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肖想你
她一臉理所當然,少年心知她是有意折騰,他垂眸看了眼她被微風輕輕吹動的制服短裙,冷着聲拒絕:“不方便。”
時洛秀氣的眉頭擰了擰,剛要發作,又聽他嗓音沉沉道:“我身上有汗。”
知道他有雷打不動的晨跑習慣,她睨着眼往他身上瞥了瞥,覺得并不在意:“不管……”
唐其深抿抿唇,臉上仍舊沉穩平靜,半晌後無奈地背過身,時洛勾着唇竊喜,乖巧地伸着手圈住他脖頸,一躍而上,軟軟的身子貼上他寬闊的脊背。
他背着她走了一小段路。
今早的他,意外的好說話。
時洛心裏偷着樂。
要知道,她原本已經做好低頭認錯的準備,眼下不用絞盡腦汁寫檢讨求饒,不過冷戰了兩三天,他居然就主動放軟态度來找人。
這幾乎是千載難逢。
一時間,時洛覺得自己可太重要了,開心之餘就有些飄。
她歪着腦袋,自然地将臉頰貼在他背上蹭了蹭,眼睛微微眯着,一副自在惬意的樣子。
彼時的寧水灣不再是清晨的寂寥。
迎面而來的微風吹起她輕飄飄的裙擺,白皙纖瘦的大長|腿若隐若現。
小區裏偶有鄰人經過側目,唐其深托着她小細|腿的手緊了幾分,眉頭擰得更深。
片刻後,少年默不作聲地停下腳步,嗓音沉沉,帶着微不可察的情緒:“先下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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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她從惬意中反應過來,他便轉身直接将人抱着放到路邊寬大的花沿石上站穩了。
唐其深身材高大挺拔,時洛即便腳下踩着石頭,也仍舊矮他一個頭。
少年眼神清冽,情緒難測,時洛睜着無辜的眼仰頭睨着他瞧,一時間手足無措。
該不會是把她從家裏騙出來,再秋後算賬吧……
這也太狠了!
覺得自己認清了現實的小姑娘癟了癟嘴,雙手背到身後,緊張地攥在一起,垂着腦袋,任憑發落,自暴自棄。
幾秒鐘之後,他仍舊淡漠無聲。
時洛忍不住擡眸偷看,就見他單手摸上了自己的衛衣拉鏈。
她下意識擡眼睨着那領口,少年手指纖長,骨節分明,冷白的皮膚之下隐約可見微起的青色經絡。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這種斯文敗類的手,哪怕什麽都不做,只要随随便便放到你眼前,都覺得色|情得要命。
時洛沒出息地紅了紅耳根,不自在地別開眼。
唐其深動作幹淨利索地拉開衛衣拉鏈。
片刻功夫,上一秒還老老實實穿在身上的衣服轉眼間就被纏到時洛纖細的腰間。
寬大的黑色衛衣還帶着少年身上淡淡的體溫,長而大的衣擺從腰間一直垂落到她精致的小腿肚,幾乎将她整個下半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哪怕風再吹,都看不見白皙的腿。
這期間,唐其深絲毫沒有要詢問這個臭美少女的意思,舉動細致又霸道。
時洛瞥了眼這蠢得要死的搭配,心裏忍不住嘀咕這狗男人到底什麽審美。
她還沒擡起頭,又聽見頭頂飄來暗啞微沉的男聲:“以後不許再穿這麽短。”
9102年了大哥,你這是什麽老古板思想……
他從前也沒少這麽管着她。
只是今天,時洛心中莫名泛起一絲異樣,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勁,白淨的耳垂紅了紅,不自在地乖巧回他:“知道了。”
這位大哥顯然沒有剖析少女心事的覺悟。
他微微垂眸,随意點了個頭,而後轉身背對着她:“上來。”
時洛小小地鬧了會兒別扭,兩秒之後敗下陣來,十分沒骨氣地又往他身上趴。
少年脫了衛衣外套,裏頭只有一件純白的棉質T恤,時洛懶懶地将下巴往他肩頭一靠,鼻間能聞到淡淡的檀木氣息。
這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據說這味道就是坊間俗稱的棺材板香,配上他那副棺材板一樣的冷臉和性格,時洛覺得這種說法相當具有科學依據。
這檀木香她從小聞到大,原本應該熟悉無比,可是眼下親密地靠在他肩頭,卻又覺得臉頰莫名生出些許燥意。
兩人一路無言。
安靜得幾乎能聽見雙方淡淡的呼吸聲。
她身|下的少年步伐穩健,肩背結實寬厚,似乎還挺有安全感的。
時洛凝神片刻,不禁想起先前範宇哲的調侃。
“你這種戰鬥力十足,回回都恨不得把天頂塌的小祖宗,以後哪個神通廣大的敢娶你,骨頭都得被你拆個幹淨。”
她雙手下意識圈緊唐其深的脖頸,而後浮想聯翩,她能不能把唐其深骨頭拆了這她說不準,但是以他這結實有勁的身子板,一拳下去大概能死八百個她。
這算不算得上是一種家暴啊……時洛一邊出神,一邊胡亂把帶出來的吐司片往嘴裏塞。
腦海裏第一次冒出些沒頭沒腦的感嘆,覺得兩家別墅之間的距離近了些,如果能遠點,是不是就能背得更久一些。
想法多了,心思便不在吃上,吐司渣掉了唐其深一身。
少年冷冷偏過頭,對上她那腮幫子鼓鼓的小臉,沉聲道:“洛洛。”
她這才回過神,臉頰紅了一半,連忙開口道歉:“啊,沒注意……你,你吃嗎?”
