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千流刀法

“什麽!”

“怎麽可能!”

“那老鬼瘋了吧?”

“敢和護城使争,他是被吓傻了?”

……

驚呼之聲頓時響遍整座拍賣會的每個旮旯,人群紛紛起身擡頭向上看,不敢相信那個向來膽小的富商敢和護城使叫板。

“咦,那個吝啬鬼反常了。”何川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

原野看着那對父子,老頭六十來歲,臃腫的身體穿着赤色錦袍子,肚子上佩着三圈拇指粗的金鏈子,左耳上戴着三顆鴿蛋大小的綠色寶石墜子,脖子上是一條金香玉項鏈,鑲着滿嘴金燦燦的金牙,笑起來非常惡心。短發,濃密的絡腮胡,皆斑白,大嘴大耳大鼻,細長的眼睛,十根手指上戴着八枚精美的金戒指。總體看來,一身珠光寶氣,卻令人心生暴殄天物之感。至于他的兒子,年齡大約三十歲光景,貌樣與他相當,腰杆比他挺直,身體比他壯實些,除了頭發與絡腮胡是黑色的,其餘的簡直就是他的年輕時翻版。

“他們是誰?”原野問道。

“那老頭姓阡,單名一個陌字,叫阡陌,他的兒子也叫阡陌,與他名字相同,為了區分他們,人們一般會叫老阡陌或小阡陌,很滑稽的一對父子。他們是風國家喻戶曉的頂級富商,平時行事謹慎,欺軟怕硬,除了對自己家人,對別人異常吝啬,是他們商人圈中常被人恥笑和巴結的人物……只是,他們平時連見個衛兵隊長都會低聲下氣,為什麽今天敢和護城使叫板呢?”何川奇怪地盯着老阡陌看,發現他對宗煜并沒有多少忌憚,卻一直盯着江舞雲,一臉谄媚。

“哈哈,一百萬金幣,老金豬幹得好!”江舞雲開心地大聲說道,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雖然老金豬是人們背地裏稱呼老阡陌的綽號,帶着鄙夷之意,但老阡陌還是很開心,露出一口閃亮的金牙,向江舞雲鞠躬道:“多謝七小姐誇獎。”

那個小阡陌盯着江舞雲更是笑若花開,甚至連口水都從金牙縫中流了出來,看着他那貪婪的眼神,似乎恨不得一口吃了她一般。江明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厭惡之色溢于言表,但單純的江舞雲并沒有看出他們的意圖。

“難道,他們想巴結江家,攀親?呵呵,癞蛤蟆想吃天鵝肉,這膽子也太大了。”何川笑道,突然,他發現老阡陌偷偷瞥了一眼隔壁的雅閣。那個雅閣裏,只坐着一個人,一個穿着黑色鬥篷的神秘人。

“看來事情沒有我們想得那麽簡單。”何川擡眼着着那個黑衣人。

原野也順着他的目光向那個房間望去,發現那個神秘的黑衣人也盯着他們,臉上始終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怪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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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靈力,不是靈魂覺醒者。”何川收回目光說道。

原野被那人看得渾身不舒服,也轉移了目光,說道:“那不就是普通人嗎?”

“不可能是簡單的普通人。”何川半沉思半敷衍說道:“天下間有許多事遠遠超出了你的想象。”

“老金豬,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宗煜聲音陡然陰沉,脖子詭異地扭動着,頭竟然生生扭到了背後,陰鸷地盯着老阡陌。

看見這一幕,拍賣會場裏幾乎所人都被吓住了,紛紛背生冷汗,驚恐萬分。把頭扭到背後,這要是常人那肯定是必死,但宗煜卻如舉手投足般輕易地做出來了。

“他是怎麽做到的?”原野不解地問道。靈武者再強,身體的重要結構被破壞那依然是必死的。

“可能與脖子上那道傷疤有關吧。”何川依然陷在半沉思之中,注意力并不在宗煜身上。

“一百萬金幣。”老阡陌謙卑地笑着說,雖然有些低聲下氣,眼中卻無一絲忌憚。

“不錯!”宗煜緩緩轉回頭,對述寶人說道:“一百二十萬!”

“二百萬!”

老阡陌的聲音落響起,宗煜便“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狠狠地看着他,渾身燃燒起一層冰冷的藍色火焰,身體中的骨骼在火焰中“咯咯”作響!

那冰藍色火焰在半空中緩緩蔓延鋪開,猶如一抹藍色晚霞遍布在空氣中,片片冰藍色的雪花狀的火焰碎片飄飛着,但沒有落下,不然下面瞬間就會變成人間煉獄。

“老金豬,你活膩了麽?”宗煜沉聲道。

“剛才是誰說我豪取強奪來着?”江舞雲身上的火焰也蠢蠢欲動了,她興奮地說道:“老金豬,你雖然不是我陲陽城的人,但在這陲陽城中,我可以保證,沒人敢動你一根毫毛。”

江舞雲的話剛落音,不足片刻,宗煜就大度地笑着坐了回去,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不過一顆鑽石罷了,本使對它突然沒了興趣,就留給你好了。”

“那老家夥要危險了。”何川不再沉思,微笑着說道。

“危險?”原野問道。

“你以為像護城使這樣的大人物,就不會幹殺人越貨的勾當?”何川又看了看那個神秘的黑人,對方依然如盯獵物般盯着他,“只是他們幹起來幹淨利索,沒人發現罷了。”

原野點了點頭,然後小聲說道:“何叔,那黑衣人為什麽還盯着我們?他是在看我嗎?”

