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交鋒

“大哥,你慢慢想吧!我走了。”顧雅螺已經打開窗戶,站在了窗外,人一躍而下,消失在了窗口。

吓得兄弟倆撲到了窗戶前,看着街道上顧雅螺在朝他們招手,常常松了口氣。

“下次一定要讓螺兒知會一聲,不然非吓出心髒病不可。”顧展硯拍着自己撲通撲通直跳的心肝道。

兄弟倆看着寒風中單薄的背影看起來透着幾分孤寂和蒼涼,消失在兩人眼前,才轉身離開了窗邊。

如果不是自己太無能,怎能讓妹妹行事,兩人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變強,強大起來。

顧展碩把枕頭塞進螺兒所躺的被子裏,表面功夫得做好。然後哥倆重新躺回床上,就這麽睜着眼躺在床上等着顧雅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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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島酒店頂層最奢華的套房內,一席休閑裝扮的阿什利神情凝重地靠在落地窗前,環胸而立,金色的碎發在燈光下的映襯下分外迷人。

夜色完全籠罩了維港,他出神地望着窗外維多利亞港灣,一灣之隔的港島,璀璨耀眼的燈火讓人目不暇接,波光倒影,越顯奢華。

臨海護欄隔疏了拍岸的海浪聲,倒影着連片色彩的海面,九龍反而顯得親近平實了許多。

公司裏那些老狐貍經過兩天已經擺平的差不多了,只有殺爹地的兇手還沒有找到,不過已經有眉目了。

如果真的是他……雙拳緊握噼裏啪啦作響,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敲門聲響起,喚醒了輕皺着眉頭的阿什利。

他頭也不回地淡淡地開口道,“進來。”

羅伯特推門進來,看見阿什利站在窗口,立馬驚叫道,“少爺,您怎麽站在窗口,這很危險。”

阿什利緩緩的離開了落地窗,走到了休息區單人沙發上淡定了坐了下來,語氣聽不出絲毫起伏地淡然道,“是他嗎?”

“種種跡象表明,幾乎可以肯定是他,不過我們現在沒有實質的證據。”羅伯特憋着怒火道,“老爺對他那麽好為什麽?還是真以為老爺走了,他就可以坐上伯爵的位置了。簡直是白日做夢。”

“打草驚蛇,餌已經放下了,就等着魚兒上鈎了。”阿什利食指輕叩着沙發扶手,漫不經心地說道。

“少爺,我還是不贊成您以身犯險。”羅伯特言語裏盡是擔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意已決,羅伯特不用再勸了。”阿什利輕擺了下手,淡然道。

“那我下去再重新布置一下,務必做到萬無一失。”羅伯特起身道,走了兩步又回身道,“少爺不要站在窗戶前。”

“知道了。”阿什利揮揮手,關門聲一響,他卸下了淡然的面具,任淚水肆無忌憚地滑下臉龐。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什利身上爆發出強大的戾氣,淚水洗過的雙眸帶着嗜血的滔天的恨意。

起身進了衛生間,打開了水龍頭,面部沁入水中。好一會兒才猛地從水中擡起,輕甩了一下頭,看着鏡中的自己,幽黑的雙眸蒙上了一層終年化不開的薄冰,緊抿着薄唇,整個人散發着冷漠。

“我的好二叔,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殺氣騰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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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溫度有些低,倒是有幾分寒風瑟瑟。街道上冷冷清清,與後世的不夜城還是有許多差距的。

半島酒店,顧雅螺今兒要去的目的地。相信經過兩天,金發小子應該有所收獲了吧!

