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幻境由原身的記憶編織, 呈現在唐秋眼前的一切都是原身當時視野內的情景。

唐秋站在禮堂外面怎麽也無法再邁出一步, 她皺了一下眉頭, 突然轉頭搜尋着什麽, 有神官從她身旁來回走過, 然而都不是她在尋找的身影。

禮堂內傳來一聲異響,有重物破開屋頂從上面掉了下來,引發了禮堂內的神官和祭司的驚呼。

唐秋轉身進去,從圍成一圈的神官身上穿過, 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金色長發微微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她看起來好像呼吸不太順暢,手掌緊緊地抓着胸前的衣服,指骨凸起發白, 天藍色的眼眸中痛苦、興奮、喜悅等等情緒交織在一起, 複雜難辨。

這個人就是她目前占用着的身體的原主人, 格蕾絲.奧古斯丁。

看到她一臉痛苦地躺在地上,和在場的神官、祭司們一樣,唐秋也下意識地擡起頭看向破開的房頂。

和格蕾絲關系比較親近的神官過去想要将她攙扶起來,然而剛剛碰到她的手臂就被她大力地按住,格蕾絲的額頭布滿了冷汗,她咬牙說道:“別碰我。”

月光透過房頂的破洞照射在格蕾絲的身上,她的身體被微微拉長,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體內撕扯一般讓她忍不住仰頭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金色的長發從發尾慢慢地向上被月光染成了雪白。

白絨絨的狼耳朵從發間冒出, 手掌變得修長有力,鋒利的指甲閃爍着寒光,格蕾絲沐浴着月光在衆多神官和祭司的面前變為了狼人。

唐秋怔怔地看着她,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響,她下意識地轉頭,發現剛剛還一臉擔心的神官和祭司已經開始念動咒語,眼神戒備又含着敵意。

……她已經知道了戈斯教廷那些被撕碎的神官和祭司到底是死在誰的手裏了。

這是一場碾壓式的屠殺。

剛變身為狼人的格蕾絲被光明法術所激怒,狼人的速度、力量在這個小小的禮堂內發揮到了極致,沒有一個神官和祭司能夠從禮堂中逃離出去,而聽到動靜從外面趕來的神官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加入了對抗狼人的隊伍,也開始在面見死神的隊伍中排隊。

飛濺的血液将莊嚴聖潔的禮堂染紅,唐秋從厮殺最激烈的地方慢慢地退到了禮堂的門口,托了黑女巫的福,她現在對這種血腥的畫面已經有了抵抗力,所以現在依舊能冷靜地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屠殺慢慢地停止,格蕾絲站在血泊之中,金色的長發沾染上了血污黏在了一起,純白色的神官服也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她有些疲憊地坐在地上,身上濕漉漉的讓她很不舒服,皺着眉頭對着自己使用了一個清潔術。

唐秋踏着血路走到格蕾絲的身邊,低頭仔細地打量着她,發現她好像對自己突然變為狼人并不驚訝也不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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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探向格蕾絲的腰間,那裏已經和她料想得一樣放着三塊空間寶石了。

原身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是狼人,唐秋摸了摸下巴,一臉地若有所思。

在月圓夜變身前将教廷的東西提前搜刮一空,原身隐瞞身份進入教廷不可能只是為了來教廷搶劫吧?

可是除了這個唐秋也想不到別的什麽理由了,她垂眸看着還坐在地上恢複體力的格蕾絲,陷入了沉思之中。

時間猶如靜止了一般,外面風聲大作,禮堂的門被吹得啪啪作響,一陣不甚明顯的腳步聲在風聲的遮掩下向禮堂靠近,唐秋和格蕾絲同時回過頭去,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披着明亮的月光走到禮堂的門口,因為背着光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垂在胸前的雪白長發。

格蕾絲眯了眯眼睛,看清來人是誰之後,天藍色的眼眸裏閃過一抹不悅,她從地上站起來,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奧菲娜……怎麽是你來接我?”

