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六八回』坡上
? 蕭孑打馬過來:“大少寨主客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只是這白鎏,聽聞乃是個自律之人,并非好色之徒,此番單單虜了夫人去,想來也是叫人意外。”
“誰曉得他幾個意思!狗日的,我們顏家寨與他素無冤仇,他城中恁多的女人不要,偏抓我母親去羞辱,殺千刀也難平心頭恨!”顏康憤憤迎上前,因見蕭孑衣裳濕卻,不由睇了眼他懷中的小顏然:“小子,你可是又惹了什麽禍?難得在貂雲兄跟前這般老實!”
康爹爹眉眼深濃,這般一瞪眼就像只老虎,一點也不比貂雲叔叔好看。吓得顏然忍不住往蕭孑的懷裏縮了縮。
塞外寒風襲人,只把素白中衣下的脊骨吹得陣陣發涼,這小子黏糊在懷裏,倒是增添不少暖和。蕭孑勾了勾嘴角,将顏然送往顏康的懷中:“在河邊戲耍,不慎卷入水裏,恰路過把他撈了上來。”
“嗯~~”顏然攀着蕭孑的胸膛不肯下去,被顏康打了一屁股,只得巴巴地盯着他的勝邪寶劍道:“你答應我的寶劍別忘了。”
“什麽寶劍?劍是殺人的,小子個沒劍高,心倒是挺大,貂雲兄勿要理他!”顏康擦了擦他的頭發,交給侍從抱回去。
蕪姜把濕衣裳往顏康的馬背上一扔,接過話茬道:“路上怕你打他,若非這樣哄,死活不敢回來。”
小鬼精,一意不信是蕭孑幫自己嘴上的毒蟲吃掉了,好說歹說,許諾給他削一把劍,方才肯答應不把“羞羞”說出去。
見顏然張口欲辯,連忙用眼神暗懾:“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答應你的自然會給,你且聽話就行!”
那衣裳挂了水,把她的手指浸得好似姜白,顏康抓住她的手,下意識在掌心裏撚了撚:“看個人也看不好,凍得這般冰涼,仔細寒邪未退,自己又着了甚麽新的怪毛病。”
他身材魁武偉岸,纖瘦的蕪姜駐馬在他身旁,少年清俊嬌小,看上去竟好似一對龍陽情侶般登對。
“喔——”周遭發出一聲極低的喟嘆,繼而悄靜下來。
蕪姜耳側熱辣辣的,不用看都知道某個獨占欲極強的家夥在用目光殺人。小心眼,鎮日只見他對人漠然不睬,原來竟也常在暗中窺探人言行。她心裏有點報複的小快感,但卻不想被衆人誤會,便拽回手,粗着嗓子道:“拉拉扯扯幹嘛,讓你自己不管兒子,鎮日交給老子帶。”
“嗯哼。”身後大哥咳了聲嗓子,顏康這才恍然過來。四下一掃,發現蕭孑一雙鳳目正盯在自己握着蕪姜的手心上,頓時有些尴尬。
個害人的小娘炮,一不小心就被他拖下水。觑觎人妻弟這種龌龊事怎麽能幹?
不由正了正下颌骨,作一本正經道:“咳,被那小子一鬧騰,差點都忘了正事。母親被虜去多年,那白鎏一年接一年派人前來羞辱,貂雲兄可有甚麽良策指點迷津則個!”
幾經交道,曉得顏康此人慷慨磊落,決然不是宵小之徒。只是這小妞天生藏媚,無論把她放在誰人身邊,久了都會不可自拔地對她中毒。
蕭孑冷眼掠過蕪姜,微啓薄唇道:“西塞第一大糧商既在他城中,倘若硬打,無論兵馬與糧草皆遠遜他一籌。眼下陳國四分五裂,群雄紛争,他的實力必然招人忌憚,不如抛磚引玉、借刀殺人,挑唆附近幾座城池合起而攻之,屆時再趁亂入城将夫人救出,不知如此可行乎?”
“辦法是好,只是這白鎏恁得好耐性,無論城下兵馬怎麽挑釁謾罵,也愣是按兵不動,戰根本就打不起來。再則這些年常去鬧事,寨子裏的弟兄早已混得個個臉熟,壓根連城門都不讓進去!”
雅妹打馬過來,口中氣憤不已。睇一眼蕭孑,雙頰暈開紅粉。但一想到他已與旁的女子行了私情,心思頓又悵然,便轉而對顏康笑道:“早就說顏然袍子太長,早晚得跌腳,二少寨主非是不聽。這下可好,掉進河裏了。該去找個女人替你管管家。”說着若有似無地看了看蕪姜,戲谑抿嘴。
顏康哪裏曉得她在好心提示,不由臉一紅,叱道:“你這丫頭慣是貧嘴,過完年也老大不小了,先行把自己安頓了要緊!”
駕——
一行人緩緩打馬上坡。
蕪姜噔噔随在後頭,她現下瘦得肩窄胸薄,臉上又塗了層棕油,不仔細看幾乎辨不出雌雄。顏麾回眸掃了她一眼,瓜子臉兒小櫻唇——聽顏然說,顏康這二日夢中都在叫“小五子”,今早上起來還濕了一圈褥子。
他已立誓救不回母親便終身不娶,顏家寨的香火就全指望二弟了,心中不由對蕪姜生出驅逐之意。但這是蕭孑的人,蕭孑對顏康有救命之恩,輕易又不好妄動。
只冷聲對顏康道:“雅妹說得不錯,既是收養了兒子,屋子裏就缺不得女人。斛楓寨的二小姐聽說長相脾性都不錯,改日你随我前去看看!”
