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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芊臉皮薄,怎麽都說不出“逼良為娼”這四個字來。

顯然這樣的詞語，從來沒出現過在她的詞典中，像個炸.彈一樣,讓她手足無措。

“我想陪你把新歌的MV拍好。”

小迷妹吭哧吭哧說出這句帶着決心的話時,小臉都憋紅了,眼睛卻又亮又幹淨。

她是怕水,但如果是為了妖妖，這種怕，似乎就沒剛才那麽強烈了。

至少，想要完美幫妖妖拍好MV的情緒,忽然比“恐懼”本身更加重要。

施佳雯靜靜看了小迷妹一會兒，狐貍眼裏的情緒也變得複雜起來,眼神潋滟又幽深。

也不知道小迷妹這種又膽小又不服輸的矛盾性格，是怎麽養成的。

真是讓人怎麽看覺得怎麽招人憐。

“…逞強的小家夥。”

施佳雯輕輕笑了笑，又摸了摸小迷妹的臉,一舉一動裏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親昵。

經紀人劉姐有些不放心，特意跟過來看,才剛把手放到門上準備敲門，就見更衣室的房門從裏面拉開。

映入眼簾的是自家歌手妖妖慵懶餍足的表情，旁邊是滿臉緋紅的清純小姑娘一臉依戀的跟在對方身後,像個小尾巴挂件。

劉姐：“…”

她忍不住瞎想了怎麽辦？

這兩人剛才到底在更衣室幹了啥？

不過聯想了一番妖妖小祖宗出道以來,一直眼高于頂，什麽桃花都看不上的經歷,劉姐又覺得,自己剛才冒出來的猜想根本不可能。

畢竟…追妖妖的人裏頭,什麽類型的俊男美女都有,妖妖不太可能看上一個還在大學裏的小姑娘吧？

于是接下來,劉姐看施佳雯和周芊的眼神，染上了幾絲狐疑和複雜。

施佳雯站在門口，看着表情一言難盡的劉姐，挑眉道。

“你來多久了？”

劉姐下意識否認：“剛來。什麽都沒看到！”

施佳雯“……”

她拍了拍周芊的肩膀，示意對方先去拍攝的地方。

等小迷妹走遠了，她才對着劉姐道。

“你別亂想，我和人家小姑娘什麽都沒有。”

圈子裏有不少感情奔放的人，施佳雯自诩自己清清白白，才不是那種會對自己粉絲發展出情愫的人。

對，絕不是！

她只是把小迷妹當成小妹妹來照顧罷了。

妖妖小祖宗一臉正氣，眼神非常坦蕩。

兩人對視間，劉姐沉默：“好吧。”

果然是她多想了，這小祖宗還沒開竅，似乎壓根就沒想過談戀愛。

也好也好。

這是劉姐覺得妖妖最省心的地方了。

圈子裏到了年紀，哪個偶像沒動過心，荷爾蒙爆發的時候，喜歡上什麽樣的對象都是有可能的。

然而爆出戀情，有時候卻會讓很多粉絲接受不了，以至于掉粉。

雖然說，妖妖的女粉比男粉更多，但能少點事情出來還是好的。

畢竟…誰不知道妖妖的那些女粉，全都是饞着她的。能為她彎，也能為她哐哐撞大牆。

施佳雯去叮囑了一番工作人員，告訴他們拍攝有點小變動。

原本周芊需要進溫泉池，現在改了，不需要進去，只用在旁邊霧氣蒸騰的環境裏，小小的拍幾段笑起來捧水玩的畫面就行。

工作人員：“？？？”

之前不是妖妖老師說的，需要在女主角下水的時候，拍出唯美的畫面？

現在怎麽這麽突兀的改了？

如果只這樣的話，後續的MV裏畫面素材可不太夠了啊。

施佳雯并沒有和他們解釋，只在周芊白着面孔拍完了自己的那部分素材後，遞給對方一個大橙子。

“今天工作結束了，你去休息。”

周芊接過橙子，心裏有些甜。

“嗯。”

她兩只手托着橙子，沒舍得吃，只乖乖站在沒人打擾的角落，遠遠地看着妖妖。

然後工作小組裏的人發現，本來說好不在這次MV裏露臉的妖妖，竟然親自下水去拍攝了。

雖然本職工作只是歌手，可妖妖在鏡頭前的表現，無疑是極有感染力的。

她哼着新歌的小調，整個人非常松弛，看似慵懶，可對着鏡頭的舉手投足都像是刻意對準過一樣，每個角度都剛剛好。

宛若海藻一般濃密的長發，落在肩膀上，襯托出肌膚的光滑無暇。

而本身溫泉裏的氤氲霧氣，更讓她瞧着美到不似凡間的人。

至少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連同周芊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看着這一幕，像是看着美麗的海妖，被蠱惑到忘了逃跑。

