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破鞋

“蘇芒，你和顧自安，到底怎麽回事？”

蘇芒被吓了一跳，手機差點沒掉地上。

“你神出鬼沒的，準備下一步拍鬼片呀。”蘇芒沒好氣。

只是她轉移話題，羅一杭并不打算就範，反倒是緊追不舍，“說說嘛，事情憋在心裏總歸是不舒服的。”

蘇芒停了下來，上下打量羅一杭，“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是婦女之友呢？”

羅一杭得意，“那是你沒有發現美的眼睛。”

蘇芒嗤之以鼻，“得了吧，至于這麽誇自己帥嗎？想知道我和顧自安之間究竟怎麽回事？”

羅一杭點頭，他真的覺得挺有意思的。顧自安向來是沒有緋聞的，若是說蘇芒主動招惹，那只能說蘇芒段數太高了。可是蘇芒是那樣的人嗎？

而且悅姐明知道蘇芒和顧自安之間剪不斷理還亂，卻還是放棄了蘇芒，這其中肯定有問題的。

羅一杭也不是特別八卦的人，只是他對蘇芒挺好奇的，一時間就成了八婆了。

蘇芒輕輕點頭，身子都跟着搖晃，“可是我不想告訴你。”看着羅一杭臉上的笑意破碎，蘇芒覺得很是痛快。

看着走遠了的人，羅一杭氣得直哼哼，這女人，也太小氣了吧，自己也不過是關心她罷了。

酒店大堂裏，秦靜和趙典正在百無聊賴的等着，看到蘇芒回來倆人齊齊走了過來，“說都不說一聲，蘇芒你幹脆改名叫蘇大膽得了。”

秦靜更多的是擔心，蘇芒之前竟是一聲招呼都沒打就說來拍戲了，她和趙典緊趕慢趕，買了最早的航班趕了過來，看到蘇芒安然無恙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蘇芒笑嘻嘻地挽着秦靜的胳膊，“這不是有羅師兄在嗎？難道他還能坑了我不成？秦姐你不用擔心。”酒店大堂裏不适合說那麽多，再加上秦靜和趙典兩個趕飛機也挺累的，蘇芒安排趙典和羅一杭的一個男助理住在一塊，她老規矩和秦靜住一間房就早早休息了。

說是早早休息，蘇芒其實有些睡不着，她拿起手機刷微博，看了看熱搜新聞倒是有些驚訝。

“那個網絡劇，章嫚接了。”秦靜忽然間幽幽一句，蘇芒吓了一跳，“你不是早就睡了嗎？”

秦靜坐了起來，沒有打開壁燈，“睡不着。”看着手機的亮光照射下蘇芒的臉，秦靜選擇打開了壁燈，反正倆人都睡不着。

“後悔嗎？”

蘇芒裹了下被子，“有啥好後悔的，反正本來我就沒打算接。”這話說的，好像是章嫚用了什麽手段從自己手中搶了那部網絡劇似的。只是那部網絡劇，本來就是她不要的。反正不是章嫚也可能是趙嫚、李嫚拍，有什麽區別呢？

“你倒是心态好。”秦靜哭笑不得，這樣的蘇芒省事，可是一旦招惹事情，絕對是大事，堪比天塌下來。

“那是秦姐你教導有方。”蘇芒嘴巴上抹了蜜似的，“早點睡吧，明天可不輕松。”而且不只是拍戲，她還要小心着，省得別再度成為被詛咒的前女友。

蘇芒心累，唯一的辦法就是睡覺。

電影拍攝的很是順利，劇組裏一切安穩，包括蘇芒。

沒有自己的戲份的時候蘇芒就去看羅一杭拍戲，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是這兩年的電影小花旦安小璐，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安小璐和羅一杭對戲，蘇芒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麽，卻又是說不上來。

蘇芒的戲份不重，只是關于許遙的劇情并沒有趕趟似的在前期就拍攝完，蘇芒算了算，自己正好在劇組裏待了一個月，而今天最後的戲份是蘇芒的殺青戲。

那是陳尋最後一次見到許遙，不像是往日那般，許遙的神色不再是那抹不開的郁色，反倒是流露出一些笑容，這讓陳尋欣喜若狂，他們倆去吃燒烤慶祝，因為那天是許遙的生日。

許遙喝了很多酒，兩人都有些醉了，陳尋去找賓館住下，只是等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許遙卻是不在房間裏了。

陳尋悵然若失，許遙從來不肯把她交給自己。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許遙沒來，陳尋心裏頭有點慌，趁着老師講課的時候給許遙發了短信，只是泥沉大海沒有回。

課間，陳尋正準備給許遙打電話，結果許遙卻是打了過來。

“你好，請問陳同學你和死者許遙是什麽關系？”

陳尋手機掉在了地上，他磕磕碰碰地從教室裏跑了出去，同學們像是看着瘋子似的看着他，陳尋的腦海裏卻是只有那陌生的聲音，帶着懷疑和公事公辦的冷酷，“你和死者許遙是什麽關系？”

