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羽衣人5
青衣聞聲腳下一僵,不得不回轉過來,此刻要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擺出鎮定自若的姿态來了。
心底這樣一想,她便微垂下眼簾,微微躬身禮了一禮,神情淡然道:“客官可是還有什麽需要?”
“有什麽需要?”小羽吊着眉眼氣的臉都白了,當下一個躍身,就在任客卿擔憂的神色中竄到了青衣面前,并開始用惡狠狠的眼神将青衣從頭到腳的掃來掃去,“你說,你是不是聽見我們說話了!”
“我什麽也沒有聽見。”青衣穩穩地端着糖水桃子,輕聲道,“我只是來送糖水桃子的。”
“對啊對啊!小羽你看,她做的糖水桃子可好吃了!”不明所以的鳴雀撲騰着飛到青衣肩頭,喜滋滋的和小羽邀功道,“我只吃了一小塊,剩下的都給小羽吃!所以不要生我的氣啦!”
小羽卻恍若未聞地亮出自己尖利的指甲,依舊緊緊盯住青衣的眼睛,看也不看鳴雀。
鳴雀眨了眨眼睛,見小羽不搭理自己,就又飛起來跳到了青衣手裏的托盤對着那碗糖水流起口水來。
青衣看他氣勢洶洶的一點點逼近自己,一張清秀的小臉因為怒氣隐約現出了點點絨毛的紋路。
由于靠的太近,她幾乎都能瞧見對方羽衣上那精細的花紋已羽毛上潋滟的光華,更是繃緊了臉頰,努力面無表情的忍受對方的逼視。
越是和兇猛的野獸對峙,越是要保持鎮靜,一旦你害怕轉身逃跑,對方就會毫不猶豫的撲過來咬住你的脖頸。
“胡說,你分明是聽見了!”小羽見青衣面色不改的任由自己看了半天,心底有些慌張起來,當下瞪大眼睛,揮舞着利爪很是色厲內荏的問道,“你不老實,我要吃了你!”
說罷就擡頭張嘴要咬青衣。
青衣心裏一個咯噔,眼瞧着小羽伸頭就要朝着自己的脖子招呼過來,一時間後背一涼,差點沒手裏的托盤招掼到小羽頭上去。
“快住手!”在一邊沉默許久的任客卿終于出聲阻止道,“人家小娘子已經說了沒聽見什麽,我們何必咄咄逼人。”
小羽聞言瞳孔猛的一縮,眼眶邊上刷的綻出一片赤紅色的小羽毛,顯然是怒到了極點,他扭頭瞪着任客卿斥道:“我就知道你是看上這個小娘子了,自來了客棧你的眼睛就沒離過她,見我對付她你就護着她!她說沒聽見你就信?”
任客卿一臉的無奈,馬上上前輕輕攬住小羽的肩溫柔道:“我哪裏是對青衣小娘子有意?你還不知我的心麽?況且她又不是尋常女子,妖怪哪有會說謊的。再者,我已心有所屬,放以往我定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的。我不過是沒瞧過她這樣的妖怪一時新奇罷了。”
小羽望着任客卿溫柔的眉眼,眼眶邊上的紅羽又慢慢消退了,神情也不若方才兇狠了。
青衣不由松了口氣。
“你笨死了,她才不是妖怪,她是個凡人啦。”不料原本忙着流口水的鳴雀忽然擡頭說道,“不過她聞起來可香可香啦,就像瓊漿的味道一樣。”
小羽感覺任客卿扶着自己的手已然僵住了,當下也不擡頭去看任客卿,卻是徑直板着臉沖着鳴雀伸出了手。
鳴雀歡叫一聲,毫不猶豫的飛起來在小羽掌心裏停下,他太高興了,就叽叽喳喳的叫着在小羽手心裏跳來跳去,很是雀躍的模樣:“小羽小羽,我們不是帶了很多水果來嗎?我們都拿出來讓她做糖水好不好?她做出來的炒豆子和糖水都帶着那種香噴噴的味道,可好吃啦!”
