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雨夜]

雨點叩窗聲聲如擂鼓,與心跳一樣愈發急促。

蘇夙夜靠在沙發側邊,司非斜坐在他腿上,上半身扭轉緊貼。

轉瞬的驚慌過後,她輕輕反問:“你做過這種夢?”

蘇夙夜的額發還濕漉漉的,眼裏卻有火苗般不安分的光點,他看着她笑,吐出的字句都飄落到她唇上:“也是,我只記得噩夢。”

室中片刻寂靜。

司非向後仰,短促地抽了口氣,對方的嘴唇又如影随形地貼過來。

從唇角到唇峰,每一寸都細細勾勒,溫存而熱烈地描摹。而後,蘇夙夜含住她的唇珠,不輕不重地吮了一記。

全身微顫,司非伸手去揪他身後的沙發套,想借力拉開距離。織物入手涼而滑,倏地從指間脫走,她下意識手一撐,半跪般直起上身,雙膝微分落在坐墊上才維持了平衡。松松攏在肩頭的毛披肩滑落在地,而蘇夙夜原本貼在她腰的手掌随她的動作沿身體畫了道曲線,停在了半弧的外側烈焰天狂:逆世大小姐。

司非一低頭便與他擡起的雙眼對上。

青年的雙唇異樣地紅,在半明半昧的光線裏分外妖冶,是口紅惹的禍。

她只是一分神,他便伸手穿入她的頭發,将她朝自己壓下來,輕車熟路地再次找到了她的嘴唇。

這一次就不止是磨蹭碾轉那麽簡單了。

唇舌糾纏間呼吸斷斷續續,微微缺氧的大腦反而産生愉悅,指揮着身體去索求更多。

意識像被熨過,有片刻暖融融的空白。

司非稍稍清醒時,她正雙手捧着蘇夙夜的臉,熱切地吻回去。

她動作一停,他便啓眸從眼睫下看她,目光一閃。

Advertisement

溫熱的唇瓣從下巴逆行到眼角,将她頰上濕漉漉的水痕吻進去。

“別哭。”

“我沒哭……”否認着,司非眨眨眼,驚異地發覺又有眼淚落下來。

蘇夙夜低低地嘆息:“是我惹哭你了?”

司非按了按眼角,別開臉啞聲說:“不是你的錯。”

她說着直起身,蘇夙夜卻以為她又要逃走,忙拉住她。

膝蓋打滑,她整個人往下坐,雙膝直抵上他身體兩側的沙發靠背。

蘇夙夜僵了僵。

司非一怔。有什麽離腿內側挨得很近,在她意識到的瞬間又變得更加明顯。

熱度從知覺處一路沖上腦際。

蘇夙夜清晰地咽了咽,猶豫着松開了她。

司非卻沒有抽身,只定定看着他不語。

“非非……”蘇夙夜求饒般喚她,全力克制下肩背都緊緊蹦起。

她卻忽然一笑,伸手去解襯衫第一粒紐扣。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手指移到第三粒,從他仰視的角度隐約可見衣襟中分處漏出的一道陰影。

原本要讓她俯就才能吻到的落差突然就成了優勢。

他只是稍挺直脊背,埋首就捉到了這一線,以唇、而後用鼻尖。

唇齒将扣子一顆顆解放,襯衫下擺也從裙腰中掙脫出來。

司非原本搭着他肩膀,手掌漸漸往別處去。隔着一層阻隔,她摸得到他的心跳,而這還不足夠,指掌繞過衣襟要去确認這跳動的溫度,卻猝地一頓。

她咬着唇低頭,他擡眸望回來,眼裏有烤融峰頂積雪的一簇火。

不止是襟後,同樣灼灼的星火正從腳腕往上爬,在裙下悶悶燒得慢而隐秘。

抽了口氣,她卻與他貼得更近,視線漫無目的地越過他頭頂,一飄便到了門邊。

“門……”要清晰地吐字十分困難。

蘇夙夜将她弓起的背捋直,半面落地窗外的天光零碎漏了幾點在他眼裏,明明暗暗彪悍老婆萌老公。他低低地笑:“沒我允許誰都不敢上來的。”

