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失算和得算

王夫人心頭一震,微微縮脖子。

耳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王夫人心頭緊了又緊。

轉念想自己幹的那點事兒,對方沒憑沒據的,斷然不會拿她怎麽樣。王夫人又微微揚起下巴,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當然,王夫人這點微妙的表情變化并未引起屋內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把目光投放到入口處,等着盼着遠從西北歸來的賈琏。

片刻後,賈琏帶着一臉倦色進門。他見過賈母等人後,便回去拜見賈赦、邢夫人二人,轉即換了套衣裳,才又來賈母的住處略坐了一坐。

賈母笑眯眯的拉着身邊的黛玉。黛玉見賈琏,一喜,忙起身給賈琏請安問好。

賈琏客氣地笑:“又長高了,很好。有禮物給你和姊妹們,回頭叫豐兒送。”

黛玉和三春姊妹們忙致謝。

賈母笑意更甚,“自你走後,你兄弟姊妹們可沒少念叨你,就擔心你待在西北貧寒之地,苦了你。”

“各有各的風景,苦倒不覺得,我受過的苦比這多。”賈琏道。

賈母一聽,“這可要問清楚,你還受過什麽苦?”

賈琏愣了下,竟一時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是養尊處優出身的公子哥兒,便敷衍賈母道:“指心裏的。”

賈母驚訝,暗中揣測會兒,料想賈琏這孩子是說他母親去世的事兒,心裏瞬間就泛起了酸楚。

“她去了那多年,我心裏也惦念着呢,你母親是個賢惠孝順的,只可惜福薄,沒能瞧見你出息的樣子。不過你如此争氣,想必她在九泉之下必能瞑目了。”

賈母說着就掉了幾滴淚。

衆人忙圍上去寬慰,賈母才破涕為笑,跟賈琏贊嘆他母親當年在的時候是何等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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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琏沒想到自己随口胡謅一句讓賈母會想那麽遠。不過本尊的生母……賈琏穿越之後還真是忽略了這點。而今想想,既然他母親是賈赦的原配,家世背景理應在王夫人之上,只是不知這些年因何,從喂聽人提過這門親戚?

“你母親宋氏走得早太早了!你那會兒才剛剛懂事,便經歷了喪母之痛,心裏怎能不苦。”賈母哀嘆心疼,“多少年了,你大舅舅那邊不曾捎過一次消息來,看來還是在怨我們呢。”

賈琏聽着這裏頭似乎有事,想細問,見賈敏正看自己,識趣兒的不張口了。看來有人知道內情,擇日再找賈敏細問就是。

賈敏見賈琏懂自己的意思,笑着對賈母道:“母親,不提這些傷心事了,咱說點開心的事兒。可得問問琏兒這次去西北都做了什麽,看了什麽,經歷了什麽,我們都想知道呢。”

王夫人附和:“正是呢,也不曉得那地兒是怎麽樣的苦。不過瞧咱麽琏兒必然是有福的人,瞧瞧他這張臉,卻是越來越白,越來越清逸俊朗了。”

賈琏這才意識到王夫人也在,心裏呵呵了兩聲。不用想都知道,這厮定然是趁她不在京時又鬧什麽花花腸子,惹得賈母對她又憐惜了。

賈母這樣年紀的人,一般都是喜和不喜分,更何況她最偏心疼愛寶玉,能原諒了王夫人也不奇怪。

想到寶玉,賈琏轉即掃視四周,終于在探春身後瞧到了寶玉畏畏縮縮的小腦袋瓜兒。

寶玉一直躲在姊妹們後頭,就是不想讓琏二哥注意到自己,他正低着頭心理念叨着“看不見我”第三十一遍的時候,突然心突突跳起來,感覺四周都安靜了。寶玉預感不妙的擡首,果然見琏二哥的目光射過來。

吸——

寶玉冷吸一口氣之後,屏住呼吸,讪讪地走到賈琏跟前。

在場的人早習慣寶玉遇賈琏就怯懦的樣兒,都覺得好笑。

黛玉微微抿着嘴角,依偎在賈敏懷裏,眼睛亮晶晶的,似乎也在等着瞧好戲。

寶玉對上黛玉的眼,心下一喜,這可是黛玉妹妹第一次這麽感興趣的看自己,他理該高興地跳起來,可惜琏二哥哥在……

“二哥哥安好。”寶玉讪讪地給賈琏問安。

賈琏:“知道我回來,故才沒上學?等在這兒?”

