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困境

縣城的醫院關系他們做的很好，這些醫院的幹部大都是盤根錯節，市裏一共十二家醫院，有四家都是由縣城的關系來做了，有兩家專科醫院是院長親戚做的，三家私立醫院因為是自營，所以最後還剩下第一人民醫院、第二人民醫院還有市立醫院三家沒有攻克。

兩個人先從第一人民醫院開始做，上次也是從人民醫院開始做的結果很順。

肖宇還是去找了當時的王副院長，沒有想到院長推了紅包，表示不再牽頭拉線。

兩個人直接傻眼了，當時王副院長可是直接拍着肖宇的肩膀笑眯眯的說：“小夥子，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我一定幫你們辦得妥妥的。”

江宏景心情也不好，關系還要再重新做。“人民醫院是塊大蛋糕，上次咱們做的那麽好，肯定還有人想分一塊。”

肖宇沉吟了半天，吐出一句話：“我怕他們已經定下了。”

這樣的擔憂江宏景也有。

現在簽的單子比三八節的簽約金額要多的多，但是市裏的醫院主力就這三家。

這是能力的一種體現，如果這次這三家醫院拿不下去，那麽以後再怎麽做關系呢？

兩人開着車繼續跑了第二人民醫院和市立醫院，結果，一家都還沒有拿下不說，連誰說了算都沒有打聽到。第一人民醫院的護士将近1500人，差不多是十六家縣級醫的量了，第二人民醫院和市立醫院的人數不相上下也有1200人，确實是塊大蛋糕。

“沒事，做事情總會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在哪跌倒的，咱們就在哪爬起來。”江宏景安慰肖宇，同時也給自己打氣：“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氣餒就放棄了。”

肖宇詫異：“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我安慰你麽？”

一時間兩個人都笑了，笑完之後就都沉默了，又是不知道該從何開始做起。

快到五月份了，車裏很悶也很熱，都不知道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做。車就停在第一人民醫院的外面，車窗外，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江宏景盯着車窗外面，眼睛都不眨一下。

“回店裏。”江宏景說。

要出汗了，很熱。

肖宇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哪裏。

江宏景一下車就直奔母親的奶茶店，店裏已經有了甜筒冰淇淋，她自己打了一個奶油的甜筒，遞給跟着進來的肖宇，又打了一個自己吃。

一個人坐了一張高腳椅子。江宏景舔着涼涼的甜筒，心慢慢平靜下來，不由得苦笑，就算平靜又能怎麽樣呢？

曾經她還想做醫療器械行業，但就是她的心态，能做好什麽呢？

肖宇吃着甜筒，心裏也慢慢平靜下來，他在想該怎麽去突破？

王麗榮早就看到兩個人坐在店裏一言不發，但是她正在忙着又不好說什麽了。一閑下來，她就叫了江宏景過去。

江宏景坐了母親對面：“媽再給我弄個冰淇淋。”

“你這熊孩子，少吃點吧。你們倆這是咋啦？”

“沒事，媽您給我弄個冰淇淋吧。”

“還說沒事，肖宇你說。”現在王麗榮的稱呼由肖老板改為肖宇了，開貳拾萬的車又怎樣，才二十二，還是個孩子呢。

“沒事的阿姨。”既然江宏景不想說，他也不想說啊。

王麗榮也知道他們最近一直在做醫院的買賣，兩個人都不高興，那肯定是遇到麻煩了。“醫院的事不順利？”

兩個人不說話。

“不順利是正常的，順利了才怪呢。”王麗榮道：“生意被人搶了？”

江宏景接道：“是找不到關系。”她還是告訴她吧，省的她胡思亂想。

王麗榮道：“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你們為什麽非得從正面入手，為什麽不從側面入手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們去找王副院長的老婆。”江宏景和肖宇異口同聲，兩個人相視一笑。

“媽，您真是我親媽。”江宏景扔下這句話，和肖宇又一陣風似的，跑了。

背後傳來王麗榮的聲音：“這倆熊孩子。”

肖宇用了一盒煙就打聽出來王副院長家住在哪裏，直奔目的地，他和江宏景就守在他們單元門口。

守株待兔。

等了三個半小時，直到六點鐘才看到王副院長，拖着大肚子，慢慢的回來。肖宇和江宏景相視一笑，終于松了一口氣，不怕等的時間長就怕等不着。

王副院長看到站在單元門口的兩個人，這倆人還真是锲而不舍。

“跟我來家裏吧。”

肖宇和江宏景跟着王副院長進了他們家，家裏不大，兩室兩廳的房子，客廳的一角竟然還放着一張床，她的愛人給她們開門，開開門就進了一個廚房。

肖宇把信封放在茶幾上，“王院長，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來家裏等您的。求您給指條明路。”

王副院長喝了一口茶慢吞吞道：“我也有我的難處。”

肖宇又掏出一個信封，放在茶幾上一個信封裏有兩千塊錢。這是他和江宏景講好的，就是用錢砸也要搞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

肖宇一直在注意王副院長的表情，他看到他用眼角瞥了一下，繼續道：“上次我覺得咱們合作挺好的，王院長是不滿意嗎？”

王副院長不語，上一次這個小夥子給了兩千塊錢，自己只不過動了動嘴。看厚度這一個信封也有兩千吧。“哎呀，小夥子不是錢的事，我看你倆也挺不錯的，再這麽磨也沒有什麽意思，這次你們真的不能做了。”

肖宇道：“王院長請您給指條明路，醫院的價格低，其實我們也沒有多少利潤，就是覺得這麽不明不白的很不甘心。”

王副院長是聰明人，一聽這話就明白錢是不可能再加了便道：“這次的福利是院長親自訂的，是他親戚。”

廚房裏傳真卡卡的切菜聲，江宏景忙道：“王院長，我們在惠福樓訂了桌，現在天也晚了，叫上嫂子，咱們邊吃邊聊吧。”

王副院長推遲：“這怎麽好？”

江宏景道：“怎麽不好啊，您是長輩，我們是晚輩，我們做晚輩的孝敬孝敬您不是應該的麽？”

王副院長的夫人已經在廚房出來了：“晚上我做菜就在家吃吧。”

江宏景站起來，走過去，“嫂子，您可千萬別忙活，惠福樓的位子已經訂好了，不能退，咱們去很方便，下次咱們再在家吃。”

王夫人很受用，這小姑娘真會說話。

江宏景拉了副院長夫人，道：“哎呀，我看嫂子這身衣服就很好，看上去又年輕又漂亮，王院長，咱們走吧。”

肖宇也站起來，順勢道：“王院長，我去調車，在樓下等您。”

王副院長和王夫人也就順勢下樓了，下樓之前，江宏景看到是王夫人把錢收起來的。

這個女人額頭窄小，下巴松大，這樣的人物質欲特別強，不貪財才怪呢。

一場酒過後，江宏景又賠了自己的平安扣給王夫人，才套出來，院長訂的不是他正牌的小舅子，而是他小情人的小舅子的東西。

第二人民醫院的院長和市立醫院的院長關系非常好，這兩個醫院做不下來，多半也是和人民醫院的院長有關系。

兩個人呆住，這錢可真沒有白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