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這太不科學

霍铮在軍校一邊調｜教着一群小菜鳥，一邊費心琢磨，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說動許将軍把他調回戍衛區去。軍校再怎麽建功立業，也比不上戍衛區來得快，他本身就是尉官，恢複軍銜不難，尉官向上升也不難，難的是他現在空有一身傳承自昭武的好本事，沒地方使。

永嘉陛下的意思是，叫他老實在軍校先待幾年，教出些好學生來，過幾年後去指揮學院進修，再放到許将軍手上去漲漲資歷。永嘉陛下的藍圖是畫得很好的，當然，永嘉陛下這種藍圖有很多前提條件。

只是霍铮很擔心，來不及，他給自己留的時間是十年，至少要混個中校上校軍銜。昭武給他許多便利，即使沒有戰争，他也能平穩上升，可許将軍明顯聽永嘉陛下的話，壓根不打算在這幾年把他調回戍衛軍，軍銜也不打算給他恢複。永嘉陛下說的是在軍校所有教員都不佩戴軍銜，所以他被撸掉底，也沒什麽關系。

中樞系統這時跳出來說：“我可以幫你。”

“別天天想着入侵聯邦智能總控中心，被抓到是叛國罪啊，你知道出師未捷身先死是多麽可怕的一句古詩嗎？”人有了目标，就不會輕易放縱自己，如果不是責任那麽重，霍铮還可能橫沖直撞，但偏偏是那麽大的一件事，反而要更加克制，更加謹慎，因為錯不起。

“我和聯邦能能總控中心的控制程序的更新，都是昭武陛下授權的，我有識別碼，那不叫入侵，那叫合法訪問。”中樞系統現在很煩惱。即使它從前不知道煩惱是什麽意思，現在也已經知道了。它也學會了愧疚，它為它家偉大的陛下選的居然是這麽個混蛋。

“但你做的那些事不在合法訪問的範圍裏。”動不動喊着要修改數據庫裏的數據，或者修改其他什麽東西。總控中心的存儲源可以修改，人的記憶呢，還有紙質文件呢。

“你就是個懦夫。”

霍铮也怒了：“你家昭武陛下不懦夫，你讓他來。”

中樞系統暗暗在系統裏記錄下對霍铮的詛咒。并且在短短幾秒鐘內就刷到十萬條：“有個好消息。總控中心的工作日志上剛剛多了一條指令，軍部将在十五天內派遣一支隊伍去神座星系維修信息反射點和運動監測站。這件事歸戍衛區負責，軍部簽的批複是命在第一軍校選五十名優秀學員前往。一是參觀邊防，二是參與維修任務，三是鍛煉學員。”

霍铮在得到昭武傳承後，一直有想過要去親眼看看銀沙海。但去銀沙海需要約七天時間，軍校能不能批假是一回事。他沒富到可以租星艦飛過去又是一回事。還以為要很久之後才能去銀沙海，沒想到機會來得這樣快：“需要帶隊的人吧？”

“是的，軍部的簽文發到軍校後，很快就會下達通知。挑選學員。巧的是，這類任務都是給菜鳥的，不是中級學院就是初級學院。作為總教官，你有很大可能陪同前往。”中樞系統确定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不過它還要說服霍铮冒險靠近銀核，已經認定霍铮是怕死懦夫的中樞系統演算過後，結果是說服霍铮的幾率只有13%。

霍铮滿意地“嗯”一聲，然後又開始煩惱，他家少女知道他這一離開就幾個月，不知道要發什麽樣的小脾氣，肯定又會幽怨地看着他，埋怨他才說愛戀，就遠走，肯定不是真愛之類的傻話。不過，少女的小脾氣和嬌言嗔語，霍铮十分受用，每每想着都忍不住要笑出聲，惹得一幹菜鳥們天天私下嘀咕他是不是瘋的。

“最新消息，永嘉陛下與校長通話，要求把昭陽公主加入名單中，并要求返程時，星艦在白薔薇星系停留一周。”中樞系統複核過後，十分人性化地發出感慨：“喲，白薔薇星系還有一百五十九年所有權保護期，昭陽公主的嫁妝十分豐厚啊，你娶得起嗎？”

雖然只剩下一百五十九年，但一般來說，只要所屬權限人還活着，即使超出兩百年的所屬權保護期，星系都會仍然延續保護期內，直到所屬權限人離世。那之後，所屬權限人的繼承人，可以保留該星系其中一顆星球作為私人領地，那才是真正可以一代一代傳承下去的私有財産，而非聯邦財産。

