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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府不過一月餘而已,府中并無其他變化, 待回到雲霞苑後, 她神色才徹底放松下來, 躺在軟榻上,多有慵懶, 盼思等人回到熟悉的地方, 也都紛紛露出些許笑容。
這一個月,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是讓洛伊兒感覺十分疲累,在涼州一行,她緊繃着心神,不敢放松一分,回到雲霞苑後, 她便先睡了一覺, 待醒來時, 天色已經漸晚,透着一絲将夜的灰白。
盼思走上來:“小姐醒了?”
見洛伊兒點頭後,才轉過去,吩咐人将膳食傳上來,洛伊兒任由她伺候着,帕子掩住嘴打了哈欠, 懶洋洋地朝外間走去, 飯桌上都是她愛吃的, 不知什麽原因,總之吃的東西比在途中要多些。
洛伊兒随意想着,往日也不覺侯府膳食有何區別,此番一行,反倒是顯出來了。
如今将近十月,窗邊的栀子花早就萎了去,洛伊兒坐在軟榻上,垂眸看着窗臺,白日裏睡得多了,夜間反而是有些不困了。
盼思不知她在想什麽,卻是端上來一碗補藥,盯着她親口喝下去,方才罷休。
隔日,洛伊兒去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也是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縱使先前祖孫二人有過龌龊,卻是終究心底還是惦記着,洛伊兒輕柔安慰了她一會兒,才退出慈惠堂。
時間慢慢走着,靖王殿下平安回京,造成的影響話題漸漸淡去,不少大家閨秀心底也都明白洛伊兒憑借這一次的功勞,她正妃的位置穩若磐石。
當初洛伊兒剛離京時,這些人還在心底或是同情或是嘲笑她,此時卻是皆是羨慕嫉妒,她怎就這麽好運?
洛伊兒對這些人的想法并不知曉,也并不在乎,因為眼前有一件事引了她所有的注意,靖王和她的大婚提上日程了。
十月十,或是來年二月八日,都是吉日,宜娶嫁。
靖王曾來侯府探望過一次,他離開後,楚氏便同洛伊兒說了此事,只是如今已經九月,十月太趕,所以日期定在了來年二月初八。
也不知靖王如何同聖上說的,聖上親下聖旨,讓二人在來年二月初八成親,給洛伊兒做足了臉面。
一生一次的大婚,楚氏本就沒有打算讓洛伊兒低調,靖王看重洛伊兒這一點,也讓楚氏心底稍有些安定。
聖旨下來後,天氣便是忽然變冷了,洛伊兒再出門時,也會記得帶上披風,不過她如今出門少了,畢竟如今處于待嫁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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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十,靖王給侯府下了帖子,楚氏耐着性子,讓洛伊兒出去了。
靖王親自使馬車來接,今日洛伊兒穿着浮藍色流蘇裙,琉璃簪子越發顯得其清麗脫俗,她上了馬車後,靖王仔細看了看她,噙着笑道:“伊兒甚美。”
他所言不假,更何況在他眼裏,回京這段時間,洛伊兒臉上終于養出了些許肉,那張臉蛋卻依舊小巧精致,卻多了幾分紅潤之色,他看得歡喜,此話便脫口而出。
洛伊兒面上陡然紅霞一片,她輕瞪他一眼,嗔道:“殿下怎得就愛說這些花言巧語?”
方瑾淩輕笑不語,握着她柔若無骨的手,将人半拉進懷中,還得幸虧涼州一行,洛伊兒才不那麽抗拒他的親近,下颚抵在她香肩上,一手環着她的腰肢,眼底深邃暗沉,低低道:
“嬌嬌此番可緊張?”
即将大婚,想了多年的事情即将成真,他是萬分欣喜緊張的,他此生只求過他那父皇兩次,皆是為她。
他知曉,在大婚之前,兩人理應盡量少些見面,只是他卻是迫不及待想她心底想法。
洛伊兒一頓,輕抿了抿唇,歪頭靠在他肩膀上,微帶着些許羞澀,輕聲道:“應是緊張的。”
“嗯?”
洛伊兒将青絲挽到耳後,一手遮住微紅的臉頰,羞惱道:“殿下快別問了!”
此般心思,要如何說?頭一遭遇到此事,心中定然是緊張歡喜,甚至有些茫然的,她即将成為他妻,與他成為最親近的人,縱使前路尚未明朗,心底卻也升起絲絲期待。
方瑾淩見她真的羞了,也不敢再問,對于她,他從來都是不敢逼得太緊的,他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溫聲問她:“想去哪裏?”
洛伊兒垂眸,扇子般的眼睫微顫,似掃在他的心底,方瑾淩眸色微暗,便聽她微失落道:“如今不過十月,嬉冰自是沒有的。”
方瑾淩搖頭失笑:“嬌嬌慣是會難為人的。”
正如她所說,如今不過十月,自然是沒有嬉冰的,不過,有一處倒是可能會有,只是那裏女子去得少,他也怕污了她的眼。
小姑娘被他的一番話,氣得抽出手,方瑾淩想了想,俯身在她耳邊輕說了一句,洛伊兒面色漸紅,顫着音問道:“當真可以去?”
方瑾淩原是不想帶她去的,不過瞧着這番模樣,她反而是起了些許興趣,手指微彎,蹭過她鼻尖,低笑了一句:“頑鬧。”
便淡淡對外面吩咐道:“到錦繡閣。”
洛伊兒感覺馬車轉了彎,不解擡眸道:“為何去錦繡閣?”
方瑾淩同她輕聲解釋着:“畢竟那處不是雅地,為你備一套男裝再去。”
兩人要去莺坊,裏面便有嬉冰,女子呈滑冰在高臺處而行,多惹男子女子喜愛,只是莺坊裏面多處是男子,偶爾也有不雅之事發生,是以剛開始,方瑾淩沒有起了帶洛伊兒去的心思。
洛伊兒換上了一身玉白色男裝,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樣,唇紅齒白,惹人歡喜,到了馬車上,洛伊兒同他皮鬧,只見她手拿折扇,作揖道:“方兄,小弟有禮了。”
卻不想男人根本不配合她,攬過她的腰肢,緊緊禁锢在懷中,眸色暗沉如潭,低下頭,吻住她,動作之間全是溫柔之色。
洛伊兒一手還拿着折扇,美眸輕眨了眨,不明白他突然是怎麽了?
她渾然不知,此時她眉眼帶笑,面染紅霞的模樣多麽招人,便是如此,蔥白的手指還勾纏地搭在男人衣襟上,感覺腰間的力道越發大了些,渾身起了些許熱意,軟軟癱在他懷中,再無一絲剛剛的得意勁。
良久後,方瑾淩堪堪松開她,薄唇抵着她,說出的話沙啞,惹人心底發顫:“不想讓嬌嬌出去。”
說完這句話,他又細細吻着她的唇角,最後落在眼尾處的那一滴紅痣上,她輕顫了顫眼睫,眼尾藏着淺淡的餘媚,話中帶着些許膩人的軟意,糯軟埋怨:
“……明明是你先提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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