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公主
在一夜之間, 帝都的香料首飾、布料鞋履突然價格猛漲,上等貨都被大戶人家搶購一空。
嗅覺靈敏的商人們知道, 一定是帝都又出了位風華絕代的才俊,惹得名門貴女争奇鬥豔。
魏儀革職在家,着手幫鎮國公謀事, 既然皇宮裏對魏家已經有所戒備,他們就要在帝都以外布局, 鯨吞蠶食,不怕唐征不亂了陣腳!
到時候乾坤颠覆, 馮辟疆算得了什麽?等他屍骨無存,那個心尖上的人就不得不在自己懷裏委曲求全了!
這天他聽見了外面關于馮辟疆的傳言, 連府上女仆都千方百計想要出去, 和馮辟疆來個偶遇,他的臉黑了下來。
“魏堅。”他放下手頭的事,叫來了随從, “派人去西市找胡商,從他們手裏采購最稀有的香料和布匹,放出消息說馮辟疆喜歡胡姬, 我們再把貨高價抛售出去。”
魏堅唯唯稱是。
“記住, 別一次售出, 要分批售賣, 每次都漲些價錢。”
魏堅點頭退下了。
沒想到世子對那女商人動了心,他自己在暗地裏也開始經商起來,但也怪不得他, 實在是國公太摳門了!世子能想出這個辦法來賺取大量錢財,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魏儀獨自留在書房內,緩緩展開唐月柔的畫像。
已經有許多天沒見她了,他偷偷去她家附近看過,卻發現人去樓空,不久宅院裏就搬進了一群孤兒和一個老人,派人去向他們打探,他們只說不認識叫雲伽羅的人。
她是在有意躲他?
他只能靜下心,蟄伏起來。
如今的默不作聲,是為了日後的一鳴驚人。
他要讓她知道,自己才是她更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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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穩步跨了進來,魏儀連忙背對着他收起畫像。
鎮國公問道:“那些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魏儀一如往日般恭敬回答:“萬事俱備,只等父親發出號令,他們就會行動,奪取皇權,指日可待!”
鎮國公冷冷看他:“這是大事,不能馬虎。你還是太急躁了,為了那個女人?”
魏儀面不改色,沉靜地否認了。
鎮國公哪裏看不出來兒子的心思,強忍住怒火,負手離去了。
要不是那女人刻意躲避魏儀,他一定會派人将她殺了!
還有那馮辟疆,聽說是從馮昊手下出來的,馮昊是馮元舊部……
他皺皺眉,這兩人都被捧到了天上,在他看來卻格外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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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上,吳悉多罕見地拉着吳顯咬耳朵:“父親,你不覺得馮辟疆說的話很有道理嗎?我們是大祁的臣子,怎麽能跟着鎮國公造反?要是失敗了,我們倆要殺頭的啊!現在的日子過得不好嗎?”
吳顯被兒子的親密舉動弄得一身雞皮疙瘩,推開他瞪他一眼:“你就這麽點出息!我們是為了推翻庸君,擁立鎮國公,這是在為大祁百姓謀福!”
“陛下只是年紀大了,你敢說他治國不努力嗎,他對臣下不好嗎?還擁立鎮國公?呵呵,鎮國公年紀比陛下還大,他還能英明幾年?!鎮國公薨了以後呢?魏儀繼位?他、他他……”吳悉多想起魏儀也愛戀雲伽羅,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
吳夫人正好進來,和兒子心有靈犀,也幫着罵起了鎮國公一家。
吳顯忍不住了:“你們兩個婦人之見!”
吳夫人屏退了仆婢們,整了整衣服頭飾,帶着少女般嬌俏的笑,拉了吳尚書的手說道:“夫君,你說你這些年不就是為了我們母子嗎?我們都不喜歡鎮國公一家,你幹嘛巴巴地湊上去?當今陛下治國,百姓們日子都還過得去,我們也過得有滋有味的,你要是鬧事被抓去砍頭,我也就不活了!”
