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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吃醋了。
傍晚的時候,霍夫人派初晴來暮遠居請蘇襲和霍臣遠前去寧心堂用膳,說是一家人好久沒有一塊兒吃晚飯了!
蘇襲聽了,雖面上沒有什麽表現,可心裏還是開心的!看來早上的時候,的确是她想多了!
可是當她開開心心的和霍臣遠來到寧心堂的時候,卻見溫如煙已端坐于席上,正和霍夫人聊得起勁。
你看,人家就是有本事,哄的霍夫人開心,而她,卻總是惹霍夫人生氣……
況且,不是說一家人吃飯嗎?這位溫姑娘,也是“家人”嗎?
蘇襲的心頭湧起一陣酸澀,卻無話可說,只能勉強撐了笑臉,和霍臣遠一起坐了過去,坐在他的右側,也好離那位溫姑娘遠一些。說來也奇怪,蘇襲不明白,為什麽她在溫如煙的面前,總是會感覺到一股無形之中的壓迫感呢?溫如煙對她并沒有惡意,反而禮遇有加,但她就是覺得不自在,說不出是哪裏出了問題……
并不像那個時候的玉華公主,即便她大張旗鼓的喊着要嫁給霍臣遠,喜歡霍臣遠,她也并沒有放在心上!根本不像在溫如煙的面前這般,竟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來怎麽也不事先知會一聲,好讓雲開去接你。”霍臣遠坐下後,看了溫如煙一眼,語氣平緩的問道。
溫如煙莞爾一笑,“每年都是這麽來的,有什麽好接的。”
“汀洲那邊怎麽樣?”
“有我和聶流在,你還不放心嗎?”
“你自然是放心,可聶流……”
“呵呵,聶流若是知道你又這麽說他,他一定氣的跳腳!”
“呵呵,是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霍夫人倒沒什麽,可蘇襲就這麽眼巴巴的看着,心裏甚是不痛苦!什麽汀洲,什麽聶流,她根本就不懂,也不認識!想跟人家搭腔也搭不上啊……
再聽他們兩個說話間的語氣,那般的流利平和,不拘小節,又怎麽會是和平常管事說話的語氣呢?和月明倒是差不多!可月明是如何的情況,她可是自小和霍臣遠一塊兒長大的!宛如親兄妹!難道這溫如煙和霍臣遠的關系,也有這麽親嗎?
蘇襲疑慮間,只聽霍臣晔從外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母親,大哥,大嫂,溫姑娘。”霍臣晔逐一打了個招呼,在最後一個位子,也就是蘇襲的右側坐下。
“臣晔一定是在幫你大哥處理事務了吧?我看你大哥啊,越來越會偷懶了,盡讓你忙活了!”溫如煙看向霍臣晔,打趣的說道。
霍臣晔溫溫的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大哥自從娶了大嫂,便三天兩頭的偷懶了,真是苦了我和雲開了!”
溫如煙拿着筷子的動作微微一滞,卻很快掩了過去,将話題轉到了月明身上。
“月明這一年可好?聽聶流說幾個月前,臣遠把她派去了一個荒山野嶺裏,可把她氣的不行呢!”
霍臣晔聞言低低的一笑,正欲開口,卻被霍臣遠截住了。
霍臣遠挑眉,一副正經道:“那可不是什麽荒山野嶺,別聽月明和聶流胡說。”
“是嗎?可……”
“阿嚏——!!!”
溫如煙的話沒說完,便被一聲響亮的噴啼聲給打斷了……
幾人同時看向打噴嚏的那人……蘇襲……
只見蘇襲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們,尤其是霍夫人,一副懊惱的神色道:“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們接着說,接着說……”
霍夫人不滿的瞥了蘇襲一眼,語氣淡淡道:“若是着涼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這句話,仿佛一下子将蘇襲打入了萬丈深淵,或許之前,她還可以安慰自己,霍夫人只是因為溫如煙救過她,也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見溫如煙很是想念,可現在,自家人吃飯,溫如煙卻在席,霍夫人甚至想讓她離開……
蘇襲自認無能,實在是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來安慰自己了!
