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試管嬰兒

蘇啓政幾乎不敢直視沈良過于慌張的目光,他移開視線,眺望着遠處海天一線的美景,耳邊傳來潮起潮落的聲音,他道“對不起,沈良,我們到此為止吧。”

沈良站在他身後,俊臉慘白,整個人都搖搖欲墜。三年前,是他先說這句話,三年後的今天,換作是蘇啓政,他才明白,不管這句話是誰說出口,對他的打擊都一樣慘重。

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能夠承受失去,可當他真的聽到這句話,他才發現,有些愛戀已經深入骨髓,“啓政……”

蘇啓政雙手緊緊握住護欄,仿佛這樣他就可以阻止自己心軟,“我決定帶你來塞班島,你應該就猜到了,沈良,我在新開發的富人別墅區裏給你留了一套別墅,回去後,我會讓律師聯系你過戶,對不起,我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沈良閉了閉眼睛,将眼淚逼退回去,他緩緩走過去,伸手摟着他的腰,親吻他的脖子,“啓政,我不要房子,什麽都不要,還有兩天,我們把假期度完,回去後,我們就不要再聯系了。”

話一說完,他還是忍不住眼淚決堤,這些年的幸福,都是他偷來的,如今他應該還給寧寧了。

蘇啓政心如刀割,他轉過身來,捧着他的臉,狠狠的吻了下去。他不明白,此刻已經做了取舍的他,心為什麽這麽痛?

大抵是對不起沈良,他答應過他,他們會在一輩子在一起。而如今,他卻要轉身離開。

……

沈紫寧挂了電話,一擡頭,就看見倚在門邊的傅言深,不知道他在那裏站了多久,她微蹙了下眉頭,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越過傅言深身邊,一股清冽的煙草味道瞬間包圍了她,她走得更快。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握住,她慌忙朝四周看去,發現辦公室裏沒有其他同事在,她才悄悄松了口氣,随即想要将手腕抽回來,“傅總,你放開我!”

“你還沒吃飯?”傅言深垂眸看着她,她臉頰緋紅,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

沈紫寧擡頭瞪他,“傅總,你先放手,讓同事看見不好。”

傅言深默默看了她幾秒鐘,然後松開手,他雙手環胸,依然倚在門邊,看她手一得到自由,就戒備的往後退了幾步,他道“正好我也沒吃,一起去吧。”

沈紫寧看了一眼茶水間裏的垃圾桶,垃圾桶上方露出藍色保溫桶一角,她抿了抿唇,“不用了,傅總,現在在公司,要注意影響。”

傅言深皺眉,看她像個老太太一樣訓話,他啞然失笑,“注意什麽影響,老板請自己的員工吃頓飯都不行?”

“不是,你明明知道我們……”沈紫寧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他們之間不清不白的,最好還是少來往,免得被同事們看出什麽來,她在公司混不下去。

如果她早知道雲深地産是傅言深的公司,她一定不會來入職。現在她已經喜歡上這樣忙碌的工作,再加上同事關系也不錯,她暫時還不想辭職。

至于傅言深,她應該有多遠離多遠。

可他是這個公司的老板,她總不能讓他不要來公司,只能自己在心裏劃清界限,那晚的事,她真的不希望再發生。

“我們怎麽?”傅言深好整以暇的逗她。

沈紫寧抿了抿唇,繼續聲明道“我們應該避嫌!”

傅言深眼底掠過一抹玩味,他微微傾身,離她近了些,沈紫寧下意識往後縮,卻沒能阻止他噴灑出來的熱氣席卷她耳蝸,他輕笑道“你認為我們現在撇得清麽?”

沈紫寧耳朵癢,她擡手揉了揉,想将那股酥麻撫開,她擡頭望着傅言深,他目光深邃,看得她心頭一跳,她惱怒道“傅總,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傅言深伸出骨節分明的食指,輕輕點到她左邊胸口,沈紫寧感覺自己心髒都麻痹了,然後又聽到傅言深重複了一句,“幹你!”

