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婚宴之上,觥籌交錯, 禹皇酒意發作, 忍不住當着四海諸皇的面誇贊愛子, 将姜槐誇得世間難出其二。
趁着諸皇閑聊, 十二皇子舉杯走向與衆人敬酒的姜槐, 笑道:“大将軍,本宮敬你。”
姜槐與他碰杯, 仰頭便飲。
十二又道:“大将軍, 本宮再敬你。”
姜槐依舊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如此對飲三杯, 身後禹皇的視線不經意瞥來, 十二皇子這才笑着放過她。
姜槐并沒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讨厭十二,但她今日大喜,克制不住地就想笑。一杯又一杯,前來為她擋酒的人很多,敬酒的人更多。
景陽和青敖并肩而來, 特意取了果子酒遞給她:“來吧, 大将軍, 本宮祝你心想事成, 得償所願。”
姜槐笑着飲盡,一身喜服入眼皆風流:“多謝殿下。”
青敖端起酒杯沉聲道:“還望大将軍珍惜阿瓷妹妹, 我敬将軍三杯。”
“好說。”
但凡敬酒,姜槐來者不拒。今日賓客如雲,環顧四周卻沒見到她想見的人。姜槐招了親兵過來詢問:“喜帖可送過去了?”
“送過去了, 春櫻姑娘和簌簌姑娘的,一早就送過去了!”
姜槐執杯而立,簌簌不來還情有可原,春櫻那般愛熱鬧的性子怎麽還沒來?莫非她已經出航了?航路兇險,可有做好準備?
正想着,春田铉束和行雲島孟璃笑容古怪地走過來:“大将軍,大喜啊。”
姜槐展顏:“四海棋手難不成要一人敬我一杯麽?”
Advertisement
“那倒不至于,我等與棋聖競道,皆被棋聖風采傾倒,大将軍娶了棋聖,若敢有二心……”孟璃搖晃着小酒杯,笑道:“行雲島最擅用毒。”
姜槐面色不改,認真道:“我自會疼惜阿瓷,諸位無需憂心。”
春田铉束啧啧兩聲,同情道:“在下從未見過棋聖如此強勢厲害的女子,大将軍,在下敬你。”
他話裏話外頗有種說不清的憐憫,姜槐沒去多想,舉杯便飲。待一盞酒喝盡,她恍然大悟,笑吟吟道:“閣下誤會了,我家阿瓷,實為世間最溫柔貌美的姑娘。”
春田铉束嘴角一抽,覺得這位大将軍八成腦子有毛病。
溫柔?可別鬧了。
棋聖一路戰至山巅,競道之中逼得多少人吐血,溫柔……個鬼啊!
不消片刻,四海棋道聯盟的八位副盟主以及十八位護道長老執杯而來,姜槐笑意不減:“看樣子,諸位是存心不教在下心想事成了。”
八位副盟主和十八位護道長老親切道:“哪能呢?棋聖大喜,大将軍身為兒郎,豈有不飲酒之理?棋聖乃四海棋聖,更是我棋道山山主,大将軍往後可得從一而終。”
護道長老幽幽道:“男兒生得太過俊美總易招花引蝶,還望将軍珍重,莫要做那負心之人,否則……”
“否則四海棋道聯盟與棋道山都不會饒我。”姜槐替他說完,再次斟滿酒:“謹以此酒,教諸位寬心,我待阿瓷之心,可鑒日月。”
“如此甚好。”
酒宴之上,柳如岸忙着為妹婿擋酒,錯眼的功夫,擡頭便見前代棋聖帶着弟子悠哉而來。
再次見到故人,元洗感慨道:“不知有空可否與将軍手談一局?當年棋道山腳将軍運棋如神,老夫至今刻骨銘心。”他又道:“老夫實有一事不明,有此等棋力,将軍為何不親自授與山主?”
