆山門下還有色中惡徒!”
受此羞辱,盛鳴焉能容忍,緊緊握住雙拳,劍府內靈劍蠢蠢欲動。
“什麽色中惡徒?是在說我嗎?”
場面一觸即發之際,有人搖着扇子,搖搖蕩蕩自遠處走來,一襲深藍長袍,行步如風,臉上浮着笑意,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顧盼間自在風流。
明明是不輸于誰的好相貌,看在別人眼中,卻偏偏一身氣質頗為輕佻,一眼就知道不正經,手中折扇正面寫“風流”兩個墨汁淋漓的行書,背面隐約可見是衣衫半褪的絕色美人。
楚傳見了他,連哈欠都不打了:“衛兄——”
對方也湊上來握住楚傳的手親親熱熱笑道:“楚兄——”
兩眼一照,赫然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韓盈眼皮跳了跳,自牙間擠出兩個字:“衛、恒。”
修真界有一種存在,叫做修二代。
這種存在在四家十分常見,然而在五大上門卻不多,出名的幾人,便是韓盈,楚傳和衛恒。
不過韓盈生父也不過元嬰修為,主要是仗着分神的大伯在昆山嬌縱霸道;楚傳生父則是九枝一脈的前任傳人,段無塵的師兄,本也是分神大能,可惜他很早便隕落,聽說,段無塵本不想收徒,是為了照顧師兄血脈才将楚傳收為親傳弟子的。
他們這樣的,終究不算真正後臺硬,不像衛恒親父乃是禦獸宗渡劫期的大能,麾下更有一頭大乘期靈獸,難得的是,他不僅修為高,對着唯一的獨子卻愛若珍寶,衛恒雖然不上進,修為也不過築基大圓滿,卻無人敢輕易得罪。
與他不上進同時出名的,則是他風流浪蕩的性子,人人都知道,他最喜歡在外拈花惹草,偏偏自诩風流不下流。劍修對這種家夥向來沒什麽好印象,只是礙于他的身世,衆人頂多背後讨論一番。
這樣一個人,不知為何,偏偏同昆山的楚傳成了莫逆。
在韓盈看來,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兩個纨绔子弟興趣相投,有什麽奇怪?
楚傳倒是記得他為什麽同此人相識,是因為衛恒其人,實在膽大包天,之前來昆山,方見面就宣稱對長孫儀一見鐘情,開始死纏爛打,長孫儀倒沒什麽,有空時甚至有興致和他唱個雙簧。
可惜他浪過頭,又盯上了鳳無惜,又是一連串的死纏爛打,鳳無惜沒有理他,只覺不耐,忍着沒有動手,然這踩着了長孫儀的底線,昔日的昆山大師姐微笑着找了個理由,一腳把人踹進了洗劍池裏,修二代險些被洗劍池裏的萬劍捅成了螞蜂窩。
好在長孫儀尚存着點良心,見勢不好又把一邊打瞌睡的楚傳踹了下去,有劍修安撫,洗劍池這才恢複寧靜,這對可憐的難兄難弟,也自此成了好友。
衛恒搖着扇子笑眯眯和好兄弟打了個招呼,視線一轉,落到黑衣女修身上,目光一亮。
“這位姑娘好生面熟。”
衛恒上前幾步,伸出扇子含笑一勾女修下颔,将她一張漂亮的臉看了個通透,女修也不惱,行事像是慢了半拍,烏漆漆的眼裏滿是漠然。
“怎麽稱呼?”
女修眨了眨眼,慢吞吞道:“我叫莫平生。”
眼見衛恒風流本性赤裸裸暴露,楚傳又懶洋洋爬回樹上:“你自個兒小心點,別惹了桃花劫。”
風流的某人不以為意,扇子一展,笑盈盈勾了女修纖腰,含情脈脈道:“平生,在下對昆山也十分熟悉,可容我為你介紹一番?”
莫平生看了眼腰上的手,又擡頭定定地看他一眼,衛恒不知為何有種不妙的預感,連忙狀似君子地松開,伸手道:“請。”
她這才點點頭。
韓盈對衛恒的行事早已看不慣,眼下更是滿臉鄙夷,連盛鳴的麻煩都懶得找了,只冷笑道:“衛恒,昆山請什麽人入山,可不是你能決定的,這個女人不能進,你若執意要帶她進去,就等着吧!”
她同衛恒的舊怨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衛恒雖說風流,卻不是不挑的,對韓盈這類兩面派他就沒什麽興趣。
在師長那邊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對待外門弟子卻十分跋扈,他就不巧先看到了第二種情況,自此對韓盈便不怎麽感冒。
因而韓盈此言也沒讓他停下腳步,衛恒風度翩翩地搖着扇子帶着佳人揚長而去,韓盈哼了一聲,也随之離開。
星落峰上的劫雲在幾人對話間早已散去,道靈元君畢竟是道靈元君,雖沒了分神修為,結嬰于她也不過小菜一碟,何況這是她第二次結嬰,早已輕車就熟。
一道星輝般的耀芒自星落峰上方劃過,一路落進綴天峰中。
綴天峰正殿裏,掌門道合元君早有預料,請各派離開安置,只留下昆山諸人,靜靜等待着數年不曾露面的道靈元君,等她……
興師問罪。
雖說心中早有準備,當綴天峰正殿大門被一劍劈開的時候,道合元君眼皮還是忍不住跳了跳,他清楚這個師妹的性子,十分不好打發,即使他有了說法,道靈會不會信還是兩回事。
餘威散去,衣袂猖披,眼若星辰的女劍修手持長劍,慢慢從殿外走了進來。
“幾位師兄,許久不見了。”
自打她在外遇險,修為一路從分神跌到築基,已經閉關十幾年了。
然而不過這十幾年,她就又從築基修回了元嬰!
便是段無塵再如何自我安慰,此刻也不由得心生忌憚。
道合元君閉了閉眼:“道靈師妹,你方才出關,應當好生鞏固修為,何至于如此焦急……”
“我不急。”商逸靈提着劍,彎着嘴角笑:“急的人,好像是你們。”
韓樸冷臉怒斥道:“道靈,衆人是看在你勞苦功高的份兒上,才不追究你教徒失職之罪,你此番無禮舉動,難道還想為長孫儀那叛逆張目不成!”
商逸靈理也不理他,只橫劍一掃,劍上瞬間化蘊萬千星芒,直指道合元君:“我收着的魂燈數次生滅,可見儀兒在外吃了不少苦頭,你們這些老不修,欺負一個小輩,竟也做得出來?”
道合元君道:“不日便是五門大比,縱使有什麽事也要待此事完結再說,道靈,你別讓本尊失望。”
商逸靈眉梢一動:“師兄,你認為,這次的五門大比能順利嗎?”
段無塵在一旁溫和笑道:“師妹,你莫不是在威脅掌門師兄?”
“威脅?”星輝劍一聲嗡鳴,竟使幾人靈劍都顫了顫,似乎沒看到他們大變的臉色,商逸靈聽着自外而來的動靜,天生含笑的眉眼漸漸冷下:“我教的徒兒,我清楚。”
“這一次,她一定會回來。”
話音落下,蘭凊微與身負含翠的白衣劍修,同時踏進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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