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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音頓時笑開, 一雙明眸裏像有星子閃爍，轉頭對店員說：“兩杯卡布奇諾，一份提拉米蘇。”

葉昕怦然心動，視線追着白希音的眼睛, 直到白希音點完單又朝她望過來, 對上她的眼神, 問：“你在看什麽？”

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奇妙感受。

當葉昕內心開始願意相信, 白希音那璀璨的明眸中自然流淌的笑意是為她綻放, 心動的感覺一剎那強烈到不可思議。

不需要提前準備腹稿, 答案脫口而出：“在看你。”

白希音臉上笑容越發明豔, 故意眨一下眼，追問：“我有什麽好看的？”

葉昕試圖撫平過速的心跳, 從不知道她的心髒竟然可以這樣生機勃勃。

面對提問, 她向來認真，還思考幾秒，才如實回答：“你很漂亮。”

白希音愉悅地彎起唇角, 笑吟吟地給葉昕挖坑：“哦，那你是被我的漂亮迷惑了嗎？”

葉昕不躲不避回應她帶笑的眼神，借着胸腔中蓬勃躍動的心跳帶來的力量，坦坦蕩蕩地回答：“我沒有被迷惑，我就是很喜歡你。”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 将堆疊的情緒稍稍按下去, 接着說道：“我找到答案了。”

不是深思熟慮之後認為正确的回答, 而是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她想把自己的內心剖開來，不遮不掩地展示給白希音看。

白希音擡了擡下, 似乎在說：願聞其詳。

“誠如你所知, 我忘記了一些事。”葉昕斟酌着說出心裏的想法, 盡可能清晰通順地表達，“我的過去模糊不清，對大學生活的印象也所剩無幾，所以我不知道過去可能認識你的我是如何與你相處的。”

“正因如此，我才會說我對你不夠了解……如果言語冒犯的話，我先跟你道歉。”

“雖然沾了過去的光讓你對我另眼相看，不過，現在的我應該和你曾經認識的葉昕大相徑庭。”

葉昕腳尖輕點地面，想到白希音喜歡的可能只是曾經那個自己投影到現在的虛假意象，她就有些失落。

但她還是堅定地把話說出口：“但是，對已經忘卻的經歷我沒有太深的執念，所以我也不太可能再變回原來的樣子。”

白希音拿不定葉昕這番話的意圖，于是問她：“所以？你的結論是？”

葉昕深吸一口氣。

這時，服務員來送餐，将兩杯咖啡和一份甜品擺在葉昕和白希音兩人中間。

葉昕不想讓上次那樣飯沒吃完就不歡而散的悲劇再次發生。

“即便如此，我依然喜歡你，想更進一步了解你，也希望你能更了解現在的我。”葉昕坦坦蕩蕩表明心跡，“白希音，如果這樣你也願意接受，請允許我對你展開追求。”

她沒有理所當然地認為，白希音說過喜歡她，那麽她表白之後，她們就能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盡管流程上可能稍微出現了一點偏差，更過分的事情她也做過了，但她不會将此刻想靠近白希音的意願歸咎為愧疚與責任心，如果她真有那樣的想法，反倒是對白希音的不尊重。

她喜歡白希音，想和白希音進一步發展，但她願意将決定權交到白希音手裏，哪怕今天依舊被拒絕了，她還是會繼續表達追求的誠意。

鼓起勇氣沒有想象中那麽辛苦，今天邁出這一步，以後面對問題，她再也不會逃避了。

葉昕這樣的态度，是白希音始料未及的。

她太驚訝，感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一時間忘了如何言語。

葉昕話音落下好一會兒，也沒有聽見白希音的回答。

還是不滿意嗎？葉昕心裏惴惴不安。

她下意識握緊咖啡杯的把手，拇指按壓杯沿，以此緩解焦急等待的緊張。

深呼吸以平複心情，來之前她就做好了心裏準備，不論白希音給她怎樣的回複，她都接受。

随後，便聽見作為對面的女人對她說：“好啊。”

葉昕擡高視線，眼鏡後的雙眼透出微芒。

可沒等她太高興，白希音話鋒一轉：“但介于你之前的惡劣行徑，我要給你設一段考察期。”

“考察期的意思是……？”葉昕小心追問。

白希音不吝于替葉昕解答疑惑，她拿起小勺子在葉昕面前畫一個圓圈，笑吟吟地說：“意思就是，考察期內，你要對我言聽計從，唯一的任務就是哄我高興，然後我再決定要不要跟你進一步發展關系。”

她之前追葉昕追了那麽久，最後慘烈收場，雖然她自己并未因此介懷，但多少還是會感到委屈。

難得有這種機會，當然要享受一下被追求的快樂。

不知道葉昕現在會怎麽做，呆木頭開竅，堪比鐵樹開花，想想還有點興奮。

葉昕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她覺得白希音提出的要求完全合理，她們也的确需要更多時間彼此了解，比起直截了當的拒絕，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

言聽計從……應該不會很難吧？

所以她點點頭，認真答應：“我明白了。”