“好——什麽啊!!!都是你的錯啊!!”說這時慢那時快,小羽猛的一收手,一把将圓滾滾的鳴雀抓緊,然後用力猛搖起來,頗有些遷怒的罵道,“你怎麽能這麽白癡?你怎麽能這麽不長心眼?你的腦袋裏是不是只裝了吃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誰說要吃糖水了?誰讓你把她帶過來的啊啊啊!”
青衣沒有料到小羽忽然就拿鳴雀煞氣,驚訝之餘,又有些不悅,眼瞧着鳴雀猝不及防的被搖得只能叽叽慘叫,就擰眉望向了一邊的任客卿。
任客卿一臉歉意的對着青衣笑了笑,然後又勸道:“前頭鳴雀沒回來你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以後會讓着點鳴雀,怎麽這會兒又忘了?你看鳴雀都要哭了。”
小羽聞言一陣猶豫,瞧了眼手裏的鳴雀,只見鳴雀一身細軟的絨毛淩亂非常,黑豆般的眼睛水光閃閃,果然一副要哭的模樣,不由得手裏一松。
鳴雀當即委屈的看了一眼小羽,小小的身軀也是一抽一抽的顫抖着,看起來分外可憐。
“喂,你不是真的要哭吧?愛哭包不許哭!”小羽鼓着臉幹巴巴的叫道,“不然以後我就不帶你出來了。”
這可真是……
青衣頭疼的看着鳴雀的胸脯劇烈的起伏兩下,終于哇哇大聲哭了出來,他尖利哭號的聲音簡直能掀翻屋頂了:“嗚哇哇哇——我再也不喜歡小羽了,我要回家去——”
抽抽搭搭的喊完這句話,他就歪歪斜斜的飛起來,徑直朝門外飛走了。
青衣有心跟着離開,轉頭對着任客卿語氣冷淡道:“看起來這位客官火氣着實旺了些,菊花茶恐怕是壓不住,不若我現在去為客官泡壺蓮心茶來,一杯下去,保準清心敗火。”
“那就麻煩小娘子了。”任客卿微笑着點點頭,而小羽則是別過頭去抿着嘴一言不發。
青衣毫不猶豫的後退兩步帶上房門,随即腳下不停,快步朝着樓下走去,想去尋那無辜被牽連了的小黃鳥。
才走到半路,忽然覺得腰腹一痛,好似有什麽東西砸到了自己,青衣下意識吸了口氣,伸手捂住側腰。
接着她又感到有團毛茸茸的東西順着袖口骨碌碌滾進了袖袍,當下只覺渾身一毛,擡手就想甩兩下袖子,好把那不明物甩出去。
才甩了一下,就聽見袖子裏隐約傳出鳴雀緊張的叽叽聲。
青衣忙停下手,未等她問鳴雀上出了什麽事,就見兩個高挑的人影就朝着她走了過來。
他們都有張俊朗的臉,身形高大挺拔,穿了一身綴滿寶石和羽毛的羽衣,行走間叮叮當當的環佩聲不絕于耳。
和小羽和任客卿的羽衣鬥篷又有些不同,來人的羽衣顏色更為鮮豔亮麗,羽衣上羽毛根根碩大豐滿,紋路清晰,在燈光下,散發出絢爛的光彩來,讓人挪不開眼去。
其中年長的人看起來神情冷峻,另一人則有些左顧右盼,這會兒看見樓道上的青衣,就态度嚣張的問道:“喂,那邊的小娘子,你可看見一只球飛過去了?”
年長的那人聞言皺了眉頭,那問話的男子就笑道:“難道我說錯了嗎?鳴雀那家夥可不是胖的像只球?我敢說他變回人型定是圓的可以在地上滾了,哈哈哈哈——”
“鳴雀到底年幼,鳴鳶,你莫要總是捉弄他。”年長的羽衣人嚴肅道,“而且你擅自放小羽和他出門,父親若發現定是不會輕饒你的,有空笑話鳴雀,還不如多想想怎麽應對父親。”
“哎呀,大哥你不要說的這麽可怕嘛!”鳴鳶摸了摸鼻子一副不自在的模樣,“我們悄悄的把他們帶回家,到時候盛典上露個面,等父親一走,不就沒事了嘛!”