明明是粗俗不堪的話語,偏偏讓他說出來,卻多了幾分打情罵俏的意味。

沈紫寧耳根子立即燒紅了,她伸手“啪”的一下打開傅言深的手,連連倒退了幾步,遠離他的氣息範圍內,她才擡頭惡狠狠地瞪着他。

在她有限的經驗裏,其實遇到過不少對她有好感的男人,他們大多表現得紳士而優雅,不會讓她反感。就連當年與蘇啓政交往時,他進退得宜,恪守禮儀,讓她心動。

雖然她現在知道,他能恪守禮儀,是因為他對她不感興趣。她以為大多人的喜歡都是這樣表現出來的,但是傅言深不一樣。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她,但是他對她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都讓她想到兩個字,禽獸!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和她接吻,可以肆無忌憚的和她上床,甚至可以這樣在他的地盤,肆無忌憚的調戲她。她在他眼裏,看到了赤果果的**,讓她觸目驚心。

她的頭又痛了,只得裝傻,“傅總,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他們就要回來了,我希望以後不管是私下還是在公司,傅總還是和我保持點距離為好。”

沈紫寧說完,也不管傅言深是什麽反應,她轉身就走。

傅言深站在她身後,意味深長的看着她,保持點距離?負距離?

下午上班後,沈紫寧和主設計師請了假,她現在的老大是阿壯,那個胖胖的圓潤得有點可愛,但是在設計的要求上一絲不茍。

沈紫寧很慫的鼓了半天勇氣去請假,沒想到阿壯很人性,聽說她要去醫院,以為是早上的車禍出了什麽後遺症,連忙問她需不需要他送她去醫院。

她又感到了一絲窩心的溫暖,連忙搖了搖頭,從主設計師辦公室出來,她回到位置上,看着桌上那些設計圖,全是阿壯這幾年的作品。

她終于明白為什麽這些設計充滿感動了,一個溫暖的人,大概連他的作品也會具備溫暖。

沈紫寧一直磨蹭到兩點半,才拎着包走人。她是萬般不願意去醫院的,可是又不得不去。

走進電梯,她剛要伸手按電梯,走廊上傳來腳步聲,伴随着腳步聲而來的是一道熟悉的男聲,她心頭一跳,連忙伸手按了關門鍵,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傅言深的助理眼疾手快,伸手按開了電梯,沈紫寧與電梯外的傅言深四目相對,她頓時一激靈,堪堪移開視線,向後退了兩步,讓了位置出來。

助理看了看沈紫寧,又看了看傅言深,明智的找了個理由,“傅總,我忘了拿文件,您先過去,我馬上追過去。”

哪怕沈紫寧再不願意和傅言深同處一個電梯裏,也只得眼睜睜看着電梯合上,電梯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抿着唇不說話。

傅言深微側了身,上半身倚在電梯壁上,深不見底的黑眸灼灼的盯着她,視線下移,自然看到了她手裏的包,他挑了挑眉,“遲到早退?”

沈紫寧下意識握緊了包帶,不管怎麽說,她現在也相當于是傅言深的員工,早上來得晚,下午還走得走,又被老板逮到,真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我有點事要去處理,老大同意了。”言下之意,她的直屬上司都同意了,他管什麽閑事。

傅言深不怒反笑,甚至還伸手去揉她的腦袋,不過她躲得快,他的手落了空,他就又往前探了幾寸,如願以償的摸到了她的腦袋,狠狠揉了兩下,這樣帶刺的沈紫寧,莫名激起他的征服欲。

“我正好要出去,你要去哪裏,我送你。”

“不用。”沈紫寧惱怒地将被他揉亂的頭發理順,這人為什麽那麽喜歡揉她的腦袋?像揉小狗一樣。

傅言深瞧她咧着牙的樣子,真像那天老德撿回來的小奶貓,他又伸手惡劣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把她的頭發揉得亂糟糟的,看她氣得呲牙裂嘴,卻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模樣,他心裏卻覺得格外滿足。

“你幼不幼稚?”沈紫寧對着光潔的電梯壁整理自己的發型,還忍不住惡狠狠地瞪着電梯壁上倒映出來的,那張漂亮得人神共憤的臉。

世界上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天使,心思卻這麽惡毒的男人?偏偏漂亮與他渾身清冷的氣質,根本不會讓人覺得他很娘。