姜槐眸光微閃,沒再隐瞞,她道:“我的棋道不适合阿瓷學。”
“這樣麽?”元洗若有所思,舉杯敬道:“餘生,便有勞将軍伴山主左右了。”
“樂意之至。”
輪到元璧上前一步,他沒說話,溫柔淺笑地與姜槐碰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喝到最後,姜槐揉着眉心嘆息一聲,想要早點回房去見阿瓷,當真難啊。重新打起精神,看着那些朝她走來的棋手,她笑着迎上去。
人群裏,鳳城小霸王扯着女山賊的袖子往前走,邊走邊道:“咱們不日也要成婚,不該謝謝将軍麽?若非他,我們怎麽可能在一起?不趁他開心擡一擡你的出身,嫁進家門,我家那些不省心的,保不齊要給你臉色看。”
女山賊一臉不悅:“他們敢?信不信我拿刀伺候他們?”
鳳城小霸王一個頭兩個大,哄勸道:“自家人,提刀做什麽?快點啦,将軍眼看要醉了。”
姜槐沒想到他二人會來,她記性極好,觀此二人眉眼含情,不由笑道:“何時成親?本将軍屆時去喝杯喜酒。”
鳳城小霸王求之不得,一番寒暄後,他道:“如今我與棉棉也算将軍手下的兵,棉棉早前經歷為家父不喜,我不願棉棉嫁我之後受爹娘磋磨,我……”
姜槐心思通透,問道:“你想求我為她擡出身?”
“若可,我二人必感念将軍大恩,永世不忘!”
姜槐舉杯慢飲,片刻,喚了宋計過來:“送你一個義妹如何?”
“義妹?”宋計傻嘿嘿笑了起來:“嬌軟嗎?”
“……”
姜槐輕擡下巴:“吶,熟人。”
宋計看了眼一旁的女山賊,揉揉鼻子也算認了:“成!我們本來就是兄弟!”
兄弟二字冒出來,鳳城小霸王給了他一腳:“亂說什麽呢?”
女山賊哼哼兩聲,俯身道:“見過義兄。”
“免禮免禮。”宋計撓撓頭:“義妹莫怪,剛才心直口快,往後義兄會多加注意。”
姜槐忍笑道:“宋計為我親兵,有四品功勳,他做你義兄,在鳳城,天大的事,提我名號,你可橫着走。只一點你要記住,不可驕縱。”
女山賊點頭應是。
人走後,姜槐立在原地不動,內功運轉到極致,酒意散去大半,景陽見她顧自發愣,問道:“将軍在做什麽?”
“等人。”
蘇簌簌一腳邁進将軍府,被管家殷勤地領進門。見她肯來,姜槐笑着走過去:“簌簌,你終于來了!”姜槐遞給她一盞酒:“來,請你喝我的喜酒。”
蘇簌簌眉眼彎彎,她今日打扮極美,縱是在人海裏也是極為亮眼的顏色。她故意穿了一身紅,與姜槐并肩站在一處,嘴裏說着恭喜的話,情意藏在眸底,看得景陽杯盞落地。
若非青敖反應及時為她托住酒杯,堂堂殿下,在如此場合怕是要引人注目。
“怎麽了?”青敖關心道。
景陽眼圈微紅,喃喃道:“她來了。”
“她?”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青敖看到身穿紅衣的絕色女子,恍然:“那就是景陽的夢中人嗎?”
待她再看,心裏不免微驚,這……
“她喜歡的人,是姜槐。”
景陽唇色微白,心底的答案破土而出:“本宮…曉得她是誰了。”
前四景樓花魁,一曲流離動天下的蘇簌簌。
青敖暗嘆世事弄人,問道:“你要如何?”
“不如何。”景陽深呼一口氣,取了酒盞擡腿走過去,臉上挂着最為得體的笑:“這位姑娘貌美傾城,不知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蘇簌簌正與姜槐相談甚歡,沒料到會有人主動搭讪,她看了姜槐一眼,為讓她放心,便與景陽随意交談。
短短兩句,景陽便知她忘了自己,忘了長街之上那個猝不及防又教人心動的吻。
景陽将滿腹相思壓得沉,笑道:“聽聞簌簌姑娘琴曲乃天下第一,紅妝社不日要改社為院,正好,書院缺少授課夫子,不知姑娘可願意?”
蘇簌簌被她引着往人少的地方行,姜槐心底嘆了聲,繼續與衆人飲酒。
酒宴散前,荊玄魚有心讓愛子早點脫身,遂拉着四海諸皇往皇宮去玩投壺。負責翻譯的官員也跟着走,皇帝有心成人之美,誰還敢賴在此處?
