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也創造機會
“還真叫了。”賈琏噗哧笑了,右手背懶懶地托着下巴,戲谑地看着賈赦。
賈赦漲紅了臉,意識到自己又被賈琏給耍了,恨得幾乎把牙槽咬出血。
“賈、琏!”
賈琏把信放在桌上。
賈赦羞愧難當,但看見那信卻跟瘋了一樣,急忙忙的搶過來,拆開來看,卻是一張白紙,一張白紙……
賈赦怒火沖天,緩緩地轉頭瞪着賈琏,雙眼爆紅。
賈琏用這信本來的意思,是想讓賈赦以為他得了個可靠的消息。但從他拿出這封信的時候,賈琏就發現賈赦特別在意,甚至只是輕輕地一詐,他就怕得不成樣子還開口叫爹了,這可不符合他以前無賴的本性。所以只有一種可能了,賈赦不光做了醜事,還蠢得落了個大把柄在人家的手裏,很有可能就是一封信,比如他親筆寫下的一封信。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敢忽悠威脅你老子,我揍死你!”賈赦氣得無以複加,擡巴掌就要往賈琏的頭上打。
“把柄是封信?在孫紹祖的手裏還是那女人手裏?你慘了。”賈琏嗤笑。
賈赦擡起的胳膊在半空僵硬着,臉色複雜的看着賈琏,又羞又愧,又恨又怒。
“你,你什麽意思。”賈赦嗑巴道。
“因為我剛托人辦了他。”賈琏道。
“辦、辦了他?”賈赦瞪大眼,“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那封信還在他母親手裏……”
賈琏挑眉:“噢,原來是在那個女人手裏。你可真想得開,家裏嬌妻美妾環繞,美貌丫鬟也不少,竟還惦記着外頭的。”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會子你娘剛去,我……”賈赦剛要解釋,就看見賈琏如墜地獄的寒眸,打了個寒顫。他怎麽忘了,事情發生時正是賈琏母親的孝期,這孩子聽到這話定然更恨他了。
賈赦垂着腦袋,羞澀地無地自容。早知今日,他當初怎麽也得管住那東西,沖動的後果太可怕了。
Advertisement
至此,賈琏結合一下自己打聽來得消息,再稍微推敲一下,差不多就能了解事情的大概了。
榮府與孫家早在祖上的時候關系十分要好,但孫家敗落的早,長房那一脈後來就剩下寡母和孫紹祖等幾個人。孫家日子過得困窘,便派人來榮府求助。當時應該是直接傳話到賈赦那兒了,賈赦剛喪妻不久,加之早就垂涎孫家寡婦的美色,有目的的出手‘幫忙’,一來二去,再一時糊塗地留些信件定情信物之類也很有可能。
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混賬事兒,賈赦倒真有膽子做!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兩句話果然印證在了賈赦父子身上,合着賈琏後來幹出那麽多和別人老婆私通的事兒,都是随他老子!
賈琏扶額,都有點後怕,虧他穿得早。
賈赦這會子是徹底沒臉見自己兒子了,估計以後也沒臉了。他讪讪地颔首,因為緊張,不停尴尬地咳嗽,“既然事已至此,咱們總得想個辦法解決。你現在也是朝廷禦封的戶部侍郎了,要是有這種醜事腦出去,也給你丢臉不是。”
“所以呢?你想以你的辦法解決?幫他富裕起來,再把女兒嫁給他,如此就算徹底堵了他們孫家的嘴?”賈琏口氣冷冷得反問。
賈赦想了想,拍手道:“這主意難道不好麽?”
