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陸家商議

老兩口沒有回家,找了個小公園,江惠芬還想着怎麽開口說服倔老頭時。

陸忠福卻重重的嘆息一聲悶聲道,“讓江丹回來吧!”

“回來?晚了。”江惠芬回身瞪了他一眼哽咽道,“如果官司輸了,江丹有可能被判絞刑!我女兒沒了,你賠我女兒。”

陸忠福腳下一軟扶着街邊的長椅坐下,一臉地悲戚。

“都怪你,都怪你!”江惠芬近乎吼似的說道,“跟女兒置什麽氣啊!說什麽只要離開這個家,就永遠別再回來。現在好了,姓顧的那王八蛋,娶了二房,三房,咱家江丹帶着三個孩子淨身出戶,要不是日子過的艱難,怎麽會攤上這無妄之災啊!”

抽抽嗒嗒又道,“她要是回來,能碰上這檔子事?你去看看你的寶貝女兒現在穿的什麽?咱的外孫、外孫女,那毛衣都小的沒法穿了。現在好了,為了跟你賭氣,不回來,攤上人命官司了。”

陸忠福捂着臉悶聲道,“我們把餐廳頂出去,幫江丹找個好的大狀不就好了。”

“哈……”江惠芬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這裏是誰的天下,是由英國人統治的,咱是什麽?是二等公民,完全是一種附屬!對方是什麽?是英國人,伯爵。有錢有勢,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人家要是認定江丹殺了他父親,你就是把咱家的樓賣了都沒用。”

陸江丹和外孫子們都很樂觀,認為法律會還陸江丹的清白。那是他們不知道殘酷的現實,老兩口悲觀的認定閨女這回是在劫難逃。

兩個人一時間默默流淚,不能自已。

“我去看看女兒。”陸忠福顫微微地站起來道。

“孩子她爸,咱先商量個事!”江惠芬拉着他坐下道,“江丹現在出不來,三個孩子怎麽辦?”

“接回來!接回來。”陸忠福傷心道,“怎麽說也是江丹的孩子。”

“一家之主,你說怎麽安排他們三個。”江惠芬看向他道。

“孩子們還小,當然和我們一起住了。”陸忠福理所當然地說道。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咱家夠大,再添三個也住的下,好在他們還小。皓兒自己住了一間房裏面可以再放一張單人床,應該住的下。至于展碩和展硯跟晧逸住一間房,放一張架子床就行了。正好表姐照顧表妹,表哥照顧表弟。”

他頓了一下接着道,“至于老大媳婦兒,不用擔心,當年他們姑嫂的關系好着呢!會善待三個孩子的。”

“你想得可真簡單,孩子們都大了,都想要單獨的空間,你的想法恐怕不行。”江惠芬搖搖頭道,覺得不太現實。

“你也說孩子大了,跟他們講道理才能說的通。要是年齡小,小孩子執拗起來,你就是磨破嘴皮子,也說不通。”陸忠福自有考量,還分析地頭頭是道。

“唉……真希望江丹沒事,那麽給她一間小套房,他們一家四口住在一起不正好。這樣咱也能照顧他們,兄妹之間也可以互相關照,修補一下疏遠的關系。”江惠芬想起來就又數落起他來,“都怪你,你那死脾氣鬧的我們母女十多年不能相見,兄妹也不能見面,表兄弟,姐妹間也不認識。你真是……”

江惠芬實在是無法形容用語言來形容他們父女倆了,一個死倔,一個死犟,所以竟鬧的十幾年老死不相往來。

“老伴兒,你當時怎麽不勸着我點兒。”陸忠福擡高聲音道。

江惠芬被他的言語給氣得哭笑不得,“我可算是體會到,什麽叫倒打一耙了。家裏連江丹兩個字都是禁忌,我敢提一提嗎?當家的。”

“算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最要緊的一安置三個孩子,二想辦法救咱們的女兒。”江惠芬起身道,“走吧!趁着孩子們的假還沒有放完,回家跟孩子們商量一下。接下來咱們要去律師那裏咨詢一下江丹的案子。”

老兩口回了家,先打電話通知了一下另外兩個兒子,陸江帆和陸江船。

兩人的人脈關系廣,同學中有當律師的,也讓他們幫着詢問一下。

然後才打電話通知在茶餐廳幫忙的老大媳婦兒、四個孫女,兩個孫子,還有樓上的老二媳婦兒陳安妮一起上了二樓回家商量這件事。

大家圍坐在客廳裏,“爸、媽,報紙上說的陸江丹,是小姑子嗎?”朱翠筠趕緊問道。

“是,是江丹。”江惠芬低垂着頭傷心道。

“怎麽可能?小姑子怎麽會惹上官非的,還是這麽大的官司。”陳安妮驚訝道,“我以為報紙上是同名同姓的,江帆說我還不信呢!可是小姑子怎麽會?”