慢慢的無人再來敬酒,姜槐稍微振作,前往浴室洗去一身酒氣,晚風很冷,走在通往主院的青石路,她唇角揚起,推門而進。
聽到響動,雲瓷芳心跟着一顫。
姜槐笑道:“都下去吧,勿擾。”
“是。”念兒領着人退下,貼心地将門掩好。
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酒香氣,雲瓷莞爾:“被刁難了?”
姜槐笑着坐過去,輕輕嗯了聲:“他們怕我負你,千叮咛萬囑咐連威脅的話都敢說。我沒和他們一般見識,來者不拒,故飲了不少。”
“那你現在酒可醒了?”
“醒了,不耽誤正事~”說着,她執了喜秤,顫着手挑開紅蓋頭。
燭光下,美人豔極美極,溫柔似水。雲瓷慢慢擡起頭與她對視,問:“喜歡嗎?”
“喜歡~”
姜槐喉嚨微癢,傾身為她取下鳳冠,兩人呼吸禁不住微亂,待指搭在喜服扣子,雲瓷顫聲道:“我…我來。”
姜槐舍不得移開眼,且愛極了她這樣子,難得任性道:“我來。”
她執了小姑娘的手一點點靈活的将衣扣解開,指尖劃過那副嬌軀時,引得心上人嬌嗔連連。
從最初的羞怯到心裏滿了甜蜜,雲瓷身上厚重大氣的紅嫁衣被姜槐小心除去,露出裏面花紋繁美的柔軟裏衣。細看之下,鎖骨處,還墜着姜槐送的純金細鏈。
姜槐很開心,執了酒樽與她同飲合卺酒。
酒氣入喉,雲瓷懶洋洋地挂在她身上:“累嗎?”
“不累。”姜槐攬着她肩膀,調笑道:“良辰美景,阿瓷未累,我豈敢累?”
雲瓷臉皮薄,嗔道:“又在胡言。”
姜槐定定地看着她:“餓了嗎?”
“不餓。”
“渴嗎?”
小姑娘輕笑:“剛飲過酒,不渴。”
她手指勾着姜槐下颌:“怎麽?忍不住想做壞事了?”
姜槐喉嚨微動,從懷裏取了圖冊出來,理其氣壯道:“那哪能叫做壞事?那明明叫做正事!”
雲瓷被她逗得忍不住親吻她唇角:“貧嘴~”
偏偏姜槐還不肯放過她,圖冊被攤在軟榻,她柔聲哄道:“阿瓷選一種嘛~”
小姑娘別開臉:“不選~”
“當真不選?”
見慣了正經穩重的姜槐,雲瓷哪受得了她這般輕佻?
她背脊筆直地坐在榻沿,柔柔淺笑,眸光裏揉碎的光芒,認真而美好,悉數倒映着姜槐的影。
她一時沒忍住握住姜槐的手,輕聲道:“阿兄,我嫁給你了。”
“是啊,阿瓷嫁給我了。”看着她,姜槐腦海浮現過她們跌跌撞撞走過的那些年。
稚嫩的阿瓷,耍賴的阿瓷,哭起來惹人憐惜的阿瓷,她曾牽手與她行過漫漫長路,也曾背着她日複一日地走過冗長的街道,她們笑,她們不笑,眼中都有對方,心裏都惦記着那暖。
親手養大的孩子今朝做了她的妻,從今往後,便是真正的白首不離。
那些摻雜了小壞的沖動被她壓下去,姜槐執了她的手,滿腔的喜悅自然流露出來:“他們灌了我許多酒,但我見了阿瓷,神思清明,卻也恍惚。”
“這話如何說?”雲瓷寵溺地與她十指緊扣,周身漫着一股優雅風情,她端坐在那,好似仙子從雲端一步步走下來,心甘情願地獻出一生。
姜槐道:“我知道我娶的是誰,知道心底對阿瓷的愛,可阿瓷太美了,你看我一眼,我禁不住目眩神迷,恍恍惚惚覺得,這幸福……來得太快。”
“阿兄覺得快嗎?”雲瓷明眸皓齒,輕輕掙脫她的手,而後掌心攤開,她問:“暖嗎?”