白發狼人走到身前,唐秋才發現她的眼瞳顏色和格蕾絲一樣,也是天藍色,仔細地觀察後,她訝異地發現,這個人的五官居然和格蕾絲有幾分相似。

白發狼人出現之後,幻境突然有幾分不穩,四周的景象開始模糊扭曲,唐秋蹙了蹙眉頭,下意識地向白發狼人身邊走了兩步,想要聽清她們之間的對話。

然而,她剛邁出一步還未靠近她們,白發狼人卻突然擡手毫無預兆地掐住了格蕾絲的脖子,她正好面向唐秋的方向,所以唐秋清楚地看清了那雙冰冷的眼眸中絲毫未加掩飾的殺意和怒火。

白發狼人強盛的氣勢極具威懾力,而狠辣之意又讓人心驚。

格蕾絲雙手抓着白發狼人的手腕試圖掙紮,然而,她的力氣對于白發狼人來說沒有任何的作用,鋒利的指甲在絕境中劃傷了白發狼人的手臂,這是她對白發狼人所能造成的最大傷害。

格蕾絲雪白的長發慢慢地恢複正常,抓着手腕的手掌松了力道,天藍色的眼眸呈現一片灰暗,白發狼人将人随手扔到地上,一臉冷漠地轉身離開。

牆壁上的煤油燈突然炸裂,煤油灑在屍體堆上,星星點點的火苗連成了一片,目睹了一切的唐秋站在火海中,望着白發狼人的背影,眼眸逐漸深邃,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虛握了兩下。

奧菲娜……狼人……

幻境劇烈地搖晃,禮堂被分割為數個碎片然後突然破裂,黑色的濃霧再次襲來,唐秋穩住心神,冷靜地等待着下一個幻境的到來,同時心中也在思索着該怎麽從幻境中脫離出去。

然而,下一個幻境遲遲未至,相反地她的感官開始恢複,寒冷從腳底逐漸蔓延全身,腰間被一只手緊緊地禁锢着,她能感覺到自己被人半擁在懷裏。

熟悉的氣息環繞着她,讓剛看了原身的記憶而有些思緒混亂的唐秋慢慢地鎮定了下來,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

正攬着唐秋的露西爾敏銳地察覺到了懷裏的人的變化,她低頭去看金發祭司的臉,發現她的表情不是不好,想到了什麽,皺着眉頭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她的語氣帶着一絲輕微的緊張,不過思緒還有些亂的唐秋并沒有發現,她站直身體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低聲說道:“一些不好的記憶。”

原身剛剛毫無反手之力只能掙紮着等死的絕望,讓唐秋回想起來心中并不怎麽舒服,也許是因為她現在占據着這個身體。

所以看到那副畫面總會不自覺地聯想到自己身上。

露西爾見唐秋還陷在幻境中回不過神來,直接打開了一瓶光明聖水遞到她的唇邊,瞥了一眼周圍,淡淡地說道:“這個黑暗法陣并不是針對我們的。”

黑暗法陣有主要針對的對象,不然她們也不會這麽輕松地就脫離了幻境。

至于主要針對的是誰,除了艾琳之外應該別無他人了。

唇上一涼讓唐秋微微回神,她就着露西爾的手乖乖地将光明聖水喝掉,聽到她的話,點了點頭,“應該是專門為艾琳布下的。”

她們只是受到了一些餘力的影響。

随着唐秋的話音剛剛落下,四周的濃霧再次褪去,不過這次唐秋和露西爾沒有被分開,周圍的情景也不再是教廷和埃德裏的王宮,而是天色常年昏昏暗暗氣氛非常陰森的巫城。

“是艾琳的幻境。”唐秋摩挲着手裏的法杖,輕聲說道。

露西爾對別人的記憶沒有任何興趣,她擡眸打量了一眼周圍,然後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唐秋沒有跟着露西爾一起,而是揚起法杖低聲吟唱着咒語,瑩潤的白光自法杖的頂端向外擴散,驅逐着周圍的黑暗氣息。

白光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大,幻境開始扭曲、模糊,露西爾從變幻的幻境中走出來,手裏還拎着沉浸在幻影中沒有清醒跡象的艾琳。