吳顯臉色一變,嘴上罵妻兒:“你們就是嫌貧愛富,庸俗不堪!”心裏卻開始懷疑起這些年暗中支持鎮國公意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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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唐月柔忙着安置孟大伯、檢查買賣上的事,忙完了才有時間進宮去看父母和長姐。
趙娴發着高熱,迷迷糊糊不斷地喊:“父親殺弟弟,母親殺父親,父親是逆賊……”
唐月柔看着只比自己小四歲的趙娴,心痛不已。自己明明知道鎮國公會謀反,卻還是沒能阻止他傷害自己的親人,鎮國公的勢力着實可怕。
唐月輝站在殿門口,背對着她們,忽然沉聲發問:“馮辟疆把飛鴻軍練得怎麽樣了?”
唐月柔看着長姐繃得筆直的背影,就收起悲痛,說道:“他每天都嚴格訓練她們,北衙十軍的訓練也很緊湊。我現在擔心的是,鎮國公還暗藏着別的勢力。”
唐月輝點點頭:“我會讓父親和母親派人去查。月柔,你就留在宮中陪陪娴兒吧。”
唐月柔親自絞了布巾,輕輕擦拭着趙娴的額頭。
“月柔小姨?你來帶我走嗎?母親,我要走了……”趙娴無力地抓住了唐月柔的手。
唐月輝終于忍不住轉過身來,臉上面無血色。她扶着女兒坐起來,親自喂她喝藥。她的心不在兒女而在朝堂,十多年來都沒有好好照顧過兒女,所以藥喂得并不順利,心裏卻刀割一般地疼。
唐月柔接過藥碗,細心地給趙娴喂着藥,上一世在鎮國公家過得清苦,有時候身邊侍女生病了,其他人忙着幹雜活,她少不得要親自給病人喂藥。
她輕聲安慰趙娴:“娴兒,小姨沒有死,小姨來看你,你快些好起來。”
趙娴喝完藥昏昏沉沉睡着了。
唐月輝靜靜看着女兒不說話。
唐月柔坐了會兒,就起身要出宮。
唐月輝說道:“月柔,等我們行動那天,你進宮裏來躲着,刀槍無眼,我怕傷着你。”
唐月柔透過大姐蒼涼的語氣,看見了她心中的滔天怒浪,仿佛能想象日後對抗鎮國公時的惡戰。
不禁又想起上一世的禍亂,她竭力讓自己回過神來,說:“不,我要看着魏家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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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牙從貴女們口中得知了馮辟疆的住處,就偷偷帶上侍女、武士,騎着馬來這一帶溜達。
卻不想撞見了唐月柔從宮裏回來。
她見唐月柔住在馮辟疆隔壁,又騎着玉離春,氣不打一處來,就讓武士們上前去搶馬。
阿蓮和嬌嬌打退了武士。
唐月柔不去理會她,下馬正要進門。
唐月牙也下了馬,一邊罵武士沒用,一邊沖過來指着唐月柔就罵:“這馬是宮裏的,哪裏是你這個賤民能騎的?”
唐月柔這才想起唐月牙認得這匹馬,父皇将它賜給自己時,她就鬧了好多天,最後她只能作罷,不知道從哪裏弄了那麽醜的一匹馬來騎,還故意叫它“小柔”來侮辱自己。
秀華将她擋開,毫不客氣說道:“你嘴巴放幹淨點!我們小姐還輪不到你來說!”
唐月牙知道吵不過她,就指着玉離春,怒氣沖沖道:“把馬給我!要不然我就告官府去,你們偷宮裏的馬!”
唐月柔不想她繼續鬧下去,否則吸引了路人,自己就暴露了。她轉身就往家門走去,卻被唐月牙拉住了。
“把馬給我!”唐月牙咬牙切齒喊道,“你這狐媚,在外面勾搭男人不算,還去宮裏迷惑我父皇,搶我皇家的馬!你、你小心被碎屍萬段拿去喂狗!”