傅言深含笑望着她,“只在你面前幼稚。”

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被傅言深這句話酥一下,沈紫寧也無可避免的酥了那麽一小下。女人的虛榮心啊,當男人強調只在你面前如何如何時,真的會爆棚。

她神色微斂,倒不像剛才那樣針鋒相對了。電梯到達一樓,沈紫寧準備出去,就被傅言深拽住了手腕,他按了關門鍵,電梯直接朝負一樓下行。

“傅言深,你要做什麽啊?”沈紫寧剛剛收斂的怒氣,這會兒又要爆炸了。

傅言深不理會她炸毛,“我說了要送你。”

“我不需要你送。”沈紫寧皺眉,她是不想讓傅言深知道她去醫院,更不想讓他知道,她要去做試管嬰兒。不知道為什麽,在他面前,她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她活得有多難堪。

“那我偏偏要送。”傅言深任性極了,她越不讓他做,他還就越要做。

電梯雙門徐徐打開,沈紫寧來不及抗議,就被傅言深拽出了電梯,一路來到他的車身旁,沈紫寧死活不肯上車,傅言深看了她兩秒,忽然對着電梯方向喊了一句,“阿壯,要出去?”

沈紫寧聽到“阿壯”兩個字,渾身一激靈,迅速拉開車門坐進去,還刻意将身體縮在座椅下面,生怕被阿壯看見她和傅言深拉拉扯扯。

傅言深眼底笑意加深,他不緊不慢的關上車門,轉身上車,有時候對沈紫寧這種倔脾氣的女人,真的不能硬碰硬,否則傷肝傷肺的就是他自己。

車子駛出去,沈紫寧才小心翼翼的坐起來,回頭看向身後,哪裏有阿壯的身影,再看傅言深一臉奸計得逞的笑意,她氣不打一處來。

“你騙我?”沈紫寧露出兩顆白森森的虎牙。

傅言深瞧她這可愛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手心癢癢的,想摸她的腦袋,但是看她一臉要咬人的表情,他想想還是算了,“我只是想讓你更從容的上車而已。”

從容?

她差不多是滾上車的吧?沈紫寧想起剛才自己那模樣,就恨得咬牙切齒,她在傅言深面前,真的是面子裏子都保不住了。

她坐在車上,恨不得撲過去咬他兩口。

傅言深笑了笑,“去哪?我送你。”

沈紫寧不知道他中午有沒有聽到她給蘇啓政打電話,不管他有沒有聽到,馬上要到三點了,她再磨蹭,也得趕過去,于是她報了地址。

只不過不是醫院,而是那家醫院對面的一個咖啡廳。

傅言深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麽,催動油門,朝咖啡廳駛去。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車子在醫院大門外停下,傅言深道“我還事,你自己過馬路沒問題吧?”

沈紫寧假惺惺的回了一句,“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随即她推開車門下車,傅言深偏頭看她,成年男子的目光裏洶湧着什麽,沈紫寧以為他有話要和她說,最終他卻什麽也沒說,催動油門駛離。

沈紫寧站在馬路邊上,直到再也看不見那輛賓利歐陸,她才轉身朝醫院裏走去。

走進醫院,一股消毒水味道撲鼻而來,她強忍着反感,皺着眉頭朝婦産科走去。她沒想到有一天,她終究會妥協。

來到婦産科主任的辦公室外面,已經快三點半了,三點的時候,梅若蘭給她打過電話,那時候她在傅言深車上,只看了一眼就掐了電話。

她剛到婦産科主任辦公室外面,就見梅若蘭從裏面出來,看到她時,似乎松了口氣,随即眉眼又嚴厲起來,她道“你怎麽搞的,有沒有點時間觀念?”