夜空深邃沉沉,只有幾點星光微微散發着寥落光芒,顧雅螺站在半島酒店外,衣衫在濕鹹的海風中獵獵,漆黑如墨的雙眸注視着酒店,嘴角微微抿成一條直線。

亞洲最先進及豪華的酒店之一,七層,呈h型的建築物,宛若古堡散發着古意矗立在顧雅螺眼前。

身形微微一閃,路燈下拉出一條長長的殘影,人消失在酒店外。

萬籁俱寂,只有牆壁上一盞暈黃的燈光撒向熟睡的少年。

阿什利猛地睜開眼睛,如獵豹般的翻身手摸向了枕頭下。

黑暗中子彈上膛的聲音是如此的清脆,阿什利順着聲音扭頭看向腳下,眼神犀利如刀,沒有一絲睡眼惺忪。

起身半靠在床頭上,慵懶地看着床腳下沙發上,坐着一抹嬌小的黑影,影影綽綽的看不清真容。

“你是誰?”阿什利黯啞地聲音在暗夜中響起,湛藍的雙眸幽暗,緊抿的唇角帶着嗜血的冷意和殘酷。

“警覺性很高嘛!”懶洋洋稚嫩地嗓音在暗夜中響起。

稚嫩的童音,英式英語,口語純正,阿什利腦子高速運轉不停地猜測着來人是誰?能這般無知無覺的進入他的房間?

他的保镖,酒店的保安難道都是死人了不成。

讓他奇怪的是,沒有感覺到一絲殺氣和惡意……

“警覺性太差,如果真的是殺手,早死一百次了。”聲音中有着淡淡地嘲諷,轉了個槍花,把槍扔給了他。

阿什利趕緊握着手中的槍,這樣才能讓他有一絲安全感。穩下心神,對方的膽子真大,居然敢把槍還給他。

阿什利壓低聲音,薄唇輕啓,“你是誰,來此有什麽目的。”

“嗖!”

阿什利撿起落在自己的眼前一團布,拆開看着躺在正中央的鑽石袖扣。

漫不經心地就着手絹拿起了袖扣,不解地觀察着手中的袖口。

難道大半夜就為了讓他看手中的鑽石袖扣,摸不清對方的來意,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滋味兒不好受。

看着看着,湛藍的雙眸劇烈震動,面色如常的他,心下卻納罕,為什麽不找袖口的主人呢?

除非……

“看來你已經認出了它的主人是誰了。”空靈清脆的童音在黑暗中再次響起,“別急着否認,你的瞳孔放大,表示你對所看到的袖口很感興趣,你認識它,不應該說非常熟悉。”

被人看穿了阿什利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問道,“你哪兒來的。”

“案發現場撿到的。”淡淡地聲音響起,看着他神色如常,不過這緊捏着袖口的手洩露了他壓抑的怒氣,“看來你不意外!”

阿什利放松下來,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黑暗中的人影道,“有什麽條件說吧!”湛藍地雙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确實查到了不少,只是苦于沒有證據,對方事後做了大量的工作。

“打開天窗說亮話,別為了遮掩家族醜聞,而送一個無辜的人上絞架。”顧雅螺提出自己的要求道。

上位者當久了,大部分時候,胸口裏藏着的都是一顆冷硬如鐵的心髒,憐惜弱小,恻隐之心的情緒很難再有。

這就是人性!也是顧雅螺最為顧忌的地方,那麽便宜老媽就死定了。

阿什利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有些猜出了來者誰哪方面的人了,“這個很難辦,這件官司,全城皆知,我可沒有只手遮天的本事。”

“你只要不向港府施壓,就算是高擡貴手了。剩下的不勞操心,基于疑點利益歸于被告,真兇是誰,交給警察來查好了。最終成了無頭公案……”顧雅螺耳朵微微一動,眉頭輕輕皺起,憑着對危險的直覺,讓她眯起了眼眸。

顧雅螺的身體如獵豹一般朝他撲了過去,順便拿起了他仍在床上的槍,兩人翻身落在了床下。

“噗……”

枕頭被打穿,撩起一片青煙,飛起了鵝毛。

聲音很低,在寂靜黑暗的夜色中,那聲音卻猶如響在耳邊一般,在兩人耳中炸起。

驚魂已定的阿什利清晰聽見那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所為。而被打穿那個位置正巧是他的心髒。

“砰……”顧雅螺擡手就一聲槍響,打掉了牆上暈黃的壁燈,房間徹底陷入了黑暗。

“你在等誰?”顧雅螺剛才就感覺那小子警覺性也太高了吧!幾乎是她拿到槍的一瞬間,那家夥就醒了。

顧雅螺唇角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以身為餌!看來我的運氣不錯喲!”她自嘲道。

顧雅螺為自己猜測之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不想介入別人的家族之争,不過現在容不得她多想,也容不得她做出選擇,形勢已經替她做出了選擇。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吧!她可真會挑時間點……不想死的話就得奮力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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