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事出有妖

沈青鸾換好衣服，便急忙跟着她一起過去了，還有幾日便是老夫人的壽辰，作為一品尚書的母親，老夫人被封為二品诰命夫人，也算是有頭銜的人，壽辰之事，自然不能馬虎。之前這事情一直是大夫人在操勞，四夫人幫襯着，可是自從那日王一鳴的事，兩人之間已經升了間隙，大夫人自然不願意讓找人給自己添堵，這便想到了沈青鸾。

等她到時，沈青鳳已經到了，母女兩人正有說有笑的。她剛進去行禮之後，便有丫鬟讓上官菊帶着她們二人一起去老夫人的房內。

此刻老夫人坐在主位之上，吃着辛小眉遞過來的橘子，看起來頗為和睦。

沈青鸾微微斂了斂眉，看來老夫人寵愛四姨娘的傳言不虛呀。

看她有恃無恐的樣子，上官菊的臉色難看了幾分，笑着請了安，在右側的主位上坐了下。五夫人随後也過來了，如今除了水如蘭母女，已經全部都在這裏了。

“菊姐姐，是不是應該讓蘭姐姐也出來了，老太太的壽辰快到了，也該讓她們沾點喜氣不是，再說多幾個人幫襯着，也可以辦的更紅火一點不是，老太太今年的壽辰可不比往年，今年可是六十大壽，怎麽也要比以前熱鬧一些吧！”辛小眉微微彎了彎身子，便站起來，繼續給老太太遞水果。

“嗯，眉丫頭說的對，她們也該出來進進孝心了，對了，菊丫頭，聽眉丫頭說，你今年沒有找她幫忙，是打算自己來弄嗎？雖然我對你比較放心，不過今天不同往年，還是讓幾人一起幫幫你吧！”老夫人繼續吃着水果，接着四夫人的話繼續說了句，幾個人的勾心鬥角，她如何看不出，不過作為沈家家宅真正的掌舵人，如何端平也是門學問。

“老夫人，兒媳這麽做是有原因的，兒媳是打算利用這個機會鍛煉一下鳳兒和鸾兒，畢竟她們馬上要進宮了，日後說不定也是當家主母，若是這些事情都不會，人家會說我們沈家不會教導子女，日後雀兒她們再出嫁可就難了！至于蘭妹妹的事，您也知道，現在事情比較多，還要各門各院的丫鬟幫着，若是因為之前那丫鬟的死，導致她們懈怠，又給老太太添堵，那就不好了。再者說，老太太的壽辰是喜事，若是沾染了怨氣，那可不是什麽妙事，老夫人說是不是？”

上官菊臉色一閃，便明白辛小眉是想将水如蘭拉出來做幫手，她還沒整夠呢，怎麽可能輕易讓她出來，再說給對手一個強大的機會，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再者辛小眉那麽積極的幫忙，不過又想在老太太面前表現，她怎麽能給她機會。

“嗯，也好，是該鍛煉下，不過鳳兒她們兩個太小，還有好多地方都需要學習，讓眉丫頭幫你吧，畢竟前幾年她也一直幫比打下手。蘭丫頭那邊就算了，等壽辰過了，再讓她們出來吧！”老太太聽到怨氣什麽的，立即将水如蘭丢在一邊，不過卻将辛小眉推了出去。

沈青鸾一直站在沈青鳳後面，沒有說話。老太太的話，她聽的分明，現在她才明白這府裏最厲害的不是大夫人，更不是四夫人，而是半阖着眼的老太太。看起來她是想将辛小眉捧起來，和大夫人争鬥，如此大權便還在她手裏。這麽做到也無可厚非，沈老太太的娘家無法和大夫人相比，若是她不如此，這沈家的當家的，早就是大夫人的了。

“呵呵，老夫人說的是，以後還望眉妹妹多幫忙！”上官菊也看出來老夫人的打算，再拒絕的話，只會讓她不高興，因此只能先應了下來。

辛小眉再次彎了彎身子，笑着道：“姐姐說的哪裏的話，這都是妹妹該做的。”

“嗯，好，鳳丫頭，鸾丫頭，你們兩個也多學着點，入宮在即，現在我們家已經少了一個秀女，不能再有損失！”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吃着水果。