寶玉一喜,忙笑着對賈琏的點頭,他正愁沒借口敷衍。

賈琏:“胡說,我回來的具體日子誰都不知道,更沒提前知會,你是怎麽知道的?”

寶玉這才意識到原來是琏二哥給自己下套呢,這下好了,他沒法再找別的借口敷衍了。“我……我……”

“他肚子不舒服,二哥便體諒他一二吧。”迎春掩嘴笑,小聲念了一句,像是幫着寶玉求情,卻無意是火上澆油。

誰不知道,寶玉上次就是因為肚子疼的借口逃學,做了半個月的藥罐子。

這下可熱鬧了。

寶玉臉色瞬間難堪起來,心裏腹诽多嘴,先前那點對黛玉的好感全都吓沒了。

“我看你肚子的病真得不輕,竟還沒治好。”賈琏嘆,帶着幾分笑意。

王夫人揪緊手裏的帕子,咬緊牙根忍着,心裏那個恨!明明是她的兒子,由她管教就是,賈琏什麽位份,他憑什麽插手管!

可這話她現在怎麽也說不得口,而今賈琏風頭正盛,自己又不得賈母待見,不能硬碰硬,就只能委屈兒子寶玉了。

王夫人只得繼續咬牙。

賈母呵呵笑,預感賈琏要為難寶玉,對他道:“瞧你一臉倦色,早些回去歇息吧,你弟弟的事兒有我們照應着呢,哪用你面面俱到。”

“這等小事叫諸位長輩操心,便是我的不孝了。況且老祖宗素來疼他,我更得上心。”賈琏轉頭吩咐下去,命人再去請那老大夫。

寶玉吓得立時哭了,鑽進賈母懷裏,鬧着不要看大夫,不要喝苦藥。

賈母抱着寶玉,就罵賈琏:“你剛回來,吓他做什麽,好的孩兒,喝什麽藥!”

賈琏也不管賈母的言詞,淡然笑着坐了下來,召寶玉過來。

寶玉委屈的看向賈母,賈母使眼色讓寶玉放心去,“有我婆子給你撐腰呢,不用怕。”

寶玉這才讪讪地走到賈琏跟前。

“你可看過《韓非子·喻老》?”賈琏忽然問。

寶玉愣了下,點點頭:“看過,書還在桌案上呢。”

賈琏命寶玉去拿來,然後指着上面的一段,讓寶玉當衆朗誦。

寶玉一聽是讀不是背,高興地點點頭,照着上面的句子朗朗誦出。

賈母高興地點點頭,還小聲跟賈敏誇贊:“寶玉這孩子就是聰明,愛讀書。”

賈敏敷衍笑笑,不做評斷。

寶玉:“扁鵲見蔡桓公,立有間,扁鵲曰:君有疾在腠理,治将恐深。桓侯曰:寡人無疾……居五日,桓公體痛,使人索扁鵲,已逃秦矣,桓侯遂——死。”

賈母:“……”

衆人:“……”

寶玉讀的時候已然覺得不對勁兒了,但是卻停不下來,他放下書,委屈地看着賈琏。自己這次又被琏二哥給耍了!