年長的羽衣人冷冷的環視了一下客棧,最後盯着青衣道:“鳴雀,乖乖跟我們回去!”
青衣被對方冰涼的視線瞧得有些緊張,袖子裏的鳴雀似乎有些怕那個冷峻的羽衣人,聞聲就抖了抖身子。
青衣有所覺,忍不住悄悄攥緊了藏了鳴雀的袖口。
鳴鳶因怕回家受罰,見自家大哥盯着青衣不放,便知鳴雀是躲在對方身邊,于是幾個跳躍跳到了青衣跟前,氣勢沖沖的問道:“小娘子,快說鳴雀藏哪裏了?我剛才聽見他的哭聲了,定是在這附近。”
“我不知。”青衣冷淡的應道。
“說謊!”那年長的羽衣人眨眼間就出現在鳴鳶身邊,劈手就抓住了青衣的右臂冷聲道,“罷了,凡人善于說謊,我不與你多廢話。鳴雀,你還不出來?”
“快放手!”這羽衣人力氣頗大,青衣只覺被抓住的右臂疼的緊,且袖子裏的小毛球也是簌簌打抖,顯然怕的不行了,于是忍痛掙紮道,“你好生無禮!”
羽衣人嗤了一聲,手下一個用力,只聽見斯啦啦幾聲,青衣的袖子應聲而裂,一個圓滾滾毛茸茸的毛球當即就從她碎裂的袖子裏掉了出來。
鳴雀驚叫一聲,連忙拍打着翅膀飛到青衣肩頭,并一個勁兒的往她頭發裏鑽去。
“別躲啦!也不看看你胖成什麽樣了!”鳴鳶笑不可遏的抱着肚子看着鳴雀圓乎乎的屁股嘲笑道,“以前還跟我叫嚣着要做族長,就你這胖樣子,能不能飛到西山參選都是個問題。”
“鳴鳶!”冷峻的羽衣人警告的看了鳴鳶一眼,甩開青衣的胳膊冷聲道,“過來,大哥接你回去。”
“我不回去。”鳴雀露出小腦袋小聲道,“我要在這裏呆着。”
“不要胡鬧,此次父親要來,你不回去你三哥該如何你也是知道的。”羽衣人登時皺了眉頭問道,“若不是你三哥疼你們,你以為你們那點伎倆能跑的出去?”
“我——我以後會回去的。”鳴雀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會和小羽一起回去的……”
“哎喲,我就猜到是那個家夥的鬼主意,咱們家就數他最任性。”鳴鳶抱着胳膊抱怨起來,“說起來沒瞧見他,他去哪裏啦?你不是一向和他要好嗎?哪裏都黏在一起。”
鳴雀沉默的又往青衣脖子裏鑽了鑽。
青衣捂住自己的胳膊瞧着那冷峻的羽衣人有些後怕,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你不肯回家,是不是他出事了?”羽衣人冰冷嚴厲的聲音讓鳴鳶都有些拘謹起來,他眼神犀利地盯着鳴雀問道,“然後我問你,你的羽衣去哪裏了?鳴雀!”
鳴雀閉着嘴一言不發。
“還不說?你可知羽衣何等重要?”羽衣人聲音冷得幾乎可以凍死了。
邊上的鳴鳶聞言也瞪大了眼睛,也不笑話鳴雀了,緊張道:“鳴雀,快跟哥哥們說,你在哪裏丢了羽衣?我們快去找回來,丢了羽衣可還了得?我就說你的氣息怎麽弱成這樣,還當你是疏于修煉,原是沒穿羽衣!”
“小羽怎麽照顧你的?”羽衣人更是怒道,“回去定要家法教訓!”
“我的羽衣沒有丢啦!”鳴雀見大哥暴怒,只好小聲維護小羽,“就在小羽那裏。”
“他自己的羽衣呢?幹嘛要用你的!”鳴鳶奇怪道。
羽衣人聞言更是眼神嚴歷的盯着鳴雀的眼睛。
鳴雀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終于扛不住大哥的嚴厲眼神,哭着坦白了:“嗚哇哇哇——不是小羽的錯,都是那個任客卿,小羽把自己的羽衣借給他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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