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但是，莫北城現在剛好不上班。
奶茶店搞得是輪班制，莫北城得等到晚上六點才上班，現在才下午三點左右，還有三個小時才上班。
莫南軒在奶茶店張望了半天都沒有看見自己的弟弟，只能開口問店裏的工作人員。
今天剛好姜海山在，就回了句：“北城是在這裏上班，他得等到六點才過來，您有什麽事嗎？”
“我等他過來吧。”莫南軒回答，“給我杯咖啡。”
姜海山撓了撓頭：“我們這裏沒有咖啡，客人您可以點奶茶之後加料選擇咖啡凍。”
“那就咖啡凍吧。”
姜海山在收銀機上輸入，問：“奶茶要幾分甜？”
等等......這是在買奶茶還是在買牛排，怎麽還進化到了幾分甜......
姜海山看他為難說了句：“推薦五分或者七分。”
“五分吧。”莫南軒回答。
“那，去冰還是常溫？”姜海山問。
去冰......又是什麽操作？做完奶茶之後把冰掏出來嗎？
莫大總裁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是內心裏已經波濤洶湧，為什麽買個奶茶要這麽複雜？早知道還是應該把歐虞帶過來。
“常溫吧。”莫南軒可不想看到這個打扮風騷的大叔把手伸進裝奶茶的杯子裏面再把冰塊掏出來。
點完之後，莫南軒找了個靠窗的位子等着莫北城過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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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海山有些好奇，趁奶茶店沒人的時候，問莫南軒：“您是......您和北城是什麽關系？”
“兄弟。”莫南軒頭都沒有擡一下，他正在回複歐虞的信息，歐虞那邊快忙炸了，莫南軒大概能預料到歐虞在背後到底詛咒了自己多少次。
“兄弟？”姜海山有些奇怪，怎麽這麽長時間都沒有聽見莫北城提起自己還有個哥哥，姜海山問了句：“親兄弟嗎？”
莫南軒點頭，他正在分擔着歐虞的工作量，歐虞負責和那些客戶解釋自己突然離開的原因，而自己則需要負責做好這幾天的工作部署與安排，所幸自己公司職能部門安排合理，而且公司是新成立的，沒有什麽新老員工的股份争鬥，即便在自己離開之後，公司依然能夠保持正常的運轉。
雖說如此，處理這些事還是廢了莫南軒不少功夫，他擡頭看了一眼時鐘，已經5.45了，莫北城應該很快就要過來上班了。
他就像一個等待孩子放學的家長一樣，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自己的弟弟，然後詢問他這段時間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吃苦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人欺負他？自己有多久沒有産生這種感覺了？差不多在莫南軒三歲的時候，弟弟就出生了，兩個人年齡相差不大，上學放學都是一起，莫南軒總是會先跑到學校門口的樹下，等着慢吞吞的弟弟過來，後來到了初中，兩人不在一所學校，司機總是會先去接莫南軒然後再去接莫北城，每次莫南軒坐在車子上都會東張西望找尋弟弟的身影。
他們已經太久太久沒見過面了。
作為哥哥，他所做的産品都和現代通訊息息相關，說來可笑，他卻沒有自己弟弟的聯系方式。
六點整，奶茶店點亮了挂在店裏的各式各樣的燈，那些橙黃色的小燈泡給奶茶店渲染上了一股暖意，這時莫北城推門進來，氣喘籲籲的說：“店長不好意思我今天遲到了。”
莫北城最近正打算将那天自己無意間拉出來的小提琴曲進行潤色，然後用專業的設備演奏曲子然後錄制成音樂發布在網絡平臺，他正和修改着樂譜，卻忘記了時間。
“北城......”莫南軒輕聲叫了他的名字。
莫北城不可思議的看着那個站在角落裏的客人，“哥？”
多年不見自己哥哥變得......更像父親那樣的商人了。
而在莫南軒的心裏，自己的弟弟則變得更像是一個普通人，他不再是那個困頓于黑白琴鍵之間的天才，而是一個生動的、活靈活現的普通人。
“你們要不敘敘舊，你哥在這裏等你三個多小時了。”姜海山說道，“店裏面有秋妙看着，我先回去了......”
莫北城點頭：“麻煩你了......”
莫南軒剛想開口問話，就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莫北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哥哥在這裏幹坐了三個小時，連晚飯都沒吃，就拉着莫南軒進了奶茶店旁邊的餐館，讓老板開了個包廂。
莫南軒看着桌子上的菜，雖然肚子餓得慌，但他現在卻沒有什麽胃口。兩個人明明是親兄弟，但是從點菜到現在，兩個人什麽話都沒有說。
最後還是莫南軒打破了沉默，他本想問問自己的弟弟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不告而別？為什麽母親會自殺？為什麽不告訴自己？但是考慮諸多後，莫南軒只問了弟弟一句：“你過得還好嗎？”
原本不擅長與人交流的小天才，現在變成了奶茶店的員工；原來精心呵護的手指，如今要一直被各種酸酸甜甜的液體浸染；原來幾乎沒有笑容的臉龐，如今卻必須和人寒暄......
莫北城身上那股子新出現的世俗與人間味，讓莫南軒不習慣。
在他的印象中，弟弟永遠都是遠離塵俗的，一塵不染的。
“我過得很好，哥。”莫北城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
他沒有說謊，他之前的世界只有音樂，現在他的世界有了更多的東西。有可以相互依靠的朋友，有可以為之奮鬥的目标，有不得不去守護的人......其實現在的他更有活着的實感。
“那就好......”莫南軒點頭。
“你不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莫北城有些奇怪，他的哥哥居然一個問題都沒有問。他不關心母親的死亡嗎？也不關心父親的背叛嗎？
莫南軒要了下嘴唇：“你總會告訴我的。等到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莫北城捏緊了自己的手，他想和哥哥分享自己內心深處埋葬的疤痕與傷口，但是他現在根本不敢面對自己的哥哥。他站起身來看着包廂窗戶外忽明忽滅的燈光，“謝謝你，哥。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過段時間我就告訴你，好不好？”
“好。”莫南軒回答。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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