本來他還以為琏二哥只是單純的讓他讀書,萬萬沒想到,琏二哥竟然是想引經據典地來說服老太太讓他看病吃藥。

賈母吓壞了,忖度了會兒,抓着寶玉的手,“你二哥哥說得對,有病就該立刻治,小病不治出大病,要真有什麽,就是扁鵲在世也、也……唉,就聽你二哥哥的吧,好好看看大夫。”

寶玉抽抽鼻子,認命地點頭,想想自己還要再喝半個月的苦藥,想死的心都有了。

賈琏哪能讓寶玉就這麽混過去,離開賈母處之後,特意囑咐應邀而來的老大夫,“他病情反複,我看藥量要加大,再服用持久些,徹底根治才好。”

老大夫對上賈琏的眼睛,十分會意的點頭,“琏二爺放心,小的一定照辦。”

“弄些苦的,卻有利于身體的。”

賈琏再囑咐一句,才拂袖離去。

第二次回房之後,賈琏便要鑽進書房去。

豐兒等立馬惶恐的跪地,給賈琏磕頭賠錯。

“你們這是……”賈琏眯起眼,預料自己不在家的這段時日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兒。不過,不發生什麽事兒才叫人叫覺得奇怪,畢竟王夫人那厮從不是個安分的人。

“爺,書房……被燒了。”豐兒嗑巴道。

“什麽!”賈琏當即撩起簾子,沖進書房,卻見臨窗的那面牆燒得一片漆黑,窗戶應該是也被燒了,而今卻換了一扇新的。

“奴婢料到主子回來會想看看,便沒叫人修整,只是那窗戶留不住了,一直透風,屋裏的物件會放不住。奴婢便善作主張,叫人先把窗換了。”豐兒解釋道。

賈琏低頭盯着地面那幾盆碎掉的東西,沉吟不語。

豐兒湊到賈琏跟前,跪下,“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疏忽怠慢,沒有盡職盡責的看好這間屋子,奴婢真沒用,請爺狠狠責罰奴婢!”

賈琏蹲下身來。

豐兒心裏一緊,更加害怕的低下頭。琏二爺這是要發狠了?要揪着她的頭發看着她的眼睛狠狠質問?

豐兒身體不住地顫抖起來。

賈琏抓了一把土,捏了捏,然後丢下,站起身,負手立在窗前。

豐兒的心也跟着琏二爺的身體提起來了,暗自松一口氣。原來琏二爺只是要抓土!

賈琏修長的指尖還占有泥土,他背着手,食指和拇指撚着餘下的土,似乎在琢磨什麽。

“什麽時候的事?”

豐兒:“就在十二天前。”

“我的信送來之後?”賈琏側首問。

豐兒點頭稱是。

“爺,這些幾盆東西您最寶貝了,奴婢該死!”豐兒邊哭邊磕頭道。

“哭什麽,起來,又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賈琏回身,走到案臺前翻了翻,還好他那些記錄冊的都還在,因為距離窗戶遠,都沒損壞。

豐兒傻了,呆呆地看着賈琏:“二爺,您不是最寶貝那些苗子了麽,之前叫梅果照顧牡丹的時候就很仔細,這次這幾盆苗子還是您親自養護的,理該更珍貴才是,怎麽……”

“的确更珍貴,但那是秋天前的事了,過了秋收割之時,那盆裏頭的東西不過是枯杆子罷了。更何況,這摔碎的還不是那九盆,你說我還有什麽必要生氣?”賈琏輕笑反問。

豐兒更傻了,愣愣地看着地上碎掉的花盆,“怎麽會,這幾盆東西是我親捧進來的。”

“花盆是一樣,但裏面盛裝的土卻不同,顯然我的盆被人李代桃僵偷走了。”賈琏道。

豐兒驚嘆不已,怪不得二爺剛才要捏土,原來是這個緣故,這招好厲害!

賈琏叫人拾掇幹淨書房,回到寝房歇息,而後忽然問起豐兒:“近來大房這邊可有被調走或是突然消失的小厮丫鬟?”

