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韋慕庭
韋慕庭和梁碧芝被帶到陸江丹面前時,陸江丹已經坐在監牢的會客室中,當然顧家三兄妹也在。
哐啷一聲牢門打開,梁碧芝走進來道,“首先自我介紹,我是梁碧芝。”
“你好梁律師!”陸江丹起身溫婉有禮地說道。
“這位是韋慕庭大律師,是司法部派給你的辯護律師。我是他的助手。”梁碧芝手指向韋慕庭介紹道。
“你好韋律師!”陸江丹溫和地說道,看向起身的孩子們道,“展碩、展硯、螺兒。”
“韋律師、梁律師!好!”兄弟倆齊聲叫道。
顧雅螺則不動聲色地看着他們二人,兩人的年紀都不大,大約二十七八歲,所以才被人給踢來當他們的辯護律師的吧!
梁碧芝一席黑白小格子長款大衣,透露着知性美。
明眸大眼,這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很健康,烏黑的頭發瀑布般垂直的披在肩上,臉蛋微微透着淡紅。
而韋慕庭則是頭戴一頂禮帽,一席駝色羊絨大衣,敞着懷,露出裏面黑色的西裝白襯衣配着深藍色方格紋領帶,v字領的淺麻灰色的羊毛衫,這一身行頭顯示出家境良好。
戴一副黑框眼鏡,遮住了半張臉,也遮住了黑眸中那抹時不時閃過的精光,顯然不是頭腦空空的家夥。
顧雅螺雙手抱胸捏着下巴,顯然心裏疑惑不小,這麽年輕有為,怎麽會接法律援助的案子。
掙不了錢的,不過她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坐下說吧!”梁碧芝伸手指着長椅道。
六個人落座,他們兩個的到來讓牢房更加顯得狹小局促了。
看守警員則關上了鐵門。
“韋律師,我媽是冤枉的,她真的沒有殺人。”顧展硯哀求道。
現在顧展硯弄清楚了,找到真兇是一回事,媽媽的案子要洗脫罪名是另外一回事。還得有專業的律師幫忙才行。
梁碧芝認真地看着陸江丹他們道,“韋慕庭大律師會盡力幫你辯護的,不過你一定要把事實老老實實我們,韋慕庭大律師才能幫你。”
“事實就是我沒有殺過人,真的。”陸江丹激動地拍着桌子真誠的說道。
從進來到現在韋慕庭一句話都沒有說,都是梁碧芝在說話。
是故作高深,還是不屑接這個案子,還是只是走過場。
顧雅螺琢磨着韋慕庭,姓韋啊!她猛然擡起來眼道,“韋小山是你什麽人?”
韋慕庭乍聽到到父親的名諱,下意識的說道,“你……你……你……”臉憋了個通紅。
顧雅螺這在看不出來吧!趕緊說道,“韋小山大律師,是令尊。”
“正……是!”韋慕庭紅着臉不好意思地應道。
“小弟弟認識韋小山大律師?”梁碧芝好奇地問道。
“不認識!”顧雅螺很幹脆道。
梁碧芝心裏嘀咕,我就說嘛!他們怎麽會認識韋伯父。
“不過因為我媽的案子,我打聽過律師的消息。韋小山大律師,第一位華人律師,在法律界服務了四十多年,不過現在已經退休了。”顧雅螺娓娓道來。
“韋姓并不稀奇,你怎麽會猜到的。”梁碧芝這下也好奇道。
顧雅螺挑眉玩味地笑道,“他這一身行頭!”
