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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為課表不同四個人很少有可以拼在一起的時間,所以造成一個奇怪的現象,平時一趟選修課不來的兩位少爺,如今一到選修課,就準時出現,特別是陸遠俊。站在講臺上,林雪亂正在幫教授發放資料,輕輕一擡眼就能看到陸遠俊裝一副單純笑容和文雨瑤有說有笑,莫清狂在一邊自顧自不知道在幹什麽。
林雪亂心下煩躁,她是怎麽蠢到這個地步,惹上這樣的人的?
這邊陸遠俊笑着聊着,回神看了眼莫清狂,奇怪的問:“怎麽了?莫少?今天這麽沉默?”
莫清狂簡單的恩了一聲,接着翻着手裏的文件,陸遠俊細看了一眼,不屑的笑道:“怎麽?你爸又把公司的事情交給你了?你不是說不可能再幫他的嗎?”
那人将手裏的文件又翻了一面,眉頭緊緊的皺了皺:“我弟弟最近不太老實。”
陸遠俊小心的側過身偷看正在記筆記的文雨瑤,小聲的對莫清狂說:“你有必要自己苦想?”揚了揚下巴,示意着臺上理着資料的林雪亂,語氣誠懇的道:“那不是有個軍師幫你嘛。”莫清狂側眼冷看陸遠俊一眼:“陸少,你就不怕,她一生氣不幫你把妹妹了?”
“好,你的家事,我就不參合了,不過,這麽多年我可沒見過你對那個女孩有這麽大的興趣,有意圖,就收了吧,憑我看,你們兩個一聯手,說不準雲林要怎麽洗牌呢?還要在意你那個沒長腦子的弟弟?”陸遠俊低聲道。
細看了看講臺上的人,莫清狂寒聲道:“你沒忘記,元林也有你家的一部分吧。”
陸遠俊歪歪頭滿不在乎的道:“所以嘛,我才放心,是你們對元林洗牌啊。”
莫清狂露出淡淡笑意,視線緊緊抓着林雪亂不放:“那就借你吉言吧。”
陸遠俊輕顫了一下,他了解莫清狂,至少對于這個男人的可怕,他是了解的。
一個十五歲就能給莫氏高層出主意,一個月将敵對公司折騰到破産男人,一個對自己弟弟,百般壓迫,卻不是為了所謂的繼承權,而僅僅是覺得這很有趣。一個無論什麽時候都是笑裏藏刀的人,一個每一步踏下去深淺,會發生的結果都計算好的人。
當他提出幫自己追女生的時候,自己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這是為什麽?因為陸遠俊知道,他一定能辦到,可是怎麽辦...如果真的讓莫清狂接着介入他和文雨瑤的事情,會發生什麽?他不知道,再加上那個和莫清狂流露出一樣氣息的林雪亂,讓人不寒而栗的陰詭聰慧,陸遠俊偷看了一眼文雨瑤,下意識的往她那裏靠了靠,他清楚的知道,沒有必要得罪莫清狂,但他至少要保證,文雨瑤不踏進莫清狂的圈子。
四個人趕着一起吃飯,校外一家小二樓水煮魚店,幹淨舒服,原來莫清狂手裏的文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跑到林雪亂的手裏去了,她拿着筆飛快的寫着什麽,文雨瑤指着菜單問:“你們能吃辣嗎?”
幾個人都異口同聲的回答:“一點就好。”對面的陸遠俊又補充道:“我不吃蒜。”文雨瑤淺淺的笑着,轉身問那兩個人:“你們兩個有什麽忌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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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狂掃了一眼菜單:“還好,這些配料我都可以。”林雪亂落下最後一筆:“我也都行。”
陸遠俊看看菜單,又加了幾個菜,交給服務員。
文雨瑤好奇的看着林雪亂手裏的文件:“雪亂這個是什麽啊?”
手裏的筆停了下來,林雪亂對上莫清狂的眼神,莫清狂道:“這是公司的文件,我想問問雪亂對這件事情有什麽看法。”
陸遠俊看了看四周:“正好現在人都走完了,你們兩個把文件攤出來說吧。”
莫清狂善意的笑着,林雪亂把文件合上,送回莫清狂的手裏:“能想到的,我全部都寫下來了。”
翻開手裏藍色的文件夾,六頁的4A紙滿滿當當是那人秀氣的字跡,莫清狂對着一臉好奇的文雨瑤解釋道:“先讓我看完,再和你們細說。”
大約20分鐘後,菜也上齊了,他也看完了,面色有些凝重,他盯着林雪亂:“你的意思是,公司內部有奸細?”