“自然是暖的。”
“喜歡嗎?”
“當然。”
小姑娘笑容天真純粹:“那你還恍惚什麽?你已經牽住我的手了,你還恍惚什麽?”
她頓了頓,紅唇微張,自有一股篤定從她唇齒蔓延,直入人心尖三寸。
柔軟,剛烈,是能獻上全部忠貞的決絕。
“姜槐,我已經嫁給你了。你還不懂這句話的深意嗎?”
“嫁給你了,這一輩子都是你的。所以沒必要覺得恍惚,這幸福從來都是争取來的。而我為了你,已經前行多年。”
燈光映照下,雲瓷輕輕莞爾:“我對你,蓄謀已久,情意早生。姜槐……這不是夢,這是再真實不過的相處。”
不是夢嗎?姜槐喉嚨微動,美人在前,她艱難地移開視線,再次問道:“阿瓷,會…愛我多久?”
“你想要多久?”
“我……”
雲瓷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你想要多久,我就給你多久。生生世世,我都賴着你,可好?”
她滿含眷戀地搖晃姜槐的手,連帶着衣袖間的暗香随着她的動作升騰而起。
每個人心裏或多或少都藏着傷,而有故事的人,從來都少不了酒。
姜槐今晚已經喝過太多的酒,但真正教人迷醉的,從來都不是酒。
是眼前人。
感受到她的放松,雲瓷順着她的手起身,模樣甚是嬌羞:“阿兄,你還記得我十二歲那年,你說過的話嗎?”
十二歲,稚嫩地教人只想呵護的年紀。
姜槐點頭:“記得。”
關乎阿瓷的,她從來都沒忘記過。
雲瓷輕忽一笑:“真記得?”
姜槐眨眨眼,湊近她,眼看着小姑娘臉頰羞紅面若桃花,她才小聲道:“嗯。”
時光待她的女孩,從來是溫柔的。
十二歲的阿瓷,站在桃花樹下仰頭含笑的畫面,早就深刻地印在她的腦海。
她們有很多可以随便拿出來惦念的回憶。
而那年,桃花樹下,一身白衣的小女孩,第一次大膽無畏地牽住姜槐的手,眼神堅定,看起來有些任性,望向她的眼神,卻比任性,多了一分說不明的熾熱。
“不準走,姜槐,我不準你走。”
她從來都是喊她阿兄。
阿兄阿兄,從唇齒溢出,仿佛是世間最動聽的樂曲。
但這一次,她直呼其名,态度強硬。
少年時的姜槐無奈地摸摸小女孩柔軟的發:“又怎麽了?阿瓷就這麽舍不得我?”
清純明媚的女孩子固執地咬了唇瓣,手卻沒松開,她強調道:“反正,我不準你走。不準去錢家陪錢家小姐賞花,我要你陪我,姜槐,我不喜歡金銀富貴,不喜歡錦衣玉食,我只……我只喜歡你!”
“真是個小孩子。”姜槐唇角上揚,俯身哄勸她:“可是我已經答應了錢員外,要陪他家姑娘賞花,不需要多久,就半個時辰,好不好?”
她試圖抽回被小女孩攥緊的衣袖,沒防備卻看到一雙泛紅的眼。
“怎麽哭了?”
姜槐溫柔地将她攬在懷:“阿瓷,不喜歡錢家小姐嗎?”
女孩子委委屈屈地點頭,聲音帶了淺淺的哽咽:“不喜歡。所有意圖搶你的人,我都不喜歡。”
“阿瓷還真是霸道啊。”
“姜槐。”
“嗯?又在喊我名字,阿瓷,你要喊我阿兄。”
“好吧。阿兄,我已經不小了。”
女孩子倒退兩步展開雙臂在原地繞圈,風吹起她的衣擺,長發飄搖,那燦爛一笑,不知要惹多少人心動。
也是此時,姜槐才真正意識到,她養的孩子,快長大了。
女孩子乖乖巧巧地站在那,虔誠凝視:“阿兄,不要去陪錢家小姐好嗎?我不舒服。”
“不舒服?是病了嗎?”姜槐緊張地去探她的脈搏,被雲瓷躲過。
“不是身子不舒服,是心裏不舒服。”
“心裏?”
