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懲罰（1）

“青鸾已無大礙，根本用不到那麽珍貴的藥，如今還剩很多呢，這就去取！”沈青鸾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着，心中更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五皇子為何如此。即便她因為幫他而受傷，也不需要如此補償吧，想到山洞裏的種種，她有一種錯覺，那清冷孤傲的人對別人均是冷心冷清，唯獨對她，似乎不太一般，莫非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想到他現在因為沒有藥，而陷入昏迷，她的腳步又快了幾分。

看着藥箱中兩個一模一樣的瓶子，沈青鸾遲疑了一下，将昨天用掉一部分的那瓶取了出來，送了過去。若是将沒用的送去，想來六皇子定然會起疑，一旦問起，反而不好解釋。

“殿下，昨日青鸾用了一些，不過還剩下大半，煩請交給五皇子！”強壓住心頭紛亂的情緒，沈青鸾的表情依舊淡淡的，帶着一絲客氣的關心，不會讓人覺得不好，也不會讓人覺得太親近。

拿到瓶子，皇甫劍南的臉上稍微緩和了一些，随後又有些歉意的看向她道：“這紫玉膏過于稀有，我們每個皇子也只分到一瓶，剩下都在父皇那裏，我已經寫了信，不日就會送到，到時候我再送你一瓶！”

沈青鸾沒有拒絕，而是微微福身示謝，若是她說不要之類的話，只會讓皇甫劍南難堪。

見她如此，皇甫劍南的表情再次明朗起來，臉上也漸漸有了笑意。

“我先去送藥，之後再來找你！”

“殿下，留步！”沈青鸾心中嘆息，不管如何，五皇子都是因為救她才會受傷，于情于理，她都應該去謝謝他，雖然心中很明白此人不能沾染，但該做的還是得做！

皇甫劍南停住了腳，一臉疑惑的看向她，不知道她還有什麽事。

“殿下，在山洞中，青鸾得五皇子殿下多次相救，心中很是感激，若是皇子殿下醒了，還請通知青鸾，青鸾想去致謝一番，不知道是否可以！”

皇甫劍南笑着點了點頭道：“還當是什麽事，我會和五皇兄說的，若是他願意見你，我再告訴你！好了，回去休息吧！”

沈青鸾點了點頭，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沈青燕的院子內一個衣角，再次輕聲道：“殿下，待五皇子殿下無恙後，請安排青鸾與了塵‘對質’，将主謀繩之以法！”

‘對質’這兩個詞被她故意加大的音調。

“好！”皇甫劍南的神色變冷，将皇兄和眼前人害的那惡慘，是該好好處理一下了。

待眼前的人影漸漸消失，沈青鸾這才轉身回到自己的院子，嘴角掀起了一絲笑意。因為五皇子病重，沈長青等人都在他的院外守着，這也讓她清靜了一點。

“姐姐的氣色不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妹妹恭喜姐姐了！”沈青鸾剛用完午膳，便見到一身紅衣的沈青燕走了進來。今日她身上依舊是最為張揚的紅色，頭發是最為時尚的飛天髻，上面插着一個紅寶石發簪，真真的明豔照人。

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人，居然或者回來，沈青燕多少有些郁悶，不過也不是沒有好消息，因為沈長青的吩咐，她絲毫沒有受罰，而且有了他的話，料想這沈青鸾知道是她做的也無法将她如何。不過是失敗了一局，她也沒有太大損失不是。而對方有氣發不出的樣子，想想也就不錯，因此嘴角的笑容放大了幾分。

“比不上妹妹，看妹妹的樣子，莫不是遇到了什麽喜事！”沈青鸾接過喜兒遞過來的茶水漱了漱口，動作優雅貴氣，即便是沈青鳳，也不能比她強。

沈青燕的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她和她娘親一直将她當粗使丫鬟用，卻沒想到回來才個把月，她就蛻變成了完美的尚書小姐了，比一直跟着娘親學禮儀的她還要好。不過這也只是一剎那，很快她便恢複了正常，一臉笑容的道：“姐姐能活着回來，就是天大的喜事了，想來爹爹很快就會喊你過去，關于了塵的事，爹爹已經查清楚了，都是了塵貪戀姐姐的美色導致，很快就會公布結果，相信姐姐很快就會知道！”

沈青燕的眼中全是得色，即便是她做的又怎麽樣，有爹爹在，她還是什麽都沒有，至于眼前人，定然不敢違抗爹爹的意思，所以只能自己打落牙齒往下咽。

沈青鸾嘴角微勾，這是來顯擺了的嗎？沈長青會如何做，很容易猜出來，他不可能為了她，犧牲沈家的名聲，所以必然是為了顧全所謂的‘大局’，讓她将所有的事情咽在肚子裏。只是傷害了她的人，想什麽事都沒有，可能嗎？