林雪亂撿了一塊魚到碗裏,平靜的道:“你覺得設計這種事情,會有百分百相同的嗎?”
莫清狂細想了一會:“我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這幾個設計部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平時人都見不到幾次,坐享其成就好,實在是沒有必要,而且他們的渠道呢?”
陸遠俊大約也聽出是什麽事情:“是這次設計稿被偷的事情?”莫清狂點點頭,陸遠俊對着好奇的文雨瑤解釋道:“公司的服裝分部,這一季的女裝全被光華那邊搶先發售了,找不到原因,公司正在為這個事情頭疼呢。”
林雪亂嘆了口氣:“我倒不是說公司內部的人。”莫清狂:“我盤算過,能夠拿到全部設計稿的人,也就只有那麽幾個,你說不一定是公司內部的人,也就是制衣工廠裏的還有原設計師了。”
陸遠俊也低額想了一會:“我記得制衣工廠和元林合作都快10年,那個劉廠長和我爸還是多少年的交情,至于那個什麽設計師,貌似也是在咱們元林起的家吧。這可都是多少年的人情啊。”
莫清狂冷冷言到:“人情?世上還有什麽比人情更不靠譜的東西嗎?”文雨瑤不解問道:“那什麽東西才靠譜?”
林雪亂輕笑笑,拍拍文雨瑤的肩膀:“吃飯才是最靠譜的,這麽大條魚都堵不上你的嘴。”
文雨瑤親昵的捏捏林雪亂的臉頰:“你不也是。”林雪亂被她親切的動作驚到一般愣了好半天,直到莫清狂在桌下輕踢了她的鞋尖,她才悠悠回過神,臉上染上幾分羞意,林雪亂喝了口白水,還沒有人,從來都沒有人,這樣親昵和她相處過。
她從小是爺爺養大的,爺爺是個退伍的軍人,以前在軍中也是位高權重的,退伍後也是大院裏養尊處優,林雪亂五歲就和爺爺一起生活,爺爺對她也不太上心,純粹的放養。倒是經常把她帶到軍隊去,一來二去,兵法倒是了解不少,她天生聰慧,又知道軍隊中隐忍之計,一生都過的小心,穩妥。關于父親母親都是些遙遠的記憶,一年見不到一兩面。她初中時,爺爺被軍隊召回重用,經常幾個月才回家一次,高三爺爺在去外省訓兵時,意外去世,剩下一大推遺産和一所空蕩蕩的大院。這時候爸爸出現了,一些不認識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出現了,他們需要爺爺的財産,林雪亂冷靜的看着他們狗咬狗窩裏反,等他們鬧到法院,她冷笑且得意的拿出爺爺的遺囑,得到全部的遺産。
她永遠都忘不了,當她說,不可能借錢給父親的時候,父親看她的那種眼神,她冷冷的反視着父親的眼睛。看到那些大人流出那些失望惡毒的眼神,她心裏一陣狂喜。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那份遺囑是她僞造的,爺爺的字跡她早就寫的惟妙惟肖。蓋上去的章,也是早就偷偷拿出來的。這一切都讓她覺得滿意,沒由來的快樂。
所以,人情淡薄,她自小就明白,沒有人會保護自己,她心知肚明。
她艱難的對文雨瑤笑一笑,不知道說什麽。
陸遠俊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又把話題扯回來:“那你們覺得這件事情會是誰做的呢?”
文雨瑤搖搖頭:“按你們說的,要有嫌疑都有嫌疑,沒有嫌疑的都沒有嫌疑。”
對面的莫清狂心下思量:“以現在的形勢來看,肯定是查不出來的。”他敲敲桌子,對着林雪亂挑挑眉:“我有個辦法。”
林雪亂微笑:“我也有一個。”莫清狂靠近林雪亂:“不知道咱們想的是不是一樣的?”
她彈指一笑:“也就這一個辦法而已,難道你要我誇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
陸遠俊湊過:“什麽啊,什麽啊。”莫清狂将杯中的最後一口水飲下:“你們兩個有興趣?”
文雨瑤和陸遠俊認真的點點頭。林雪亂轉頭狡黠寫滿了眼底:“這就需要咱們四個演一出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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