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三十八次
正月初三,趙檸樂按既定計劃從吳城出發去劇組探班。
西北風光壯闊,途徑沙漠時,前夜下過的大雪将金燦燦的黃沙都染上一層銀白,寒風過處,更顯蒼涼。
來接她的是宋元。
他應該等了不少時間,已經冷得在原地又是跺腳又是給雙手哈氣取暖。見到趙檸樂下車,趕緊迎上來便去後備箱拎行李。
“小趙妹妹,你打算在這邊旅游嗎?”否則怎麽會帶三個超大號的行李箱?
“不啊。”沈晏殺青後,學校也就該開學了,哪裏有時間玩啊。趙檸樂搖頭,“有一個箱子都是裝的吃的。”
“沈晏今天還是趕進度嗎?”她已經很久沒看過拍戲通告了,只知道最近為了按期殺青他的戲份排的很緊。
宋元兩手推三個箱子都很是順暢,“今天又有夜戲,不過不是大夜。”
趙檸樂本來就是影視城附近下的車,距離片場也很近,所以很快就到了劇組。不比在薊城,這裏大半時間都是在拍外景,眼下一場戲是校場點兵,群演數量空前,個個都是身穿铠甲整齊劃一的站在臺下,他們高喊口號的聲音簡直可以震徹雲霄。
周圍人多又擁擠,繞來繞去總算見到了不起窩在眼角落候場的沈晏。
仔細算來,兩人已經半個月時間沒見了。趙檸樂歡喜的跑過去,也就是惦記着光天化日之下,否則她一定給人一個熊抱。
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沈晏眉眼都舒展開來,眼裏星光閃爍。他放下劇本,把懷裏的暖手袋給她,“路上還順利嗎?”
昨夜大雪封城,機場航班全部停飛,他擔心了好一陣兒趙檸樂會因為天氣原因延誤,或是迫降在其他地方。
“當然啦,”她笑眯眯的,說着仔細端詳沈晏的臉,擡起手指在他眼下筆劃幾下,“黑眼圈都累出來了!”
“不過沒事心,我帶了效果超好的眼霜,借給你用用。”
沈晏輕笑一聲說,“拍完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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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檸樂搖搖手指,很不贊同他的話,“天生麗質也得靠後天保養啊,如果你不願意,”她忽而挑挑眉,“我幫你?”
猝不及防她的調戲,沈晏假意咳嗽一聲,然後才正經道:“晚上九點我才會收工,你覺得累就先回酒店吧。”
天兒已經不早了,不過因為地區偏西會有一定時差,加上劇組已經過了放飯的時間,他擔心她會餓。
趙檸樂雙手撐着下巴,搖搖頭,“不累,等會兒再走。而且前幾天家裏吃得太豐盛了,我得減肥。”
沈晏便沒再說什麽,私心裏也想她留在片場陪他。
沒多會兒,場務就過來通知上戲。
等沈晏離開後,趙檸樂這才想起把她帶來的新年禮物讓宋元他們拿去分給劇組的工作人員。
雖說現在拍的基本都是戰争謀略的戲份,可是作為男主角自然不管身處何處都是會得到女孩子青睐的。
眼下就拍的是謝延部下的一個老将的女兒傾心主上已久,終是按捺不住深藏已久的情愫,趁着夜黑風高、萬籁俱寂之時溜倒謝延的主賬剖白心意。
到底是塞外長大的女兒家,行事風格比長安那些貴女放浪形骸許多。
謝延掀簾入帳,将将解下戰甲上的披風,耳風一動就感覺有人向他偷襲而來。而他因為如履薄冰良久養成的警惕性子,當下就拔劍回身刺向來人。
将軍女兒的身手也不差,在謝延的劍抵上自己的脖頸前,她幾個閃身就擋住了攻勢,并及時表明身份,“公子,是我。”
謝延這才收勢凝神看向她。
只見這女子身着單薄素衣,因剛才打鬥的緣故,使得她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胛,加之她低眉颔首,更顯楚楚可憐。
可謝延是不會被這些旖旎場景擾亂心神的人,只一瞬,他便避開目光,既不問其姓名也無心她的目的,當即命令道:“滾出去!”
饒是知道謝延的脾性冷峻不近人情,可被人這樣無情對待,将軍女兒的少女心大受打擊,她泫然欲泣道:“公子,我...”
“我傾慕公子已久,願長久侍奉公子左右。”
謝延面上謙和,心底卻是堅硬如石頭一般,自然也就不在無關之人身上浪費時間,再次拒絕道:“若是不走,我便教人請你走。”
将軍女兒自知過了今晚,便再沒機會能靠近謝延,當下心裏一橫,兩手作勢要解開領口向他撲去。
擠在人群中圍觀的趙檸樂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直了,不是吧!她才剛來居然就讓她看到這麽刺激的一幕。
好巧不巧,導演王瑞立即喊停,很不滿的對飾演将軍女兒的演員大聲道:“你怎麽又自作主張的改戲?你崩人設了知道嗎?!我上次給你說過的都當耳旁風了嗎!”
“青娘潑辣大膽沒錯,可她敢愛敢恨,是你若無情我便休的性格,你後面這一出是想幹什麽?把人物困囿于兒女私情嗎?!”
