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茅山棄徒

“淩霄,本尊念你在我茅山修道五年的份上,就給你兩條路選擇。第一條,受過我茅山刑責,轟下茅山,依舊是我茅山弟子;第二條,立即回到紫雲宮,收拾細軟,滾下山,從此跟我茅山恩斷義絕!”清陽道長對着淩霄冷冷地說道。

這兩條無論哪條路,對于淩霄來說都是如同割肉般疼痛,第一條擺明了是要自己承認這一切都是自己所為,所以才接受處罰的;這第二條更絕,直接剝奪了自己茅山弟子的身份,但是卻維護了自己的清白。

“放開我!”淩霄用力掙紮了下,立時将摁住自己的兩個道士甩到了一邊。

“淩大哥……”陸雲雪看着淩霄,緊緊地咬着嘴唇,明亮的眼睛布滿晶瑩的淚水。

淩霄來到陸雲雪的身旁,伸手持着她被淚水浸潤的臉蛋,說道:“師妹,我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助,你可以幫我嗎?”

陸雲雪立時點點頭,用手擦掉臉上的淚水,說道:“淩大哥,你說,我一定會做到的!”

淩霄擡頭指了指昏厥的紫雲道姑,對着陸雲雪說道:“師妹,淩大哥以後不能再陪你玩了,我師傅就交給你了,她中了迷藥,可能要很長時間才能醒來,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好好的守護好我師傅,以防有小人壞我師傅清譽!”說着,淩霄一雙淩厲如匕首般的目光狠狠地刺向鼠眼道長,鼠眼道長吓得趕緊縮躲回去。

“嗯,淩大哥,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日夜守護在紫雲師叔的身旁的!”陸雲雪狠狠地點着頭,說道。

将心中最不放心的一件事交待下去後,淩霄頓時感覺無比的輕松,他來到清陽真人的身旁,跪拜下來,敬重地說道:“掌教師伯,無論如何,這五年來,茅山對我的恩情都是無法抹消的。縱然我淩霄不再是茅山弟子,我也永遠不會忘記茅山對我的恩澤!”說罷,淩霄重重地朝着清陽真人跪拜下來。

轟隆的一聲,原本明朗的天空突然間變得陰沉下來,烏雲翻滾,一聲聲雷鳴在空中炸起。

“嘩啦!”突然間,豆大的雨滴如同瓢潑大雨般從空中澆落下來。

“我選擇第二條!”淩霄淡淡地說了一句,而後站起身,朝着茅山大門的方向走去。

“淩大哥!”陸雲雪突然站起身就要朝着淩霄沖去。

“雪兒,不準去!”清陽真人立即将陸雲雪給抱住,喝斥道:“從今天起,淩霄已經跟我茅山再無任何瓜葛,他也不再是你的師兄!”

原本明淨的天空此時已經盡數被烏雲給覆蓋,天地間被雨幕給遮擋得朦朦胧胧,而淩霄挺拔的背影便朝着雨幕的深處走去,漸漸的,那抹背影消失不見,消失在雨幕之後。

通往山下的道路淩霄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而這一次是他有生之來走的最艱難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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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浸濕道路,變得泥濘不堪,淩霄走在這樣的山道上,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全身已經沾滿了泥沙污洉,衣服也撕扯破爛。

冰涼的雨水沿着淩霄的脖頸流了下來,浸濕他的後背,頓時寒涼如冰。

可是這身體的冰冷又如何能抵得過心靈冰冷。

曾經,淩霄多少次為自己是茅山弟子而自豪,而如今,淩霄卻再也不是茅山弟子。

啪的一聲,淩霄站停下來,他回身望着身後那坐落在朦胧雨幕中的茅山道觀。

“師傅……”雨水貼沿着淩霄的臉龐流了下來,流落到他的嘴角。

突然間,淩霄的眼前一黑,他的整個人栽倒下來,摔倒在泥濘的山道之上,泥濘的污水濺落他一身。

也不知過了多久,昏迷中的淩霄清醒過來,直感覺頭疼的厲害,稍稍一動都會拉扯着神經。

“孩子,不要動,先喝完熱湯暧暧身子吧。”淩霄剛剛醒來,便見一位蹒跚的老婦人端着一碗姜湯,來到他的身旁。

淩霄擡頭看了看四周,房間的裝飾很是簡陋,家徒四壁,牆皮也剝落下來,一股淡淡的黴味在房間內充斥着,昏暗的燈泡布滿厚厚的一層灰,散發着昏黃的光芒。

老婦人見淩霄目光充滿驚征和疑惑,露出慈祥的笑容,說道:“孩子,我家老爺子在山上打獵的時候,發現你昏倒在山道上,于是就把你背了回來,來來,先把這湯喝了吧,暖暖身子。”

淩霄趕緊道了聲謝,接過姜湯,一揚頭便喝了下去,頓時冰冷的身體有了些知覺。

身體有了知覺,淩霄的大腦也恢複了過來,那被轟趕下茅山的場景再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還有該死的鼠眼道士,想到這裏,淩霄的牙便恨得直癢癢。

“孩子,老頭子說你是昏倒在金牛嶺的山道上,你是茅山弟子嗎?”老婦人接過淩霄的空碗,微笑着問道。

淩霄愣征了下,嘴唇顫抖了幾下,而後苦笑道:“不是,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老婦人聽淩霄這麽一說,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一定是有着一段菲比尋常的經歷,只是這段經歷,不足為外人道。

“孩子,你好好休息吧,先把身子養好才能做其他的事情啊。”老婦人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淩霄的肩膀,而後起身端着碗離開了房間。

喝過姜湯之後,淩霄那難受的身子才算是舒服些,他只是感覺全身都是虛弱無比,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洩掉一樣。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淩霄都沒有離開床鋪半步,而老婦人卻是每天都為他端來食物給他,這令淩霄感覺很是尴尬和難為情。

一個月後,淩霄終于從床鋪上站了起來,也終于看到了他離開茅山後的第一道陽光,原來他的眼睛并沒有一直灰暗下去。

淩霄翻遍了口袋,将自己所有的零花錢都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雖然不多,可是畢竟是自己的一點補償。

而後,淩霄也沒有跟老婦人打招呼,轉身便離開這座小屋。

眼前的小鎮依舊如之前那般繁華熱鬧,而淩霄卻已經是孤獨一人,他擡頭朝着遠方望去,卻見茅山道觀屹立地雲端,甚是巍峨。

“茅山……”淩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咦,這不是小道爺嗎?”就在淩霄感概萬千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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