律師靠嘴皮子吃飯的人,而偏偏韋慕庭說話口吃,肯定對他的事業有所打擊。能進入司法部工作,接這種沒錢賺的官司。還能生活優渥那麽顯而易見就跟家境有關了。
“螺兒,咱們再找一個律師吧?”顧展硯一聽就洩了氣了,顧雅螺踢了他一腳,朝他微微搖頭。
韋慕庭略顯沙啞穩重的嗓音響起,“請……請……不……不要換……換?”急得他最後從公文包裏拿出紙筆快速地寫道:請不要換律師,我很明白,我這個毛病讓我很難接到官司,即便接到了,我一開口就別想了,當事人立馬就把我換了。
我是不是為了錢呢?你也看出我家境優越,當然不是為了錢。我現在就是想站在法庭堂堂正正的雄辯一場,我從十來歲跟着父親上庭一直做着幕後工作,我的經驗不輸給別人。我是想幫助你,我不會草菅人命!現在這個環境,政府,是不會替你換律師的,你覺得有沒有這個需要?如果有,那麽我現在就離開。
還有我在堂上說話不會口吃的。
顧雅螺把他寫的在紙上的話讀了出來。
梁碧芝趕緊說道,“小弟弟,是真的,他一上庭,說話就不會這個樣子了,不過很多時候慕庭通常是還沒過堂,就被……”聲音中透着難過,打起精神的她接着又道,“你們相信我們,我們真是來幫助你們的。他真的很棒的。”
話落兩個人希冀地看着陸江丹他們,而顧展碩兄弟倆則看着顧雅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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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媽這案子,韋慕庭大律師是怎麽看的?”顧雅螺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
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溜溜。
韋慕庭也知道這肚子裏不掏出來點兒東西,這件事準不行。
韋慕庭知道自己說話費勁兒,所以幹脆又在紙上寫了下來。
顧雅螺看着他洋洋灑灑寫的東西頻頻點頭,因為他寫出了顧雅螺他們這邊的弱點,致命的弱點。
顧展碩和顧展硯一看傻眼了,顧展硯直接地氣憤道,“螺兒,檢控官在私德上攻擊咱媽的話,可真是百口莫辯啊!”
這幾天顧雅螺給他們兩個惡補了一些法律常識,還有檢控官的主要攻擊方向。
“不怕,不怕,咱媽當時不在案發現場,我們就是她的不在場證人。”顧展碩拍拍自己的胸脯自我安慰道。
“不行的,你們作證法官和陪審團不會相信的。”陸江丹擺手道。
顧雅螺說道,“媽我們躲在屋子裏的時候,房東太太不是來敲門了,雖然沒有應門,但是她們在門外說什麽你們可還記得。”
“這個我記得。”陸江丹眼前一亮道。
梁碧芝也高興道,“這個也可以。”
顧雅螺敏銳地發現韋慕庭眉頭輕蹙了一下,明眸輕閃,微笑道,“韋大律師有不同地見解。”
韋慕庭直接寫了下來,梁碧芝看到臉色微變,“這個最後還得看陪審團更相信誰了。”
“陸女士,你的不在場證人有沒有不包括你兒子他們三人的。”梁碧芝問道,“你不是說跟兒子們分開,去找短工打,那麽你一路都遇見了什麽人,你有沒有印象。”
陸江丹低下頭,垂下眼睑開始說道,“我們出了家門,街面上已經開始敲鑼打鼓,舞龍舞獅。人很多,我順着街邊走,遇見一個賣粽子的老夫妻,我看着客人挺多的,就上前問問,結果沒說兩句,就被人家給轟走了,說我不買東西別搗亂。然後被人群擠着朝前走,遇上買玩具攤,一些小攤子,試着問了問,不過人家都不請人。”
“陸女士這些不行啊!年初一人流大,小攤販們一天要接觸那麽多人,不知道能否記得你。”梁碧芝很抱歉地說道。
“我遇見一個買兒童衣服的,看見她賣的紅毛衣我看了好久,攤主最後不耐煩了趕我走。我記得攤主三十多歲,身材比我胖一圈,個頭跟我差不多,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陸江丹仔細敘述道。
“這很普通啊!陸女士,況且流動地小販,很難找的,有沒有非常明顯的印跡。”梁碧芝提醒道。
陸江丹緊接着又道,“她的左眼角顴骨那兒有顆淚痣,很容易認出來的。”
已經在腦中回憶了千萬遍了,陸江丹描述的非常的細致。
“如果能找她做你的人證就會很有利的。”梁碧芝點頭道。
“媽,您說的小販是不是長的這樣啊!”顧雅螺把根據她的描敘畫下來的畫像,遞給了陸江丹。
“啊!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陸江丹震驚地拿着畫像道。
顧雅螺他們三兄妹苦笑一聲,前天根據陸江丹的描述,雖然顧雅螺沒有畫出畫像,不過有這麽明顯的淚痣。
本以為會很輕松的找到,誰知道陸江丹當天走的那條路,這兩天下來,兄弟倆撿汽水罐都走得鞋都快磨破了也沒找到。
而其他的小販都說人太多,記不清了。
流動攤販沒有固定的地方怎麽可能那麽好找,真如大海裏撈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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