“哦，那麽快，剛才六皇子還說讓我去和了塵對質呢，當日了塵說了受人之托之類的事情，所以他一會要去審了塵，逼他交出幕後元兇呢，為五皇子報仇呢。萬一審出來和爹爹的結果不同，可就糟了。”沈青鸾似乎有些震驚，還隐隐有些擔心。

“還有幕後元兇嗎？什麽！皇子要親自去審？”想起六皇子之前在外面時，隐約聽到了對質之類的詞，沈青燕心中開始發顫，這案子一直是沈長青負責，即便了塵說了什麽，也沒有關系，可是若是皇子過去，那就糟了。為了活命，他定然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她身上，甚至連之前做的交易之類的也會說出來，若是如此，她的臉可就丢光了，而且這沈青鸾如此不喜歡她，說不定已經和皇子說了是她做的，再加上了塵的口供，她再無翻身的可能。不行，她不能讓了塵說出來，只要沒有了塵的供詞，那眼前人無論怎麽說，都沒有關系了。

“妹妹，你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難道病了，要不要看大夫！”沈青鸾微笑着看向她，目光溫和，好似真的關心她一般。

“不用你假好心，這次是你命大，哼！是我讓了塵設計你的又如何，你以為這樣就能扳倒我了嗎？你以為父親不知道嗎？哼！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沈青燕有些惱羞成怒，原本是想來看她笑話的，現在卻反過來了，她如何能高興。此時也好辦，只要讓了塵閉嘴，便沒事了。

如此想着，直接拂袖離開。

“妹妹，該不是想将了塵殺了滅口吧！似乎也沒別的辦法了。”看着那大紅色的背影，沈青鸾輕輕的吐出一句話，讓走路的人腳步一頓，不過此次沒有作聲，便直接走了。

言青站在沈青鸾身後，眼睛向暗處瞄了瞄，剛才小姐說話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那暗處的呼吸急促了幾分，可是眼前人為何沒有反應一般呢。

“言青，喜兒，陪本小姐走走，吃的太飽了！”沈青鸾站起身來，沒有給她們說話的機會便出去。言青雖然疑惑，卻是明白她是想讓暗處之人順利離開，因此什麽也沒說，跟了上去。喜兒本想勸阻，見她們都走了，只能跺了跺腳，拿起一件披風跟了出去。

秋高氣爽，涼風習習，野花開得遍地都是，正是賞景的好時候，此刻已經到了下午，溫度略微有點高，不過在樹下卻還是覺得有些涼，主仆三人并未走太遠，便在一處涼亭之中坐下。

喜兒小孩子心性，看到很多各色的花兒争相開放，就有些坐不住了。

“呵呵，去吧！”沈青鸾沒有阻止，笑咪咪的擺了擺手，讓她自己玩去。言青失笑的搖了搖頭，這丫頭真是一刻也閑不住，不過對小姐倒是不錯，随後想起了房間中的人，眉頭皺了皺。

等她走遠，沈青鸾挑了挑眉道：“是否在疑惑為何放那人離開？”

言青點了點頭，若是所料不差，那人定然和了塵有關，那厮将她們害的那麽慘，這餘孽就不應該放過。

“呵呵，你說此人過來是想做什麽？”沈青鸾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問道。

“只有一個人，救人不太現實，那就是打聽情況的，想知道了塵如何了！”言青猜測道。

“那打聽好了呢？”

“那自然是救人！”想來上次跑掉不少漏網之魚，不過也是，五皇子的人雖然不少，不過了塵那邊卻多出一倍，全部分開跑的話，最多抓回來七八層而已！

沈青鸾勾了勾唇，再次問道：“這些天，你應該知道了沈長青的打算了吧，你認為他會允許皇子親自去審嗎？若是不想暴露沈青燕，他會怎麽做？”

“将了塵滅了，你是想讓這些人找沈長青報仇？不對呀，這些人膽子再大，也不敢随便對一個尚書出手吧，再說沈長青身邊似乎有暗衛，接近也不容易！”言青有些想不通她此刻對付沈長青做什麽。

沈青鸾嘆了口氣，今天這言青變笨了嗎？怎麽會到現在也沒想通。

“哦，我知道了，今日小姐激沈青燕承認她是主謀，并且最後的話裏，還故意告訴暗處的人，沈青燕只有滅口這一條路，那若了塵死了，這些人的注意力便會放在了沈青燕的身上，而不是為了掩蓋女兒罪行的沈長青身上。”言青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