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羽衣人2
在腳踝上上了點傷藥并小心收好桂花釀後,青衣又折回去取了花雕酒,準備開始做醉蝦。
姜切絲,蒜剁成末,配點蔥花和幹辣椒,一起放到大碗裏,加少量鹽并兩勺醋和醬油,取兩塊冰塊放入碗中,然後倒入大量花雕酒,最後把水晶蝦撈出瀝幹沒入酒中。
蓋上蓋子後,青衣就聽見碗裏頭不斷傳來活蝦彈跳的聲響,然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蝦皆醉倒。
青衣又怕醉蝦不夠黑三郎墊肚子,有心弄點能吃飽的東西,就又調了些面糊,取些醉蝦裹了面糊和雞蛋下鍋炸至金黃後裝盤。
醉蝦因酒而醉,外殼變成淡粉色,并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狀态。
青衣取了一只蝦去殼後放到口中,微辣的姜配上醋的酸味頓時在口中擴散開來,更襯得蝦肉甘甜,口感鮮嫩,富有彈性,牙齒咬合的時候,她還能感覺到蝦肉在齒間微微彈起的韌感,上好的花雕酒順着舌根緩緩下滑,更覺蝦肉味鮮之極,回味無窮。
青衣舔了舔唇,又夾了只炸蝦準備嘗味兒。
高師傅早已被香味勾的邁不動腿,眼巴巴的留着口水在邊上道:“青衣,好丫頭,給我也嘗嘗味兒吧!”
青衣瞧着高師傅一臉饞相着實可憐,又瞥了眼廚房門口,見沒有人,就快速夾了一只給高師傅,小聲道:“快接着,我要出去給黑三郎送過去了。”
高師傅接了蝦眉開眼笑,馬上捏着炸蝦急吼吼地一口咬下去,只聽見一陣嚓嚓的脆響,酥香的面衣裂開來,無數滾燙鮮美的肉汁流淌出來。
熟透了的水晶蝦與醉蝦相比,更多了番緊實的口感和濃郁的香甜。沒有剝去的蝦殼本身就不是十分堅硬,經油一炸後,變得酥脆無比,不停在口中發出咔嚓咔嚓的脆響。
“啊——咝咝——”因為炸蝦還未冷卻,高師傅被蝦裏面的滾燙的熱氣燙得直跳腳,嘴裏卻又十分舍不得吐出來,于是他含着蝦仰頭張着嘴呼了幾下氣,努力讓熱氣溢出,再加速頗有些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味兒可好?”青衣端着盤子悄悄問道。
高師傅被蝦燙了嘴,這會兒正吐着舌頭納涼,聞言忙點頭大着舌頭道:“好次!”
青衣抿嘴一笑,忙趕着送菜給黑三郎。
不料一出廚房就迎面與下樓的枯木大師打了個照面。
青衣有些心虛的将炸蝦和醉蝦往身側挪了挪,不自然道:“大師餓了嗎?可要叫菜?”
“老尼只是覺得房間裏有些悶,正準備出去走走。”對比青衣的尴尬,枯木大師卻顯得随意自然,她并沒有去看青衣手裏的碟子,只是整了整自己紗巾,淡笑道,“另外老尼忘了和你知會一聲,那水晶蝦離了桃源,活不過半月,估摸是等不到胡姬回來了,青衣若不嫌棄,就早些料理吧,放着也是可惜。”
青衣聞言一喜,這麽說來,就不必惹胡姬不快了!真是太好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青衣心底感激枯木大師的解圍,有心提醒道,“大師散步莫要走遠,務必在客棧打烊前回來,最近滿月将至,夜裏外頭總有些不安全。”
“許久不曾去西山訪友,不知她現下如何……”枯木感慨一聲後就獨自出了客棧。
黑三郎早已坐在了位置上等着,等青衣上了菜,先是掃了眼那兩盤子蝦,然後就一臉不高興地看着青衣不說話。
青衣頓時感覺頗有壓力,還以為他是嫌棄自己磨蹭太久,就小心道:“蝦已經好了,瞧——”
說着一指桌子上那兩盤蝦菜。
那醉蝦晶瑩剔透,映出點粉色,辣椒并醋的香氣四散開來,直勾的人口舌生津;另一道炸蝦則是顏色豔麗,炸的酥脆的金黃色面衣包裹住紅豔豔的全蝦,一看就十分美味。
黑三郎卻不去瞧那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反而盯着青衣的眼睛道:“怎麽是花雕?桂花釀哪裏去了?你不是說要做菜用的?”
青衣先是驚訝于黑三郎那靈敏的嗅覺,一下就知道醉蝦用的是花雕酒,跟着有些納悶,遲疑道:“那桂花釀是客人預訂的,我本是要取花雕,桂花釀卻是順帶要取出來的。且桂花釀味道偏甜,做醉蝦的話不若花雕清醇合适。”
黑三郎似乎對青衣沒有擺出桂花釀很有些不高興,但是細細一瞧,卻又瞧不出所以然來。
只是青衣見他進食期間不時剜自己一眼,差點讓青衣誤以為他其實是想順便咬自己一口,不由得心底十分不安。
半響後,黑三郎忽然問道:“訂下桂花釀的是誰?”
青衣忙答道:“是只小鳥兒,說是羽衣人訂下的。”
“羽衣人?”黑三郎登時一臉古怪,如同吞了個變味兒的雞蛋般不舒服的皺了皺眉,“羽衣人怎麽會想到要桂花釀?羽衣族盛典在即,他們要趕着回山來客棧歇腳倒不是算奇怪,只是怎麽會派幼兒來預訂桂花釀?”
