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賢妃橝言拒承歡,鐘離忠心查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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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泠擔心身上吻痕至明天仍未消褪,故敷衍道:“時候不早了,快寝下吧。”她想了會兒,似覺得不妥,複又開口挽回:“眀日之事眀日再說。”

雲帝垂眸,很是失望。

他看小榻擺至窗邊,擔心夜風吹過會令她着涼,走過又将其抱起,放至正榻。

雲帝黯然一笑,“不會覺得我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吧?”他為她蓋好薄被,“好生休息,明日便不會饒了你了。”

上官泠只得乖巧地點了點頭,閉上美目。

雲帝雖此言,眸中溺愛卻更甚。他自行寬衣後躺下,側身将手搭在上官泠肩膀上,欲幫起拉下外衫。

上官泠後發覺雲帝動作後連忙躲開。

她違心說道:“冷,不想寬衣。”

雲帝似察覺到了什麽,狐疑地瞧了一眼賢妃,卻終是放下猜疑,允許其和衣而寝。

午夜的蟬鳴聽起來分外刺耳,惹得人根本無法入睡。

上官泠嗣身旁之人呼吸漸漸勻稱,輕手輕腳地将薄被掀開,起身走至桌前,為自己湛了一杯茶飲下。

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到院子裏走走。

待行至殿門時她又突然折回,取了前年雲帝所贈的匕首,走至榻前。

上官泠盯着雲帝的睡顏,默默将匕首在其臉上輕輕劃過,因着避開了匕鋒,所以未真正劃開,也未将其驚醒。

她不禁勾唇,嘲諷一笑。又将匕首滑至其頸脖。

殿外的鐘離墨自認武功天下無雙,皇宮禁軍過千,可倘若此時她再稍稍一用力卻終是無人能阻止。

末了,上官泠還是将匕首收回。現在,他還不能死,至少她對他還沒有恨。

上官泠推開大殿的門,望着站立殿門旁的鐘離墨,笑得花枝招展。

鐘離墨聞開門聲望去,見來人心下驚異。他見其只身出殿,心有疑問,微蹙眉。

“夜已深,泠賢妃何不就寝?皇上...?”

上官泠略略颔首,斂去心下的悲懷,宛然一笑,“皇上已然寝下...”

何時竟生出不想與那人同榻的念頭?

她掩帕,“大人好生無趣,這滿院的星空若無人來賞,豈不不負了這良辰?”

鐘離墨想來,泠賢妃是因為白玉臺一事而難以入睡罷,随即不再多想,意有所指道:“守護皇上安全乃臣之職責,就如取悅皇上是泠賢妃的職責。若是為了賞良辰美景而有絲毫松懈,那便是臣的失職了。”

“‘取悅’麽?”上官泠神情有些渙散地重複着雲劍的話。

她複又癡笑,“取悅他才是我該做的麽?”

上官泠思緒不明地徶皎月,言:“準備熱水。”

皎月應聲,退下。

她見身旁除鐘離墨再無他人,索性将事情挑明:“大人,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樣,臣妾一屆女流,何以阻止皇叔所行,大人若還是執意認為是臣妾的錯,臣妾也無話可說。”

她微頓言,嘆氣又道:“帝王之寵我寧可不要,只願與真心愛我之人長相思守。我同你說這些,或許并不太妥,可又不願讓皎月陷入困境,她知道得越多對她越沒好處。所以只好委屈大人了...大人若閑的煩了,可裝作沒聽見,我不過想找個與我毫不相幹的人說說話而已。”

鐘離墨吃驚,随即回思。如此敞開說話甚好。

他言辭懇切道:“臣自十八歲考中武狀元入朝為官,便跟随皇上,至今已有四年。皇上與泠賢妃娘娘您的關系,臣是再清楚不過。曾經兩情相悅,至今皇上的心意從未變過,可娘娘您的變化卻教臣寒心。”

鐘離墨行一揖禮,繼言:“請恕臣直言,衆人皆知灏閑王之好色,然娘娘卻只身前往與其相會。況且灏閑王雖好色,卻也不為強人所難之事,由之後的黯然離開也可看出一二。今日白玉臺之上,娘娘本可以推開拒絕,或是選擇呼喊下人以便及時脫身,可事實上娘娘并未如此。若非娘娘的默許,灏閑王又如何會有此荒淫行徑?而臣所了解的三年前的泠賢妃定是不會容許如此侮辱。臣鬥膽敢問娘娘,這變化是為何?”

他不待其回答,繼而又問:“娘娘既不願要帝王之寵,想來您所說的真心愛您之人并不是皇上。只是臣不知,若皇上虛情假意,又何必做到如此地步,竟為娘娘一人而使得後宮形容虛設?若皇上并非虛情假意,那這真心之人又為何不是皇上?”

鐘離墨言将終,擡首直視泠賢妃,一字一頓反問道:“敢問娘娘,又有誰能對你比皇上更真心?”

上官泠聞雲劍之問,一怔。

這些年與雲帝相處的點點滴滴浮現眼前,莫非真的是她錯了麽?

可三年前自茶肆所聽雲帝于鐘遜面前所說之話又怎會有假?她至今都還記得當時他面上那無情之色。

暗道這顏汐表面功夫還真是做得絕妙,就連跟侍在身邊的鐘離墨也以為他真是将她放在心上。

上官泠言之雲劍,神色落寞:“他的心意早就變了...”她未将那日于茶肆所聽之話講眀,落下一語後便又合上了殿門。

鐘離墨吶鐘離墨,若有一天你知道你所效忠之人如此虛情假意,你又會何樣?

殿門雖已合上,鐘離雲的目光卻依舊停留其上,思索着泠賢妃最後所言。

心意變了?這是何意?身為皇上之親信,四年多來随侍皇上,從未發現其有變心之意。難道這其中有什麽誤會?

鐘離墨面色冷峻。皇上終日為蒼生社稷操勞,從未因一己私欲而荒廢,可卻要為心愛女子而飽嘗求不得苦。真心希望皇上能重得美人歸,不再心無所依。

此事存疑,須得他親自調查一番。

須臾,鐘離墨重回崗位,守衛汋元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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