“對了，姐姐，老夫人，眉兒聽說現在最紅的角馬小憐如今也到了京城，不若将他們請來，給老夫人唱上幾出，也可以圖個熱鬧。聽說他們的那個戲班正好在丞相府中唱戲，若是姐姐能去和丞相大人說一下，借來幾天，讓我們也都開開眼界就好了。眉兒之前在娘家就很想看，奈何娘家一般，根本請不過來，現在還一心惦記着呢！”辛小眉蹲在老夫人旁邊，一邊幫她慢慢按摩，一邊略微有些抱怨。這樣的女兒态讓老夫人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妮子，都這麽大人了，居然還因看不了戲，那麽惦記，真是小孩子心性！那皇宮大院內的皇家戲班，好在沒讓你去看，若是讓你看上一次，豈不是更加惦記。”老夫人也沒有多想，只當她想湊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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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夫人也走了出來，笑着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您不知道，現在那個馬小憐有多紅，據說剛進城，就很多人搶，最後還是上官丞相的面子大，将人請了過去。之前我們不知道，若是知道，定然讓老爺也派人去邀請下，相信他必然要賣老爺一個面子！”一旁的辛小月也幫襯了一句，順便誇一下沈家，讓老太太心裏舒坦點。若是一直誇上官家，上官菊是高興了，可是老太太怕是要怒了。

上官菊有些諷刺的看了看她們，小戶人家出身，就是上不了臺面，皇家戲院她都已經看了無數遍，哪裏還能看得上這種民間戲院，不過她們既然那麽想看，那她就去說一兩句好了。丞相府不過圖個新鮮，又不會像她們那樣沒出息！

“行，晚點我就去和哥哥說下，這事包在我身上！”上官菊略微得意的挑了挑眉。

“那就先謝過菊姐姐了！”辛小眉笑着道謝。

沈青鸾微微眯了眯眼，辛家姐妹如此推崇這個戲院和那個什麽名角的所謂何事？若說只是為了看戲，似乎有些太過了，她們說的這兩段話完全猜中了上官菊和老夫人的心思，讓她們根本不會拒絕，事出有妖，這戲院肯定有問題。不過現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幾人有商量了幾句，随後才離開。上官菊着急去自己的娘家，和她們兩人交代幾句，便向外走去。

沈青鸾快步走了幾步，笑着道：“嫡姐，今日四姨娘她們一直說那名角如何如何的好，會不會有些奇怪？”

“奇怪？”沈青鳳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剛才她在大廳之中，根本沒太在意她們說的什麽。

沈青鸾壓低聲音道：“嫡姐，你說那個名角會不會和那天那個王一鳴嘴裏的男人有關，要不然你想想，你我二人馬上要入宮選秀，這個時候招一個男人來，住在尚書府，不是有些荒唐嗎？我猜說不定是她想會男人了。”

這話說得有一些天真，若是上官菊在這裏，必然會覺得這兩件事根本不會有什麽聯系。那名角一打聽便會知道，歲數比辛小眉小了不少，她如此說，只是擔心上官菊對自己起疑。再者現在聽到這話的是沈青鳳，她的頭腦相對簡單，而且偏聽偏信，聽她這麽一說，頓時覺得得查上一查，急忙讓人給上官菊送個口信。

見目的已經達到，沈青鸾挑眉回到自己的地方。忽然見到一個女子向假山的方向走去。

“青霜姐姐，這麽巧，今天先生不是說沒課嗎？”沈青鸾勾起唇角，那今天她過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便是皇甫若賢來了，這可是個好機會。

“哦，是鸾兒妹妹呀，青霜一時糊塗，忘記了，過來之後才想起來！”沈青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呵呵，鸾兒也經常會忘記，姐姐這是要去哪裏？回去的門在那邊！”沈青鸾指了指大門，一臉疑惑的看着她。

“哦，呵呵，我是來找青雀妹妹的，上次她問我繡花的方案，今日無事，剛好可以繪給她。”還沒見到要見的人，沈青霜自然不會離開。

沈青鸾眼角看向假山，依舊是那裏，依舊是一身白衣，依舊是風度翩翩，只是現在的她，心中已經沒有波瀾，原來有恨，那是因為還有愛，而此刻剩下的只有淡漠和諷刺。

因為站的位置，沈青霜剛發現假山上的人影，但是話已經出口，只好作罷。沈青鸾眼角挑了一下，随後揚起一絲笑意道：“原來如此，我剛和四妹妹分來，她剛才去了湖邊，姐姐現在過去，興許能剛好碰上。”

沈青霜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向遠處再次看了一眼，姍姍的謝過她向回走去。若是讓人知道她私會男人，這沈府必然不會允許她再來，若是那樣的話，她就會有好久見不到賢哥哥了，索性先離開，等沈青鸾走了之後，她再回來好了。難得聽說賢哥哥要來沈府，她無論如何也要見到他。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沈青鸾臉上勾起一絲冷笑，随後轉身向住處走去。不出意料，一個聲音出現在他耳邊。

“鸾兒妹妹，真巧！”皇甫若賢跳下假山，輕擡劍眉，臉上挂着一絲淡然的笑，仿若清風明月，讓人看着很是舒服，不過在沈青鸾的眼裏卻只剩下一絲微諷。

“見過七皇子殿下！”沈青鸾屈身一禮，掩下心思笑着看向他。

“呵呵，妹妹不用拘禮，快快請起！”皇甫若賢虛扶了一把，既顯得親近，又不會太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