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九回』邪賜?

? “收皮貨了诶——賣首飾胭脂了诶——”離着拓烈家的不遠處,有個小貨郎邊吆喝邊打量着路邊的小院。馬背上左一面右一面挂滿了漂亮的胭脂盒子與首飾,看起來約莫三四十歲。

聽見身後馬蹄聲傳來,回頭看,看到是個十分清麗的小女孩,不由招呼蕪姜道:“姑娘生得這般漂亮,如何全身上下一點首飾也無?哪有女孩兒臉上不塗胭脂,這樣寡素,怎樣招惹情郎的心?不如下馬過來看看,我這裏賣的可都是大梁都城來的寶貝~”

混慣了買賣江湖,油嘴皮子耍得可溜,一邊誇口,一邊往蕪姜眉眼之間打量。

自古走南闖北的貨郎總是花心,仗着新鮮稀奇玩意兒多,去到一處便習慣勾搭一處姑娘。

蕪姜本來反感,覺得色迷迷叫人讨厭。但聽到那句“這樣寡素”,卻想到蕭孑今天說過的話——“可惜了是個黃毛丫頭,太素。”

不由心裏氣悶,放慢了動作跳下來:“先別吹捧,給我看看你這裏都有什麽寶貝!”

“欸呀~那真是好極了!”貨郎高興不已,連忙牽馬迎過來。

蕪姜翻揀着,但見一對兒琥珀耳環幽光盈盈,便往耳垂上試戴,叫貨郎拿來鏡子給她看。

貨郎盯着鏡子裏的蕪姜,眼珠子便滴溜溜轉:“姑娘面相生得這般貴重,一雙妙目也像天生攝人的魂兒,要不要再挑個額飾,保準叫心上人看了移不動眼神。”話才說着,手上已經挑起來一條細細燦燦的墜珠鏈子。

後天就是族裏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秋狩了,所有的姑娘們都會把最漂亮的自己打扮出來。往年蕪姜不往心裏去,這會兒想長口氣呢,想了想便要在手裏。貨郎想幫她戴,她側着額頭一躲,自己在額際上比了一比便收起來。

“你再給我挑一小盒胭脂,我這會兒身上可沒帶銀子,你得随我回去拿。”

一股涼風拂面,那少女額前劉海終于被風吹得翹起,貨郎眯眼細打量,看到那黛眉尖果然一點嫣紅,想都沒想便痛快道:“好首飾恰遇見美麗的小主,那是它們來到這世上的榮幸。莫說陪姑娘走一路,就是白送……呃,就是便宜賣了與你也是可以的。”

悄悄斂下瞳孔中的精亮,默默跟在蕪姜的身後打馬。

蕭孑與戒食一前一後從院子裏出來,準備去操練場上練兵,擡頭便看到蕪姜領着個小貨郎走過來。

那小貨郎哈着個腰,擡頭瞥見他,連忙身子一側頭一低避開視線。

明明素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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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孑不由微蹙眉宇,正想出聲詢問,卻見蕪姜根本目不斜視。他身量清偉,人尚且擋在門上,她已把他冷淡一撞,木僵僵地走了進去。

呵,小氣妞,果然生氣了……生氣也好,免得時時黏人。蕭孑暗自勾起嘴角,瞪了貨郎一眼,便大步将将往外走去。

戒食回頭看了眼蕪姜的背影,幾步追趕上來:“師哥,這妞看起來像很生氣……我就說叫你別惹她吧!怎麽辦?這可是咱們的定時飯票!”

蕪姜頓着步子才走到帳包外,便聽到那家夥好整以瑕道:“出息,一頓不吃能把你餓死嚒?慣愛裝,不用去哄,出不了半天她自己就能好。”

真是嚣張到可惡呀,把蕪姜一顆少女心都糟蹋壞了……她才不信是自己主動送的吻呢,就算是,他既然把她啃成了那樣,啃完了又說嫌她太素,這就是過分。女兒家送出的第一次,天曉得分量有多麽重,他可以不當做一回事,但不能那樣鄙薄。