“好個屁!你真不配為人父!”賈琏突然拍桌怒罵。
賈赦吓了一跳,他還從沒見過賈琏發這麽大的脾氣。他驚得就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狗,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地望着賈琏,一句話都不敢說。
賈琏:“這件事你以為孫紹祖會不曉得?就算不知道,他也該跟我一樣,能在心裏猜個七七八八來。這是他家的醜事,他自然說不出口,但難保他心裏不記恨。你以為你現在幫他,對他好,提拔他做了女婿,他就能把你當父親一般感激你?只怕到時候會把所有的恨都撒在你女兒身上。可憐迎春才多大的年紀,就要為你去承擔錯誤。好好清白的女兒家,人家招你惹你的了!可別說你養了她是他父親,這麽多年,你可對她盡到一點做父親的責任?說過一句關心他的話沒有?”
賈赦蹙眉用胳膊擋着臉,就算有話說也不敢說,更何況他現在被賈琏罵得滿腦子空白。為什麽啊,為什麽他的把柄落在了賈琏的手裏!
“這孫家寡母還在京中,你必須想辦法把你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讨回來。這件事不容耽擱,現在立馬立刻給我辦了!”賈琏厲害道。
賈赦憋氣的抱怨:“你以為我不想啊,可那東西被她攥在手裏,我還能大搖大擺的跑到她房裏去找不成!說好了的,只要能把她兒子從福建弄回來,整個官兒做,她就再不威脅我了。”
“這種話你也信?”賈琏真該為賈赦的智商點根蠟燭,他仔細打量賈赦的表情,羞愧之中竟還有幾分羞澀。賈琏心中頓然驚醒,詫異得瞪着賈赦,“別跟我說,你現在跟她之間還有‘舊情’?”
賈赦臉更紅了,垂首下去,“有的事兒你可能沒打聽到,我和她打小就認識的,算是很有緣的,有些情分在……”
原來還是初戀。
賈琏嗤笑:“有緣!?呵,既然你們這麽情深意切,我直接成全你們算了。”
賈赦直搖頭,“這怎麽可能,不可能了。”
“她死,你也死,地下合葬,便永生永世在一起了!要是還擔心,就用麻繩狠狠地捆綁在一起,分都分不開。”賈琏的話是從嘴裏咬着出來的,帶着濃濃威脅的意味。
賈赦臉色由紅轉黑,最後白了,磕磕巴巴半天愣是說不出話來。
賈琏欲命人準備好筆墨紙硯,讓賈赦把所有在孫家寡母手裏的‘信物’列個單子出來。
賈赦忙道:“沒什麽別的東西,就一封情詩,一個玉佩。”
“确定沒了?之後的通信呢?”賈琏質問。
賈赦老實答:“你老子又不傻,那之後就學精明了點,都是叫人口傳的。”
“誰?”賈琏接着問。
賈赦看眼賈琏,不情願的報出個名字:“賴大家的。”
賈琏揚起下巴,思慮片刻,打發走賈赦,就喚賴大家的過來。
賴大家的見琏二爺一臉怒氣,心懸起來,不過仗着自己是榮府老人的身份,倒不畏懼什麽,露出一臉滑頭的笑容來,行禮問:“琏二爺,您有什麽事兒盡管吩咐小的。”
“孫家的路想必你熟悉,就叫你來了。”賈琏道。
賴大家的一聽,心裏咯噔一下,眼珠子亂轉,語氣哆嗦起來,“爺……爺……奴婢……”
“去跟那人說,想要她兒子活命,就痛快地把東西交出來。她若是不肯,想掙個魚死網破也可以,大不了就是一個破落小門戶的寡婦和一個剛得聖寵的榮府對着幹,好玩着呢。把我的話照樣學給她,跟她說就半天考慮時間,過時不候。”賈赦吩咐完賴大家的,就興兒叫來,令其傳話去請蔣子寧。
月末一炷香的功夫,蔣子寧帶着二十幾個功夫好的家丁來了。
