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死了這條心

旁邊有人發笑,是那掌櫃:“還家傳的,值不值三文錢?”

要白棠的眼光,三文都不值,但是看着江大海臉紅脖子粗的,她居然相信了。

相信了這個素未謀面的大漢。

“需要多少?”

“啥!”

“我問你,材料要給你多少銀錢?”

江大海十根手指齊上陣,數來數去的,還弄不清楚。

“姑子,這種人,你前腳給了他錢,後腳就不見人影了,信不得。”

白棠起身給了面錢,将桌上那塊無字牌抄在手中,走出店家。

江大海緊跟着跑來:“我真不會騙人的。”

“我給你一兩銀子,我知道進這些材料,店家不會要求全部結賬的,先給了押金,以後多退少補,你要是真想做好,拿着這一兩銀子,三天後,到平梁鎮,白圩村,白家來找我。”

白棠将那塊無字牌抛在他面前,他手忙腳亂的接好。

“我是白家大姐兒,都記清楚了。”

白棠走出幾十步,沒聽見回音。

忽然,震耳欲聾的一聲大喊:“聽清楚了,平梁鎮,白圩村,找白家大姐兒!”

白棠的嘴角浮出一絲笑容來,她給了江大海三天,也就是給自己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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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給了她提點,只要保長認可,村子裏的人就不容易出紛争。

還有一點,她家的後院要往外擴,隔壁的石家不能有異議。

她需要去找一次石頭哥,問問他的意思。

回到家中,将竹筐放下來,那邊竈頭上的白米飯,芋頭糕一起蒸好,阿悅洗了一籃子碧綠生青的花蒿菜。

“大姐兒,再等一會兒,就有飯吃。”

“今天沒忘記喂大白小白吧?”

“石娃喂過了,他比我還細心,等小白吃完,還端了水給它洗羽毛。”

“他的病才好,別讓他太累着。”

“我在旁邊看着的,累不着,大姐兒,小白掉了好些尾毛毛,我都給收起來,上次做的羽毛毽特別好看,我在想,要是做了能不能賣錢?”

這是一開竅,全家都開竅的節奏。

連阿悅也知道,羽毛毽興許能夠換錢。

這一點,白棠早就想過,她本來是想拿去鎮上試試看的,要是在本村,兩個雪錦雞很快會暴露出來,她不想太快被別人知曉。

結果,平梁鎮已經不是太平的地方。

或者,下次拿去小丘山試試看。

“我上次做的時候,你都瞧見了,要不你自己動手試試?”

阿悅揉揉鼻尖,從背後摸出兩只羽毛毽,遞過來。

白棠接過來看看,手工不錯,做的很細巧,她試着踢了幾下,比在別處看其他孩子玩的那些要好用的多。

一個毽子的成本就那底座的一文錢,轉手能賣五文錢,換了雪錦雞的羽毛,價值更高。

唯一的缺點是,養在後院的兩只雞很快會被拔禿了尾巴。

所以,不适宜做長久的計劃。

“做得不錯,你和娘一樣的手巧。”

白棠推門去見白岩,将自己在小丘山已經找到泥瓦匠的事情,都告訴了爹。

白岩在村子裏那麽久,知道本村的這一個不靠譜,只是在外頭找的就能靠譜了?

“爹,做什麽都要先試試看,如果不試,永遠都不會成功,對不對?”

白岩找不出可以反駁女兒的話,他看了白棠會兒:“大姐兒,你要是個男兒身的話……”

“爹,我是你的女兒,這樣也很好。”

白岩笑起來:“是,大姐兒是很好。”

“我先去一次隔壁。”

白岩是個明理的人:“我們同石家,還有些矛盾。”

“不是大矛盾。”

如果是大矛盾,阿梅和石頭哥不會和她處得這麽好,關鍵的問題還是在王氏身上。

如果,她和王氏說清楚,她對石頭哥沒有其他的想法,會不會有所改善。

“阿悅,切塊豬肉,裝些雞蛋給我。”

年紀大的人,不喜歡花花綠綠的,吃的東西才最實惠。

她拍了拍隔壁的門:“阿梅,在家嗎?”

白棠不喊王氏,更不喊石頭哥,就是讨了個巧。

拍了十多下,裏面才傳出些許動靜。

院門打開,王氏把頭探出來,看看她,不冷不熱的樣子:“阿梅不在。”

“嬸兒在家也是一樣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白棠的笑容清甜,手裏還提着禮,沒有一口回絕的道理。

“她出去一會兒了,應該就回來。”

把院門開得大些,讓白棠進去了。

白棠将東西放在桌上:“嬸兒,我今天過來,是想同你商量點事情。”

“沒事,你也不會來。”

這句話,聽着有些膈應人。

不過,白棠并不在意,王氏不是羅氏,不會因為一點錢財就變臉示好。

她所求的不多,只要白家後院改建的時候,石家不會起沖突,不會去保長那裏請願。

王氏同時也在打量着白棠,家裏頭兩個孩子與白家走得近,走得太近,她卻能避開就避開。

一晃,石頭離家都三年了,這一次能夠太太平平的回來,她對白家的戒心已經沒那麽重。

要說長得好,白家大姐兒長得确實端正秀麗,說起話來也很中聽。

真可惜,王氏在心裏頭冷笑了一下,這麽好的一個孩子,根本就不是白家親生的。

外頭抱來的,一個沒名沒分的姑子,長大了,就算出挑的像仙女一樣,她也不會同意兒子和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在一起。

“嬸兒,我們倆家做了這些年的鄰居,你也知道房子老舊,年久失修,特別是後院的院牆,磚頭都松了,不太安全,我爹的意思,是想重新收拾收拾。”

“我家沒有多餘的錢。”

“要是嬸兒願意的話,兩家一起收拾也是可以的。”

“你想做什麽,把牆砌砌高,免得我家石頭扒在牆頭偷看你?”

這一句話太直白,頂得白棠面紅耳赤,再伶俐的一個人,畢竟還是個未曾及笄的小姑娘。

“嬸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把牆砌高點,兩頭看不到,我還巴不得呢,你以為我家石頭心裏頭裝着你,我就沒法子了,告訴你,我已經讓人去鄰村打聽,自然有比你更好的,到時候,我給石頭訂了親,你也死了這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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