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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斯國王身中巫術的時間太久了, 黑暗之力已經侵蝕了他的五髒六腑,即使現在将巫術解開,他也支撐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唐秋将實情告訴瑪琪,等待着她做最後的決定。

巫術一解,戈斯國王撐不了幾天就會死去,到時候皇室肯定又是一輪新的動蕩, 還有新任國王的人選……唐秋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房間,房間內守衛的騎士看起來都是瑪琪的人。

戈斯國王病危, 戈斯帝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居然沒有守在跟前,唐秋垂眸遮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深思。

瑪琪聽完唐秋的話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她微微仰頭将含在眼眶中的淚水眨掉,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解開吧。”

唐秋看了她一眼, 輕聲說道:“我會盡量維持國王的生命,讓他可以多支撐一段時間來處理皇子繼位的事。”

玫瑰莊園的事可能還需要戈斯帝國這邊的配合,唐秋也不希望戈斯國王去世之後, 帝國就陷入內亂。

戈斯帝國越亂, 對于玫瑰莊園的幕後者來說就越容易渾水摸魚。

唐秋說完剛拿出法杖正要對戈斯國王釋放治愈術的時候, 瑪琪突然開口說道:“皇子現在在玫瑰莊園。”

唐秋的手一頓, 眉頭微微蹙起,“皇子為什麽會在那裏?”

“他身邊的貴族帶他去的。”瑪琪微微垂眸,遮掩住眼底複雜的情緒和一絲冷光, 她低聲說道:“我知道玫瑰莊園并不像表面這麽簡單。”

“我有預感, 它會毀了戈斯帝國的。”

唐秋贊同地點了點頭, 對着她透露了一些玫瑰莊園的事, 說道:“玫瑰莊園內可能有血族混在裏面,實際上,它是教廷下一個驅逐的目标。”

聽到有血族在玫瑰莊園,瑪琪的眉頭皺了皺,她擡眸看向唐秋,試探地詢問道:“如果我父親請求你去玫瑰莊園将皇子帶回來,你會怎麽做?”

“如果是國王的臨終請求,我肯定會答應下來的。”唐秋仿佛沒有看到瑪琪微變的臉色,她擡手将法杖抵在戈斯國王的額頭上,又意味深長地補充道:“但教廷最終需要的是一位站在同一條線上的盟友。”

她需要的是一個同樣想要将玫瑰莊園驅逐出戈斯帝國的新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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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是第幾順位的繼承人,實際上,唐秋并不關心。

法杖頂端散發出的白光源源不斷地在戈斯國王的身上游走,黑暗之力被光明所驅逐,戈斯國王的眼睑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但又因為太過虛弱,沒說出話來就又昏睡了過去。

唐秋收起法杖,對着緊張地看着自己的瑪琪微微搖了搖頭,“太虛弱了,蘇醒之後想要處理國事還需要修養兩天。”她拿出一瓶當初在伊甸園得到的更為純淨的光明聖水遞給瑪琪,“這瓶聖水能讓他多支撐一段時間的。”

她在來戈斯帝國之前,已經向瑞絲确認了這些光明聖水沒有什麽問題。

瑪琪将光明聖水收下,她送唐秋出去,在兩人剛剛踏出門口的時候,她突然說道:“如果是我請求你去玫瑰莊園帶回皇子,你會答應嗎?”

唐秋扭頭看了她一眼,笑着說道:“那得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了。”

瑪琪抿唇,“你想要什麽?”

唐秋見她一臉認真,也微微正色了起來,她垂眸沉吟了一會兒,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需要帝國這邊配合教廷一起在平民心中重塑教廷的威信。”

戈斯子民對教廷的信任已經有了崩塌的跡象,即使她這段時間費盡心力地驅逐血族和黑女巫,但收獲頗微。

唐秋已經計劃着換另一種方案,如果有帝國這邊的配合,那效果會更好一些。

瑪琪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思考了一會兒,平民對教廷的信服力沒有那麽高了對王權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可惜,戈斯帝國現在離不開教廷……她無聲地嘆氣,點頭應下,“可以。”

“但我希望将皇子帶回來之後,教廷第一時間先通知的人是我。”