這星點的天光比沒上鎖的門更讓人心焦。

司非往陰影濃重處躲,卻因為猝不及防的刺激向後仰,堪堪擦到光與影的邊際。她努力眨眼讓視野恢複清晰,字音輕顫着從舌尖滾落:“你……你手……”

“不喜歡?”蘇夙夜盯着她,也有些喘。

她下意識想否認,卻立即咬唇,半晌才揪着他的頭發斷促地抗議:“那裏……不行……”

“可……雨下得更大了。”他望她一眼,轉而垂頭俯就。

窗外的雨幕卻細密平緩起來,細碎的水聲偶有起伏。

他再次擡頭時,她幾乎不敢正眼回望。匆忙一瞥間對方的唇上有水光,她着惱起來,伸手摸索片刻後虎口來回磨蹭。

蘇夙夜嘶了一聲,扳住她肩頭往下按,同時就勢覆身。

思維停擺,只希望這雨下得再大再久些,方便找不成立的理由逗留。

落地窗前的地面一半暗一半明,傍晚時分幽幽的灰影裏又有一疊更深的影子在動。

綿綿細雨落了許久終于漸漸止歇,窗外已是濃重的夜。

蘇夙夜一臉心滿意足,在司非頸窩蹭了又蹭,擡頭時眼睛亮晶晶的:“非非,我好高興。”

司非別開臉不作聲,半晌被看得繃不住了才瞪他。

對方笑意盈盈的,她到底沒忍住,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對方的發頂。

“這是?”蘇夙夜揚起眉毛。

“順毛?”司非捉弄人的心思突然起來,她清了清嗓子,才慢悠悠地道,“你現在就差一條搖個不停的尾巴了。”

蘇夙夜居然沒生氣,反而笑笑地湊近:“那麽你說,我像什麽品種?”

“田園犬。”司非存心給了這麽個答案。

蘇夙夜難得被噎了噎,随即作委屈狀:“非非,你忍心麽?”

司非翻了個白眼,卻驀地低呼了聲:“蘇夙夜,你幹什麽!”

“汪,”始作俑者無辜地擡眸,一本正經地應,“當然是咬人。”

司非睡得向來淺,才落進夢裏就醒來。

窗外幽幽走過一片雲,昏暗的房間裏明暗陡變,樹林凹陷處沉進一彎雨後的月亮,格外明亮。

她盯着暌違許久的月光,閉眼吐了口氣。

還缺一分才是上弦月,今夜的月不圓滿。

她傍着隐約凄涼的月色打量眼前人。蘇夙夜睡得很安穩,唇角微微含笑。她看了他許久,抽出手環住他的脖子,吸了口氣。

直接從他懷裏離開肯定會弄醒他。

而她依然要走。

司非輕手輕腳下樓,沒過午夜,會客廳裏的燈還亮着洪荒之凡女修仙。她走進去,邵威擡頭看見她表情活像見了鬼。

“您說我随時能走。”

上尉神情複雜,頓了片刻按動通訊說了幾句,不一會兒起身送她:“車在門外。”

門一開,便是陣涼風灌進來。

披風留在了樓上,司非縮了縮肩膀。

邵威居然攔住她:“我聽說那個任務很危險。”

司非點點頭,面無表情。

“您這麽走了,要是……”邵威罕見地站在了蘇夙夜那邊,突兀地頓了頓,他放緩音調,“之後他該怎麽辦?您不怕他恨您?”