霍铮不由得沉默，他不是在擔心娶不娶得起，而是忽然覺得人生很奇妙，他在背黑鍋之前，一直在白薔薇戍衛區。沒想到出白薔薇戍衛區就遇到白薔薇星系的所有人，然後又發生那麽多事，最後居然成了他家可愛的少女：“人生際遇何等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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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鬼，想娶公主，你還差得遠。昭武陛下要是知道你這麽窮都敢肖想他的曾孫女，怎麽都要活過來把你弄死才甘心。”

“你似乎越來越人性化了？”

“這有什麽值得驚奇，智能倫理會允許人工智能在與人類接觸後，向人類學習。學習你們的情緒、情感，以及你們身上最重要的東西。”

“那是什麽？”

“人性。”

“要是跟着壞蛋就變成壞蛋？”

中樞系統：“對，跟着你這樣的混蛋就變成混蛋。”

霍铮立刻手動屏蔽掉中樞系統的對話，并折去跟他家少女報告好消息，他們可以一起進行星際旅行了，雖然是帶有任務的旅行，但過程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紀昀聽完高興過後，問：“那要準備什麽嗎？”

“不需要準備什麽，日常所需就行，昭陽、女王和羅宋都可以帶，你有什麽特別想吃的也可以先準備好，別的都不需要。”霍铮說着，問紀昀要不要去皇家飯店點一堆點心帶上，反正不用錢還能賣好。霍铮倒是想告訴紀昀其實根本不花他的錢，可他沒法解釋為什麽不花錢還能吃到，所以幹脆沒說，極其無恥地繼續朝紀昀賣好。

“不用，好貴的，我有好多營養棒沒吃呢，好多特殊口味的，有好幾種口感都特別好，回頭我分你吃。”作為窮人，紀昀覺得沒必要浪費，星艦上其實也會供應餐點，自己帶點心就是浪費了。

霍铮只覺得他家少女好養，不過，他看一眼半天空，銀葉騎士團第三小隊的成員現在肯定正在抽搐着臉，他們家的公主殿下已經混到連營養棒都覺得好吃的地步了，凄涼吶：“別總吃營養棒，營養棒雖然號稱營養全面，但還缺少許多人體所需，多吃蔬菜水果，多吃肉和湯羹。”

“我們可以就地取材嘛，你不是廚藝很好嗎，騎士，考驗你忠誠的時候到了。”吃那麽多皇家飯店的美味佳肴，可紀昀仍然覺得，不管前世今生，吃到的最美味的，還是霍铮煮給她的那鍋野菜粥。

但是霍铮平時都很解風情的，但是當她跟他說喜歡吃野菜粥時，霍铮居然沒反應過來啊，掀桌！他居然給她來一句“我教你吧”，當時她就想撓牆，那麽靈光的一個人，忽然不靈光起來讓人好想打他。

“好，裕王六世的《神座星系探索報告》裏描述過，神座星系的可食用動植物非常豐富，如果不是太過偏遠，銀沙海又不是很穩定，神座星系早就被開墾為農業星系。”霍铮還是沒讀出紀昀的意思來，他只認為，萬一他要不在身邊，她忽然想吃點什麽，撓心撓肺的，還不如幹脆把喜歡吃的學起來。

霍铮有個同樣不會做菜的母親，他父親有一次出差半年，他母親就念叨了半年的酥皮紫百合小甜餅，買遍好幾個星球都沒買到父親做的那種味道。最後沒辦法，只能帶一堆食材飛到父親出差的那個物産極為貧乏的星球去，才總算如願吃到了念念不忘的酥皮紫百合小甜餅。

那之後，霍铮就向他的雙親大人這樣建議，不過讓他不能理解的是，他母親那麽聰明的人，居然學不會，這太不科學。現在他教紀昀煮野菜粥，紀昀也學不會，明明都是那麽聰明的人。

霍铮确實懂得很多，也很懂風情，很有情趣，托昭武記憶之便，通人情知世理解人心。不過，女人擁有世上最複雜的思想，昭武這個在感情上那樣不趁意，也和他其實并不真正懂得女人的小聰明、小狡猾、小心機、小手段有關。

昭武認為那是不坦誠的表現，而霍铮則覺得是他家少女在撒嬌，她向來就最會撒嬌，也最喜歡撒嬌。

紀昀幽怨無比，卻又莫明因為一點點小心思，不好意思點明。可這壞蛋，別的不用說也都知道的，到這裏卻她怎麽明示暗示都不懂，好讓人煩憂惱！

這時霍铮的個人終端響起，他點開閱讀過後對紀昀說：“軍校的名單已經出來，可能會提前出發，校長那邊傳喚我過去，我現在就要去一趟，你需要什麽先記下來，回頭我給你買。”

“嗯，你先去，我想買什麽可以去星網上單，而且我真的沒什麽要買的。”

“刷我的帳戶也不買？”

“不買……才怪，把密碼告訴我。”花多花少，買個驅蟲噴霧也都算是男朋友的心意嘛。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