雲瓷老老實實道:“你若問我為何不舒服,我也說不上來。阿兄,我就問你一句,你舍得嗎?你舍得丢下我這麽乖巧的妹妹,去陪其他妹妹嗎?”
遠在十裏外的錢員外唯有一女,視若珍寶。然而那錢家小姐一眼看中了姜槐,要與她義結金蘭,做更親近的兄妹。
姜槐今日出門,除了陪錢小姐賞花,還要将義結金蘭的事解決了。
沒成想早早準備好,日上三竿,門卻還沒邁出去。
“你是要我這個妹妹,還是要其他妹妹……”女孩子垂眸低語:“阿兄,你不要走,算我求你了行嗎?”
姜槐愣在那,緩了好一會才醒過神來。
“好。不走。”
“真得不走?”女孩子驚喜擡眸,眼裏閃過的光芒似乎能照亮世間種種黑暗。
姜槐輕笑:“你不喜歡,我就不去了。”
“那……那錢員外追究起來怎麽辦?錢小姐不依不饒又該怎麽辦?”
清俊的少年腰杆挺直,爽朗肆意的聲音在人心裏刮過一場春風。
“那我就告訴他們,這輩子,下輩子,我姜槐就一個妹妹!”
她笑着哄人,頗有幾分邀寵的意味:“怎麽樣?我這樣說,阿瓷開心嗎?”
“開心。”女孩子軟軟地跌入她的懷抱,茫然而喜悅道:“這輩子,就要我一個妹妹嗎?”
“是啊。”少年人取笑她:“你又不許我多認幾個妹妹,你若許的話……”
“不!我不許!”
感受到腰間的手一瞬收緊,姜槐笑得更開懷:“那我只好聽你的啦~”
“聽我的,難道會吃虧嗎?”女孩子被她哄得眉開眼笑,擡起頭來認真道:“阿兄,我不會教你吃虧的。”
姜槐輕輕撫摸她的脊背:“阿瓷開心就好。”
雲瓷動了動嘴唇,終是問道:“真不去錢家了嗎?”
“唔,還是要去一趟的。總要把事情講明白。”
“要現在去嗎?”
聽出她聲音裏的不舍,姜槐心思一動:“不如,阿瓷陪我一起去?”
“可以嗎?” “你說呢?”
女孩子被她眼裏的打趣逗得羞惱,踮起腳尖輕輕咬她下巴,而後一本正經道:“帶我去,我有話和錢家小姐說。”
“不能被我知道嗎?”
雲瓷瞥她一眼:“女孩子之間的話,阿兄知道做什麽?”
“啧。”容色俊美的少年郎忽然将人抱起,一聲嬌弱的驚呼後,她得意地挑眉:“我就問你,怕不怕?”
“怕什麽?難道你還能将我摔了不成?”女孩子攬着她脖頸,笑道:“阿兄,你這可真是惡趣味啊,多大了還這樣玩?”
“哼。”
“阿兄?”
“幹嘛?”
“笑一個。”
“不笑。”
女孩子本想哄人笑,自己卻先笑了:“阿兄,笑一個嘛~”
姜槐一個沒忍住,笑顏綻放,竟比花還豔。她從容地将人放下,握着她的小手邁出門,遇見街坊四鄰,時不時打兩聲招呼,卻不多言。
雲瓷忽然問道:“阿兄,他們都說我是你養在家的童養媳,你就不惱嗎?”
少年郎停下腳步,唇邊噙着一抹笑:“該惱的,是阿瓷才對吧?”
“我并不覺得惱。”她猶豫道:“妹妹也好,童養媳也罷,阿兄只要在我身旁,随旁人如何說,管他們做甚?”
“是啊,管他們做甚。”
清晨的光灑在長長的青石街道,那籠罩在晨光的心事,尚未完全揭露開,而親密,早就可見。
一眨眼,便從兄妹跨過了最迂回的那關。
雲瓷勾着姜槐的手指,兩人皆從年少回憶裏走出來,她笑起來溫柔如水,有着筆墨山水都無法勾勒的韻味:“姜槐,你還忍得住嗎?”
“……忍不住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