沈紫寧淡淡道“路上塞車。”

梅若蘭看了看她的臉色,心知不能和她硬碰硬,她來了就好,她臉色稍緩,道“快進去吧,路主任很忙,我們已經耽誤她很多時間了。”

沈紫寧被梅若蘭推了進去,還是那天那個女人,看她進來,倒比上次客氣了許多,“蘇大少奶奶,跟我進來吧。”

沈紫寧沒心情去探究路主任對她态度的改變,她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梅若蘭,梅若蘭眼帶催促,她只好跟路主任過去,路主任的辦公室有直通另一邊儀器房的門,進入那間房,消毒水的味道就更重了。

沈紫寧強忍着惡心,看着那些閃爍着寒光的冰冷儀器,那些儀器就像長了手的怪物,将她緊緊纏縛住,似乎下一秒就會讓她窒息。

路主任拿着塑膠手套往手上套,對沈紫寧和顏悅色了不少,“蘇大少奶奶,脫一邊褲子躺上去吧,別緊張,不會疼的。”

沈紫寧擰眉盯着她,她不知道做試管嬰兒要經歷些什麽,她甚至不敢去百度,怕知道得越多越害怕。她站着沒動,直到路主任做好了準備,她都還站着沒動。

路主任這次耐心倒是極好的,“第一次過來的人都和你一樣緊張,其實就是一閉眼的事兒,躺上去吧,我們都是女人,沒什麽好害羞的。”

這話聽在沈紫寧耳朵裏,別提有多諷刺。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脫了褲子躺上去,她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任路主任擺弄着她的腿,讓她再分開一些,她只覺得羞恥與難堪。

有些事情,真的做的時候,才知道那對心理是一種怎樣的傷害。

當冰冷的儀器刺入她身體,她疼得直發抖,雙手緊緊揪住藍色床單,難堪與痛苦揪住了她的心,她臉色越來越慘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聽到路主任的聲音,她像瀕臨死亡的魚,渾身是汗的躺在鐵床上,眼底裹滿了眼淚,到底要怎樣,她才能接受這樣恥辱的事?

從鐵床上下來,她雙腿都在打顫,她強忍着眼淚一步步走出房間,梅若蘭迎了上來,看見她臉色慘白,整個人狀态非常不好,她連忙扶住她,“寧寧,沒事了,過去了,都過去了。”

沈紫寧之前沒恨地梅若蘭的,可是這一刻,她恨她,那股恨意甚至都無法掩飾,她伸手“啪”一下,直接将梅若蘭的手拍開,她沒有去看梅若蘭震驚的臉色,抓起包快步沖出了辦公室。

“寧寧!”梅若蘭追了幾步,最終還是停了下來,她回頭見路主任正盯着她,她道“我這兒媳婦太孩子氣了,讓你見笑了。”

“哪裏的話,蘇夫人,剛才我已經取了你兒媳的卵子,你按這個單子繳了費用,我會把卵子放去冰凍,你看什麽時候再帶你兒子過來取精子?”路主任倒是見得多了,也沒把梅若蘭的局促看在眼裏。

梅若蘭接過單子,看了一下上面的費用,然後轉身去繳費了。

……

沈紫寧沖出醫院,她趴在花壇邊劇烈的嘔吐起來,太惡心了,怎麽會這樣惡心呢?她吐得眼淚嘩嘩,整個胸膛都在抽搐,怎麽能這樣?

一個新生命,應該是帶着愛來到這個世上,可是現在,她只要想想受精卵會再放回她體內,想到那冰冷的儀器進入她身體,她就覺得惡心。

她捂住眼睑,哭得聲嘶力竭,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要經歷這樣的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把眼淚擦擦。”

她心裏一怔,連忙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雙黑色锃亮的皮鞋,随即是一雙熨燙的筆直的西褲褲管,她仰頭望去,模糊的視線裏,是那張漂亮得舉世無雙的俊臉,眼淚再度洶湧而上,她就那樣呆呆地看着他,甚至沒有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手帕。

傅言深嘆息了一聲,她這個模樣就像被人扔在路邊的小狗,那麽可憐,那麽惹人心疼。他微微俯下身,拿手帕溫柔的替她擦拭眼淚。

送她來的路上,他想過阻止她過來,可是阻止一次,又能阻止得了第二次?如果不讓她自己絕望,這種事會繼續發生。

這樣也好,讓她親眼看看她嫁進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家庭,只有她傷了心絕了情,他才可以一勞永逸。

“所以,我真的是你命定的英雄。”傅言深看着她紅通通的眼圈,無奈的嘆息一聲。

沈紫寧沒動,乖巧的任他給她擦眼淚,他的話一出口,她眼淚落得更急了,突然就覺得委屈,她吸了吸鼻子,“你怎麽會來?”