相比周芊剛才的僵硬表現，施佳雯實在是顯得舉重若輕般的從容。

剛才周芊一直沒舍得走，就一直站在隐蔽的角落裏，默默看着妖妖拍攝的整個過程。

看着看着，忽然自卑和自責起來。

她甚至有點後悔答應妖妖簽合同，去參加這樣好的MV拍攝。

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妖妖那麽好。

等到施佳雯結束拍攝，臉蛋紅撲撲的從溫泉池裏出來時，就遠遠看到小迷妹躲在角落，像個掉了隊的可憐小朋友，正低着腦袋，在那兒攥着橙子，沮喪着一張小臉。

經紀人劉姐遞給她毛巾，被她随手拿着擦了擦弄濕的頭發，然後信步朝着小迷妹躲着的方向走去。

周芊明顯在發兔子愣，一點兒都沒意識到有人過來。

直到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動聽聲音。

“你在這裏發什麽呆？”

她一激靈，站直了身子，無措的擡眸看着對方。

“…妖妖。”

小迷妹嗓音幹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眼睛很亮，卻透着十二萬分的無辜和委屈。

施佳雯心裏變得癢癢起來，挑眉問她。

“有誰欺負你了？”

不然為什麽小迷妹又這樣一副讓人覺得可憐的小模樣。

以前施佳雯沒發覺自己是個同情心那麽泛濫的人啊。

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看到小迷妹，見到對方這樣眨巴着杏眼瞧自己，她就感覺怪得慌。

說不清的滋味兒在心裏翻騰。

大概是剛才在溫泉池裏待久了，施佳雯臉蛋紅撲撲，把她本來冷白的膚色給熏出了醉酒後的櫻桃淺粉。

那雙自帶妩媚的狐貍眼，這樣微微上揚眼角瞧着人時，更加勾魂了。

周芊直接原地紅了臉，支支吾吾的把橙子往她手裏塞。

“沒有…沒人欺負。”

她這話很是欲蓋彌彰，這股子無措的茫然勁兒，特別往施佳雯心上戳。

“真的？”??x?施佳雯将擦過頭發的毛巾搭到了纖白細膩的手臂上，垂眸看着小迷妹重新塞回來的橙子時，想也沒想的軟軟撒嬌。

“你剝。”

簡短的兩個字，用放柔了的聲音說出來時，殺傷力是無與倫比的。

周芊眼睫顫了顫，覺得心軟成了一片，幾乎願意為妖妖赴湯蹈火。

她找出濕紙巾，先把手好好擦了擦，才開始安安靜靜的剝橙子。

橙子可比橘子難剝多了，皮肉緊實，指甲都陷入橙子皮裏了，依然不能完好的把整個果肉剝出來。

周芊有些着急，臉都漲紅了，抿着唇在那兒低頭和橙子皮較勁兒。

“…我馬上就好了。”她輕聲開口，底氣不太足。

施佳雯垂眸看她。

小迷妹兩只手上都是橙子的清新氣味，低頭笨拙和橙子皮鬥争的模樣，生澀到一看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嬌氣包。

“好啦。”

施佳雯輕嘆一聲，終于看不過去。

她從小迷妹手裏，把橙子拿走放在一邊，然後拉起小姑娘的手，拿起一旁的濕紙巾，有些哭笑不得的給對方清理手上的橙子汁。

“我對你提出過分要求，為什麽不知道拒絕？”

她幽深的狐貍眼，注視着周芊，像是要看到人心底去，長睫勾人，眼波潋滟。

周芊莫名開始心慌，手也像是着了火，只想立刻從妖妖手心，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然後趕緊背到身後。

“不是過分要求。是我太笨了。”

說到後面一句話，小迷妹的聲音明顯低了下去，情緒也變得低落。

她今天的發型，也是造型師特意設計過的，頭發被整整齊齊的梳到兩邊，最外面一圈編了細細的小辮子，頭上是秀氣的皇冠一樣的水晶發箍。

光潔的額頭顯得飽滿幹淨，一雙清澈眼眸每次擡起看施佳雯時，都像是藏了萬千情愫。

只是幫妖妖剝一個橙子而已，又不是做別的什麽…

——這根本就算不上是過分的要求，為什麽要拒絕？

周芊那雙清亮眼眸裏，清楚的浮現了這行意思。

要命。

施佳雯竟然指尖抖了抖，有被小迷妹的反應撩到。

她現在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牡丹多年，太過自由，所以才會被反噬？

人家小迷妹把她當清清白白的偶像，來崇拜和信賴，她卻因為這樣的信賴，生出了異樣的感覺，然後心裏抓耳撓腮。

她是不是……該找個人戀愛了？

施佳雯心虛的咳嗽了一聲，看着小迷妹的眼神複雜了些許，想了想，輕聲道。

“最好以後，你不要再接觸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了。”

大概是怕小迷妹聽不懂，施佳雯剖開了一字一頓道。

“你把別人當好朋友，別人卻想欺負你…和你發生友誼之外的不健康關系，這種事稀疏平常，你該有點防備心。”

“PUA懂不懂？比如我總是要你做這做那，你養成了習慣，什麽都聽我的順着我，然後忽然有一天，我要你去…”

施佳雯的話沒有說完，就頓在了那兒。

站在對面眼巴巴看着她的周芊，也不知道是被她哪句話刺激到，忽然紅了眼眶。

“…妖妖不想理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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攢的存稿用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