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妄想破滅

林霄原本踏出的腳部停了下來，看着素宛的眼神也不由得心軟。

他決定，就算是翻天也要将那幾個混蛋找到，亂棍打死。敢招惹侯府的人，找死。

“爹爹。”

素宛跪着向前走了幾步，期望林霄可以留步，手已經拉住了林霄的衣角。

林菡看着素宛的樣子不由得咬牙切齒，這個家夥什麽時候學會了裝模作樣？自己悄悄挪了步子，跪在了素宛薄薄的外套上。

只聽嘶啦一聲響，很成功的吸引所有人。

林菡心底還在眉開眼笑着，結果看到素宛的胳膊，整個人都僵硬在那。

素宛跪在地上，手掩飾自己的玉臂，鮮紅的守宮砂分外引人注意。而她也不再去拉林霄，只是垂着頭，掩面小泣。

“天冷風大，還不快為你大姐姐披上衣服。”

柳氏看到守宮砂只覺得頭暈目眩，一切都是按着自己的計劃走的，怎麽結果就不一樣了。她暗自看了一眼林霄，看見到他依然是淡淡的神色，心裏直打鼓。

“素宛，你不是去求了平安符麽？快拿來給爹爹啊？”

柳氏只好順着素宛的話說了下去，她可不信她林素宛會那麽好心去求平安符，而且她可是派人跟着的，明明是郊外，哪來的平安符。

林霄此時也看向了她，他說過，如果素宛是失了貞潔，那是一定要去西郊別院，但是看到她的胳膊，心底的石頭也總算放了下來。

“原本素宛求好平安符上轎回府，哪知半路會有賊人出現，可哀的是，素宛身邊除了轎夫再沒有其他人，而轎夫在那個時候全部跑了，哭救已經沒有用，看着他們可怕的樣子，素宛為了保住貞潔那刀刺向自己，或許是血流的太多，反而吓到他們，我的平安符也被血染紅，可就算如此，素宛依然将平安符戴在了身邊。”

這個時候的素宛起身來到自己的床前，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帶着血腥氣的平安符捧在了手心。

“女兒深知以前是多麽的頑劣，但是您是女兒的父親，無論您怎麽樣女兒都不應該頂撞您，看着父親最近疲于朝堂之事，女兒只覺的心疼，這符咒已經髒了，女兒也以為自己沒有命回來，卻不想遇上好心的爺爺奶奶真的将女兒送了回來。”

素宛說的聲淚俱下，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好似孝順的女兒一般，她聲聲呼喚着眼前自己父親，希望他能念及親情，雖然素宛的心底對此嗤之以鼻，可是身子的确中了刀傷，二則留在侯府，更能達到自己的目标，也只得如此。

林霄畢竟是個肉心的，看到自己的女兒受了如此的委屈，只覺得內疚，他趕緊彎身扶起林素宛，卻在摸到她冰涼的身體後，才審視自己這個父親是多麽的忽略她。

柳氏的心底已經火冒三丈，但是看到這樣的情景也只得柔聲說道：“真是苦了素宛。”

“吩咐廚房炖些好的，雲菲，知道苦了素宛就好好打點，堂堂嫡女被子卻那麽的薄，成何體統。”

“素宛，為父以後斷不會如此，定當護着你，你好好休息。”

林霄投去慈愛的目光然後看了一眼柳氏，給予警告的眼神便走出了門外。

林菡和柳氏假模假陽的跟着素宛寒暄幾句也随着林霄走了。

素宛看着他們的背影不由得冷哼，如果不是記憶中有着這一枚平安符，她一定度過不了今日。

當日素宛的确沒有去求平安符，轎子停在東郊荒嶺，幾個混混不懷好意的看着自己。

或許是因為不想自己米分身碎骨，情急中，只有抽出他們的刀尖捅了自己一刀。

混混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看見那血殷殷的流着，美人眼中怨怼的神色，沒有按柳氏吩咐去做，而是屁滾尿流的跑開。

素宛的身上原本就有平安符，她的手握着平安符希望自己可以回到相府，在氣數殆盡的時候，遇上了自己，可是自己偏偏沒有救她。

而她後來遇上好心的爺爺奶奶，連夜将她送回侯府。不過這個時候的素宛已經死去。

可能在同一時間段上出事，她夏婉清的靈魂來到林素宛的身體上，繼續着她的愛恨情仇，也延續自己的哀怨。

這個侯府真真的無情。

只是，無情又怎麽樣，不過是她的踏腳石，被她踩在腳底。

這廂的柳氏坐在紅木桌前，纖細的玉手狠狠拍在桌上，冷冷的說道：“菡兒，如果想要達成目标必先苦其心志，凡事要忍，退一步盡觀全局。切不可魯莽，更要看情況去說去做。”

林素宛是她一手帶大的，而那病怏怏的莫語嫣則是躲在她的房間不願出來。

她花費所有的氣勁去“調教”素宛，才将她變成一個冷漠高傲，目中無人的愣頭青。

可這下好了，計劃并沒有按自己的步驟走下去，反倒讓那林素宛變得玲珑剔透，好似另外一個人。

“娘，你說的我都明白了，可那林素宛如今狡詐如狐，爹爹又對她上了心，我怎麽沉得住氣。”林菡嬌嗔的說道。

“沉不住也得沉，我從未費心培養過林素宛琴棋書畫，而是費盡心思培養你，空有容貌又如何？總有衰老的一天，可我家菡兒嬌俏，又飽讀詩書，是一個妙人，可比花瓶強多了，況且不久後便是二公主的壽辰，你定要苦讀詩書，勤習四藝。”

“可就算如此，還有一個鳳驚華堵在那。”林菡嘟着嘴巴說道。

“你……你要将你的心放寬，與那鳳家小姐交好，依我看，那鳳家小姐才色俱佳，一定不是池中物，我們不求高枝，只求可以享盡榮華、當家作主。”說着，柳氏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他們的侯爺更偏袒哪一個暫且不論，至少那個林素宛的身後還有着太傅府撐腰，況且那個侯爺心裏想着什麽，連她都有些不明，看似是偏幫自己，可明明更在意林素宛，就因為她是那個賤人的女兒？

“娘，你……。”身側的林菡看着向來都溫柔娴熟的娘親，露出這樣嫉恨的神色讓她有些難以接受，可是這種感覺她懂。

明明她比那個林素宛要更為優秀，卻背負這庶女的名號，明明娘親先于爹相愛，卻偏偏成了妾侍，明明那賀蘭家的公子多看了她兩眼，卻偏偏和她訂了親，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嘔心。

“這路我們要一步步走，該我們的，都會屬于我們，可現在絕對不能讓你爹看穿。記住，你溫柔孝心且關愛自家姐妹，名聲是你爹最看重的，你優秀只會更突出那個庸女。”

林菡看着柳氏的眼睛，重重的點了點頭。

“放心，我們可以設計第一次，自然也會有第二次，就算有了改變又怎麽樣，事情的發展還是由我主導。”柳氏将手緊緊握成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