“我沒有走。”傅言深那晚聽到她夢呓後,他就讓助理去找試管嬰兒相關的資料,做試管嬰兒對身體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主要還是心理的創傷。

有些人能承受住,有些人不能。

剛才看她下車,他有那麽一瞬間,想要将她拽上車,可是最終他還是讓她去了。說他殘忍也好,冷酷也罷,有時候她自己看不清,就會一直留戀。

而今天,算是壓倒她對蘇啓政的感情的最後一根稻草,再加上明天新聞一出,她和蘇啓政離婚是鐵板釘釘的事。

有些人,你不讓她置之死地,她永遠就不會後生。

他的女人,他要讓她從今往後,連想都不願意想起蘇啓政這個人,這就是他的目的。傅言深不知道,終有一天,他會為今天沒有阻止她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沈紫寧那一瞬間的心情簡直五味雜陳,他果然是聽到她給蘇啓政打電話了,此刻在他心裏,又該如何笑話她?

她撇開頭,拿手背擦了擦眼淚,她啞聲道“我沒事了,你走吧。”

傅言深看她狀态不好,臉色慘白慘白的,眼圈還紅通通的,這樣子的她,他哪裏放得下心?他伸手将她從地上拽起來,“走什麽走,要走也一起走,你還想留在這裏?”

沈紫寧回頭看了一眼醫院,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她絕對不想留在這裏,這裏就像是她的噩夢一樣,她搖了搖頭,可又不想和傅言深一起走,“我自己走。”

“沈紫寧,你再和我撇清關系試試。”傅言深雖然心憐她的處境,但是也被她再三撇清關系的行為惹惱了。

“我沒有撇清,我們本來就沒有關系。”沈紫寧擡起頭望着他,無論如何,都輪不到傅言深來可憐她。而她一點也不想告訴他,她剛才遭遇了什麽。

傅言深惱得不行,他瞪着她,冷笑道“床都上過了,你再和我說沒關系,欠操是不是?”

“……”沈紫寧瞪着他,有時候覺得傅言深簡直直接得近乎粗暴,“我不想和你說話,你走!”

瞧她像只青蛙一樣氣鼓鼓的,滿心的怒氣頓時消失,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冷聲道“走了,還想留在這裏過年麽?”

“……”沈紫寧被迫跟着他走,雖然這個男人有些陰晴不定,其實他真的很符合騎士的風格,好像她每次難過的時候都會遇到他,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命中注定?

沈紫寧思緒紛紛雜雜的,自己什麽時候坐上車,車子什麽時候開走的,她完全不記得了,等她反應過來,車子已經駛出好長一段路。

她偏頭看着傅言深,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裏?”

“去吃飯。”傅言深知道她中午沒吃東西,剛才又吐得那麽厲害,這會兒胃裏鐵定空蕩蕩的。他帶她去了一家粥鋪,這個點排隊的人很多,傅言深讓她上車,他去打包外賣。

不一會兒,他打包外賣回來,坐上車,他拿出一杯溫熱的豆漿,插上吸管才遞給她,“先暖暖胃,店裏人多,我打包一些小吃和粥,我們找個地方再吃。”

沈紫寧接過豆漿,沖他感激的笑了笑,雖然他很大男人主義,脾氣又不好,但是對她還是很好。

傅言深發動車子駛向江邊,秋老虎過後,氣溫一天天低下來,此時江邊吹着風,傅言深拎着外賣下車,朝河堤走去。

沈紫寧跟着下車,江風吹得她衣角獵獵起舞,她慢吞吞走過去,就見傅言深一點也不介意的坐在了河堤上,他回頭,朝她招了招手,“過來坐。”

沈紫寧心頭百般滋味都有,她沒想到像傅言深這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也會做出這樣随性的舉動來,她在他身邊坐下,輕聲道“我挺意外的。”

“意外什麽?”傅言深一邊拆一次木勺,一邊問道。

沈紫寧組織了半天語言,才憋出一句,“你也會做這麽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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