蕪姜便忿忿地想,這次偏要叫他“沒出息”,他不道歉,她就一定不要理他。

從屋子裏取了碎銀出來,門前小貨郎卻不見了,不免又有些茫然奇怪。

~~~*~~~*~~~

寨子幾百米外的荒道上,慕容煜着一襲通身黑袍,翹着靴子坐在一頂通體全黑的轎子裏,聽小貨郎惴惴彙報。

這會兒撕下胡須與假面,原來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清俊侍衛。

“你可看清楚了,那天救他的小妞額頭上有顆小紅痣~”

北方逖國七皇子,絕色容顏傾天下。慣是個喜怒愛形于色的家夥,心情舒暢時喜着素淡清雅,倘若幾時內心陰鸷,那色調一定不遮不掩的暗沉。

見主上今天穿着這麽一通黑,連額心畫着的也是黑到發紫的黑蓮花,曉得心情一定是極度不好,侍衛們一個個都提着十二萬分的小心應付。

“千真萬确是她!那妞可不好騙,屬下費了諸多口舌,才把她說動下馬挑揀首飾,為了能有機會看她的眉尖,還給她親自端了許久的鏡子。後來去到她院子裏,天曉得竟然碰到了蕭将軍,身邊正是那天夜裏貓進寨子的胖墩。”那侍衛低着個頭,極盡全力描述着過程的艱辛,生怕主子不小心又賞下來甚麽難以下咽的吃食。

“哼。”慕容煜搖着黑烏鴉毛玉骨小扇,聽罷卻不過冷厲地勾了勾嘴角。

他與大皇兄慕容煙乃自漢妃出生,母妃早逝,平素慣不得寵。今次這招合謀滅蕭孑,原本為了讨取父皇的歡心,梁皇與他身邊佞臣也滿懷期許。結果原定半個月內把人頭交差,時間過去了一月有餘,那厮還是丁點蹤跡全無。

且不說好容易到手的立功機會打了水漂,大皇兄對此甚是生氣。那邊廂梁皇還是個怕死鬼,平素見到蕭孑本就戰兢奉承,這會兒見久久沒有消息,怕蕭孑沒死,将來回京城取他性命,又開始假惺惺要申讨逖國。

慕容煜沒得辦法,只得叫人割了個差不多大的腦袋,澆了半勺油燒得面目全非,差人先送到梁國去。聽說梁皇接到人頭後,當衆抱着盒子痛哭流涕,但那皇帝詭詐多端,也不知道能瞞多久,還須得盡管把他真人找出來。

想到蕭孑那張冷峻得不近人情的顏,慕容煜手中的假手不由緊了一緊:“幹得好~~果然就藏在別雁坡,我說誰還能不死一兵一卒就連敗匈奴……那麽你這一路還聽到些什麽?本殿下要看看怎樣打賞你才好~”

“屬下心甘情願替主上辦差,不敢奢求任何賞賜!”七皇子的賞賜從來極端鬼僻,一襲話聽得侍衛脊背生涼。這天下幹誰的差事都好,就千萬別被主上點去辦蕭将軍的差——得不到反生怨哪,天煞的冤家!

拭着額頭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忙又拱手道:“哦……當時正好路過一個破爛帳包,聽見那丫頭在門前說,說她将來不得不回中原去,要為她的母親報仇血恨,不知道還回不回來。她說得十分謹慎,還把周圍仔細看了看,屬下當時就躲在帳包後,一時沒敢出來……對了,那寨子裏的人們都管蕭将軍叫子肅,說是那丫頭的未婚夫,那丫頭說将來要跟着他回中原……”口中說着說着,猛見慕容煜表情大不善,連忙立刻改口道:“主上要不幹脆直接殺進去,現在就把那對奸夫銀女活抓了?”

哼,竟然還有未婚妻了……那個小妞是想找死嚒?

慕容煜撚着扇骨,想起小時候被蕭孑甩進池子裏的一幕,涼酸酸地扯了扯嘴角:“哦~,竟然還有這一出嚒?姓蕭的沒情沒義,倒是難得見他肯對哪個女人容忍,這真是個新鮮的發現……先不要走漏消息,即刻派人給本殿下去打聽那丫頭的來歷,興許還能有甚麽意外的收獲……他既然敢對她上心,那就哪裏有缺口撕哪裏好了。”

說着拍了拍假手,叫愛妾端來一小方盤子:“你幹得很好,然而也把不好的消息帶回來給了本皇子,所以這賞,還是不得不賞~”

那盤子裏血紅淋漓,乃是個新鮮的牛胎盤……呃,侍衛胃中泛嘔。想了想上回小魏生吞的那條毒蛇,其實……還不算太難吃,便抹着汗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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