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看走眼

自打白棠進了餘府,就看到霍管事那副嘴臉了。

特別是那一場殺雞儆猴的戲碼,看得真叫人惡心。

還沒到府裏頭的時候,以為霍管事多大的頭銜,多大的派頭,其實不過就是個連內府的門都進不來的小角色。

這會兒在餘峻和大管事面前,又要裝可憐,裝無辜。

白棠不會給她這樣的好機會。

霍管事知道,這恐怕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仰着脖子喊道:“我給她的不是丁四的牌子,大管事,你問她,你問問她!”

白棠低下頭,她的劉海長,半張臉都蓋住,腦袋往下一扣,別人就不容易看到她的表情。

霍管事一直在強調那塊寫着數字的腰牌,代表着什麽?

大管事将她喊到跟前,又為了什麽?

白棠很快就想明白了,是因為她伺候的那個貴客。

他們生怕那位來頭大,得罪不起,所以要先問清楚來龍去脈。

“老貨,用得着你教。”大管事訓斥兩句,呵斥讓霍管事識相閉嘴。

今天是二公子要來查查清楚,幾時輪到她來指手畫腳的。

轉過頭,面對白棠的時候,還算和顏悅色。

“你進府的時候,說自己叫五娘?”

“是,我姐姐是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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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萍姑帶你進來之前,是不是給過你一塊腰牌?”

白棠将随身帶着的小木牌取出來,樣子特別乖巧:“大管事看看,是不是這個?”

大管事昨晚已經借着燈燭之光,看過她的長相,見她老實,口氣放得更緩和:“上面的字,你認識嗎?”

“認識,丁四。”

大管事點點頭:“識幾個字。”

“家裏頭的哥哥上過學堂。”

“原來如此,那麽她給你的時候,腰牌上就是這兩個字?”

這一句可是問到了關鍵,霍管事可憐兮兮的趴在地上,一雙眼頓時發亮,就等着白棠開口說了實話,救她的老命。

白棠的樣子怯生生的,反而往後退了一步,仿佛不解的看着大管事:“進府的時候,霍管事和萍姑姐姐都說這塊牌子要緊,我一直放得好好,從沒有離身。”

霍管事呆在那裏,都不會動了。

在餘府做事幾十年,她居然還有看走眼的時候。

一個鄉下丫頭,當着面,睜着眼說瞎話,那樣子還根本叫人看不出是在撒謊,眼睛裏幹淨的,她恨不得撲上去,挖了那雙眼珠子。

“從來沒有離身。”大管事微微笑着,轉個身回話,“二公子,這是當面對峙,該問的都問了,該答的也都答了。”

“我聽見了。”餘峻一副沒什麽興趣的樣子,他反而在意那位郡府大人派來的貴客,來餘家的目的是什麽?

要是和其他人一樣,那麽還說得過去。

如果是餘家的風頭最近太旺,那麽就要收斂收斂了。

“多叮囑兩句,讓她将客人服侍好了。”餘峻懶洋洋的站起來,走過霍管事身邊。

霍管事就像抓着救命稻草,掙紮着抱住他的小腿:“二公子,我是冤枉的,是她撒謊,我真的給了她乙二的牌子。”

餘峻垂下眼看看她,不屑的說道:“都這把年紀的,哪個分量輕,哪個分量重都搞不清楚,大管事,該怎麽料理,你自己做主。”

說完,擡起腳,厭惡的給了她一記窩心腳,霍管事慘叫着滾到了另一邊。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栽在這麽個丫頭手裏,霍管事咬着牙往白棠身邊爬:“你為什麽要說謊,你為什麽還害我?”

白棠也喊了一聲,喊得又嬌又怯,整個人直往大管事的身後躲,已經被踢出內傷,還要抓個人來做墊背?

要是她還帶着那面小銅鏡,真想拿給霍管事,照照清楚,讓其明白自己的處境。

餘二公子的話再清楚不過,雖然起因是為了查究,為什麽是白棠留在丁四的位置,進府之前的安排就不夠妥善,實則還是餘府在忌諱着那位貴客。

霍管事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餘府一定會留着她當做擋箭牌,如果有個萬一,交出去頂罪。

白棠也明白,要是她在貴客面前有失分寸,惹得貴客不痛快,只怕下場會比霍管事更慘。

餘府從上至下,都是些狠角色。

“來人,将這個老貨拖到柴房,不許給飯,先餓上幾天,看她還想生事!”

一面是血流披面被當成棄子的老奴才,一面是秀麗嬌弱,得到貴客青眼有加的少女,大管事想都沒想,直接選擇擋在了白棠身前。

這顆棋子得來全不費工夫,就算大人物沒有出現,将郡府大人這邊服侍得妥妥帖帖也是好的。

“好了,人已經被拖下去了,五娘不用害怕。”

大管事安慰了兩句,又命人将地上的血漬全部沖刷幹淨。

“五娘,你随我過來。”

白棠始終掩着面,只有肩膀微微顫動。

大管事的一雙眼睛可不饒人,她不想露出破綻。

只是将霍管事解決了,又要帶她上哪裏去?

大管事将側門一推,裏面又是另一番姹紫嫣紅。

幾個體面的丫鬟齊刷刷看過來,嬌滴滴喚道:“見過大管事。”

“這個丫頭,晚上有重用,這身衣裙實在不上臺面,你們幾個還不快些将人帶下去,打扮齊整了才好。”

“是,大管事放心,這事兒交給我們幾個準沒錯。”

白棠被幾個人拉手的拉手,推着要往前走。

“等會兒,把準備給翠羽的那身行頭給她換上。”大管事想了想開口道。

白棠還在想翠羽又是哪個,她倒是直接占了現成的好處,已經被帶着拐個彎,進了更裏面的屋子。

“這位妹妹怎麽稱呼?”

“五娘。”

“這名字聽着就綿軟,和妹妹的長相真是般配。”

唧唧喳喳的一通話。

有只手伸過來,将挽住白棠發髻的蝴蝶簪子抽了出來。

“這個,我要的!”

“知道,知道,待會兒還給你戴上,真是巧了,居然有這麽一支蝴蝶簪,雖說不是上乘的貨色,配那套衣裙正是合适。”

又有兩只手将白棠的衣帶給解開來,接着還要解她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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