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古怪的清晨

伊麗莎白醒過來的時候，摸到了細膩的肌膚。

安東尼奧還沒起麽？她先起來做早餐……

猛地回過神，伊麗莎白意識到，自己的身邊，睡着的，是艾斯特爾！

她蹑手蹑腳的爬起來準備換衣服，沒想到被床上自己的老媽一把拖了回去。

伊麗莎白：“……”

艾斯特爾有些疲憊：“伊麗莎白，這麽早，你幹什麽……”

“做早飯。”伊麗莎白也困得有點沒走大腦。

艾斯特爾立刻精神百倍的坐了起來：“他居然讓你做早飯……！！”

“呃……有的時候也是他做……”

“你給我躺在床上繼續睡。”

艾斯特爾無情的把伊麗莎白又按在了床上。

伊麗莎白：“……”

有誰家老媽會在自家女兒早起的時候把她按回床上的？這真的是親媽嗎？

結論是，是的，因為現在是早上六點。

在冬天的英格蘭，天都還沒亮。

當伊麗莎白起床的時候，餐點已經擺在了桌子上，安東尼奧也總算出現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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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精神還好，伊麗莎白也放了心，松了口氣。

安東尼奧用刀叉的時候動作都是僵硬的，鄧加爾下手又狠又毒，表皮青都沒青，稍微活動一下就鑽心的疼。

這狡猾的老頭子。

“莉茲，我已經定好了火車，你收拾東西跟我們離開。”

“但是這邊的小麥剛剛種好……這是我們的第一個窩……”

“……這裏有人接受，莉茲，相信你爸爸。”

……

任何人想和鄧加爾較勁，最後都會被鄧加爾說服，這一點伊麗莎白的祖父的慘痛經歷就已經足夠說明了。

伊麗莎白只能和安東尼奧乖乖的打包行李——其實也沒什麽行李，也只有伊麗莎白自己手動做的衣服需要帶上，然後乖巧的坐火車離開。

火車的包廂裏面，伊麗莎白逃開了父母，跑到另外的包廂跟安東尼奧坐在一起。

“莉茲……我很抱歉。”

“沒什麽好道歉的。托尼……”

安東尼奧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擡起手臂，把伊麗莎白拉到他懷裏。

“其實我不太想去印度。”安東尼奧終于對伊麗莎白和盤托出：“之前弗萊姐弟幫助達立普-辛格奪回錫克大君之位。”

“你還想去做一個刺客嗎？”

伊麗莎白畏懼刺客，害怕聖殿，但是她更不想讓安東尼奧繼續在刺客組織做事，一想到她的後代以後會被阿布斯托格抓走，放進Animus裏面一遍一遍的經受出血效應。

“我不會了，我已經正式要求退出刺客組織。”安東尼奧對着她眨了眨眼睛：“只不過我的袖劍是索菲亞給我的，所以并沒有被收走。要娶聖殿騎士大團長的女兒總得付出點代價。”

“那我們以後的孩子呢？”伊麗莎白瞪大了眼睛。

“也一樣，我從不打算教給你鷹眼，就是希望我們的孩子可以安全的做一個貴族，我們本就不需要這樣。”安東尼奧摟緊了伊麗莎白，雖然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沒有松手。

“……好吧。”伊麗莎白開玩笑，她握住安東尼奧的手安撫對方：“我已經做好準備成為一個Memsahib了。”

在北印度語中，“Memsahib”一詞指的是“白人的夫人”或“白人的千金”。安東尼奧微微低頭：“你就這麽相信我？”

“我會一直相信你。”伊麗莎白抿嘴一笑：“刺客大師要想娶聖殿騎士團大團長的女兒不容易，我也得有做犧牲的準備。”

“我回去之後就會把大團長的位子移交。”鄧加爾冷酷的口氣已經在門外響起。

伊麗莎白觸電一樣的放開安東尼奧的手。

“沒必要，我都已經看見過了。”鄧加爾雙手撐在桌子上：“安東尼奧，你得履行你答應我的事情。”

“我已經準備好了，摩根先生。”

鄧加爾皺了一下眉：“你可以叫我鄧加爾，還有，你說的消息我也聽到了，的确在東印度公司解散之後，國內就一直有讓女王加冕印度皇帝的想法，在長公主成為德意志皇儲妃之後這種呼聲更高了，我希望你可以在撈到爵位之後就可以回國了。”

安東尼奧點點頭：“是的，鄧加爾。”

鄧加爾又開口：“至于你，莉茲，我給你兩種辦法，你是想要進入劍橋讀書，還是只想要那裏的學位，不，是考試之後的證明。”

對于伊麗莎白來說，她讀大學也沒有什麽意義，現在鄧加爾不可能允許她出去工作，能讓她寫個小說就已經是極限的縱容，所以學位考試的證明對于她來說其實沒有什麽別的意義，伊麗莎白更向往在學校的象牙塔裏面求學的生活。