唐秋頓了一下,彎腰摸了摸艾琳的額頭,法杖向下抵着她的胸口,直接使用了一個中級淨化術。

艾琳的眉頭無意識地皺了一下,窩在她懷裏的灰色毛團在淨化術釋放出來前跑了出來,鑽到了艾琳的身底下。

中級淨化術對于黑女巫來說就像是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潑在了身上一般,艾琳打了一個冷顫,擡手捂着胸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唐秋将法杖收回來,垂眸看着咳嗽個不停的艾琳,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終于看到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你還好嗎?艾琳。”唐秋将銀白色的法杖收起來換成了普通的法杖,她雖然信任艾琳,但是有些秘密依舊不想讓她知道。

艾琳怔愣了一會兒,擡頭看了看唐秋又看了看露西爾,灰色的眼眸漸漸恢複了神采,她默默地伸手抱住了唐秋的腿,因為嗓子發幹所以她的聲音沙啞,“格蕾絲,你終于來了。”

唐秋眼神微妙地看着渾身上下都透露着脆弱氣息的艾琳,想了想,擡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輕柔,“我帶你出去。”

“你還好嗎?”

鎮定下來的艾琳抓着唐秋的手臂慢慢地站起來,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你再晚來幾天,我可能就死在這裏了。”

一遍一遍地回憶着自己最不想面對的記憶,艾琳真是差一點就崩潰了。

灰色毛團在腳底下蹦噠,艾琳看了一眼,彎腰将它抱起來,她這段時間之所以能堅持下來,多虧了這個小家夥。

唐秋随意地瞥了一眼灰色毛團,見它還和之前沒什麽兩樣就不感興趣地移開了視線。

她們現在還處在格蘭娜的黑暗領域之中,而她施在艾琳身上的中級淨化術停留的時間也并不長,她們必須要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了,否則艾琳還是會再次陷入幻境之中。

血族在黑暗領域當中感官依舊敏銳,她們在陷入幻境當中時被黑暗法陣傳送過一次,所以已經不在她們剛剛進入的地方了。

出去的時候,露西爾在前面尋路,唐秋和艾琳跟在後面,艾琳的身體有些虛弱,走起路來頭重腳輕,她緊緊地攏了攏鬥篷,為了分散注意力,她一直和唐秋搭話,“只有你們兩個來救我的嗎?沒有遇到一個紅袍女巫嗎?”

艾琳對格蘭娜的實力非常地了解,雖然唐秋和露西爾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們現在正尋找出口準備離開,但是她心中還是很不安。

格蘭娜的性格她太了解了,就這樣放她們走,不是她的作風。

“不用擔心那個紅袍女巫。”唐秋知道艾琳在擔心什麽,所以就将莊園裏現在的情況耐心地和她敘述了一遍,“她被狼人絆住了,一時半會兒不會來管我們的。”

“而且并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來救你的。”唐秋一邊說一邊觀察着艾琳的神情,“還有馬克雜貨店的一個魔物骷髅和一個四代的血族。”

艾琳怔了一下,語氣驚訝地說道:“四代血族?”

唐秋挑了挑眉,“你不知道嗎?”

艾琳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啊。”她撓了撓頭,想到了什麽,鼻子都皺了起來,小聲地吐槽,“四代血族……那得付多少酬金啊。”

她說完一臉感動地看着金發祭司,“謝謝你,格蕾絲。”

唐秋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含笑說道:“不用謝,出去之後別忘了将酬金付了就行。”

艾琳:“……”

那得付多少瓶光明聖水啊!

三個人安靜地在黑色濃霧中走了一段路,她們已經脫離了黑暗法陣的範圍,所以艾琳的精神也慢慢地放松了一些,在心痛過自己即将消失的光明聖水之後,她又湊過去和唐秋搭話。

“你說的狼人是怎麽回事?”

唐秋一邊環視着周圍的情況,一邊耐心地回答道:“你在求救信裏不是提起了一起被抓的還有伊娃和吉利安麽?”