“琏兄弟,你總算想起我來了。我聽說你高升戶部侍郎了,真替你高興,我和老太爺特意為你準備了一尊玉雕菩薩賀禮,你瞧瞧好不好?”蔣子寧說罷,就讓屬下把禮盒奉上去。
賈琏道了聲謝,匆忙叫人收了,就把蔣子寧拉到僻靜裏屋說話,“有一件事要你幫忙。”
“剛聽興兒說你讓我帶十個人來,我估摸就是有事兒,特意挑了二十幾個功夫最好的小厮人帶來。”
賈琏聽說人數是他要求的兩倍,高興的拍拍蔣子寧的肩膀,附耳囑咐了幾句。
蔣子寧聽得眼前一亮,也不問為什麽,就直接拍拍胸脯表示保證完成任務。
院裏早有興兒準備的格式樣的粗布衣裳。蔣子寧命家丁們都換上,然後到了榮府後門,便早有準備好的三車東西,一同上路。
一行人到了孫家門前門後的大街後,從車上卸下東西,五步一崗,僞裝成了攤販,把孫家密實的圍了一圈。蔣子寧記得賈琏還交代過‘越有壓迫感越好’,便另叫了十個人來,在附近的茶館待命,反正就邊喝茶邊觀察,一見有婆子從孫家的院裏出來,立馬跟上,而且要跟得緊,跟到被察覺的程度。
婆子拐着籃子,買了兩樣菜和一包點心之後就覺得身後不對勁兒,時不時地回頭,加快腳步。察覺被跟蹤之後,婆子吓壞了,急忙忙折返跑回家,跟主母彙報情況。
孫家寡母錢氏剛黑着臉打發走那榮府傳話的人,就聽見仆從說這樣的話,驚得站起身來,臉色轉白。
錢氏思慮片刻,吩咐那婆子再出門瞧瞧。
不大會兒,婆子慘白着臉冒着冷汗進門,腿兒都有點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跟錢氏道:“可了不得了,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府周圍哪兒不對勁兒呢,剛才一出門,好多雙眼都盯着我瞧。可吓人哩,咱們門口冒出那麽多攤販,今兒早上還沒有呢。真奇怪,這好端端的怎麽出來這麽多人盯着咱們!還有,我瞧他們外穿的衣裳挺粗陋,但鞋料子卻是好的,可不是平常百姓家的幹髒活兒的人穿的。”
錢氏的心倏地停跳了一下,吓得險些穩不住腳,心料:“本以為他是吓唬我呢,沒想到他是鐵了心的要跟我決裂,搞不好這次救不下紹祖,連自己的命都要搭進去。”
“太太,咱們報官吧?”婆子害怕道。
錢氏瞪一眼婆子,害怕地嘟囔着:“怎麽報官?你也說了,人家就是在外面擺攤,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都沒做,你要官府如何管?可要知道,瞎報官也會坐牢的。”
錢氏再想之前賴大家的說的那些話,“限期半天”原來是這意思,更吓得不行,被婆子攙扶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腦子裏把各出路都想了一遍。若是報官的話,最好的情況也就是兩敗俱傷,而且名聲受損最厲害的還是自己,搞不好還要被族人唾罵沉塘。她一個寡婦如此丢人,死不足惜,怕只怕她的乖兒子紹祖想不開,會臉上蒙羞,再不認她這個親娘。而榮府那邊,家大業大,還有新進的戶部侍郎,肯定會想盡辦法把這件事給掩蓋過去,最終能傷些榮府的名聲都算是好結果了。算來算去,還是自己虧得最大,而且榮府那邊一旦惹急了,對她遠在福建的兒子下了狠手,自己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錢氏攥着帕子的手心層層出冷汗,糾結許久之後,她終下了狠心,命婆子去榮府一趟,把賴大家的叫來。
婆子走了一會兒,便很快折返回來。
錢氏白着臉問:“可是外頭那些人攔着你?”