唐月柔被罵得一陣眩暈,其他人傳自己的流言她無所謂,可這是自己的幼妹,說話如此刻毒,她怎麽也忍不住怒火,便抓住了唐月牙的手腕,右手一巴掌打下去,将她打在了地上。
“你敢打公主!你活膩了!”唐月牙索性趴在地上大哭,并不起來。
武士們扶額望天。他們都是經過層層選拔進宮的,沒想到整天得跟着這小丫頭到處尋事,真是受夠了!
唐月柔四下望了一眼,幸好這一帶住的都是權貴,尋常百姓沒事不會過來,所以此時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
她便俯視着她,毫不客氣地說道:“我打的就是你康寧公主!在宮裏沒人教你規矩,既然你來了我這裏,我就好好教你!小小年紀說話這麽惡毒,也不怕招來災禍!”
“你這賤民找死!”唐月牙的侍女們氣不過,揮手招呼武士們上前捉拿他們。
唐月柔後退一步,阿蓮和嬌嬌上前抓住侍女們“啪啪”幾個耳光,甩得她們臉頰紅腫。
唐月牙的武士們不想惹事,一個個都不願上前。
“你們要記得禍從口出!你們主人不知道管自己的嘴巴,你們做下人的不但不提點她,反倒火上澆油!以後康寧公主惹出事來,你們也逃不了幹系!公主是皇家血脈,或可免除一死,你們呢?!”唐月柔說得豪氣沖天,令唐月牙主仆啞口無言。
秀華和明華看得十分解氣,在她背後笑着豎起大拇指。
其他仆婢們也都暗暗高興,他們的公主殿下,已經有了承寧公主的風範了!再接再厲,恐怕能神擋殺神、魔擋殺魔!看還有誰敢欺負她!
正在這時,衆人眼前一黑,是馮辟疆帶着親随們回來了,他們個個人高馬大,仿佛能遮天蔽日。
唐月柔怕唐月牙看穿兩人之間的關系,忙轉身想走,仆婢們也不敢和他打招呼。
唐月牙見唐月柔要溜,還以為是她心虛,就在地上哭起來:“大将軍,這個人搶了我的馬,還打我!我是康寧公主,你幫我,我到父皇那裏替你請賞!”
馮辟疆沉着臉看她,側頭對唐月柔道:“你先別回家。”
唐月牙聽他語氣不善,心裏暗笑不已:看你這狐媚今天不栽在我的手上!馮将軍要升官就要讨好父皇,他能向着你這賤民?!
唐月柔頭大如鬥,猶豫片刻,就聽他咳嗽一聲,像是在威脅自己,她只能轉身,不情願地走到他身邊。
馮辟疆看她委屈的樣子,覺得有趣,要是她忍不住,自己湊上來撒嬌才好,保證兩人的事明天就傳得人盡皆知!
唐月柔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偏不能如他的意,就揚起臉不去看他,臉上帶了輕松的笑。
馮辟疆差點氣倒,但看唐月牙嚣張跋扈,自己怎麽也不能放過她,否則下次她還會來找伽羅麻煩。
就向她笑道:“你喜歡馬?”
“大祁人人愛馬,我們唐家人就更不用說了!”唐月牙這才從地上站起來,侍女們連忙将她身上整理幹淨。
“那你來我家看看,選一匹喜歡的馬。”馮辟疆淡淡說着,下了馬與親随們進了門。
唐月牙聞言,不禁眉開眼笑,他居然請自己去他家,還要送自己馬!
太快了!驚喜來得太快了!
可是看見一旁的唐月柔,沉下臉來:“她打了我,就這樣算了?”
“當然不是。你也過來。”馮辟疆看向唐月柔,忍着笑意,故意作出嚴肅的表情。
唐月柔只好跟着他們進去了。
馮辟疆帶兩人去了馬廄,那裏養着顏色各異的十幾匹馬,馬毛油光發亮,馬身彪壯結實,十分俊朗。
唐月牙看得兩眼放光,很快就選了一匹馬,叫上武士們來拉馬。
馮辟疆說道:“等等,一手交錢一手交馬。”
這晴天霹靂打下來,唐月牙驚呆:“什、什麽?這不是送我的?”
