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輕薄”衛泱的秦蘇,晚上便被鬼給輕薄了。
她只覺得自己嘴被鬼啃了,腰被鬼掐了,爪子差點被鬼剁了。臨末了,那只鬼還警告她,若是敢再去輕薄別人,下次就要将她就地正法。
秦蘇吓得冷汗涔涔,早飯都多吃了一個饅頭。直接導致衛泱再度站到她面前時,她本能地打了個寒顫。看着衛泱小美人兒,那個愁腸百結啊!
她容易嗎,若是輕薄了一個男子被鬼輕薄她也就認了,可衛泱是女人啊?如今的鬼都不張眼睛的嗎?
秦蘇一邊忿忿不平地把鬼罵了一百遍,一邊便将鬼的告誡抛諸腦後,欣然走到廊下将正給她行大禮的衛泱扶了起來。啧啧,美人就是美人,多看一眼,心情都好了很多。
躲在某個旮旯的司馬熠看見這一幕,老牙都磨掉了兩顆,這個小混蛋到底知不知道長進啊?難道非得逼自己用絕招?
秦蘇之所以想把王凝趕走,乃是王凝老實跟她作對,偏偏他還有一個琅琊王當後盾,她奈何不得。如今衛泱來了,她可就有底氣多了。寒暄幾句便直奔主題,“你去換身衣服,我想去建康城走走。”
一直被無視的王凝臉色特別難看,傲嬌而風/騷地往玉蘭花底下一站,道:“姑娘家,到外面招蜂引蝶像什麽話?”
此刻有了底牌的秦蘇笑得特謙和,“你若嫌麻煩,便留在府中吧。”
能得到秦蘇的重視,衛泱小心髒嘭咚直跳,轉眼便沖王凝使眼色,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得王凝心髒都漏跳了一拍,他哪裏還敢把衛泱這樣的小鮮肉單獨放到秦蘇那狐貍嘴邊?
所以,他揚了揚脖子,“那總得禀報殿下一聲。還有金将軍,它離不了人。”
司馬熠只是去确定一下秦蘇看到衛泱時的模樣。可看秦蘇待衛泱的親昵模樣,他便沒能看下去。所以此刻聽見秦蘇前來,她只當她是來謝恩的。
随手抄起一本冊子,單手負在身後,挑了一個最完美的側影留給正門外的眼睛——以前,阿檀就喜歡這樣看他的側影。
聽見聲音,他才佯裝無意地施施然轉身,漫不經心地看了秦蘇一眼,“你怎麽來了?”
秦蘇只覺得今日司馬熠好生奇怪,有事沒事窩在煙波殿竟然還戴了一只面具,那面具的花紋還跟自己臉上的是同款。
莫不是,這厮壞事幹多來,終于遭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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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蘇心頭暗爽,口上卻淡定得很,“大黃好像想你了。”
司馬熠心口一凜,其實要來看他不用找如此拙劣的借口。他們之間本來做什麽都是名正言順的。
秦蘇肩頭的大黃也擡了頭,似乎被她的謊言吓到了。
司馬熠走過來,看着秦蘇鬓邊被風拂起的小短毛,手掌便開始發癢,尋麽了一個時機,想給她撫下去,可手剛擡起,秦蘇又道了一句,“你看,讓大黃在煙波殿待一日可好?”
司馬熠的手一僵,尴尬地收回,再若無其事地背到身後,一雙狹長的鳳眼像帶了刷子般刷着她。
“我想出府買點東西。”秦蘇沒來由地開始心虛。明明司馬熠答應她可以出府的,為什麽此刻這模樣像是她做了什麽虧心事?
司馬熠還沒見過哪個做母親的會将自己孩子丢家裏,自個跑出去玩的。
但是,他的阿檀現在心智不全,做出什麽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他大度地原諒了她。
但顯然金将軍沒這麽大度,它似乎意識到自己要被抛棄,纏住秦蘇便不肯放。
司馬熠用了好一會兒才将它從秦蘇身上解下來,還沖秦蘇溫柔地道,“來看看它出生的地方。”
聽了這句話,秦蘇覺得心裏有些怪異。
後殿主殿,紫藤蘿樹遮天蔽日,司馬熠将金将軍放到樹幹上,回頭看向秦蘇,“這裏便是了。”你可還記得?