“那倒沒有,是我一出門就撞見賴大家的了。可真巧,像是知道我會找她似得,她便主動來了。”婆子納悶道。
錢氏更是驚詫,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把這都算計在內了,幸好,幸好她聰明的選擇屈服,不然的話肯定會落個十分凄慘的結局。
錢氏見了賴大家的,低眉順眼,也不敢多提什麽要求,只哭哭啼啼地喊着:“我也沒什麽別的所求,只求老爺能念舊情,讓我那兒子能少受點苦。東西都在這,我全還回去,還望老爺念一念往日的情分。”
賴大家的呵呵笑着敷衍,接了東西就出府。本是打算回頭找個僻靜地兒瞧瞧那信上的內容有多厲害。不曾想她一出孫家,興兒就突然沖出來,搶了她手裏的東西。
“要死的,你做什麽?”
興兒笑:“二爺吩咐的。”說罷,理都不理賴大家的,轉身就走。
賴大家的氣得不行,直跺腳,只恨自己錯過了一次拿捏主子爺把柄的好機會。不過,赦老爺與孫家人的事兒數她最清楚,這榮府大管家的位置她們夫妻日後必定坐得穩穩的了。
賈琏拿到信,讓賈赦确認筆跡之後,當即碎了玉佩,将信焚毀。
賈赦大大地舒口氣,卻還是不敢直視兒子的眼,低頭躲着。
賈琏斜眸瞪他一眼,口氣有點溫和,也有點冷,更有幾分警告,“這種事就這一次!”
具體的賈琏都想好了,賈赦若再犯,就別怪他這個‘兒子’太孝順。定然要把他送到鳥不拉屎逃都逃不出去的莊子上‘靜養’,然後再請十八個漢子天天給他灌藥,好好治一治他的老毛病。
“當然這一次,你當我想有第二次啊。”賈赦還是用胳膊擋着臉。
“二妹妹的婚事不許你擅自做主。”賈琏道。
賈赦不服氣:“你什麽意思?拿了我這個把柄還不放了,我就——”
賈琏一個眼神兒看過來,在賈赦看來,那就是帶着濃濃地威脅意味的陰險目光。罷了,現在情況敏感,就不犟了。
“行了行了,快忙你的去吧。”賈赦無奈道,待賈琏走到門口,賈赦突然想起來問,“你今晨去宮裏謝恩,怎麽樣?”
“戶部尚書調任,皇上要我暫時統領戶部要務,我給婉拒了。”賈琏道。
賈赦瞪大眼,指着賈琏:“你、你傻了麽?”
賈琏回頭白他一眼,“我就是不傻,才給拒絕了。”說罷,他便負手離去,只留一陣清風給賈赦。
賈赦動動眼珠子,用他聰明的腦袋使勁兒想,怎麽都想不明白賈琏為什麽會拒絕。他不服,擡腳就要去找賈母說說,可轉念想自己還有把柄在兒子手上,這段時間還是貓起來,老實點為好,等這件事的風頭過來再說。
賈琏今兒個只是去戶部報個道,三日後才正式領職上班。戶部下分三十二曹,分別由幾位侍郎負責。賈琏只負責農務糧食這塊,他也最感興趣這塊。今晨觐見的時候,婉拒皇帝所謂的暫代尚書之職後,他就主動跟皇帝求自己所擅長的,皇帝對他的自知之明也很是滿意。
賈琏才進官場,靠得是解決軍糧一躍飛升上去的,雖然說他先前在教農務技術上在民間有些聲望,可跟官場上那些混跡多年的老手來說,他還是太嫩。若是這一去就要頂了戶部尚書的位置,別說他自己覺得幹不好,就是提這話的皇帝也一樣覺得他能幹不好。而且,皇帝之所以會提這些有的沒的,目的就是試探他,也根本就不是真心的。皇帝要是真心想讓他當尚書,當初直接下旨封就是了,根本沒必要馬後炮動嘴提。