唐其深:“……”
“仙女吃過的,吃一口能長壽。”
唐其深滿臉寫着“你再多說一句,我就當場把你丢在路邊”的表情。
愛吃不吃,見他沒吭聲,她忍不住在背後悄咪咪地撅了撅嘴,以示不滿。
又回想起方才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頓時就覺得腦袋進水,哪來的什麽家暴,誰要他娶她了,這種脾氣的狗男人,能找到女朋友就有鬼了。
更別提這麽尊貴的她。
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氣不過。
此時還賴在人家背上不肯下來的少女忍不住開始嘴欠:“其深哥哥,往後你交女朋友了,一定得通知我,我肯定第一時間買三炷香點上,替她提前默哀。”
“不,每天三炷。”
唐其深聞聲,腳下步伐停滞了一瞬,而後繼續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口氣仍舊清冷,似乎話題與他沒有半點關系:“那我替她先謝謝你了。”
時洛快被氣死了。
也不知為什麽,在外吵架向來所向披靡的小祖宗,每回只要遇上唐其深,就半點好處都讨不着,總能被他幾句輕描淡寫的回應氣得夠嗆。
她鼓了鼓腮幫子,索性直接将手裏自己啃到一半的吐司片全數塞進唐其深嘴裏,咬牙切齒道:“不客氣。”
她叽叽喳喳了一路,臨到唐家門口看見花園裏的唐媽媽了,才開始不好意思地吵着要自己下來走。
唐其深皺了皺眉,順了她的意,把人從身上放下來,而後又淡淡地拆臺:“不是說腳疼?”
時洛撇撇嘴,把腰間衛衣拆下來丢回他懷中。
她順手理了理微微有些褶皺的裙擺,這期間,身旁的少年一聲不吭,一直到她再擡頭的時候,才一下子對上了他正看着自己的眼。
少女愣了一瞬,下一秒,似乎在他那深谙的眼眸裏讀出了些不得了的情緒:一會兒上樓看我怎麽收拾你。
時洛縮了縮身子,吓唬誰嘛……
**
唐其深這個人,清冷無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時洛一大早被他的主動低頭沖昏頭腦,作天作地折騰了他一番,等到坐到書桌前想起來後悔,打算挽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鬧別扭的這幾天,這大小姐一張卷子都沒寫。
此刻唐其深表情不悅地檢查她先前給他批改過的卷子,裏頭竟然也一題都沒訂正。
這種緊要關頭,道歉顯然是沒有用的。
還沒等她開口,唐其深握起她放在桌上的紅筆,圈了幾段錯誤百出的句型變換原文,話語不容拒絕:“先抄十遍,邊寫邊背。”
時洛小臉瞬間哭喪成一團,小聲耍賴:“我腳疼嘛……”
言外之意,已經這麽慘了,就別罰抄了。
然而唐其深似乎并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他随手放下批改過的卷子,而後用手指頭點了點桌上的筆,并不吃她那一套:“你是用腳抄,還是說腦袋長在腳上,嗯?”
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無法無天的小祖宗吃癟地拿起筆開抄。
見她不再鬼扯,唐其深倒也沒再開口嘲諷她。
他站在桌旁盯着看了一會兒,而後回想起她剛剛說的話,眼神微微往下移。
正直的少年自動略過那白皙纖細的長腿,最後視線在她精致的腳踝上停留了片刻,轉身離開卧室,往樓下走。
再回來的時候,手上端了盤點心和兩杯牛奶。
走近了才發現,背對房門埋頭抄寫的少女一點也沒虧待自己。
一手握筆,一手抱着從家裏帶過來的零食吃個不停。
唐其深薄唇微抿,懶散地掃了眼她鼓鼓當當的書包,裏頭全是零食,他都快被氣笑了:“你來野餐的?”
時洛哼哼唧唧兩聲,并不打算正面回應。
怕她吃着覺得渴,他随手将牛奶放到桌上,往她面前推了推,時洛接過來喝了一口,自然而然地又塞回他手裏抱怨:“不甜呀,我喜歡喝甜牛奶的……”
“老喝甜的對身體不好。”他當然知道她這臭毛病。
少年看了眼她,又看了看手中喝過幾口的牛奶,無奈地搖搖頭,唇角似乎微微地往上勾了勾,習慣性地把剩下的喝完,而後順手将另一杯甜牛奶換給她,拿了本自己的競賽題,懶懶地坐到了她正對面。
唐其深才剛一往她對面坐下,時洛就不淡定了。
她稍稍擡頭,就能看見那張可以說是相當好看的臉。
哪怕從小看到大,似乎也覺得怎麽看都還是意猶未盡。
筆尖停留之處在作業本上洇出一團黑色,等到唐其深食指輕扣桌面,她才回神。
“十遍不夠?”
作者有話要說: 多年之後,唐其深一本正經地給時洛買了件小短裙。
時洛正直臉:“有一個偉大的男人曾經說過,不許再穿這麽短的小裙子!”
唐其深:“只當着我的面穿,可以。”
下午六點還有一更!
挨個麽麽噠來看的小寶貝們!!多多評論喲!這章也有一百個紅包嘻嘻!
感謝:
是林梓櫻啊扔了1個火箭炮
猹生短苦,最怕閏土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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