唐秋的視線在瑪琪故作高深的臉上掃了一圈,微笑着說道:“好。”

從王宮回到教廷的時候已經進入了深夜,唐秋下了馬車一擡眸就看到凱倫在教廷門口晃悠來晃悠去的身影,凱倫聽到動靜向馬車這邊看了一眼,跑過來迎接唐秋,“格蕾絲主教。”

“他們到底是誰的騎士啊?”凱倫從唐秋的身邊探頭又看了一眼已經離開的馬車,疑惑地問道。

唐秋一邊向教廷走去,一邊回道:“是皇室的人。”

凱倫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回想起她們在遇到帝國這邊的騎士時所受到的冷眼,她蹙着眉頭說道:“是來找教廷的麻煩的嗎?”

唐秋搖了搖頭,對皇室的事情不願意多談,她進入教廷本來想讓凱倫回去休息,但是又想到了什麽,腳步頓了一下,說道:“跟我來,我有兩封信需要你去找人派送一下。”

唐秋回到房間,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張羊皮紙,低頭快速地寫着什麽,片刻時間,羊皮紙已經被寫滿,她将羊皮紙封起來遞給凱倫,低聲說道:“這封由你親自送去比爾教廷,交給莫妮卡祭司。”

凱倫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收好,她見唐秋低頭還在寫,試着問道:“還有嗎?”

這封寫的就比較簡短了,唐秋将這張羊皮紙同樣封好,然後從空間寶石裏面拿出上次分別時,艾琳交給她的寫着她地址的紙張,連同她剛剛封好的羊皮紙一并交給了凱倫,“派人去這個紙上所寫的地方,将信交給一個叫艾琳的人。”

凱倫點了點頭,拿着兩封信正要退下,就又聽到金發主教說道:“讓麗莎祭司過來見我。”

凱倫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擡頭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面,蹙眉說道:“這麽晚啊。”

她見唐秋已經拿起桌子上堆放的教務看了起來,不情願地轉身,小聲地嘟囔說道:“為什麽讓我去啊。”

她一點也不想去見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雖然心中萬般地不情願,但是凱倫還是走到了麗莎的房間前,擡手敲了敲門,面無表情地說道:“麗莎祭司,格蕾絲主教找你。”

門被從裏面打開,麗莎居然還沒有睡覺,她出來後攔住轉身想走的凱倫,看着她動作僵硬的手臂,擔憂地問道:“你的手……”

凱倫甩開她,和她保持了一米左右的距離,冷淡地說道:“格蕾絲主教找你。”

說完轉身大步地離開,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麗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神情有些黯然,她将門關上低着頭向唐秋的住處走去。

麗莎來到唐秋的房間時,唐秋還在翻看教務,威利雖然沒有勸服麗莎與自己合作,但這不代表着他老實了下來,他故意将教務一股腦地全都送到了唐秋這裏,就想看她焦頭爛額,手下又沒有足夠的祭司可以幫助她處理的窘迫。

威利的小動作,麗莎是知道的,但是她選擇了無視。

她雖然拒絕了與威利一起對抗金發主教的提議,但也沒有想着幫助金發主教。

“格蕾絲主教。”麗莎站在桌子前面,垂着頭淡淡地說道:“這麽晚了,你找我什麽事?”

唐秋翻看着手中的教務,沒有擡頭,語氣漫不經心地說道:“麗莎祭司,你想死嗎?”

麗莎猛地擡頭,臉上的淡然已經維持不住了,她抿着唇,緊緊地盯着唐秋,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唐秋放下手中的教務,覺得問出這句話的麗莎很是好笑,她眼神微妙地看着麗莎,“難道你覺得我已經忘了在伊甸園都發生過什麽了嗎?”

“還是說,你覺得背後有坎貝卡斯大主教撐腰,我就不敢動你?”

麗莎臉色微白,沒有說話。

唐秋靜靜地望了她一會兒,微微勾唇,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你如果不想死的話,為什麽要來到戈斯教廷呢?”

