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再次試探

惡魔窟

這種地方陰暗潮濕,空氣中混合着屍骨腐爛和腥臭的氣味,正常人根本無法忍受不住這種氣味。

可是住在這裏的人沒一個正常人,都是一些臭名昭着或者在外面混不下去的人。

這裏到處都充斥着嫉妒,仇恨,殺戮,根本就是人間煉獄!

冷玖也同樣不喜歡這裏,但是她沒有反抗的餘地,受制于人,過得也是非人的生活。

才一邁入洞口,她就感覺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他們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毫無生氣,一下子就銳利起來。

眼神裏充溢着羨慕,嫉妒,痛恨,甚至是殺意!

她并不在乎這些,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去給,自顧自的回到房間,閉門,休息。

一陣詭異的笛聲,刺破深夜的星空,猶如毒液滲透到人的五髒六腑。

惡魔窟內,一百三十六個洞穴裏傳出衆人凄厲的慘叫聲。

啊……

每一個人都痛不欲生。

他們用雙手抓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的蜷縮在地上,全身扭曲着,面容猙獰的像是地獄裏的惡鬼。

好痛苦……

明明已經服用了解蠱,為何還是如此的痛苦。

最裏面的洞穴中,冷玖也從噩夢中掙紮着醒來,冷汗浸透了衣衫,後背濕漉漉。

最致命的還是這笛聲。

詭異的笛聲仍在繼續,她感覺心髒驟然收縮,像是被人用手緊緊的捏住,快要爆炸一般的疼痛。

她的耳朵像是失聰一樣,聽不見那些人凄慘的喊叫聲,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撲通!撲通!

一下一下,一次比一比沉重,就像是要停止一樣。

笛聲化成了利刃,狠狠的在她緩慢跳動的心口劃開了口子一般的疼。

“啊!”

冷玖再也承受不住,一聲尖銳的嘶吼,她猛然撞開眼睛,她瞳孔暴突,猩紅的血絲不蔓延白,如墨的絲變銀發,雙手長出了尖尖的爪子,異常恐怖。

有一個聲音,從心底傳來,帶着無限的幽怨,正在召喚着她……

血!

她需要血,需要殺戮的快感!

出去!

對,出去,她要出去!

笛聲就像是在引導着她的行動和思維,她猩紅的眸底絞着可怕的殺意,猶如一道帶着閃電沖出了惡魔窟。

惡魔窟內,人人自顧不暇,痛苦的呻吟着,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一個黑色而邪祟的影子掠過,帶着黑色的煞氣消失在洞口。

冷玖從惡魔窟沖出,發狂的向着野獸谷直奔而去。

清風皓月,聳立在閻屍殿最上面的天堂殿,卷簾半垂,檀香木的貴妃榻上橫卧着大祭司白楚!

他穿着白色長袍,長身如玉,銀色月光與燭火交融在他的身上鍍着一層淡淡的光芒。

領口雪白的滾邊上繡着兩朵開得清冷的蓮花,蓮若青雪,有些寬大的領口,在身體微微側卧便會露出精致的鎖骨,透着一股妖嬈妩媚,卻讓人不敢亵渎。

顧盼生姿間,即便帶着銀色的面具,也無法阻擋他的冰冷孤傲,一颦一笑,雖妖冶妩媚,卻又沉冷似水,如谪仙冰冷高貴,神聖不可侵犯。

他擡起細細的長眸,危險地眯起,蔥白如玉的手指擺弄着玉笛,紅若櫻桃的唇瓣輕輕一吹,吹奏出詭異的音樂。

他停下手裏的玉笛看着冷玖消失的方向,朱唇輕啓,低低一笑,“小東西,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語畢,倏然起身,白色的錦袍一揚,化身一道長虹,清麗如玉樹的身姿消失在暗夜中。

他腳下生風,快速閃電,一路追随冷玖而來,一直來到野獸谷才停下。

他腳踩蓮花躍上樹木,站在頂端,俯瞰着整片野獸谷。

野獸谷內一寂靜,茫茫黑夜,樹林裏暗如黑墨。

他眸光流轉,搜索了一陣,旁邊的樹林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一只野獸傳來凄慘的悲鳴,吓得整片野獸谷的動物瑟瑟發抖,躲在各自的巢穴不敢出來。

白楚的嘴角勾出一抹噬魂奪魄的魅笑,澄澈的細眸中滿是得意的神色。

冷玖已經沒有理智,她就像是一個發狂的野獸,将一只豹子開腸破肚,享受着粘稠的血液與跳動的心髒帶來的快感。

“呵,”他冷冷嗤笑,眸光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的銳利,“動作比我想象的要快,果然好好調教會是一把絕佳的武器。”

難怪那些人都想得到她!

有了她做實驗,想要組建一支魔軍絕對不是問題!

白楚細長的眼瞳裏折射出一抹狠辣與冷決,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他站在樹頂,又靠近幾分,腳下的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很是輕微細小。

冷玖在力量爆發的時候,所有的感官都比平日裏靈敏。

她聽見異常的響動立刻停下手裏的動作,猛然回首,擡頭,猩紅的雙眸一眼就鎖定了目标。

血腥殘暴的眸子不偏不倚對上了白楚冷意幽然的細眸,她咧嘴一笑,露出張狂的怒意。

大祭司的嘴角浮現一抹輕蔑的冷笑,他語氣不帶任何的溫度,“小東西,我可不是你的敵人,而是你的……主人!”

他拿出玉笛輕輕放到嘴邊,他明明做出了吹奏的動作,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

而冷玖卻能聽見這獨一無二的魔音,它擾亂着她的心智,讓她的心髒再一次承受不能承受的負荷。

撲通!

撲通!

……

“啊!”她用力嘶吼着,吓得栖息在樹上的鳥兒都飛出去很遠。

她的心口像是被人用重錘擊打過一樣,頓疼不已。

眼前的景象忽然分離重合,眼瞳一陣酸痛,接着眼前一黑,她整個人栽倒在渾身是血的豹子的身上。

白楚收起玉笛,從樹上飄然落下,寬大的錦袍像是張開的翅膀,猶如白色的蝶,清冷如谪仙。

來到冷玖的身邊,他緩緩蹲下身體,觀察着她。

她全身的煞氣在昏迷的瞬間就消散開,手上長而鋒利的爪子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她的白發也變成了黑色。

他細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撩起擋在冷玖臉上的長發,她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虛弱,看樣子每一次力量的爆發都會耗掉她不少真氣。

真氣流失,這會讓她在下一次力量爆發的時候,心髒承受不住而徹底瘋掉。

“哼。”他将冷玖的長發一撇,用衣角擦拭着手,眉宇露出一絲嫌棄,這小東西也太不衛生了。

然而他哪裏知道,惡魔窟的人從來不會洗澡的,因為他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

他們活着就是為了服務于閻屍殿,即便是死,也是閻屍殿的鬼,永世無法堕入輪回。

驀地,他似乎想起什麽,精致的眼角露出冰冷殘忍的冷笑,好戲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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