許遙死了？怎麽可能！

陳尋慌不擇路，出租車司機開玩笑說，“小夥子，看你這模樣像是家裏死了人了似的。”

陳尋狠狠瞪了出租車司機一眼，“她不會死的，肯定是弄錯了！”

等到了許遙的家裏時，陳尋的心卻是涼了下來。許遙從不讓自己去她家，他只能遠遠看着，只是如今那座小院外面卻是圍滿了警車，周圍的鄰居看熱鬧似的，還在讨論。

“沒想到，這孩子脾氣那麽好，這次卻殺人了。”

“唉，也是被逼急了。”

陳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去的，只看到屋子裏鮮血橫飛，許遙躺在那裏，身上的傷口已經凝固了，她臉上卻是帶着淡淡的笑意。

許遙是自殺的，而她自殺前還殺了一個人，她的繼父。

披着人皮的禽獸，許遙從不把自己交給陳尋，那是因為她不幹淨，她怕自己玷污了陳尋。

昨晚她回來後，繼父獸性大發，“有了相好的？你那相好的知不知道其實你就是一只破鞋！”

許遙一直藏在枕頭下面的剪刀捅到了繼父的胸口，不知道捅了多少刀，她渾身都是鮮血。

她用冷水洗的澡，希望這樣能洗刷自己一身的污穢。然後，她選擇了自殺。因為許遙發現，自己洗不淨了，早就洗不淨了。

這些是女主角從許遙留下的日記中得知的。

蘇芒看到最後，渾身都在哆嗦。

羅一杭有些擔心，“蘇芒，你沒事吧？”之前的劇本上根本就沒這麽一出，羅一杭也不知道這是李導刻意藏着了，還是又心血來潮加的戲，不過他們演員沒道理拒絕，而且這個劇情安排也使得電影劇情更是流暢了些。

“沒，沒事。”蘇芒渾身冷，只是誰都看得出來她笑得勉強，羅一杭也是笑了起來，“你果然是入戲快，難怪悅姐都誇你。”

蘇芒勉強一笑，李導挺滿意她的狀态的，直接開拍。

蘇芒努力讓自己入戲，只是卻到底是差了點什麽，她和羅一杭慶祝生日那一段竟是拍了十遍才過的。李導看着蘇芒，有點擔心，“蘇芒，你沒事吧？”

蘇芒恍惚了一下，這才搖了搖頭，“導演，我，我沒事。”

只是真的拍戲的時候，那些被她刻意塵封的記憶卻都是湧了出來，蘇芒尖叫了起來，拼命的掙紮，頓時飾演繼父的老演員覺得情形不對，李導也喊了卡。

蘇芒目光呆愣地看着天花板，秦靜連忙喊她，蘇芒今天的情形絕對是不正常的，剛才的反應實在是太過激了。她一直都是好演員，能夠把握住一切的，怎麽會有那麽強烈的反應？

那就好像是噩夢重現似的。秦靜被自己這個念頭吓了一跳。

怎麽會？她連忙讓自己忘掉這個詭異的念頭，一定是蘇芒太入戲了，回頭自己要帶她去做心理輔導才是。

“秦姐，我沒事。”蘇芒臉頰蹭了下枕頭，“不好意思導演，剛才沒把握住分寸。”

李導也沒說啥，畢竟一條過那對于影後都有些難度，蘇芒算是挺配合的了，多拍幾條很正常的。

再度拍攝的時候很是順利，繼父吼出辱罵許遙是破鞋的時候，許遙的神色瞬間猙獰，枕頭下面的剪刀捅到了繼父的身上，獻血一下子就迸濺了出來，可是許遙卻像是被惡靈附身了似的，一刀又是一刀。

“蘇芒……”秦靜有些擔心，喊了一聲卻是被導演攔住了，鏡頭追随着蘇芒的腳步繼續拍攝，而飾演繼父的老演員，惡人專業戶的葉骅則是倒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自己沒把握好角度還是蘇芒太過于入戲，剪刀捅破血袋，似乎還破了他的皮。

只是他向來是敬業的，也就沒吱聲，能夠順利殺青，那就好。

蘇芒的動作一氣呵成，許遙死了，蘇芒順利殺青。

“不錯嘛。”羅一杭第一個上前恭喜，“剛才還真是吓壞我了，蘇芒你可得給我補償。”

蘇芒怔怔地擡頭，看着羅一杭，只是聲音帶着幾分缥缈，“好呀，陳尋，你想要什麽？”

羅一杭被吓了一跳，蘇芒不是向來入戲快出戲也快嗎？怎麽現在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還是真的沒出戲？

被詛咒的前女友。

這說法不會也應驗到蘇芒的身上吧？一時間羅一杭傻了眼了，秦靜也意識到有些不對，連忙跟導演道歉，先一步帶着蘇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