從她當上戈斯教廷的主教之後,就已經和坎貝卡斯站在了對立面,唐秋肯定不能容忍戈斯教廷有坎貝卡斯的勢力存在,這段時間她雖然在驅逐外患,但實際上也是在故意給威利、麗莎等人“活動”的時間。

人牽扯得越多,她處理起來才越方便。

只是讓她意外的是,麗莎居然拒絕了和威利合作,自從來到戈斯教廷之後,就一直老老實實的,從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這讓唐秋開始摸不清她來戈斯教廷到底是為了什麽。

唐秋覺得麗莎并不傻,她肯定能猜到自己不會放過她的,居然還來戈斯教廷主動送死。

麗莎深吸了一口氣,力持鎮定地開口說道:“我不想死。”

唐秋挑了挑眉,她摩挲着光滑的桌面,淡淡地說道:“戈斯國王中了巫術,教廷派了威利祭司前去查看,但他居然隐瞞了此事還拒絕使用治愈術。”

麗莎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她皺了皺眉,就聽到金發主教繼續說道:“我知道就算深究此事也動搖不了坎貝卡斯大主教的地位。”

“但這對威利祭司來說,無疑是一個可以去審判所游覽一番的絕佳理由。”

“當然,審判所抓人,從來不會只抓一個。”唐秋瞥了麗莎一眼,含笑問道:“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可以和威利他們一起去。”

麗莎臉色蒼白,垂頭喃喃說道:“……我不能去審判所,我想留在這裏。”

“我什麽都可以做。”她擡眸緊緊地盯着唐秋的眼睛,沉聲說道:“只要你能放過我,格蕾絲主教。”她最後的尾音夾雜着懇求。

唐秋若有所思地和她對視了一會兒,擡手将被教務壓在底下的一張羊皮紙緩緩推到麗莎的面前。

麗莎面無表情地将羊皮紙拿起來,低頭看了一眼,在上面幾個熟悉的名字上一掃而過,閉了閉眼睛,低聲說道:“我知道了。”

她将羊皮紙折起來,一臉冷然地轉身離開。

麗莎離開之後,露西爾從外面跳進去,擡眸掃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淡淡地問道:“不殺了她嗎?”

她走到唐秋旁邊,随意地靠在桌子上面,垂眸看着金發主教的頭頂,眼神暗沉,血色在眼底翻湧。

唐秋搖了搖頭,她背靠在椅子上面,擡頭和露西爾對視,輕聲說道:“她活着比死了更有用一些。”

麗莎知道太多坎貝卡斯的秘密,即使不一定能從她的口中撬出來,但只要握在手裏,就是一張有用的牌。

露西爾對教廷的事了解不深,但她也不會反駁唐秋的決定,她擡手挑起唐秋臉側的金發,暗紅色的眼眸閃爍了一下,專注的目光從唐秋溫柔的眉眼,紅潤的嘴唇上細細掃過。

她彎腰,有些冰冷的雙手捧着唐秋的臉,低頭輕輕地吻上了她柔軟的嘴唇。

唐秋怔了一下,察覺到露西爾又是親了一下就退開了,眼裏閃過一抹笑意,她擡手将人拽回來,仰頭含住露西爾的嘴唇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戲谑說道:“我教你的都忘了嗎?”

得到了金發主教的回應,露西爾的眼神一暗,她單膝跪在椅子上,将唐秋禁锢在自己和椅子中間,然後低頭重重地吻住她的嘴唇,在她柔軟的唇上輾轉了一會兒,舌尖抵開她的牙關探進去,吻得火熱又纏/綿。

等到兩人分開時,有來不及吞咽的口水順着唐秋的下巴向下劃過,被露西爾低頭舔/淨。

嘴唇順着下巴來到頸側,露西爾張嘴将唐秋衣領上的扣子咬開,然後單手扒開衣領,有些急迫地埋首在唐秋的頸側,尖利的獠牙刺破她的皮膚,大口地吞咽着對她來說美味得讓人恨不得沉淪于此的血液。

唐秋擡手環着露西爾的腰,溫熱的指間從她的上衣下擺探進去在她的背上暧/昧地摩挲着,她仰頭輕/喘了一聲,看着頭頂眼神漸漸恢複清明,“兩天之後就是月圓夜了。”

露西爾吸食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她将傷口周圍的血跡舔食幹淨,然後擡起頭來,在唐秋的嘴角親了一下,語氣雖然平靜但眼神卻透着一絲火熱,“那個果實吃完了嗎?”