那只小鳥兒還是小娃娃麽?難怪那麽可愛!青衣又想起那只圓滾滾毛茸茸的小毛球,心裏又是一片柔軟。
黑三郎略想想就道:“把桂花釀拿過來。”
青衣聞言只覺奇怪,但還是乖乖取了來交給了黑三郎。
誰知黑三郎剛接了桂花釀,一閃身人就不見了!
吃空了的盤子還擺在桌子上,青衣瞪着眼睛傻站半天,終于回過神來低呼一聲:“這可怎麽好?”
待到黑三郎回來,青衣就焦急的追問桂花釀去了哪裏。
“我喝了。”黑三郎抱着胳膊掀了掀眼皮面無表情道,“我拿出來的,自然是我的。”
“可是——客人來了怎麽辦?”青衣被黑三郎的無理取鬧弄得有些為難,“再說那是客棧的酒,就只剩了這麽一壇……”
“我是客棧的夥計,自然是喝得那酒。”黑三郎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又滿眼幸災樂禍的掃了眼青衣道,“只是你卻沒這好處享了,你既許了那小兒桂花釀,回頭自然是要你自己去分說了。”
青衣聞言不由得暗暗叫苦,又不死心的問道:“那酒壇子呢?酒壇子能給我不?”
酒壇子裏想必還有些殘酒,收集一下興許還能湊個小杯——聊勝于無啊!
黑三郎笑容一下凝固了,鼓着臉頰半響不自然道:“酒是我的,酒壇子自然也是我的,不給!”
說罷又一個閃身就跑遠了。
青衣難得見來了個可愛順眼的客人,不想卻無法滿足對方的要求。
想了想青衣又去找高師傅打聽酒釀子何時會來客棧送酒,要是湊巧又送壇桂花釀來就好了。
高師傅正在喝酒,他方才被炸蝦燙了嘴,這會兒喝酒也有些品不出滋味來,聽見青衣打聽酒釀子,也不喝酒了,想了想答道:“酒釀子一月來一次,這個月已經來過了,下次就要下月初一啦!”
青衣一聽更是眉頭緊鎖,一副發愁的模樣。
高師傅最近吃了青衣不少好東西,難得也關照起青衣來,就問道:“做什麽這麽為難?這可不像你!”
青衣就把小黃鳥訂了桂花釀,結果桂花釀又被黑三郎喝了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嘆氣道:“我已和那小鳥兒說了有桂花釀,要是羽衣人來了又沒有,豈不是要出事?”
高師傅本來還聽的起勁,一聽羽衣人三個字,頓時臉一拉,臉上的表情也是格外的詭異。
怎麽說呢,就像是踩了一坨狗屎或者是吞了一只蟲子一般的惡心又崩潰的模樣。
“羽衣人要來客棧了嗎?”高師傅豁得一下站起來張望一番,四下看遍見無羽衣人的蹤影,才松了一口氣重新坐下了。
“丫頭,回頭他們來了,你可要告訴我一聲。”高師傅一臉懇切的對青衣說道,“到時候老子去馬廄躲躲。”
“怎麽了?羽衣人這麽可怕嗎?”青衣很是奇怪,說起來剛才黑三郎也是這樣,一聽見羽衣人就一臉古怪,“他們會吃妖怪嗎?還是長得很恐怖?”
明明那小黃鳥那麽可愛!看來他也只是羽衣人的仆從信使吧!
“他們能讓男妖懷孕!以前青丘有只公狐貍在來的半路上,只是偶然被路過的羽衣人摸了把尾巴毛,家去不到三個月就生了一窩小蛇!這世上還有比羽衣人更可怕的存在嗎?但凡說得上名字的妖怪,沒有不躲着他們的。”高師傅啐了一口,起身搓了搓手就要回廚房,走前不忘再叮囑一聲“他們來了丫頭你千萬別忘了知會我一聲!”
高師傅說的這麽離奇,倒讓青衣沒了什麽真實感。
朝南的房間早已備好,桂花釀卻是遍尋不得,每每想起那只可愛的小黃鳥,青衣總是略感愧疚。
又過了兩日,這日雪下得越發大起來,青衣掀開毛氈簾子瞧了瞧外面,心裏正想着再去撒罐子鹽,就見兩個人影遠遠走來。
他們的身上披了件顏色豔麗,閃閃發亮的大鬥篷,其中一人身形高大,另一人稍顯嬌小,粗粗辨認身形,是一個青年男子和少年。
身形高大的那位青年男子總是伸手想要扶身邊那位嬌小的少年,卻總是被對方狠狠甩開,但他看起來并不生氣,依舊不停的伸手護着對方。
待他們走近後,青衣就見那青年男子長相清俊,少年卻是嚴嚴實實的遮住了臉。他們的鬥篷上綴滿閃亮的寶石和羽毛,那些羽毛豐滿亮麗,在鵝黃色的主色上配點天藍、瑰紫和朱紅的奇妙紋路,隐隐流光閃過,與各色寶石相得益彰,十分的華麗。
兩人一步步穩穩走到客棧門口,接着一團嫩黃色的圓球從那位身形嬌小的少年的鬥篷裏突然竄了出來,叽叽喳喳的叫道:“小娘子,房間可備好了?我們來住店啦!”
青衣定眼瞧了瞧,這團揮舞着小小翅膀的嫩黃色毛球可不就是那只小鳥兒嗎?那麽,這兩位就是羽衣人?
青衣一斂神,又換回了清冷平靜的模樣,後退一步對着那的青年男子和少年微微俯身禮了一禮,恭敬道:“房間已備好,客官們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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