司非扶着門回頭,微微一笑,月光只照亮了她下半張臉,眉眼隐在門廊的陰影裏幽幽的。她聲音低啞,卻很平靜:“恨才好。人會因愛死,卻能為恨活下去。”

語畢,她微微欠身,鑽進悄然停靠的轎車。

等閃爍的車燈遠得再也看不見了,邵威才回到屋中。他踱到樓梯底向上看,揉了揉眉心:

蘇夙夜醒後肯定又是一場鬧劇。今晚不要想睡了。

樓上的動靜來得比邵威預想得早。會客廳裏的老式座鐘還沒走到淩晨兩點,樓梯就被踩得吱呀呀響。

蘇夙夜沖到門洞裏,将會客廳情狀看清後,朝邵威看來。

即便心裏早有準備,邵威還是因這眼神全身一震。

蘇夙夜突兀地踏出半步,上尉這才看清他沒穿鞋。

“她走了?”蘇夙夜的語末發顫,仿佛覺得冷。

邵威垂眸稱是,最後到底不忍,多說了兩字:“任務。”

聞言,蘇夙夜笑了一下。那笑轉瞬即逝,根本來不及到眼裏,更像是用以應激掩飾內心波動的本能。

他出人意料地平靜,沒有失控沒有質問。

安安靜靜踩着會客廳地毯走到扶手椅邊,蘇夙夜扶着把手俯下身,單手在後頸揉了揉,瞪着椅背末端的紋路沉默了一會兒,才突然吩咐:“我有點冷,麻煩給我倒杯熱水。”

傅姨已經睡了,邵威只得照做。

等上尉從茶水間出來,蘇夙夜已經坐下了。

邵威小心翼翼的态度似乎讓他覺得好笑,哧地便是一聲低嘲。

“水……”上尉提醒水溫的話沒說完。

蘇夙夜好像感覺不到燙,毫無凝滞将熱水一口氣灌下去。雙手捧着餘溫猶在的空杯子,他半晌擡眸,迎着邵威探究的目光再次勾勾唇角:“我沒有您想象得那麽震驚。”

“那麽……”邵威少有地将驚愕擺在了面上。

青年垂眸:“我知道有事不對勁,但沒有去深究……”

分針對齊十二點,座鐘發出低低的鳴響。窗外又下起雨。

蘇夙夜這一次終于笑開了,明明是無懈可擊的、柔和的笑面,卻說不出地苦。他繼續向邵威解釋,幾不可聞的語聲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語:

“我想相信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不知道該說啥……_(:з」∠)_

另,需要圖解嗎2333

同類推薦

仙霧渺渺

仙霧渺渺

浩瀚世界,無邊歲月。
漫雲女子不英雄,萬裏乘風獨向東!

絕頂槍王

絕頂槍王

一塊鍵盤,一只鼠标,要麽殺戮,要麽死亡!
從深山裏走出來的獵人少年,一頭紮進了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學校和陌生的電競職業圈——帶着他飛揚的雙手,和他的槍!
吶,所以,你以為我們要講的是一個失足少年撞大運撿秘籍得金手指然後人擋殺人佛擋滅佛的故事?
不不不,并沒有那麽複雜。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

星際之女武神

星際之女武神

一朝複活到了星際時代?!
夏錦繡幹勁十足,摩拳擦掌,作為一個有金手指的穿越女,我們的目标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嗯,理想很偉大,只是,首先……
作為一個被未婚夫陷害的通緝犯,她先得給自己洗脫罪名。
……
總結:這是一個崇尚以暴制暴的穿越女在星際時代升級滅渣成為人生大贏家的故事。

重生足壇大佬

重生足壇大佬

英格蘭足壇有兩只喜鵲,一只是大家所熟悉的紐卡斯爾,另一只則是低級別聯賽中的諾茨郡。重生01年出任諾茨郡的主席,憑借着超人的眼光打造無敵之師,登頂歐冠之後,卻發現,未來世界足壇的巨星卻都在諾茨郡的青訓營中。高處不勝寒啊!新書《我是瓦爾迪》已上傳,請多支持!有興趣交流的讀者可以加一下!小說關鍵詞:重生足壇大佬無彈窗,重生足壇大佬,重生足壇大佬最新章節閱讀

唐朝好舅子

唐朝好舅子

大唐如詩篇、長安美如畫。
苦力級寫手穿越大唐,吟不得詩,提不動槊,上不得馬,種不了田。
發現野生單身翼國公一只,嫁了姐姐扒上豪門。
家中還有姐妹四人,尋覓長安可否還有單身國公幾只。
現在的沒有,未來的國公小正太也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