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歸家

“主子，用膳了。”秦雷見秦之堯躺着不動，面無表情道，“這是屬下從顏姑娘那買來的。”

秦風上前打開食盒，想看看那麽個小姑娘能做出什麽樣的食物，讓他們頭疼不已的主子竟然乖乖食用還不發瘋。

待将幾樣早點擺上桌，饒是吃過不少珍馐美味的秦風也不由驚嘆，便是宮裏的早點都沒這麽精致！

一籠紅綠白三色牡丹花包，每個的個頭都極小，只夠一口吃的，光看賣相秦風就忍不住暗贊，只是，裏頭怎麽有肉香？

再看那一白色湯罐，裏頭的湯色微白，他敏感的鼻子一下子就聞出三種藥味，不知她怎麽處理的，藥味很淡聞着還挺香，再看那條狀物，不知是什麽東西。

最後才是一罐粥，裏頭未見什麽材料，卻能聞出雞湯的味道，應該是雞粥了。

雞粥也就罷了，“這兩種是怎麽一回事，你沒跟她說清楚？”主子脾胃太虛，消化不了肉食。

秦雷慢吞吞瞥了他一眼：“她說這叫牡丹湯包，裏頭是肉湯，有些許肉泥，我試過了，很好吃，那罐是豬肚湯，說是養胃佳品。”

“什麽，豬肚！”秦風驚了一下，豬下水那玩意兒怎能給主子吃！

秦雷抿唇：“我也試過了，美味。”

秦風真想捶他，原來他去了那麽久，竟是偷食去了！

不過秦雷這小子嘴巴一向刁得很，也不會撒謊，他說好就必定好。

“主子！”秦風正要回頭去喚人，沒想到秦之堯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了，走到桌邊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

“我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就這值當你給十兩？”秦之堯忍不住挑眉看向秦雷。

秦雷默了默：“值不值當試過了才知道。”

秦風無聲地咧了咧嘴，這麽說，主子早就知道他們背地裏的小動作了，沒有反對就是默許他們這麽做，不過秦雷這小子什麽時候也這麽腹黑了，竟然懂得激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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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就試試，不值這個價你給我去将銀子要回來。”

秦風張了張口，卻沒說出來，要他說，就沖主子這句話，那十兩就花得值了。

在秦風殷勤地伺候下，一向沉默寡言的秦雷不時破例多誇了幾句飯菜的美味後，秦之堯喝了一小碗豬肚湯，兩個包子和半碗雞粥，喜得當晚秦風就飛鴿傳書回京城府裏報信了。

秦雷則在秦之堯飯畢，又跑了趟福臨門，本想直接請了顏寶回去給秦之堯當廚娘的，主子不願看到她，大不了從廚房另辟一門，讓她出入，可惜顏小姑娘回絕了，任開多少價都不做，要不是只有她做的食物主子才肯吃，依着他的性子，這般不識擡舉的，早一劍解決了。

最後秦雷妥協，預付了一百兩銀子，要求顏寶接下來一個月每日三餐都幫秦之堯做好飯菜，有錢不賺是傻子，更何況一個月一百兩之多！

這兩天她逛了幾圈集市，對現在的物價也了解不少，一百兩請她做菜，着實比其他人高了許多，安平城裏最好的廚子每個月收入也就一二十兩，據她所知，福臨門客棧小二一個月才一兩銀子吶，所以對秦雷給出的價她是極滿意的，并且收得理直氣壯，她認為憑自己的廚藝，是值這個價的。

三日時間就在顏寶每日的忙碌中過去了，鄉試結束，宋師長他們自然都要回東靈鎮，顏寶都有些舍不得回去了，來這三天，她可是賺了不少錢。

罷了，她現在這具身體還小，真要她天天這麽忙可要累壞了，這幾天她腰都快直不起來了，不過想着這回大豐收，她財大氣粗地自己雇了一輛馬車，還采購了一堆東西，滿載而歸。

他們回到九郭村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鳳無瀾開了門，顏寶率先從一堆物品中扒拉出被她冷落好幾天的紫喵：“紫喵，咱們到家了。”

紫喵懶洋洋地掃了一眼屋子，繼續閉眸睡覺，主人在的地方才是它家。

車夫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他看着顏寶笑呵呵道：“小顏姑娘，你這貓挺奇怪的，都說夜貓子夜貓子，別人家的貓白天睡一到晚上就精神抖擻的，你這貓卻是白天跑得歡，晚上早早就睡了。”

顏寶笑眯眯道：“劉叔，我家紫喵是獨一無二的貓。”它在貓中可不是獨一無二嘛，人是老虎，不是貓。

劉叔點頭，倒也沒錯，他就沒見過長着紫眼睛的貓。

因為是深夜，劉叔自然趕不回安平城了，鳳無瀾和顏寶就收拾出鳳小夜的房間給他暫住一晚。

第二天一早顏寶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打着哈欠走出房間，正好看到鳳無瀾挑着一擔水進了廚房。

“大哥早。”

“嗯，早飯還沒做，缸裏的水髒了，我先挑水。”

“哦。”顏寶應了一聲，便坐在一旁發發呆，她其實喜歡賴床，不過到這以後晚上沒什麽可以打發時間的，便入鄉随俗早早睡了，躺得久了骨頭都酸死了，是以這一陣起得都挺早，昨兒深夜才回來，早上便有些打不起精神，賴了會兒床才起來，現在懶懶的不想動。

鳳無瀾瞄了她一眼，見她朦朦呆呆的，似乎還沒睡醒的樣子，看起來比以前順眼多了，心裏不知怎的微微一軟，轉身從鍋裏舀了熱水倒木盆裏，又兌了些冷水，試了一下溫度，才拿到天井邊：“先洗洗。”

嗯？顏寶奇怪地看了一眼大哥，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兄妹愛了，不過還是依言走到天井邊洗漱。

等鳳無瀾挑滿一缸水時，顏寶已經在廚房忙開了，聞着廚房傳來的香味，鳳無瀾嘴角不由彎了彎。

“大哥，柴火快沒了，飯後你陪我上山去撿些可好？”顏寶蹲在竈前吹着火，熱得滿頭是汗，一邊不忘回頭問鳳無瀾。

“嗯，你起來，我來燒。”顏寶求之不得，趕緊讓開位置，燒火這玩意兒也是門技術活啊，可她愣是學不會，火候控制不住，一會兒太大一會兒太小，有時候一個沒弄好火還給熄了，好懷念在福臨門有燒火工使喚的日子！

大哥技術練得很到家，火讓大就大，讓小就小，很快早飯就做好了，是顏寶垂涎許久的燒麥。

兩人剛要吃飯，就聽得院外大門響了起來。

“小夜，小夜是你們回來了嗎？”一個清脆的女音從門外傳進來。

誰呀這是，聲音有點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