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再遇皇甫若賢

“你是說有人送了紙條，慕白才出去的，那紙條呢！”沈長青面無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人，聽這丫鬟的意思，平日裏不少丫鬟對上官慕白有事情，看來這家裏得好好整一整了，如此霍亂沈家的事，絕對不能姑息，否則外人要如何看待沈家。

跪着的水如蘭母女一驚，這才想起昨晚她們送的字條，若是被發現，可就糟了。

只聽見小梅答道：“慕白少爺，看完就把它撕毀了！”此話一出，兩人這才放下心來。

“小梅，是這個字條嗎？我剛才在角落裏看到，只是撕成了四瓣，粘貼一下就可以看了！”沈青鳳此刻将手裏的紙條遞了上去，這一下讓水如蘭母女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嗯，是的，大小姐，就是這個！”小梅并未仔細看，現在她最希望的便是能夠找個個替罪羊，所以是什麽樣子，都沒關系。

接過字條，沈長青隐約可以看到，上面寫着相約到後花園之類的字樣，在字條的最下腳畫了一個燕子的形狀。

“老爺，這還不清楚嗎？沈青燕故意将慕白約去，想達到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慕白沒同意，所以她們就扮鬼吓他，我可憐的侄兒，一直都是捧在手心之中，哪裏受過如此待遇，直接被吓暈了過去。這對母女為了擺脫嫌疑，一大早就去我那裏請安，然後變着法子告訴我，慕白不見了，這才有了後面的鬧劇，恐怕她們沒有想到，雖然是晚上，慕白還是認出了她們，哼！她們母女是想離間我和娘家人的關系，好取而代之，老爺，你可不能放過她們呀！”上官菊冷眼看向她們，這事很是蹊跷，不過既然有機會打壓她們，她自然願意。

其實這段話經不起推敲，不過上官菊一心想要出口惡氣，且一切矛盾都指向了眼前之人，這麽好的機會她如何會放過，在場的人都明白，卻無法辯駁。

沈青鸾暗自冷笑，這對母女應該怎麽也想不到，會搬起石頭砸倒自己的腳吧。當日從後花園回來，她便設計了接下來的事，沈家這樣的大家，要說沒有死掉幾個冤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她不過随便動動，便招了兩個小鬼，讓她們穿上沈青燕的衣服和鞋子，吓上官慕白一吓，而自己則去了沈青鳳的院子，她知道這個時候的沈青鳳正是懷春之時，有些話不方便和母親講，而她內心又看不起那些丫鬟，便只能悶在心裏，這時候她過去，自然輕易的讓她将自己留下，秉燭夜談。

既然設計了自己，第二日她們定然要來抓奸在床，可是這個時候若是在沈青燕的房間找到人，那就有趣了，她本來只是想毀了她的名聲，畢竟自己的閨房裏睡了一個男人，這傳出去可不是什麽好聽的話，卻不曾想那上官慕白居然認出了衣服。

沈青燕喜歡大紅，且長裙的樣式多半是差不多的，一時之間讓上官慕白誤會了，這樣的結果比她原本的預期還要好。大夫人本就想除掉水如蘭，這麽好的機會她定然會抓住，那後面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她不過是做了張紙條，扔在沈青鳳前面而已。

水如蘭兩人有口難言，她們自然不能說設計沈青鸾之類的話，只能吞下這個啞巴虧。主位上的沈長青臉色變得更加的冷，沉默了幾息後道：“将蘭夫人和三小姐兩人帶下去，關禁閉，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來人，将小梅送去丞相府，就說她沒能照顧好慕白少爺，尚書府容不下她了，随便丞相府處置，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都退下吧！”說完站起身來，繞過水如蘭母女，向書房走去。

這樣的結果基本上都在預料之中，即便所有的事情真的是水如蘭做的，沈長青也不可能将人送去丞相府，沈家雖然比不上上官家，但是還不至于犧牲妻女去拉攏的程度，再說他也丢不起這個人。至于面壁這類的，不過是做給上官家以及上官菊看的，畢竟上官慕白只是受到驚吓，又不是死了。

沈青鸾暗道一聲可惜，若是昨晚直接将人吓死，今天才會比較好玩，不過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說什麽。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水如蘭和沈青燕還跪在那裏，待沈青鸾經過她們時，便聽到沈青燕略帶狠毒的聲音，“姐姐當真是好手段，只是可惜了，爹爹并沒有處理我們的打算，姐姐是不是很不爽！”