豐兒想了想,道:“是有一個,前兩天聽王善保家的說過,突然就不見了,找都找不見,屋裏的東西也沒了,似乎是出逃了。”

賈琏:“報案沒?”擅自出逃的奴隸,是可以彙報給官府的。

豐兒搖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

“你去知會王善保家的處理此事。這人估摸是受誰指使,拿錢走了,一時半會兒找不着。倒也不怕,只要那個幕後主使還在,只要她還留着那九盆東西,便是罪證,不愁抓不到把柄。”賈琏說完這些,就洗了手,倒頭躺在床上,旅途的疲乏瞬間就爬上了身。

豐兒剛巧在院門口碰見王善保家的,交代完事兒,眨眼回來的功夫,就見琏二爺已經睡熟了。豐兒幫二爺蓋好被,她就死守在門口。以後她一定會提起十二分精神,絕不會讓任何人鑽空子損害二爺的利益。

……

大概半個時辰後,王夫人才從賈母那裏回來。一進門,就見周瑞家的急急忙忙迎過來,顯然她早來這裏等候多時了。

“太太,可不好了,我聽說琏二爺叫王善保家的去報案。”

“什麽事?”王夫人問。

“小厮失蹤的事兒。”周瑞家的小聲道。

王夫人一驚,落座的時候差點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一個失蹤小厮罷了,他回來就注意到了?還勞師動衆的報案,可惡!”

“可不就是。”周瑞家的也堵着一口氣,看着日漸消瘦的王夫人,心裏也抱屈,當初做二太太的陪房,何等風光,而今卻是走一步錯一步,周瑞家的有種預感,二太太終究還是鬥不過琏二爺,而今又要有一個把柄要落在人家手裏了。“太太,那九盆東西不管是什麽,都不能留了。”

“這你不必擔心,我自會小心,親自處理。”王夫人揉了頭太陽穴,打發周瑞家的去了,轉頭就去佛堂,肚子一人照顧那九盆苗子。

王夫人納悶的看着這些苗子,黃色的,一根杆,頭上還長着毛毛的軟刺,看着很眼熟,可仔細研究又覺得沒見過。應該真的是什麽稀奇品種,很值錢。不然也不會逼得賈琏狗急跳牆,竟然要報案去抓人。

王夫人翹起嘴角,只要一想到賈琏跳腳發瘋的樣子,心裏總算微微舒坦了些。也不知道這幾株東西如何稀有,還要請個厲害的人瞧瞧才是,再不濟就去賈琏那邊打探一二,若真是很寶貝的東西,送到宮裏頭給女兒也好。就叫她用這東西讨好皇後,從而博得格外恩寵,也是極好的事情。

王夫人想想,就美美地笑起來。拿起手帕,沾濕了,更加仔細的照看九盆東西,連花盆邊沿上的塵土她都給擦幹淨了。

那廂寶玉喝了苦藥,正悶悶地吃了一盤子的蜜餞,甜到嗓子眼的東西而今是他的最愛,只有甜的才能叫他澀得發苦的嘴裏多點滋味。

寶玉等了半晌,才見紅兒跑進來,忙問:“可打聽到了?那老大夫說我要喝多久的藥?”

紅兒笑道:“二爺可死心吧,那老大夫可說了,少說一個月,若是想繼續鞏固,叫二爺喝兩個月也行。”

“老太太怎麽說?”寶玉緊張的追問。

“老太太說:一個月便罷了吧。”

寶玉忙拍拍胸口,松口氣。

紅兒看他一眼,接着道:“然後姑太太就說‘別想上次那樣,再反複了’。老太太便猶豫不決,這時候林姑娘也說了,‘張太醫就囑咐我用藥,定要一直持續,即便症狀減輕,也斷然不可斷,需得鞏固兩年去根才好’。老太太便點頭應承那老大夫,說要讓二爺喝兩個月,徹底除了根才行。”

寶玉一聽,恍若淩空劈個雷在自己腦袋上,頭一栽,倒在榻上,腦子裏什麽都不想了,全是“苦苦苦……”。

好苦,他好想哭。

兩個月,不如苦死他算了。

“不行,我要去找老祖宗說清楚。”寶玉這就要起身走,被紅兒一把攔下,“爺,您忘了,太太前些日子還囑咐您呢,而今不同往日,二房已經不像當年那樣在老太太跟前得寵了,叫二爺乖一點,在老太太跟前少惹事生非,不然連累整個二房可就不好了,回頭二太太還得跟着二爺受苦吃。”

寶玉一愣,傻傻地坐了回去,竟不敢相信自己而今混到了要看別人臉色的光景。他一氣,甩手不幹了,“這麽委屈過日子,我哪還是什麽榮府的二爺!”