在維多利亞時代，進入牛津或者劍橋的好處在于結交朋友，或許有人在二三十年之後成為某領域位高權重者。大學的兩三年時光可以填補生活的空缺，待到21歲之後才能進入法律界或者政界某求發展。特別是對于那些有封號或者自身有收入的人來說，沒有學位也并不算什麽恥辱。

而對于伊麗莎白這樣的貴族淑女來說，沒有學位更加稱不上什麽問題，甚至讀個學位反而會被稱為怪胎。

但是安東尼奧……伊麗莎白不可能再忍受和他的分離。

伊麗莎白糾結了一下。

“劍橋大學的現任校長，威廉·卡文迪什，德文郡的第七代公爵是你伯父的朋友，他可以安排你進去讀書，只要你能夠通過考試。”

愛情和夢想哪個重要？

伊麗莎白糾結了一下：“爸爸，我可以看看他們的考題麽？”

“在這裏。”鄧加爾從公文包裏面掏出一份文件：“這裏面包括了入學考試和畢業考試的一些題目，你做你自己的決定吧。”

伊麗莎白前後翻閱了一遍，然後發現很多幾乎都可以颠覆她的三觀……這樣的大學讀起來其實沒有什麽意義。

“我直接去考畢業試。”

伊麗莎白告訴鄧加爾自己的決定。

“不出我的意料，你可以提前結婚。然後你們一起去印度吧。”鄧加爾閉上眼睛：“不過早點給我滾回來。”

“回到倫敦以後，你們先辦一個訂婚，然後我們籌備你們的婚禮。社交季也不用參與了，先到家裏的莊園準備婚禮好了。”

不用參加社交季，這對伊麗莎白來說絕對是福音。

鄧加爾做好決定之後就離開了包廂，把空間留給這一對小情侶。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安東尼奧也查過印度的資料：“那邊其實不是好地方，印度有一種與其歷史一樣古老的傳統——來自賤民家庭的女孩子年紀輕輕便開始為寺院服務，成為印度教高級修士和婆羅門長老的□□隸。她們被稱為聖女。簡直可怕到了極點。”

伊麗莎白驚了一下，但是還沒到三觀盡毀的程度：“沒關系，反正把女人不當人看的也不止他們一個國家。誰敢把我怎麽樣，我就直接宰了他們。”

亨利八世為了要個兒子把自己兩個女兒都折騰成什麽樣子了。伊麗莎白不想繼續話題，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身上被艾斯特爾強行換上的天鵝絨連衣裙。

“你父親對你的寵愛簡直讓人嫉妒。”安東尼奧顯然也不打算繼續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伊麗莎白笑了笑，她擡起頭吻他：“怎麽，你嫉妒嗎？”

“是啊我嫉妒的不得了。”為了伊麗莎白，鄧加爾差點把安東尼奧打殘。

前一天晚上，安東尼奧只穿着睡衣就被拎了出去，在漫天的大雪裏倒是不覺得冷。

只是鄧加爾的眼睛都似乎發着紅光一般：“你拐帶我的女兒。”

安東尼奧可不敢對他動手：“摩根先生……”

“莉茲是我唯一的女兒！”

鄧加爾說完，就直接開始動手。

安東尼奧本來沒有鬥志，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就算有鬥志都沒用，他因為一開始就不打算動手，所以基本上都在努力格擋——然而就只是這樣，他還是打不過赤手空拳的鄧加爾。

當被第四次撂倒的時候，鄧加爾拍了兩下手：“走吧，我們去阿克頓莊園蹭房間，明天還要出門呢。”

渾身沒一處地方不疼的安東尼奧：“…………”

鄧加爾轉過來挑眉：“別賴在地上不起來，你身上沒一處重傷，我可不想讓你到時候找到理由不娶我的女兒。”

外面的風雪很大，鄧加爾把自己的外套丢給他，身上只穿着一套西服：“走吧。”

“你不冷嗎？”

“你更需要這個。”鄧加爾說：“我如果把你凍感冒了，莉茲不會高興的。”

“那你……”

“小子，我當初爬冰卧雪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少年時期犯過讓自己老爹頭疼的中二病的鄧加爾雖然知道這大概是某種程度上的報應，但是也不能妨礙他對安東尼奧的态度不會好到哪兒去。

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是丈母娘，老丈人從來不在這個範疇裏。

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女兒控的鄧加爾，對在自己女兒還小的時候就把她拐走的安東尼奧顯然在消氣之前沒可能有好臉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懶泥巴”讀者的地雷！愛死你了！快來讓我親一個！

鄧加爾簡直想抽死安東尼奧……

安東尼奧：老丈人你跟我什麽仇什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