白希音心情愉快，當下切一小塊蛋糕，朝葉昕遞過去。

葉昕：“？”

“我喂你。”白希音笑眯眯地說，“來，張嘴，啊。”

葉昕：“……”

有點臉紅。

她撇開視線，總感覺周圍有人正好奇地朝這裏看。

白希音挑着眉毛，一臉乖張地提醒她：“言聽計從。”

“……咳。”

葉昕不得不垂低視線，稍稍掀起耳側的頭發，探身朝前，張嘴含住白希音遞來的勺子。

內心還為此疑惑：不是說要我哄她開心嗎？難道這樣她就會開心？

她偷瞄白希音的表情，至少此刻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上去，白希音是挺開心的。

然後下一秒，白希音用剛剛喂過她的勺子再舀起一塊蛋糕，毫不猶豫塞自己嘴裏。

葉昕：“……”

一小塊米白色的蛋糕屑沾在白希音殷紅的唇角。

葉昕試圖挪開目光，但視線又不受控制往那方向瞄。

白希音高高興興玩着小勺子，又端起咖啡抿一口，似乎完全沒有發現唇角沾上的蛋糕屑。

葉昕表面上沒什麽表情，甚至還側開臉，但腦海中已經勾勒出好幾種幫白希音擦去唇邊蛋糕屑的方案。

“你約我出來就只單純喝下午茶嗎？”白希音對她指指點點，“沒有準備別的話題？”

“……額。”葉昕目光躲閃，心不在焉。

心裏感覺像有貓在抓，刺撓刺撓的。

雖然白希音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但葉昕感覺她快被引誘了，腦子裏冒出來的念頭一個比一個離譜。

但她明明才答應白希音接受觀察期的考驗，太冒進了會不會被讨厭？

白希音忽然湊近，仔細觀察葉昕：“你在想什麽？表情很可疑哦？怎麽，剛剛決定追求我，現在就要反悔了嗎？”

“沒有。”葉昕反駁，身體往後靠，拉開一點距離。

“那你為什麽躲我？”白希音又問，揚起眉毛故意找茬，“一點也沒有誠意。”

白希音身上淡淡的香味擴散開來，絲絲縷縷纏繞在葉昕鼻間。

葉昕喉嚨動了動，咽下一口唾沫。

氣氛使然，葉昕感覺她再不說出個所以然來，白希音就要生氣了，那有違她想哄白希音開心的初衷。

白希音還待再使點性子，葉昕忽然擡起手，拇指輕輕撫過白希音的唇角。

這下輪到白希音愣住。

葉昕用指腹擦掉白希音嘴唇上的蛋糕屑，然後想也沒想就将手指上的蛋糕含進嘴裏，用舌頭舔掉。

“嘴唇上沾了蛋糕。”葉昕一板一眼地回答。

她接過白希音手裏的勺子，舀一小塊，遞到白希音唇邊，“口紅也被擦掉一點，待會兒吃完稍微補一下。”

“……哦。”白希音抿住葉昕遞來的勺子。

好甜。

她匆匆忙忙坐回自己的座位，喝一口咖啡壓壓驚。

葉昕雙手藏在桌子下面，拇指和食指貼在一塊兒用力搓，指尖仿佛被火灼了一下，滾燙熾熱的溫度順着胳膊湧進心口，在剛剛被貓爪抓撓的地方留下清晰的烙印。

接下來兩三分鐘裏，竟然誰也沒有說話。

白希音喝完一整杯卡布奇諾，桌上蛋糕還剩一小半。

葉昕終于調整好情緒，主動問她：“還要再點一杯喝的嗎？”

白希音搖頭，看向葉昕面前剩餘的半杯咖啡，笑着說：“我想喝你的。”

葉昕微怔，耳朵尖兒又紅了。

不過她今天披着頭發，一雙微微泛紅的耳朵藏在柔順的長發下，不太明顯。

她臉上沒什麽表情，伸手将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推給白希音，特地将喝過的留着唇印的那一面朝着自己。

但沒想到，白希音又當着她的面把杯子轉過去，故意将自己的嘴唇也印在杯沿上。

葉昕：“……”

好了，我知道你就是在引誘我。

她耳朵快燒起來了。

簡直詭計多端，還明目張膽。

白希音肯定猜到她會顧忌彼此沒有正式确定關系，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原來這才是白希音對她的懲罰。

葉昕守着白希音吃完剩下的蛋糕，再喝完咖啡，那塊蛋糕從頭到尾就給葉昕嘗過一口。

哦不，或許是兩口。

下午茶時間就在葉昕不時偷瞄白希音美顏的過程中愉快度過。

葉昕拿起手機，解開鎖屏，不到三點半。

白希音注意到她的動作，放下咖啡杯，問她：“下午還有別的安排？”

葉昕擡眼，然後變戲法似的從衣兜裏摸出兩張電影票：“最近新上的一部動畫電影，小貓咪歷險記，要不要一起去看？”

白希音：“……”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