“狼人非常看重自己的族人,所以我就讓馬克雜貨店送了一封信到狼族的領地。”

“不過,她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看重自己的族人,過來營救伊娃和吉利安的狼人大概有近百個。”

說起狼人看重自己的族人這句話時,唐秋的眼前突然閃過那個殺了格蕾絲的白發狼人奧菲娜的身影,她皺了皺眉頭。

“近百個狼人嗎?”艾琳睜大了眼睛,臉上盡是欣喜,有這麽多的狼人出現在莊園,也難怪格蘭娜會忽視了她們這邊。

艾琳一直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在前方探路的露西爾突然停了下來,她垂眸感應了一下前面的情況,對着湊過來詢問的唐秋,低聲說道:“我們好像和那些狼人碰上了。”

唐秋一愣,皺着眉頭說道:“……繞路呢?”因為剛剛的幻境,她現在并不想和狼人碰面。

她現在對那個白發狼人奧菲娜還一無所知。

“繞不過去。”露西爾頓了一下,垂眸打量了唐秋一眼,看出了她的擔憂,輕聲詢問,“怎麽了?”

唐秋摸了摸自己的臉,“鬥篷……”

露西爾從空間寶石裏面拿出了一件黑色鬥篷披在了唐秋的身上,幫她将頭發仔細地藏在兜帽裏面,看着半張臉都被遮掩住的唐秋,她神色一動,低聲說道:“來了。”

她們之間的對話艾琳聽得并不真切,只是有些訝異她們之間流轉着的親密氛圍,一個血族和一個祭司……艾琳覺得有些怪異,但是一想自己還是一個黑女巫,唐秋依然不顧危險過來救她,頓時又覺得這也沒什麽了。

一切的原因大概都只能歸咎于金發祭司這個人太特殊了。

她是艾琳長這麽大見到的第一個願意親近一個黑女巫的神官。所以她也忍不住地想要和她親近,即使她心中的神官夢早就已經破滅了。

艾琳正看着金發祭司心不在焉地想着什麽的時候,一股讓人心驚的壓迫力突然襲來,她瞬間回神,雙腿比大腦反應更快地直接跑到了唐秋的身後,疑惑地看着四周的濃霧。

狼人的身影在濃霧中慢慢顯現,她們也早就發現了唐秋三人的位置,所以借着人多的優勢直接從四面包圍了過去。

梵妮驅散了周圍幾米的濃霧,狼人隊伍的情況更加清晰地呈現在唐秋等人的視野中,伊娃和吉利安從隊伍中走出來,前者上去将艾琳從唐秋的身後抓出來,詢問道:“上次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艾琳茫然地看着她,“什麽話?”

伊娃瞪着她,提醒說道:“八十瓶光明聖水。”

已經有了唐秋這個依靠的艾琳默默地搖頭:“……不算。”

伊娃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吉利安看着她氣呼呼地從身旁走過,微微搖了搖頭,她走到唐秋的面前,低聲問道:“這封信是你送去狼人領地的嗎?”

唐秋瞥了一眼,發現她手裏的羊皮紙上面的字跡的确是她的,她點頭承認,“嗯,的确是我。”

吉利安将羊皮紙折起來,語氣平靜地說道:“謝謝你,作為報答我們會帶你們一起離開這裏。”

雖然兜帽遮住了金發祭司的半張臉,但是吉利安依然看到了她微微勾起了嘴角,然後又聽到了她用一貫溫柔的語調回答道:“一點小事而已,不必道謝。”

吉利安對着唐秋微微颔首,然後回到到梵妮的身邊,對着她耳語了幾句。

梵妮對唐秋等人根本就沒有多少興趣,如果不是送去她們領地的這封信出自一個神官之手,她根本不可能去救教廷的人。

在吉利安和對方談好之後,她冷淡地點了一下頭,漠然轉身帶領着族人離開。

吉利安特意走在了隊伍的最後方留意着唐秋三人的情況。

有狼人在前面開路,接下來的路她們走的非常順暢,即使有魔物突然冒出來偷襲也會被狼人率先攔下解決。

唐秋在和吉利安說話的時候,已經不動聲色地觀察過了這些狼人,除了那幾只變為原形的狼人之外,其餘的狼人當中,她并沒有看到奧菲娜的身影。

她微微垂眸,看着腳下的土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姬瑪捂着手臂脫離了隊伍湊到唐秋身邊,試着和她搭話,“你是神官嗎?那你會不會使用治愈術?”