唐秋眨了一下眼睛,“還有很多。”

露西爾默默垂下眼眸,放在唐秋肩膀上的手在不老實地挑着她衣服上的扣子,淡淡地問道:“月圓夜怎麽了?”

“我想在月圓夜的時候去玫瑰莊園。”

露西爾拔弄扣子的手指頓了一下,擡眸看着唐秋,想了想說道:“狼人形态倒是會更安全一些。”

唐秋将手從露西爾的衣服裏伸出來,拿出一瓶光明聖水交給她,示意她幫着處理頸側的傷口,“戈斯帝國的皇子在玫瑰莊園,皇室那邊想要教廷将他帶回來。”

露西爾淡淡地陳述事實,說道:“屍體更容易帶出來。”

唐秋低笑了一聲,語氣無奈,“我想皇室那邊應該更想要活人。”

當然,帶出去之後,皇室那邊需要一個活的皇子還是一個死的皇子,就是瑪琪自己的事情了。

東方微露魚肚白,唐秋還未來得及派騎士去守衛的特蘭頓小城迎來了兩個身着純黑鬥篷的黑女巫。

遍地枯骨,陰森又荒涼的氛圍讓她們很是受用,其中一個人将兜帽摘下來,柔軟的發絲被風吹亂微微遮住了她那雙含笑的灰色眼眸,她擡手将頭發撩到耳後,環顧周圍,勾唇說道:“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站在她身邊的黑女巫蹲下來将手貼在地上仔細地探查着什麽,對她的話只是随意地應和着,“不然也不會挑這裏。”有風将她的鬥篷吹開了一些,暴露出了她裏面穿着的血色紅袍的一角。

掌心探查到了一絲黑暗之力,黑女巫慢條斯理地将手收回來,然後拿出一把小刀将手指割破,有一滴鮮紅的血液落到了地上慢慢地滲透了進去。

夜風突然變得狂野了起來,清新的空氣被腐臭的血腥氣味所替代,腳下的土地一陣細微的搖晃,血色濃霧自地底冒出,與之一起的還有流淌着血色溪流的黑暗法陣。

格蘭娜剛好處在黑暗法陣之中,血色溪流在她身邊流淌而過的時候,她能感覺到有一股吸力在試圖吞噬她體內的黑暗之力,她從黑暗法陣中走出去,灰色的眼眸盯着在認真檢查法陣的黑女巫,啧了一聲,說道:“諾雅,有時候我真是不理解你們加西亞一族的想法。”

諾雅一邊仔細地檢查黑暗法陣是否完整,一邊随意地說道:“我也不理解你們安德森這些瘋子的想法。”

她們雖然互不理解,但也不會去幹涉對方所做的事。

格蘭娜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見諾雅終于檢查完了法陣,才向她那邊走過去,柔聲問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諾雅擡頭看了她一眼,有兜帽的遮掩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拿出一塊方巾擦了擦手上的血污,低聲詢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格蘭娜低笑了一聲,推着諾雅的後背頂着她向前走,語氣輕松地說道:“一個好地方,你的巫術比我厲害,所以需要你的幫助。”

諾雅扭頭看了她一眼,沉吟了片刻,點頭說道:“我可以幫你,但有要求。”

格蘭娜聳肩,連要求還沒有聽,就點頭應下,“可以。”

“即使是要借用你家的小瘋子,也可以?”

格蘭娜挑了一下眉頭,“你是說艾琳?”

諾雅嗯了一聲。

格蘭娜想了想,繼續推着她走,勾唇漫不經心地說道:“等我抓到她就送到你那裏去。”

兩個人的身影離身後的黑暗法陣越來越遠,血色溪流還在法陣中靜靜地流淌着,天色逐漸大亮,在第一縷陽光灑在地上時,黑暗法陣再一次陷入了地下,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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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娜大家應該記得吧 艾琳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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