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生日舞會

舞會在社交季處于相當重要的地位。鄧加爾找了阿爾伯特幫忙，負責發請柬。

直到這個時候，伊麗莎白才意識到艾斯特爾的能力，上上下下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宴請名單，菜單安排，還有關于樂隊和禮服，艾斯特爾都安排的非常穩妥。

“媽媽……我不想再試穿了……”伊麗莎白就算再喜歡那些珠寶華服，也架不住艾斯特爾一件一件沒完沒了的讓她試穿。

伊麗莎白很崩潰，艾斯特爾還在數落：“要知道，這是你走入社交界的開端，直接關系到你以後能不能和一個好丈夫結婚……莉茲！你有在聽嗎！”

艾斯特爾極其憤怒的對女兒喊，伊麗莎白吓得打了個寒戰。

“這些禮服都不适合你。”艾斯特爾把家裏古董禮服全翻了一遍之後确定了這件事情：“那麽我們去為你定制一條。”

“查爾斯·沃斯在倫敦有店鋪，我們就去他的店裏。”

對此，伊麗莎白沒有任何發言權，只能乖乖的聽她的話。

不過好在，定制禮服的過程還算順利，伊麗莎白總算得到了這幾天唯一的好消息。

3月24日，伊麗莎白的生日這天，沒有其他的社交活動。從早上起來，伊麗莎白就一口沒吃，為了自己的束腰可以束的緊一點。

“阿爾伯特公爵閣下和公爵夫人！”

“倫道夫勳爵和夫人！”

“亨利爵士！”

“比肯斯菲爾德伯爵和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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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麻木的站着，微笑微笑微笑……她的臉部肌肉要抽筋了。

“威爾士親王、切斯特伯爵、康沃爾公爵、羅特塞公爵、都柏林伯爵愛德華殿下！”

伊麗莎白一抖，王室成員！真是日了狗了！

在英國這種地方，貴族成員之間出點什麽錯大不了被嘲笑上一陣子，對王室成員幹點什麽，搞不好就能犯罪！

伊麗莎白聽見身後的艾斯特爾說：“威爾士親王怎麽會來這裏？我們……”

鄧加爾輕聲安撫妻子和女兒：“放心，莉茲，你做的很好，行禮就可以了。”

伊麗莎白照做，然而随着愛德華王子的到來，又引發了另外一個問題。

依照傳統慣例，當曲子開始演奏之後，負責開舞的應當是來賓之中地位最高的男性和舞會主辦家庭的女主人或女兒。

因為這是伊麗莎白的生日舞會，所以很顯而易見的是由她負責開舞，原本以為她只需要和公爵爵位的阿爾伯特跳一支舞，作為伯父，伊麗莎白顯然不會跟他鬧出什麽緋聞，而阿爾伯特舞技娴熟，就算有什麽不太好的地方，也可以幫助伊麗莎白帶過去。

結果現在換成了一個花名在外的王子，只要是親生的父母都會為她擔心。

伊麗莎白努力保持着淡定，直到開舞。

開場舞蹈很顯然是方塊舞，伊麗莎白很努力的跳着，她站在首位，和愛德華王子繞着Dosido舞步——如果是disco伊麗莎白還是會跳的。當然，現在她也依然會跳。

方塊舞的舞步緩和的幾乎和步行差不多，伊麗莎白小心的除了舞步之外不和愛德華王子發生任何親密的身體接觸，她乖巧的跳完了整個開場舞，之後便是華爾茲。

伊麗莎白相當小心，努力讓自己不要踩到對方的腳。

“您的華爾茲跳得非常好，摩根小姐。”伊麗莎白沒想到，愛德華居然主動開口說話了。

“謝謝您的誇贊，殿下。”伊麗莎白很乖巧的。

“這個舞蹈要求的是放松，你似乎有些緊張了。”

伊麗莎白很快想到了回答的辦法：“大概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會在自己17歲的生日舞會上跟未來的英國國王跳舞。”

“我也不會想到這一點。”愛德華說：“和一位在夜間美得像一縷光芒的姑娘跳舞，幾乎讓我的每一根神經的充滿了興奮。”

“謝謝您的誇贊，這讓我倍感榮耀。”伊麗莎白假笑着回答。

舞曲慢慢的轉着，伊麗莎白已經越跳越進入狀态，整整一支曲子，伊麗莎白都處于一個很嚴肅很死板的狀态，無論愛德華怎麽誇贊，伊麗莎白都是道謝，然後表示自己非常榮幸，絕不接受任何暧昧的橄榄枝——即使不知道這位殿下就是日後的愛德華七世，她也知道這個男人因為阿爾伯特親王之死接受了父母為自己安排的婚事，伊麗莎白不會放着自己好好的女伯爵不做去做情婦。

終于到了一支曲子的結束——一般來說舞會上每一支曲子結束最好都要開始交換舞伴，然而并非一定，如果說和舞伴跳的意猶未盡，他們可以連着跳上三支曲子。

不過好在，曲子微微一停，伊麗莎白就被一個人換了過去。

伊麗莎白從心底感謝拯救了她的這個人：“羅恩？為什麽是你？”

“鄧加爾叔叔拜托了我。”羅恩扶着她的腰：“我注意到你連腳背都繃緊了，簡直是對華爾茲的亵渎。”

“哈哈哈哈……”伊麗莎白笑了一下：“畢竟我是在跟一位未來的英國國王跳舞。”