秦蘇只是看着金将軍矜持地在樹上游蕩,吊在紫藤蘿上,不肯離去,嘴角無意識地漾起一抹笑。
司馬熠看着,心裏像是春花開了個漫山遍野。或許她不記得,但她似乎能感受到曾經站在這裏,看着金将軍的心情。
秦蘇轉頭時,無意瞄到司馬熠面具側面露出的一道痕跡。咦,果然是毀容了,只是這痕跡稍稍有點出乎意料。
秦蘇從小就在學如何療傷,此刻只是一眼,便能斷定這跟她年少時與秦戰女兒打架時指甲劃出來的痕跡如出一轍。
難怪他今日要戴着面具,敢情是昨夜跟哪個相好的酣戰了一場。
司馬熠意識到她的視線落處,立馬紅了耳根子。昨夜是他太不小心了,沒抵抗住誘.惑,爬了秦蘇的床。至于為什麽單純的睡覺演變成了一場大戰,只能歸咎于秦蘇的防備心太重,他還沒把她怎麽着呢,就挨了她一爪子。一想到昨晚那只在自己懷裏扭動的腰身,司馬熠只感覺臉上的傷火燒般地疼。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傷口,欲蓋彌彰地說道:“野貓撓的。你不是要出府嗎?早去早回。”
秦蘇嘴角抿了抿,貓的爪印可不是這樣的,但鑒于琅琊王淫威在前,秦蘇聰明地選擇了閉嘴,最後看了金将軍一眼,轉身離開。
金将軍卻在那一剎那如箭矢一般射了出去。司馬熠就像感覺到它要這麽做似的,先一步抓住了它,撫着它煩躁的小腦袋,安撫道:“這次,她會回來的。”
猶記得那年,阿檀走後第一個春天。金将軍從冬眠中醒來,看不到熟悉的人,嗅不到熟悉的味道,便煩躁不安地在府裏游蕩,每天都弄得渾身是傷。
那是它第一次咬人,第一口咬的便是自己。
而此刻金将軍似乎也想咬他,張了張嘴,豆丁眼對上他的眼,煞氣便莫名地洩了,懶洋洋地重新爬回紫藤蘿樹。
秦蘇可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她只看着琅琊王府的大門在她面前開啓,心中大大舒出一口氣——琅琊王兌現承諾允她出府,至少是一件好事。
秦蘇負手而立,表情淡定,逼格高遠,煞有其事地問随行的兩人,“這建康城中可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衛泱第一個回她,“要說繁華熱鬧,自然要數王謝門庭烏衣巷,姑娘若想踏春,去秦淮河畔也是不錯的。”
王凝摸摸自己臉上黏的胡子,堅定道:“烏衣巷并沒有什麽可看的,就是一條破巷子而已。”
他可不想這副模樣被人給認出來。
秦蘇只淡淡瞥了王凝一眼,王凝猛地一抖,該不會這蠻女就想跟他對着幹吧?他真後悔把自己的短處暴露在她面前。
事實證明秦蘇是很大度的,她不但去了烏衣巷,還在王謝門前多溜達了一圈,指着琅琊王氏一道偏門上的畫像道:“這是什麽?”
王凝眼珠子轉了轉,“門、神!你北地來的人不懂南地的風雅!”
秦蘇笑了,“呵,原來江左有個門神姓秦名蘇的嗎?我倒是真長見識了!”
衛泱一下紅了小臉,暗暗掐了王凝一把,急忙沖秦蘇一拱手,“姑娘行了一路,一定口渴,我們去對面的茶樓吃點茶點可好?”
衛泱本是好意,可剛到茶樓,便聽得裏面的說書人以其特有的腔調高亢激昂地說道:“……你道那秦蘇是何許人也?那乃是地獄牛頭馬面轉世投胎……”
衛泱冷汗下來了,又回身一拱手,道:“這裏人多眼雜,馬上就是午時,不如我們去醉仙居用午飯?”
秦蘇瞟了裏面一眼,從善如流。
還未到醉仙居門口,大街上一群小孩玩游戲,竟然有人帶着鬼頭,鬼頭上貼着明晃晃“秦蘇”兩個大字……
衛泱終于扛不住白了小臉。王凝卻偷偷看着秦蘇,看她面子往哪兒擱。
秦蘇倒是大度,“這頓飯就由王凝請吧。”
不待王凝答話,衛泱趕緊道:“我還沒感謝姑娘的恩德,這頓我請。”說罷便引着秦蘇遠離這是非之地。
被冷落的王凝幾乎磨碎了老牙,這才認識多久啊?就把他這個從小一起玩泥巴的交情抛到九霄雲外了?
衛泱這回學乖了,到了醉仙居并不讓秦蘇先進,而是自己謊稱看有沒有位置去踩了一下點,确定沒什麽亂七八糟的說書人這才喚秦蘇王凝進去。
秦蘇見她那小心翼翼伺候的模樣,倒也沒發作,只是把王凝多看了一眼。
這醉仙居的确不是一般的酒樓,來往的多是高門顯貴,裝潢淡雅又不乏氣派。
掌櫃看他們面生,主動迎了出來,客套數句之後便道:“三位公子可是慕名而來的?”
為了出門方面,三人并沒有帶顯示身份的東西,又經過喬裝改變,自然與平日樣貌略有不同,掌櫃便将他們當成了寒門子弟。
三人互看一眼,這“慕名而來”似乎意有所指。
秦蘇率先點點頭。
掌櫃笑着一躬身,“那就請三位公子這邊走。”
到了地兒他們才知道是慕了什麽名。
原來近日建康城來了一位奇人,頭戴面具,卻叫人與他鬥神。若是能超過十秒,便給十兩銀子,此舉不但吸引了不少賺銀子的寒門子弟,也吸引了不少争強好勝附庸風雅高門顯貴。
“……十秒,這是不是太玄乎了?難道他會什麽妖法?”