沈青鸾勾起唇角，這是要撕破臉皮了嗎？

“燕兒，說什麽呢，怎麽能和姐姐這麽說話！”水如蘭雖然如此說，不過臉上絲毫沒有責怪之意，甚至泛着濃濃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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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娘親，鸾兒不在意，鸾兒這點手段，不過是鬧着玩的而已，和妹妹的毒計相比，那正是小巫見大巫了！”沈青鸾說的很是溫柔，那細聲細氣的模樣，似乎只是閑話家常。

只是這樣的話明顯就是在和她們宣戰，水如蘭和沈青燕的臉色變得更冷，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沒有再裝的必要。

“你記起以前的事了？”水如蘭站了起來，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人，眼睛裏多了份思緒。

“以前的事？沒有，不過大夫人告訴我，沈家每年都會送錢去偏苑，娘親為何沒有告訴過鸾兒！上官慕白得為人，娘親很清楚，卻想讓鸾兒嫁給他，娘親抱得什麽心思，難道我真的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沈青鸾并沒有承認自己想起來，若是讓沈長青知道，難保會過來逼問她，她現在還沒有和他們對抗的力量，只能繼續裝着。

水如蘭擰了擰眉，忽然抽泣起來，一臉委屈的道：“鸾兒，你冤枉娘親了，沈家每次送過去的錢都非常少，根本就不夠，你大一點，所以娘親對你的要求就嚴一點，但是娘親重來沒想過要委屈你呀，哎！你想想，每次你生病，娘親是不是都弄很多好吃的給你，還買很多好藥，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沈青鸾心中冷笑，給她看病，無非是怕她死了，少了一個奴隸，另外也擔心沈長青責備而已，不過既然她還要演戲，那她就陪她們一起。

“是呀，鸾兒怎麽會忘，只是，算了，鸾兒的心有些亂，過幾日再說吧！”沈青鸾的臉上出現一絲掙紮和糾結，随後嘆了口氣，離開了。

等她走後，沈青燕有些疑惑的看向水如蘭，不明白她為何如此示弱。

“呵呵，燕兒，你還小，不會明白，若是我們明着鬥，反而會給上官菊她們機會，所以現在先忍一忍，等娘親的位置穩定了之後，便是她的死期！”水如蘭的眼裏，閃過一絲精芒，随後隐了去。

由于只是面壁，家丁們并沒有催她，母女兩人慢慢幽幽的回去各自的住處，這才開始禁閉生涯。

出了大廳，沈青鸾心情不錯，不管怎麽樣，短期內沒有水如蘭等人的打擾，她也有時間，好好規劃一番。

從大廳到她住的閣樓，需要穿過花園的一角，而在花園的假山上坐着一個白衣男子，周圍的鮮花爛漫，可是也無法掩蓋他身上的憂傷氣息，只是這樣一個背影，便讓周圍經過的下人嗎，看呆了眼。男子的嘴輕輕的抿着，雙眼看着一旁的湖水，似乎是在看魚，又似乎什麽也沒看，那微微發愣的模樣，讓人想摟進懷裏安慰一番。

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而不是沈青鸾的，看到這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畫面，沈青鸾的心開始忍不住顫抖，恨意全部湧了上來，怎麽也壓不下去。

這個時候的皇甫若賢因為私生子的身分再次被人提起，皇上一時惱怒，訓斥了他，所以他極為郁悶，便來了尚書府，明着找沈長青訴苦，實際上卻是變相拉攏，只是沒能聽到确切的答複，一時之間有些自怨自艾。

而當年她正是被那憂傷所吸引，整個人淪陷了，現在再次見到，除了恨，沒有其他。

“二小姐，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可能是感覺到她的注視，皇甫若賢轉過頭來，儒雅的臉上帶着一絲輕笑，讓他看起來頗為平易近人。

沈青鸾勾了勾唇，這條路是她回住處的唯一的路，這句話說的可有些奇怪了。“見過七皇子，青鸾告退！”沈青鸾微微欠了欠身子，便轉身準備離開。

“哎！二小姐，若賢今日心情不佳，不知道能否和小姐聊聊！”見到她要走，皇甫若賢從假山上跳了下來，擋在她面前，溫潤的看着她。

到了這個時候，沈青鸾如何不明白，此人根本就是專門等在這裏的，原來一切的确如她所料，她們的相知，相識，相愛根本都是他一手操作，可憐她直到死都沒想明白。

“二小姐！”看着眼前有些發愣的少女，皇甫若賢皺了皺眉，她不過區區一個庶女，他已經用這種态度了，居然還如此待他，果然是個鄉下野丫頭，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不好意思，我和七皇子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再說我這個人一向喜歡直來直去，對那些帶着虛假面具的人，實在沒有半點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