顏康聽出哥哥言下之深意。哎,他也是要命了,怎生現下只要一想起別的女人就毫無念想。不行,今日一定要叫小五子随自己去洗趟澡,看看這小娘炮下面到底是長沒長那玩意。
當下自是不肯去:“哥哥尚未娶,二弟如何敢逾越,且把母親救回來再說!”
蕭孑一直拿冷眼睇蕪姜,這厮打戰的時候殺伐果決,內裏卻是個霸道十足的小心眼,認定了是他的東西,就連被別人多看幾眼都動醋。
更何況剛才還被摸手了。
蕪姜想甩開他,因想起辛夫人落下的手劄,便打馬快行了幾步:“那代城城主既有意言和,倒不如你們将計就計。先假意答應他求親,親自攜禮去城門下賠罪,待把你母親迎回來細問,她若心中肯嫁,你便順水推舟;她若是不答應,到時再與白鎏翻臉不遲。總比這樣年年耗着,一年生下一個孩子來得強。”
顏康一聽登時火冒三丈:“日他個攜禮賠罪,就是殺了老子也不去!母親若一定要改嫁,便嫁給那山下放牧的何老善,也不嫁給他白鎏王八蛋!小子盡出馊主意,走,陪我去泡會兒澡堂子,順帶給你驅驅寒!”
拽住蕪姜的馬缰,就要往旁邊的一道坡上拐。
顏麾蹙眉不悅道:“大白天的泡什麽澡?這方法也不是不可行,你随我來一趟,我與你好生商議!”說着自往屋宅方向打馬,叫顏康尾随而上。
“駕——”馬蹄子踏開冰花飛濺,衆随從一時各個散了。
周遭空卻下來,雅妹駐在蕭孑的身旁。許是一路受涼,他的眸底掩一幕冷郁,那似與生俱來的傲然,總叫人忍不住渴望得他的溫柔。
風把才抑下的女兒情思又撩起,到底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兒,還是愛慕他呀。她又想起昨日送出去的那件衣裳,也不曉得走之後被他怎樣歸置了,便佯作随意狀笑問道:“貂雲哥哥身上濕成這樣,仔細被風吹出病來,可要我給你去拿件幹衣裳?”
蕭孑這才想起來,昨日為了打擊蕪姜的求好,還收下過雅妹一件衣裳。不由看了眼不遠處的昊焱——小子,必是沒把東西還回去。
他的目中從不愛入別的女人,便只是淡漠應了聲:“不必了,勞雅姑娘費心。”轉而看向蕪姜,鳳目中光影明了又暗:“身上也濕了不少,仔細寒邪不化。你先回屋,一會我給你打幾桶熱水送去。”
兩種截然不同的語氣,冷漠與柔情各個分明。
乖乖,敢情隔一夜的功夫,小妞這就又把将軍給馴服了。
留在寨中的幾名将士不由面面相觑,這會兒看着蕪姜,便很覺得尴尬了:“啊,哈哈,小五子,你與你姊夫幾時就和好了?恁快的速度……”
“哼,才沒有。”一群牆頭草,一路上沒少把自己奚落,蕪姜不理他們,只作沒看見他們的套近乎。
世人果不欺吾,當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蕭閻王,叫他不要對自己親昵,仔細被人辨識出身份,偏是不聽。
蕪姜揮着鞭子,打馬欲行:“不必麻煩,貂哥哥自去換你的衣裳,我自己擡得動水。駕。”
呃,小妞看都不看人,當真這麽記仇啊……
将士們不由擡眼向蕭孑求助,蕭孑棱角分明的薄唇微抿着,兀自目不斜視,宛若不知。
早前将軍一路被小妞抓心撓肺的時候,大家沒少幫忙出謀劃策好嗎?一和好就當做沒這回事,太重澀輕友了。
一時各個有苦難言,罷罷,以後這倆冤家吵架,一定不能再跟着瞎摻合。
兩騎駿馬分道馳遠,雅妹望着蕭孑與蕪姜的背影,擠眼笑:“嘿,你們将軍對小五子真是奇怪,一忽而冷淡,一忽而關切的,倒像是在寵小妹。”
大家都知道雅妹喜歡将軍,但是有什麽辦法呢,先出現的是小公主,小公主恁小的心眼,還那麽善妒,哪裏舍得把将軍分出去?還是早早打消姑娘家的餘念比較好。
便推着昊焱,叫他去犧牲色相:“過去啊,過去,将軍昨日差遣的是你,你可別違抗軍命!”
昊焱還沒單獨和姑娘家說過話呢,不得以只好抱着昨天的那件新袍,窘迫地走到雅妹身邊。
替蕪姜撒謊道:“那小娘炮打小就家裏慣着,穿的又是她姐姐改小的衣裳,長大了難免娘裏娘氣,我們沒一個人受得了他。将軍也是拿他沒辦法,誰讓看上了他姐姐?總不能扔下他不管。”說着把包袱塞到雅妹的手上,只道将軍說短了一節,并不合身。
短了才怪,明明是自己從他晾曬的衣袍上仔細比量過的。
果然小五子說得沒錯,一群當兵打戰的男兒撒起謊來不用打草稿。
雅妹有些空落,但心中卻忽而泰然開來。凝了眼昊焱,見他俊顏羞紅,不由噗嗤一笑:“反正做都做了,他不要,你拿去穿便是!”
說着縱身往馬背上一躍,駕——
昊焱還沒聽明白怎麽回事,胸膛裏便撚過來一團包袱。他愣了一怔擡頭,便看到一衆将士擠眉弄眼的暧昧,頓時窘迫得撲過去就打。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