其實通過這件事,多少能看出皇帝的态度來。按理說,四皇子表彰請封的信函早就到了皇帝的手裏,但皇帝卻拖了這麽久才下旨,顯然是慎之又慎才做的決定。倒不是因為賈琏不夠格,自古立軍功的人封侯封爵的很多。皇帝之所以猶豫,是因為他對‘四王八公’的忌憚,因有太上皇在,他不好一下子給梳理幹淨了,但心裏頭是膈應的。擱誰誰不煩,養了那麽多蛀蟲出來。這就跟一片地有了病蟲害似得,不打藥殺蟲就毀回了一片田。
所以,賈琏是理解皇帝的謹慎之心,重新寵信榮府對皇帝來說是個不小的坎,還好他過了皇帝考驗,至少現在在皇帝眼裏,他應該不是個貪得無厭的纨绔子。
當然這些分析賈琏不會只在心裏想,回來趁着拜見賈母的空當,他就細細地跟賈母說了。給賈母來個當頭一棒,提醒她榮府而今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已經是被皇帝列為被鏟除的對象。
賈琏而今在天子跟前辦事,他帶來的消息自是不容置疑。賈母這心吓得突突地,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頭跟賈琏道:“這個家數你最明事理,為了保全祖宗留下來的基業,我們都聽你的。”
賈琏很滿意賈母這句話,點點頭:“老祖宗若是信任我,我當之無愧,會為這家好。只是管理起來,總要得罪人,傷害個別人的利益,到時候有人情鬧到您跟前,您最是仁慈心軟的,只怕——”
“管她是什麽來路的神仙,到我跟前都不好用。你放心,為了咱們榮府的子孫後代能安安穩穩的,我老婆子就是賠了這張老臉也願意。”賈母樂呵呵道。
賈琏要的就是賈母這兩句話,笑着點頭應承,再不提了。這時候,外頭喊“寶二爺來了”。
接着,就聽外間傳來寶玉急惱的聲音:“好姐姐,你怎麽這樣嘴快,我聽說琏二哥哥在裏面,這可怎生好……”
片刻後,寶玉還是進門了,一臉害怕猥瑣的樣子,給賈母行禮之後,又給賈琏行禮,恭賀他高升。
賈琏打量而今的寶玉,個子長了些,臉圓圓的,白胖白胖的,一笑,兩邊臉上的嘟起來的肉都沒出擱了。才多久沒見,這孩子怎麽胖成這樣?本一雙桃花眼,而今愣是胖成了丹鳳眼,若中秋之月的面容而今倒像是個大白面餅子。
賈琏覺得挺可樂,挑挑眉,忍不住笑起來。
寶玉見他笑,心裏總算稍稍松口氣,也跟着賠笑。
“而今都乖乖上學了?”賈琏問。
“上,每日都有好好地讀書。”寶玉連忙應和表示。他生怕賈琏誤會,再弄出什麽花樣對付他。
“來來來,到我這兒來。”賈母歡喜的叫寶玉過來,捏捏寶玉的臉蛋,吩咐鴛鴦去把她之前留得冰糖藕端過來。
寶玉一見甜食就停不下嘴,讓讓賈母和賈琏之後,就端着東西坐在一邊兒吃起來。
“昨兒個你封官之後,便已有許多親朋好友遞話來問,要不要辦宴賀喜,我說自然要辦,還得請個好日子,好好熱鬧一番才行呢。”賈母笑着對賈琏道。
“不能辦,您這麽快就忘了剛剛說得?”賈琏提示。
賈母愣了下,有些不高興的陰下臉,思慮一番,點點頭。
“罷了,就聽你的。可這麽大的喜事兒,不慶賀一番,倒不吉利了,只自家親戚如何?”