“好吧，看來你可能不知道，上一位名叫愛德華的國王和一位美貌的伊麗莎白小姐戀愛的結果。”羅恩冷冷的諷刺，動作卻很努力的讓她放松下來。

伊麗莎白接受了堂哥的好意：“你是說伊麗莎白·伍德維爾和愛德華四世麽？”

“是啊，看來你的歷史學的很不錯。”

“謝謝，我至少不是個傻瓜，不過今天感謝你的幫助，不然我的腳一整個晚上都會處于緊張的狀态，我打賭我會抽筋的。”

“我們是堂兄妹，伊麗莎白，我們是堂兄妹。”

“是啊，我們是堂兄妹，我們是血親。”伊麗莎白說：“我們的血液裏流着一樣的血，所以羅恩，我們至少是盟友，對麽？”

“我們是血親。”羅恩很冷淡的強調了一遍，同時帶着她繼續跳舞。

“在這個舞會上你有沒有什麽中意的對象？”

“我并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可以選擇的，”伊麗莎白說：“盡管詩歌裏面都在歌頌愛情，然而大家都在選擇配偶的時候看他們的身份、地位、頭銜和財産，我不認為我有什麽好的對象，你呢？”

“聽父親的想法，他似乎有想法讓我和德國或者法國的貴族聯姻。”羅恩說：“他會想辦法幫我物色合适的新娘。”

“那到時候需要幫忙嗎？”

“并不需要，然而如果你到婚禮的時候還沒尋覓到合适的伴侶，我會說服我的新娘把她的手捧花給你。”

“那還真是感謝。”

一首曲子再次結束，伊麗莎白又換了一個人。

一個……一個……又一個……伊麗莎白覺得自己跳的頭都暈了，一般的舞會通常可以持續到淩晨三點左右。伊麗莎白覺得，或許在有WiFi的年代裏，自己看小說打電腦甚至可以熬個通宵，然而對于現在的伊麗莎白來說，她根本做不到能夠跳那麽久。

于是，在連續跳了十支曲子之後，伊麗莎白借故坐到了一邊休息。

她身上穿着緊身的晚禮服，束腰一如既往被艾斯特爾勒到最緊。腳上穿着高跟的靴子，腳已經徹底跳麻。

她很想找個地方解掉束腰，然後把這雙造孽的鞋脫了。然而今天艾斯特爾把她五花大綁的完全動彈不得。想脫了這破玩意兒得等着她找人幫忙才行。或者得等到沒人的時候自己徒手撕掉這些東西。

坐到一邊端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然後艱難的阻止它從胃裏反彈出來，伊麗莎白覺得自己很悲慘。酒不能喝，東西不能吃——天知道她已經餓了一天了！

看着舞會上旋轉的男男女女，伊麗莎白表示了由衷的膜拜，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可以轉這麽久的？

“摩根小姐，要嘗試一下香槟酒麽？”在舞會上拿飲料是非常常見的搭讪方式。

“不，謝謝，束腰限制了我的飲用能力。”伊麗莎白搖頭拒絕。

男人并不氣餒：“皇家海軍少校布萊頓·史密斯為您效勞，能否有幸請您跳一次舞？”

拒絕別人邀約是不禮貌的，伊麗莎白苦逼的站起來，跟他繼續跳一支舞。

很難得，這個男人并沒有那些貴族普遍擁有的腔調，他的語氣很活潑，帶着些英式幽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這個男人有一雙鷹隼一樣的眼睛，似乎極具洞察力。

“似乎，摩根小姐并不喜歡這場為您生日舉辦的舞會？”

伊麗莎白不想多說：“因為我不喜歡讓自己的腳整夜的黏在地板上。”

“實際上，跳舞是一種享受，在海上的日子裏，我們只能依靠朗姆酒度過漫長的時光。”

他開始向伊麗莎白描述海軍的生活，在海上的航行、朗姆酒、歌聲和捕魚。布萊頓能說會道，把很多東西都描寫得像是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一樣動人。

“您是個很有意思的男人。”伊麗莎白覺得，這大概是整個舞會裏面唯一一個有那麽點意思的人。

很快，一支曲子又一次結束，布萊頓很體貼的把她送到一邊休息：“既然摩根小姐，不希望自己的腳黏在地板上，那麽作為一名紳士自然不能讓女士為難。”

他也站在了一邊，這讓伊麗莎白除了腳得到了放松之外依舊是緊張的，于是她微微一笑：“我不喜歡華爾茲，不代表我會希望自己耽誤別人享受，去吧，能說會道的少校先生。”

伊麗莎白悄悄的松了一點自己的束腰，這讓她的呼吸總算順暢了一些，滿廳的燈光照的她滿臉是汗，伊麗莎白艱難的給自己灌下了一杯果汁彌補流失的水分。這個舞會快要憋死她了。

愛德華王子的到來所帶來的最大的好處大概就是人們的目光大部分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伊麗莎白的關注度反而不是那麽高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鄧加爾和艾斯特爾也早就跳完了舞在一邊聊天，伊麗莎白果斷悄悄的提起裙子，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她瞞着所有人，悄悄的離開了舞會的大廳。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愛德華王子，就是日後的愛德華七世，因為他不學好，導致阿爾伯特親王在去探望他的時候，回來染上了風寒，因而病故，所以維多利亞女王再沒原諒他，一直不教導他政務，然而在愛德華七世登基之後，意外是個很不錯的國王（對于英國來說）

這貨的風流名聲其實是很廣的，話說英國的男性國王是好老公的很少，比較有名的就是亨利七世還有征服者威廉了，這兩個都是守着老婆過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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