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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敬之的案子終于開庭了,當庭宣判他110年的監禁,莫敬之放棄了繼續上訴。他知道自己已經被自己的利益集團所抛棄了,繼續和官司糾纏也不會改變這個結果。
那也是莫南軒第一次見到莫詩和莫望,雖然只是隔着法庭遠遠的一眼,莫詩和她媽媽哭得很厲害,莫望沉默不語。
莫南軒沒有理他們,而是帶着歐虞回了公司。他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沒時間和這些私人感情做牽扯。回到公司後他給莫北城打了個電話,商量了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莫北城一句話都沒說,莫南軒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但願有吧。莫南軒提到了莫詩和莫望,他近乎奪走了這對姐弟從父親那裏拿來的一切,莫南軒覺得足夠了,如果這倆姐弟還不老實的話,再考慮對他們出手。
莫北城同意了,他對這對姐弟沒什麽興趣,仿佛就是個存在于他人描述中的陌生人一般。
放下電話,莫南軒疲憊至極。他和歐虞自嘲這件事快要折損他十年的壽命。
晚上,是歐虞開車送莫南軒回家的。莫南軒還是住在莫家之前的房子裏,只不過他在這裏住的時間也有限,只清理了自己的房間,連花園都沒有請人好好整理一下,通往大門的紅磚路上全是藤蔓,差點把歐虞絆倒。
“你不用送我回來,”莫南軒說,“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反正你已經讓我加班了,我不在意這幾分鐘,”歐虞小心翼翼地避開藤蔓,他可不想在莫南軒面前摔一跤,“如果你覺得愧疚,就請我喝杯酒吧。”
莫南軒打開了門,裏面空蕩的可怕。
莫北城之前近乎賣掉了家裏所有的裝飾品,房子裏樸素得像個打折出售的商品。
歐虞坐在餐桌旁,等待着莫南軒給他準備的酒。
不得不說,莫南軒沒有他弟弟那樣的廚藝天賦,拿了兩瓶白蘭地,連個好看的玻璃杯子都沒有給歐虞拿。
歐虞露出了一個尴尬的微笑,他應該自己來幹這件事的,他不該期待自己的上司知道,這麽喝酒只會導致他倆今晚喝倒在這裏,并且在客廳留下一攤惡心的嘔吐物。
歐虞取來了兩個玻璃杯,并在裏面放上了足夠的冰塊,保證他們喝下的大多都是水,不至于醉倒在這裏。
至于回家的問題......
算了看在他家裏問題這麽複雜的份上,歐虞決定留下來陪他一晚。
“抱歉,我......”莫南軒感到了歉意,為自己在家務上什麽都不會。
歐虞倒上酒,“沒事......”
莫南軒看向外面的天空,此時天已經黑了,今天的夜晚看不到月亮,他試圖找尋藏匿于雲層之後的群星,隔着好長時間都沒有擦的玻璃,這對他來說有些困難。
今天,難得,他問歐虞想不想聽一聽他的音樂。
不同于弟弟的小提琴,低沉沙啞的大提琴。
歐虞不習慣這麽具有藝術氣息的莫南軒,但是他還是期待着。走進家裏巨大的琴房,莫南軒打開了大提琴的琴盒。
真的好奇怪,自己離開家都過了這麽長時間,大提琴的音色還是準的。不禁讓人好奇是不是某個小天才,偷偷地替自己調試過。
莫南軒脫掉了自己的西裝外套,随意的搭在鋼琴上,然後擺好大提琴。
像是讓自己心愛的人坐在自己的腿上一般,他讓大提琴靠在他的膝蓋上。當琴弓觸碰到琴弦的那一刻,莫南軒什麽都沒想,就開始拉動。
歐虞聽過這個熟悉的旋律,卻不能說出樂曲的名字。
恰好這個時候,月光掀開烏雲,透過彩色的玻璃窗,将近乎無力的光芒灑在莫南軒的身上。琴弦都在閃光,莫南軒拉響大提琴就像抱着已死的愛人,為她祈禱,祈禱去往天堂的路。
歐虞才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不了解這個男人。
他有些時候還是挺有魅力的不是嗎?
“這首曲子叫《G弦上的詠嘆調》,只用G弦一根弦就可以拉出這麽美的旋律,”莫南軒解釋,“母親和我說,是因為宮廷樂師在巴赫的琴弦上動了手腳,只剩下G弦,但是巴赫依舊拉出了優美的音樂,讓那些看笑話的人顏面盡失。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困境,都要利用自己現有的優勢,逆風翻盤。可是我啊,我去圖書館查了資料,告訴母親這不只是謠傳罷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
他放下琴弓,倚靠在大提琴上:“你說我為什麽要說呢?”
歐虞走過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人類真的是個很奇怪的生物。
你以為自己一聲清白無私,不會為任何事情後悔,但是在失去親人之後,卻不可控制的追憶早已逝去之物。
“我當時為什麽要離開?反正......我不是早就知道家裏只會培養莫北城一個音樂家嗎?如果我不走的話......如果我沒有離開的話......”
歐虞蹲下,拿走了他的大提琴,然後将這個人抱在懷裏。
“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弟弟的錯,”他能感受得到液體濡濕了自己的襯衫,“壞人已經得到懲罰了,你們都是很溫柔的人......”
歐虞只能聽得到他的啜泣聲。
為什麽他會如此憐惜這個哭泣的男人?為什麽他甚至想......親吻這個人?
在大腦發出命令之前,歐虞的身體第一次做出了提前的反應。
歐虞擡起莫南軒的下颌,吻上了他的嘴唇。
只有酒的味道,但是意外的,很軟。
歐虞覺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不然怎麽會做出這樣的行為。按照原定的計劃,他會在30歲的時候娶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人,然後開始他枯燥的婚姻生活。在這之前他會對未來的結婚對象保持貞潔,倒不是歐虞對這方面有什麽保守的想法,只是他對性真的沒有興趣。
算了,歐虞習慣了。
每次什麽事情遇上莫南軒就會變得不受自己的控制,每次都是因為他改變自己的計劃。
那這次也一樣吧。
巴黎是一個浪漫的城市不是嗎?
作者有話說:
哥哥是攻!哥哥是攻!哥哥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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