“怎麽不是,看人臉色過日子的人多了,就是連那位居一等的丞相大人,不也得看着聖人的臉色辦事?你委屈什麽,這府裏頭且不說我們這些丫鬟奴婢了,琏二爺、環三爺、琮三爺,每個人都是看人臉色過日子的。”紅兒數落道。

寶玉驚詫的看着紅兒,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如此通透地看破了真相。“你——”

“二爺還是吃蜜餞吧,我這就去跟廚房說,叫他們晚上給二爺加菜做些好吃的,二爺想要什麽口?”

“糖醋的,甜鹹的,總之就不要苦的,沒甜滋味的。”寶玉道。

紅兒點頭,出了門,左拐,碰見母親林之孝家的在哪裏等,她忙道:“已哄好了,定然會乖乖吃藥不鬧騰,您大可安心去回琏二爺。”

“你可要争氣,琏二爺提你做大丫鬟的恩情得記清楚了,別一時糊塗認錯了主子。”林之孝家的提醒女兒道,接着又不放心的囑咐一句,“你可別存着別的什麽心思,那位主兒而今是有老太太護着,混得才算好,等老太太老了,連正妻的日子我估計都不能好過,更何況是什麽通房姨娘之類。”

紅兒嗤笑:“娘就這麽看我?那麽個混世魔王,做大我都瞧不上呢。”

林之孝家的點女兒額頭一下,“可得了吧,做大,美死你,也不瞧瞧咱們什麽身份。罷了,不說了,我這就去回琏二爺,你好好看着他就是。”

紅兒點頭,目送了母親後,這才去廚房那兒,照着寶玉要求的口味點菜。

……

三日後,正是榮府給禮郡王府下聘的吉日。

賈赦将仔細籌備了聘禮單子交給賈母審閱之後,賈母又填了十樣東西進去。禮品裝入箱之後,系上鮮亮的大紅綢,挑擡至府外,伴着鞭炮聲走街串巷,吹奏鼓樂,在媒人的引領下,一路送到禮郡王府。

各類聘禮陳于庭院之後,賈琏執婚書,請主婚人受書,然後禮郡王便可高興地告廟醴賓了。

這門婚對禮郡王來說意義非凡,一是自己寵愛女兒的親事,二是好事多磨的考驗到罪和自己心意的女婿,其中曲折而今想來都是福運,自然喜不自禁,禮郡王留賈琏等人在府小酌敘舊,詳細問詢西北之事後,才依依不舍得放他走。

賈琏回到家後,賈赦很難得像個父親那樣囑咐賈琏:“你岳父性情直爽,是個難得的好人,待你不薄,将來你可得好好待你媳婦兒。”

“知道。”賈琏覺得賈赦說的就是廢話,他的媳婦兒他自然會疼。應承之後,這就要告辭。

賈赦吹胡子瞪眼:“這就要走?”

賈琏轉頭:“還有事?”

“沒……有吧。”賈赦轉轉眼珠子,不爽地回了句。正愁該怎麽跟賈琏說,擡眼卻見賈琏真走了,眼看就要邁出門外,“你給我回來!”

賈琏轉身,立在門邊,“您到底有沒有事?”

“我聽說……”賈赦再轉眼珠子,口氣猶豫萬分,“你在西北……碰見……一位……熟人?”

“沒有。”賈琏幹脆回他,然後問他是不是還有事。

賈赦撓撓鼻子,轉轉眼珠子,看着賈琏,“孫紹祖?你确定你沒見過?我可聽說了,這小子之所以會被流放到福建做苦工,全都是你幹的好事!”

賈琏故意想了想,“似乎是有這麽一個不太重要的人,可幹你什麽事?”

“當然幹我的事!”賈赦吹胡子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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