唐秋回神,擡眸瞥了姬瑪一眼,發現她眼裏除了戒備和好奇之外,并沒有多少敵意,她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治愈術是每個神官必須要修習的光明法術。”

她的語速不快不慢,而且聲音又十分溫柔,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親近,姬瑪心中的戒備都無意識地放下了一些,她将自己的手臂給唐秋看,語氣低落地說道:“這個你有辦法治療嗎?”

姬瑪對神官的能力也不清楚,唐秋是她見到的第一個神官,只是想到了光明法術是黑暗氣息的克星,所以才想要來試一試。

不過,如果唐秋的态度沒有這麽溫柔的話,姬瑪可能也不會向她求助,而是直接轉身走人。

她手臂上傷口非常地觸目驚心,大片的皮肉沒有了,森森白骨直接暴露在了外面,唐秋看了一眼,眉頭就蹙了起來,她拿出來兩瓶光明聖水,打開倒在了姬瑪的手臂上,然後手掌懸浮在上面,輕聲念着咒語。

光明之力配合着光明聖水驅逐着姬瑪手臂上殘留的黑暗氣息,然後緩慢地治愈着她的傷勢。

酥麻的感覺替代了劇烈的疼痛,姬瑪眨了一下眼睛,嘴角慢慢地揚起,開心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在一點一點地愈合。

唐秋只是先簡單地甩了幾個治愈術幫姬瑪将疼痛壓下去,然後給了她幾瓶光明聖水囑咐說道:“想要傷口完全愈合,等我們離開這裏之後我再幫你治療。”

姬瑪開心地點了點頭,然後将光明聖水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唐秋因為要使用治愈術,所以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露西爾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在她幫姬瑪治愈傷口的時候,還在觀察四周的情況。

餘光偶然在地上瞥到一點淡紅色的粉末,她低頭看了一眼,淡淡地問道:“這是什麽?”

艾琳順着她的視線也低頭看了一眼,因為她沒有血族的視力好,有濃霧遮掩着她什麽也看不見,只能蹲下來好奇地查看,只一眼就讓她臉色大變,“……不好。”

唐秋聽到了她們這邊的動靜,走過來,詢問道:“怎麽了?”

艾琳将地上的淡紅色粉末挑起一些嗅了嗅,甜膩的香味讓她的臉色都白了起來,她按着有些輕顫的手掌,站起來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裏。”

“地上有苊葉的粉末,這種粉末沾上明火會被引爆。”她知道唐秋等人不知道苊葉到底是什麽,就簡潔又快速地解釋了一遍,“苊葉是一種非常稀有的材料,女巫會用它來施展巫術,據傳聞它生長于黑暗界,引爆之後的威力可以殺死一個三代血族。”

艾琳的聲音有些慌亂,“我沒騙你們,是真的,一千年前有個黑女巫就是利用這個殺死了一個三代血族。”

唐秋按着艾琳的肩膀,安撫地說道:“別急,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她們跟上狼人的隊伍,唐秋喊住吉利安将艾琳的話對她簡單地敘述了一遍,吉利安神情凝重,直接對着身旁的狼人說道:“變原形,帶着她們一起走。”

她跑到梵妮的身邊,見梵妮正蹙着眉頭看向前方的濃霧,心中頓時一沉。

有魔物的在向她們接近,星星點點的光亮自濃霧中透了出來。

唐秋擡眸環視四周,看到一個嘴裏咬着火把的魔物在濃霧中一閃而過,臉色凝重了起來,她剛剛就一直在想,那個紅袍女巫不繼續召喚魔物對付她們,也不阻攔她們救人,為什麽還不将黑暗領域撤走盡快地離開。

原來那個紅袍女巫根本就沒有放棄,她甚至貪心地想要将她們全部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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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頭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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