“不是,他是在看我。”何川說道。

“他看出你是靈魂覺醒者?”

“沒有,他只是覺得我很奇怪罷了。不要再盯着他看了,他很危險。”何川擡頭看着原野,目光凝重。

“為什麽?”

“他不是人類……是一個被怪物控制的傀儡!”何川說着自語道,“真沒想到,她的爪牙已經伸到這裏了。”

原野剛想說什麽,便被樓下的聲音打斷了。

“兩百萬!”下面的述寶人大聲說道,“還有沒有人出價更高?”

整個拍賣會場被老阡陌的反常表現引得炸開了鍋,卻再沒有人叫價。場面沸騰好久方才停息。最終,碧浪火鑽被老阡陌拍得。

老阡陌随即提出要将碧浪火鑽送給江舞雲,雖然江明暗中提示不希望江舞雲收下,卻架不住她的嬌蠻的性子,當場便收下了火鑽,連客套感謝的話都沒有說。

這引得場下一片嘩然議論,老阡陌喜不自禁,江明一臉尴尬,宗煜幾聲哂笑,江舞雲卻全然不在意,收過寶鑽就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

接下來又出場幾樣寶物,基本上都被樓上幾位貴客拍去。宗煜,江舞雲和阡陌父子無一人再叫價。直到一本頁角翻卷,紙張泛黃的古老武籍被端了上來,老阡陌才集中注意力,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

“出來了。”何川站了起來,指着那本古老的武籍對原野說道,“那就是你所需要的東西,最适合你修煉的武籍。”

“那是,千……千流刀法?”原野緊盯着那本放在墨底翡翠盤上的古籍,陳舊的羊皮頁扉上印有“千流刀法”四個古樸的大字。他激動攥着手中幾塊金牌,等待着述寶人介紹它。

“此乃西方清晏小國的靈武聖地的創始人,花千流的傳世刀法——”述寶人剛想長篇大論地介紹手中的武籍,便被打斷了。

“清晏小國的那狗屁聖地十八年前就被滅了,除了玉鳥,別的流傳下來的不過是些三流貨色,就別吹噓了,直接說價格吧。”宗煜用鄙夷的口氣說道。

“呃,這個,宗城使可莫小瞧此物。此刀法共分五層,每一層修煉完成,都可提升一次體質,五層全部練成之後,體質可達滿月大成,絕對是稀世重寶。”述寶人謙卑的争辯道。

“那又如何,現在想修練成滿月體質,方法千千萬萬,哪一種不比這刀法輕巧?只要肯吃苦,抱塊石頭天天跑,都可以提升休質。”宗煜不屑說道。

“據說,若能深得此刀法精髓,甚至可以覺醒——”

述寶人還想辯解,卻被宗煜一聲呵斥吓得雙腿發軟,“放屁!覺醒魂魄?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自此刀法傳世以來,你可曾聽說過有人練成後開啓了魂印?不過是花千流那個老鬼胡扯罷了,難怪他所創建的那個小小的靈武之地會被滅門!快說價格,別浪費時間,本使可是沖着那頭雪沙狐來的!”

“好,好,這本絕世刀法,底價十五萬!”述寶人只好妥協,報出了千流刀法的底價。

聽到那刀法底價,原野頓時洩氣了。

何川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急,它一定是你的。”

“何叔你會幫我買下它麽?”

何川搖了搖頭,說:“老金豬盯上它了,我可沒有那麽多錢,先看看是不是被他拍得?”

“那……”

“別急,回來坐好。”何川安慰原野道:“不管是誰拍到它,它都是你的。”

看着何川臉上隐隐壞笑,原野大概猜到他的想法。

果不其然,那本千流刀法被老阡陌以五十一萬的高價拍去了。

“呵呵,豬一樣的腦子,只配修習這種蠢刀法。”宗煜諷刺道,剛被老阡陌羞辱,已經讓他失去了護城使的大度風範。

“宗城使教訓的是,小兒愚鈍,确實只适合修習此類武技。”老阡陌不僅不生氣,反而一臉謙遜。

“老金豬別聽他的,只要小金豬肯吃苦,就一定會有所成就。”江舞雲心裏雖然覺得他愚蠢,嘴裏卻還是向着他。

“多謝七小姐,小的一定會加倍努力,不負七小姐的一番鼓勵。”小阡陌傻呵呵地向江舞雲躬身感謝,言行舉止幾乎和他老爹一模一樣。

何川站了起來,示意原野道:“我們可以走了。”

“現在走?”原野看着那本放在墨底翡翠盤上的千流刀法,不想挪步。

何川毋庸置疑地點了點頭。

“好吧。”原野只好怏怏不舍地起身,走到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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