唐月柔忍住笑,還是辟疆有辦法治人,只怕這次之後,月牙再也不敢跋扈了!
“這馬是我花了五十兩黃金買來的,養了快半年了,既然你喜歡,就按五十兩黃金賣給你。”馮辟疆正色道。
“你……”唐月牙氣結,他怎麽對自己倒是無所謂,可偏偏讓那狐媚在一旁看了笑話!便怒火中燒起來。
“算了,我不要了!”她甩了缰繩就走。
馮辟疆說道:“既然公主殿下不要,我就把馬送給我這位鄰居了!”
“你!”唐月牙回頭瞪了兩人一眼,胸中有再多惡毒的話,對着馮辟疆終究是罵不出來。
“雲姑娘是我的鄰居,遠親不如近鄰,以後公主殿下不要再來找雲姑娘的麻煩了,否則就是找我的麻煩!”馮辟疆忍住對她的厭惡,一臉嚴肅說道,把她氣得夠嗆。
她像是明白了什麽,忍住眼淚沖了出去,一氣回到了宮中。
唐月柔笑着看他:“看來你對付小姑娘,很有辦法嘛!”
馮辟疆沒回答她的話,扶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他們有沒有傷到你?”
“馮将軍真是是非不分,明明是我把她打在地上,你倒來問我有沒有受傷。”
“嗯,我和她又不認識,但你是我鄰居,我要多多關照鄰居啊。”
“鄰居?我看她大概已經猜到我們怎麽回事了。”
馮辟疆忽然不笑了:“我想她可能會叫陛下給我和她賜婚!”
唐月柔一怔,想起上次父皇對唐月牙的态度,料想馮辟疆的猜測不會成真,就往他懷裏鑽,假裝委屈道:“馮将軍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啊,要是陛下賜婚,您一定要拒絕啊。”
馮辟疆仰天長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賜婚,誰敢抗旨?除非在陛下賜婚前我就成婚!”說完,他笑嘻嘻看着她。
“那你還是娶公主去吧!”
馮辟疆抱住她,低聲道:“我只娶你,別人我看不上!”
唐月柔用小手捧住他的臉,怕他為這個玩笑憂慮,就低聲道:“放心,宮裏不會把她賜婚給你的。”
馮辟疆吻了吻她的額頭,笑道:“就算真的要賜婚,老子拼了命也要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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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我被那個商人女打了,馮将軍還為了她羞辱我!我、我喜歡馮将軍,請父皇成全!”
“月牙,你不要成天在父皇面前鬧,就不能安安靜靜地,像月柔那樣嗎?”唐征現在一看見這個女兒就煩躁。
唐月牙聽見那個名字,又想起那商人女長得和唐月柔有幾分相似,更加怒不可遏。
“父皇,我是我,她是她,幹嘛總拿我和她比較!她都死了,還總提她幹什麽?!”唐月牙氣沖沖說着,終于軟下語氣,請求道,“聽說那馮将軍很了得,父皇就不怕他娶了別人家女兒,被別人利用嗎?要是他成了驸馬,他一定會更加忠于您啊!”
唐征亂哄哄的腦袋慢慢靜下來,心裏逐漸浮起一個想法,他笑道:“你說得有道理。”
唐月牙樂得拍起手來:“多謝父皇賜婚!”
唐征輕哼一聲,說道:“不關你的事。”
唐月牙幼小的心靈再次受到巨大打擊,不禁脫口問道:“不關我的事?難道是唐月輝那母老虎?還是唐月半那胖子?她們的年紀、太、太大了啊!”
唐征終于忍不住,不顧帝王威儀,狠狠翻了幼女一個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人關系就要公開了,可以正大光明秀恩愛了
男主就可以大力碾壓情敵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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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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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堅:胡粉一兩黃金一盒!阇耆國黛石半兩黃金一顆!
貴女:好貴,肉痛!
魏堅:都是限量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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