沈晏眼神冰冰冷冷的,想來也是為又在戲裏被人碰瓷所惱,所以在王瑞發脾氣的時間他接過宋元遞來的外套披在身上,而後立于一旁漠然不語。
女演員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心裏委屈不已,期期艾艾的解釋,“我是...”
“我是覺得青娘深愛謝延,沖動之下肯定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
連續好幾天趕工,王瑞早已疲憊不堪,眼下還得為這小細節耽誤拍攝,因此十分惱怒,說話也全然不留面子,“放屁!我就問你看過後面的劇本沒有?!”
“青娘父女倆一生忠君愛國、光明磊落,我就問你如果這場戲你的算計得逞了,接下來該怎麽演?!”
女演員吞吞吐吐的生如蚊蚋,“我、我沒想那麽多...”
“愚蠢!”王瑞氣急,擺擺手道,“這場戲你先別拍了,好好反省。”
鬧了這麽一出,女演員臉上挂不住,在助理的攙扶下抽抽噎噎的離開當場。
不過片場的小插曲每天都有,演職人員已經見怪不怪了,沒多會兒就又重回正軌,為下一場戲做準備。
趙檸樂記性好,忽而想起剛開機的時候沈晏也遭遇了相同的碰瓷事件。
她瞅瞅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喝水的沈晏,然後神神秘秘的問宋元,“這次和上次的都是同一個人?”
她語焉不詳,但是宋元很快就明白過來,點點頭道:“就是她。”
比起查無姓名的女主角,青娘色因為她父親的原因出現在謝延身邊的機會很多。這個邊塞長大的姑娘在第一次回長安初見謝延時就對他情根深種,在往後的日子裏也跟随其後。除卻偶然的一次犯癡傻,餘下她都是胸懷家國天下的豪爽女子,是原著小說中最受觀衆喜愛的角色之一。
飾演青娘的演員是初出茅廬小有名氣的小花吳蓓蓓,外形柔柔弱弱的,但勝在演技可圈可點,才讓導演在她的公司塞人過來時沒那麽排斥。
不過嘛,眼下讓趙檸樂看來,卻覺得她私心太重,難道想通過碰瓷跟沈晏傳出些似是而非的緋聞出來,然後借此讓名氣更上一層樓不成?
哼,想到這茬,趙檸樂湊去沈晏身邊,氣鼓鼓的說他:“男顏禍水。”
她忿忿不平的模樣,讓沈晏無奈扶額,緩聲為自己辯解,“無妄之災。”
雪後初晴,夜空以東一盞玉盤高懸。
他說着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又道:“收工的時間應該會延後,你先回酒店?”
趙檸樂舟車勞頓的,聽沈晏這麽一說倒是真的感覺出疲乏來,捂嘴小小的打了個呵欠,“好吧,确實有點困了。”
她眼角挂着小顆的淚花,沈晏擡手給拭了,“我讓宋元送你。”
影視城偏僻,住宿的地方則在城內,趙檸樂坐了好一會兒車才到達目的地。
沈晏的的性格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在某些方面都是講究又挑剔的人,因為劇組安排的酒店環境一般,他便住到隔壁自家五星酒店的總統套房裏。
趙檸樂原本想單獨開一間房的,到了後才發現宋元已經把她的行李送到了沈晏那兒,她見狀想着反正是套房也不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便沒說什麽。
房間的裝修保持着沈氏旗下品牌酒店一貫的統一高水準,而且還為了應和當地的特色,在細節上做了改變:屋內的壁畫,沙發上的抱枕等裝飾都很有民族風味。
趙檸樂一大早就出門,中間還經歷了轉機、換乘汽車等環節,眼下看到軟乎乎的大床,直想不管不顧陷在裏面舒舒服服的大睡不醒。
可風塵仆仆的到底難受,她強打着困意快速洗漱完畢,坐在床沿吹完頭發連護膚都來不及就不自覺的睡着了。
房間門半掩着,不知過了多久,又或許是在夢中。
趙檸樂隐隐約約聽到屋裏傳來窸窣的動靜和察覺到臉上有溫熱的觸感,可她的眼皮像黏在一起似的,只勉強撐開一個縫隙,恍惚看到了沈晏緩步離開的背影。
收工了啊,她模模糊糊的想,很快便又陷入沉沉的睡夢中。
趙檸樂一直很讨厭有人在她需要靜心做某件事的時候,在耳邊像念緊箍咒似的催促她。
猶記得小時候的夏天,蟬鳴深深,她抵窗坐在書桌前寫大字。
彼時她剛學書法不久,正需要寧心靜氣的練習。可白钰他們幾個精力旺盛的混小子在炎熱的午後一聲高過一聲的在樓下喊她去游泳。
每天50個大字是必修課,而白钰他們锲而不舍的喊聲就跟樹上的蟬鳴一般惱人。
她心裏煩躁,當即就開窗對着人發了脾氣。
當下房門傳來的尖細門鈴聲也如同那年白钰幾個小朋友的擾人不止的聲音一般,在趙檸樂的耳畔愈發明晰。
香甜的睡意被莫名趕走大半,她滿心怒氣的掀開被子沖出去把門打開,不耐煩道:“誰啊?”
“你...”來人想必也沒料到給自己開門的會是趙檸樂,臉上的驚詫毫不遮掩。
她出現在沈晏的房間很奇怪嗎?
趙檸樂在心裏沒好氣的翻了白眼,這才定睛看向門口的人,居然是吳蓓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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