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手滑了
咯咯咯兒!
清晨,白一月被公雞的打鳴聲叫醒。
活動一下筋骨,睡了一個晚上,身上的酸疼似乎都緩解了不少。
那塊玉佩,被她串了一條麻繩,随身攜帶。
如果那個男人嘴裏的戰家,就是戰子安所在的戰家,那當真可以一起清算了。
看着幹巴巴的,除了皮就是骨頭的雙手,她的心情反倒異常“平靜”。
走出屋門,李豔梅和白靈正在院子裏說着什麽,看見她兩人同時怔了一下。
一身粗布衣裳的白一月,原本額頭上留着長長的偏分發簾,特意遮擋住左臉的胎記,可是現在卻被她剪短,巴掌大的臉蛋完全露出來。
常年下地被曬成小麥色的皮膚,雖然幹瘦,但是看起來并不病态,左臉處的蝶形胎記格外紮眼。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淺笑,邁開的腳步帶着三分慵懶。迎着朝陽,硬是多了幾分她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精致。
這是……
白一月?!
李豔梅有些看直了眼,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到現在整整十八年,她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正眼看過她。
明明還是那張醜臉,可是卻分明感覺到哪裏不一樣了?
“白一月,你的頭發呢?你怎麽能把頭發剪了?這樣難看死了!”
白靈瞪大了眼睛,嫌棄的大喊一聲,那副鄙夷的樣子,仿佛她不是她的姐姐,而是惡心的垃圾。
李豔梅回了神,幹咳一聲。
“是啊,你怎麽把頭發剪了?”
她以前不是最在意被別人看到胎記的嗎?
“不舒服。”
白一月清清淡淡回了三個字,然後走到水缸前,低下頭。
看着水裏映出的那張臉頰,笑意染到眼底。
這一塊胎記在曾經被她視如恥辱,千方百計去掉,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好看至極。
白靈:“……”
李豔梅:“……”
顯然兩人誰都沒明白她的意思。
白一月很快收回視線,打了一盆水,準備洗臉。
“白一月,我跟你說話呢,你頭發怎麽回事?你這樣我在也不跟你出門了……”
白靈覺的自己被忽視了,而且是被白一月忽視了,根本無法接受,兩步沖到她跟前,伸手就想去薅她的頭發。
她這麽醜的一張臉,就該遮起來……
嘩啦啦。
可是還沒等白靈碰到她,一盆涼水,直接被白一月從頭澆下。
“啊!”
白靈難以置信的一聲尖叫。
透心涼!!
李豔梅足足用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一張臉吧嗒一聲耷拉到地上。
“白一月你瘋了,怎麽能拿涼水潑你妹妹呢!”
她們馬上就要去聖都了,這個節骨眼兒上白靈要是生了病可怎麽是好。
“手滑了。”
白一月依然是慵慵懶懶三個字,空了的水盆扔在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你……”
李豔梅氣急敗壞,幾乎是下意識的直接擡起了巴掌。
白一月一身的慵懶瞬間消失不見,一雙眼睛泛着陰森的光。
李豔梅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這個眼神也太,太吓人了。
“靈靈沒事吧,快進屋,把濕衣服換下來。”
“媽……”
“別說了,先進去,身子要緊。”
李豔梅知道白靈不甘心,可還是拽着她進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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