“噓!休得胡言!聽說這位公子來頭很大,怕是某個高門即将開府的大人物,這是來挑選幕僚來了。”
“哪有這等不分門第的好事兒?寒門子弟入仕,必須經過中正評品,就算有人願意舉薦評品也是下品,入高門幕府,難!”
“你們想這麽多作甚?反正有銀子拿,試試便知!何況,今日的價碼又擡了,多一秒便多一兩銀子,這種買賣,哪裏賺去?”
三個人聽得眼睛發亮,都含蓄地掩住光芒。秦蘇看看王凝,“要不,你先?”
王凝畢竟少年輕狂,冷哼一聲,“今日我便賺一百兩銀子請你們吃酒!”
旁邊等待引路的小姑娘掩嘴一笑,沖他福了福,領路而去。
王凝鬥志昂揚地進去了,秦蘇心想,她也算是有點見識的,卻沒見過這樣嚣張的人,忍不住便問旁邊的人,“你們該不會來過吧?”
旁邊一人苦笑,“連續三日,總是差那麽一點點就是熬不過第十滴更漏,你說邪門不邪門?”
秦蘇點頭,果然邪門!
她知道建康之地向來妖風多,沒想到竟這般邪!
秦蘇這邊還沒跟人打探完,王凝白着臉回來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衛泱滿眼期盼,“多久?”
王凝俊臉開始泛黑,堅持不說話。
秦蘇打趣道:“說好的一百兩銀子呢?”
王凝臉更黑,幹脆僵在那裏。秦蘇越發來了興致,她要看看到底什麽厲害人物,竟然能将這個混世小魔王壓制得這樣服帖的。
于是她豪氣幹雲地推開門,剛看清楚裏面坐的人,轉身便走。
她跑得快,身後的繩子跟得更快,不消片刻,她便被人給摁椅子上了。
“怎麽?生氣了?”
秦蘇一腳踹過去,那廂一條繩子便将她手腳給綁了,往椅子上一扣,她哪裏還動彈得了。
這天下只有一個人的繩子是她解不了,那人便是秦臻。
“唉,真是個愛記仇的孩子。哥哥我這不一脫身就來看你了嗎?”
秦蘇翻了個白眼,“你确定你不是來游玩的嗎?”據外面的人的意思,這個混蛋來了數日,若真有心見她,琅琊王府的銅牆鐵壁豈能攔得住他?
“緣分是個很微妙的東西。明明你不知道這裏的人是我,卻陰差陽錯的踏了進來。”
“那今日我不誤打誤撞地過來,你當如何?”
秦臻遙望遠方,“那便是命中注定你該有此劫數。”
秦蘇渾身一抖,你丫不裝神弄鬼會死啊?
“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夢中情人是誰嗎?”
秦蘇心中一凜,心底似有什麽酸楚泛出來,“他,是誰?”五年,自從自己病了,她便拒絕去想去問。但現在,她忽然想知道了。
秦臻的手指在秦蘇臉頰輕輕撫了撫,他的心肝寶貝終究還是放不下那個人,即便沒了記憶……
“你記憶中的人,自然要你自己去判斷,為兄哪裏敢越俎代庖。”
秦蘇敢保證,若她此刻手腳能動,一定先揍了這個家夥再說。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就在建康城中。”
果然……
秦臻端起涼茶放到秦蘇嘴邊,“來喝口茶,看你嘴唇幹的。”
于是秦蘇喝了,還一口喝完了。
秦臻滿意地撫撫她鬓邊小短毛,“除了那個夢中情人,你可知道你還有一個仇人?”
秦蘇眯了眯眼,“我為人向來和善,哪裏有什麽仇人?你又想忽悠我替你背黑鍋?對了,王曦那件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告訴我,王曦在哪兒?”
秦臻無奈地搖搖頭,真是個執迷不悟的孩子,他的苦心教誨就教導出這麽一個不省己過的玩意兒?
“你的仇人便是龍亢桓氏如今的家主,桓楚,手握龍骥軍。是不是有點小激動啊?”
激動你妹啊!秦蘇吓得差點從椅子上翻下來。
秦臻覺得很有必要将他們的過節說得清楚一點,于是遙想了一下當年,“你們第一次見面,你給他下了蛇毒,拿他試藥;第二次見面,你毀了他的容,說是他的眼睛不能長那樣;第三次見面,你差點讓他斷子絕孫……身為男人,是不能容忍一個女子這樣欺辱自己的……”
秦蘇額上冷汗涔涔,“我、怎麽不記得?”
“你只記得你願意記得的事。為兄衷心告誡你一句:珍愛生命,遠離桓楚!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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