江惠芬把事情地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顧家如此欺負人,爸,不能輕饒他們,等江帆回來,一定要上門讨回公道。”陳安妮立馬殺氣騰騰地說道。

“爸,您有什麽想法就直說吧!”朱翠筠直接問道。

作為大兒媳婦她差不多已經猜到了。

陸忠福直截了當地說道,“江丹的事,說老實話,我們能幫的不多。現在說的是江丹的三個孩子,展碩、展硯和雅螺怎麽安排。他們才十多歲,住樓上肯定是不成了。所以……?”

陳安妮和她的一兒一女,一聽這事和她沒關系,所以直接作壁上觀,當背景了。

陸忠福眼神一一掃過孫子、孫女們。

陸皓兒黑眸輕輕一閃,輕笑道,“爺爺,是這事啊!皓思和陸露她們倆本身就住在一間房,肯定不能再放下床了。我的房間還能放張單人床,讓雅螺妹妹跟我一個房間好了。”

“爺爺,我也想讓展碩和展硯弟弟住進我的房間,可我的房間小的連架子床都放不下了。”陸晧逸攤開雙手,一副實在無奈地樣子。

“爺爺、奶奶,小叔的房間還能放張架子床,不過小叔有潔癖的,我怕他不太願意。”陸皓兒青蔥的手指,輕輕捋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輕笑道。

江惠芬眼前一亮道,“不願意也得願意,不想的話,就趕緊找個女朋友結婚,都二十六、七了。”她忙不疊地點頭,這真是一箭雙雕。

“那就放在江船的房間一張架子床,這下子展碩和展硯也解決了。”陸忠福起身道,“老伴兒,陪我去看江丹去。”

又道,“對了晧逸媽,你領着孩子上樓頂天臺上閣樓,把單人床還有架子床給搬下來,記得挑結實點的。”

香江寸土寸金,陸忠福又是個會過日子的,所以天臺修的閣樓就成了雜物房。

“是爸!”朱翠筠站了起來道,“爸、媽,吉人自有天相,小姑子一定會沒事的。”

“是啊!等會兒我去天後廟給小姑子求個平安符,保佑她平安無事。”陳安妮不甘落後道。

陸忠福雙手抻着桌子上雙眸一一掃過衆人道,“我最後再說一句,江丹沒有殺人,我希望你們不要帶着有色眼鏡看展碩他們三個。”

“爸,怎麽會呢!”朱翠筠趕緊說道,“小姑子什麽人,我們很清楚。”

“爺爺,放心吧!我們有腦子,自己會判斷的,即便真有什麽?也不會遷怒的。”作為陸家的長子嫡孫陸晧逸首先表态道。

“嗯嗯!”陸家小輩們齊齊點頭。

“爸,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陳安妮擡手道。

陸忠福看着他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今兒早上街坊已經有人問我了,說報紙上的江丹是不是我們家的江丹。陸江舟、江帆、江丹、江船……名字太像,想叫人不聯想都不成。”

這老街坊都住了半輩子了,十幾年前陸家的事,整條街可以說是無人不知了。打聽這事的還真不少。

陳安妮聞言就不在說什麽了,老爺子心裏清楚。

陸忠福看向他們眼神哀傷道,“我不管外人怎麽說,我也管不了,嘴長在人家身上。但是自家人我希望看在我和你媽的面子上,別看不起孩子們。‘說什麽殺人犯的兒子’……”

江惠芬也表态道,“現在別說我和你爸偏心,我們現在就偏心了。”她抹了下眼淚道,“話既然說道這兒了,我和你爸還有些家底,誰要是怕街坊們指指點點的,我和你爸出些錢,你們買房子搬出去住。”

朱翠筠聽了沒什麽反應,因為夫妻将近二十年,他還不了解陸江舟嗎?肯定不會同意搬出去的。誰讓他是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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