“那要有個規定,姓賈的親戚才可以,其他人不論挂着什麽關系一律不行。請個戲班子熱鬧熱鬧就罷了,不要鋪張浪費。”賈琏接着道。
賈母這才笑起來,點頭應和,吩咐人去知會東府。
……
且說王夫人,那日見了幫元春傳話的太監之後,就一直在家忙活着張羅錢。公中的錢她是沒法子搜刮來了,只能再動自己的嫁妝。自己的親妹妹薛姨媽那邊更是心狠,這都寫了多少封信過去,至今也沒個消息。
王夫人還惦念這從賈琏哪兒弄來的就盆苗子,這都快要到夏天了,還是不見這幾顆苗子有什麽變化。而且王夫人還發現一個事實,水澆多了,杆子就有點軟。其中三顆似乎是受不得澇,已經從根上生病折斷了。王夫人心疼的不行,剩下的六顆怎麽都不敢亂澆水了。還特意花重金請了個行家過來看看,是什麽品種,該如何伺候。
這人是周瑞家的請來的,也不是什麽厲害的行家,就是個種田的農戶,跟周瑞挂着親戚。周瑞覺得就是看看莊稼的事兒,誰都能看懂,從中貪污了一半,另一半就便肥水不流外人田地給自家親戚周琳。
周琳年紀才四十多,卻是個少白頭的主兒,蓄着山羊胡白花花的,兩鬓發也已蒼白,乍看上去到真像個面色紅潤看起來很年輕的有點厲害勁兒的老頭。
王夫人屏風坐着,暗中透過縫隙瞧了周琳兩眼,還挺滿意的。
周琳撚着胡子,有模有樣的看了半天,怎麽看怎麽覺得這盆裏頭長得就是收割後的稻杆子。可他又不敢太确定,榮府二太太又不是傻子,她寶貝的東西自該是不俗之物,怎麽可能是他以為的稻杆子!
“敢問太太,這六株苗子是從哪兒弄來的,此物實在是太新奇了,老夫心中有幾個猜測,但夫人若不說出處,很難猜測到底是哪個。”
王夫人猶豫了下,轉頭問周瑞家的此人可靠不,見周瑞家的連點頭,她才屏退無關人等,道:“這我侄子琏兒那弄來的,他很寶貝的,自個兒弄了個屋子放着,親自養護。”
周琳一聽琏二爺的大名,肅然起敬了。這位爺在他們莊稼人的眼裏頭那可是跟聖人一般,名聲好得很呢,他寶貝的東西那定然是個不俗物,絕對不可能是稻杆子!
周琳捋着胡子,點點頭,故作敬嘆道:“好東西,好東西啊,這幾盆苗子絕對難得,琏二爺竟拿此物孝敬您,可是夫人的好福氣。”
“那此物的名字是?”王夫人問。
周琳轉眼珠子随便想了一個,“夫人養了這麽久,它沒什麽長勢,還怕水,想必就是黃仙兒了。此物的名子卻是我家祖上留書所述的,至于還有什麽別的名兒我就不得知了。”周琳生怕事後王夫人知道的名兒不對責怪他,所以把後路都鋪好了。
王夫人又問此物的用處。
周琳便胡謅有什麽養身益體的功效,總之跟人參差不多的那種,還忽悠王夫人等這東西開花結果了就可食用。既然王夫人養了這麽久,這東西都不長,周琳覺得開花結果是很難得,所以才這麽忽悠。
王夫人聞言喜不自禁,又賞了些錢給周琳,更加仔細這幾盆東西。
這一日,王夫人要托上次那個太監幫忙捎錢進宮,就特意挑了兩盆長得壯的帶去,請太監幫忙一遭兒捎進去。
既然賈琏能靠兩盆新樣式的牡丹博得太後的歡喜和賞識,那她就給元春也創造一個這樣的機會。
同類推薦

古龍世界裏的吃瓜劍客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那些主角不需要幫助。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除了一些意難平,剩下的就是經歷一些名場面,吃瓜看戲吐吐槽。
當然還有……
名劍,美酒,絕世佳人!

消防英雄
第三屆中國網絡文學大會,年度十大影響力IP作品!
本書影視版權、動畫版權已出售。
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