況且,她也忍不了了,她也不想再繼續坐在這裏聽他們說話了!聽他們說着一些和她八竿子都扯不到一塊兒的事情,還不如回去和沉香瞎侃呢!
這樣的環境,她融不進去,她也不想硬着頭皮往裏噌!眼不見為淨罷了!
蘇襲從座位上站起來,神情恹恹,語氣低沉道:“那我就先走了……兒媳告退……”
“丫頭,我送……”
“少夫人,讓如煙送你回去吧。”
霍臣遠剛想起身,卻見溫如煙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欲扶蘇襲。
蘇襲一見,下意識的便往後退去!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的,不用了……啊!”
話沒說完,蘇襲已經絆倒在了地上,光顧着後退,根本沒看到她起身時後移的那把椅子!
“丫頭!”
“大嫂!”
離蘇襲最近的霍臣遠和霍臣晔連忙将她扶起,蘇襲窘迫被兩個人拉了起來,一副狼狽之色,即便是不用看,蘇襲也能感受到霍夫人那掃興的表情和嫌棄她的目光!
當然,還有一道目光,她知道那是溫如煙的,她知道溫如煙此刻正在看着她,看着她的狼狽……
那一瞬間的自卑感,滿滿的侵襲着蘇襲的內心,她終于知道她為什麽會感覺到溫如煙帶給她的壓迫感了,因為從一開始,她在溫如煙的面前,就生出了自卑感……
“我送她回去。”霍臣遠再沒多做停留,扶住蘇襲的腰便将她帶出了寧心堂。
一路無語,直到快要走到暮遠居的時候,霍臣遠才停下來,認真的看着蘇襲,輕聲問她:“丫頭,你怎麽了?”
一聲丫頭,一句你怎麽了,讓蘇襲的內心瞬間瓦解,潰不成軍,她眼淚娑娑的掉下來,哭的一塌糊塗,就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回到父母懷裏的時候一樣。
“怎麽哭了?丫頭!你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有什麽事跟我說,好嗎?”霍臣遠彎着身子,不厭其煩的詢問着她,他腦子裏快速的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她知道了蘇老爺的事情?
蘇襲使勁的搖着頭,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難道說她是因為自卑所以哭了?還是覺得出糗了,丢臉了,便哭了?這都太滑稽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到底怎麽了,你和我說。”
“我……我……我就是……我就是覺得,你們說的我都不懂,那個什麽聶流我也不認識,你們說的好開心,可我坐在那裏就像……”蘇襲支支吾吾的,心裏想着只能這麽說了。
可誰知霍臣遠聽到是因為這個,還是抑制不住的笑了出來!
看吧看吧,蘇襲就知道霍臣遠會笑話她的!早知道就死也不說了!
“呵呵,傻丫頭!”霍臣遠一聲輕笑,将蘇襲拉進了自己懷中,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揚,看的出來,他是真的開心,真的好開心。
他的傻丫頭,學會吃醋了……是啊,他方才确實沒有顧及到她,是他的不對,是他讓她難過了……可是他卻還是好開心,他的傻丫頭,終于學會吃醋了……
就在蘇襲後悔不該和霍臣遠說的時候,忽地聽見不遠處一聲“啊呀!”
有人在?!
“誰?出來!”霍臣遠皺眉,看向不遠處的黑影,似乎,是個女子的身影……
果然,那黑影越走越近,二人終于看清了來人,沉香!
“沉香?你怎麽在這兒?你不在暮遠居裏嗎?出去做什麽了?”
面對蘇襲的疑問,沉香卻好似恍若未聞一樣,在看到霍臣遠的時候,便眼睛一亮,頓時跪了下去!
“少爺少夫人恕罪!奴婢方才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奴婢出去,本想去驚鴻苑那裏找如沁管事借兩幅花樣繡帕子,可是路上碰到了出去倒灰的錢大哥,誰知奴婢一眼卻看見了那車灰中,居然有少夫人午後剛剛送給溫姑娘的那盆蘭草……那是少夫人親手移植的,奴婢可是舍不得被扔了,于是又撿了回來,悄悄放到了那邊的花叢裏……”
沉香說罷,一臉的幽怨。
霍臣遠看了看蘇襲,亦是眉頭緊蹙,嘴唇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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